第149章哭的虽生犹死
这恨恨的样子把他媳妇吓住了,又可怜那没人呛的哭喊,不认同道:“怪也只能怪公爹出去的不是时候。”
胡耀祖扭曲了一张脸躺倒,算是默认媳妇的话了。
打了人暂时出口气的胡里正甩手走了,这个家让他一点儿也不高兴,几个儿子的脸色跟吃了屎似的难看,还是想甩脸子给他!哼——
通往村北的小路,胡里正一般不在白天走,但这会儿人都聚在村口留着哈喇子白话,他打这儿过了也没人看见,就算看见了又能怎样,他是里正!
他压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走,曾今那副自信满满,昂首挺胸的样子现在依旧,只不过多了份儿阴沉,让人看着同样生不出亲近感。
很快,他就遇到了人,人家打招呼他不鸟,兜圈子似的转了两圈,忽然撒腿跑进一户大门半开的院子里,哐当插了门。
“谁呀?”一个惊慌下还那么的宛转悠扬的声音道。
常小娥看他狠厉的目光就已经吓死了,这会儿眼泪啪嗒啪嗒掉,腿也站不稳,嗓音被掐的也尖锐起来:
“里正,里正我错了,你别杀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胡里正不为所动,脸色扭曲,咬着牙掐那细细的脖子。
猛然的呼吸不畅让常小娥抓在致命的铁掌上,扣抓狂挠,然后脑子里冒白光,嘴巴长到极致,‘赫赫’倒气。
眼瞅着女人快翻白眼了,胡里正的心神才归位,心间猛地一跳,甩垃圾似的把流口水的常小娥甩在地上。他看着人供着身子还能动,哼了声进屋儿了。
常小娥趴在地上回味这生死两重天的滋味儿,眼泪决堤,哭的虽生犹死。
“滚进来,”男人耐烦的声音叫唤起来。
常小娥在那一瞬间,脸上似乎闪过憎恨。她很快爬起来,整理衣裳头发,擦干净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走进屋里。
山洞内,两个高高的兵甲扯这有些脆,透明色的蛇皮慢慢展开。
那是蚯蚓退下来的蛇皮,足足有六七米长,半米宽,给人十分的震撼。
楚娉婷半长这小嘴,一点儿女儿家的矫情都没有:“好大的蛇,我要把这个带回去。”
她是看着胡小满说的。
胡小满点头,指着洞内:“还有几张,你喜欢?”
“不是,”楚娉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是喜欢,是这东西难得一见,我要收藏。”
这是个大家小姐是假的吧?别的小姑娘收藏胭脂水粉,文艺点儿的收藏笔墨字画,她倒好,收藏蛇皮。胡小满抿嘴笑了。
楚娉婷挑眉解释:“我最喜欢收藏各样兵器,改日送你一把好剑……,不,刀更适合你,你应该用刀,就当是互增的见面礼。”
“我不会武,”胡小满笑容扩大点点。她有些喜欢这个女孩子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骄傲的像头长劲鹿。
楚娉婷瞪了瞪杏眼:“你不会?不像啊,看着你,我觉你似乎什么都会。”
你眼光不错。胡小满暗自夸了一句,老实的摇头。
格斗,散打,搏击,这些如果算的话,那她顶多算是会武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武功这种东西说不定真的存在,胡小满未见过,不敢小觑。
“我教你,”楚娉婷一口揽下,跟她讲各种打拳踢腿的事儿。
另一边儿,楚将军也稀罕蛇皮,让人留在收拾,一众人接着在山林里转悠。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把蚯蚓时常出现的地方转悠了一遍,还是连个影儿都没有,胡老爹急了,拉着胡小满商量:
“可不能在瞎转悠了,得想想办法赶紧让蚯蚓出来。”
立在一边儿的胡栓子点头:“小满你就别墨迹了,你要是找不到蚯蚓,就没人能找到了,快把它叫出来。”
好一个亲爹,亲爷爷,把事儿都推到她头上。胡小满揣着手,就是不说话,看着他俩捉急。
“我的小祖宗,你想急死我!”胡老爹真想抽她几下,但孩子大了,可爱,漂亮,又气人的样子实在下不去手。
胡小满走过去摘了一片绿叶,捏在手里转了转,稍稍提高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大蛇神在哪里,先试试,它听不到的话,咱们在找找。”
这话是说给楚将军他们听的,几个人就看她跳上一块大石,用一片树叶吹响悠长,悦耳的嘹亮声。
红唇映着这绿叶,煞是好看。声音悦耳动听入人心扉,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少女眼眸低垂,认真安详的脸庞,十分美丽迷人。
一群大老爷们,很有几个看痴的。
响亮曲子简简单单的悠扬飘荡,距离这十分遥远的山谷里蚯蚓破水而出,扭着头看了一会儿,确定声音来源。
这是小主子在用暗号叫它。
迷迷糊糊胡又烧起来的小崽子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五感敏锐,对着曲子也熟悉。
昏昏沉沉走到门边,蚯蚓叼着鱼扭头甩在他脚下,那鱼还活蹦乱跳。
小崽子的眉头皱起来。
他可以自己找食物,不想要。是以一脚把鱼踢老远,让趴在一边玩耍的小狼欢快的捡走了。
小崽子远远的跟着蚯蚓走了几步,肩膀上的伤让他走几步就头晕目眩的止步了,望着蚯蚓笨重却灵活的身影走远。他返回去躺倒在树下,任由裸的身子暴露在太阳下。
他脑子里都是胡小满的身影,挥之不去的是她如何带着自己逃脱,比鹰隼还犀利的目光,飞起来的速度,若是自己也有那该多好。
小崽子暗自崇拜,烧的迷迷糊糊胡的。
另一边儿,吹完暗号的胡小满提议让大家休息一会儿,众人就原地歇这了。
楚娉婷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折断两根树枝就摆开架势要教胡小满。
胡小满认真的看着,看她动作挥洒自如,带着干净利落的美感,一招一式都是进攻。但明显的力道不足,挑刺,挥转,的速度不够快。
在她看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剑术也好,不在招式攻击回防的多么完美无缺,在快很准的一招致命。
楚娉婷收气,站成笔挺的姿势,眼睛下意识的看向楚将军。
楚将军笑着轻抚掌,以示鼓励的点头。其他人呱唧呱唧的拍手叫好。
“怎么样?觉的难学吗?”楚娉婷顶这一张自信的脸走到胡小满身边。
胡小满点头又摇头,道:“还行。”
“那你跟着试试?”楚娉婷拉住她的手走到空地,放慢了动作做演示。
她身边的小姐妹几乎没有喜欢武艺的,在一起说的就是闺中事儿,楚娉婷更喜欢话不多,句句说到点子上的胡小满。
两人刚刚人生就迅速熟悉起来。当然了,胡小满也不讨厌她就是了。
早已经习惯藏拙的胡小满显的不那么聪明,但又表现的十分认真好学,楚娉婷这个先生教的也十分开心。
当蚯蚓千呼万唤始出来时,头一次见识如此巨大物种的楚将军一众人,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唏嘘出声。
这么许多年下来,蚯蚓蟒蛇的状态越发吓唬人,直起一半身躯缓缓游走过来时,它给人的感觉除了恐惧,还有奇妙的怪异感。就像是,哦,好可怕,也没那么可怕的样子。
没把人吓的屁滚尿流,也没人敢上前一步。
因为它谁也没看,游到英气勃发的少女身后,像个沉默寡言的人一样,半盘这身子,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放开了似的东瞅西瞅的那种。
它浑身色调格格不入,在绿色茂盛的山林里以刺眼的方式存在。
楚娉婷就站在距离胡小满不远的地方,还是挥这树枝的姿势,蟒蛇冲她吐舌头时,她汗毛倒竖,眨眼的功夫觉得自己又活了一回。
楚将军脸上带着舒适的震撼,嘴角上扬,眼睛却瞪着,胸腔里一种类似于热血沸腾的激昂,他甚至觉的这一幕带着血腥。
推开将自己围成一个圈儿的人,他走了几步,眼睛里只有那条威猛悍气的大蛇,毫无疑问的,他喜欢,包括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一人一蛇竟然融合了。
一股征服的**在翻滚,楚将军鬼使神差的一步步走过去。
程池赶紧拦住他,皱着眉摇头:“不可啊将军。”
楚将军与他对望一眼,脸上的笑扩大,拍着程池的肩膀,“云川可有诗?”
程池闭了下眼,望向蚯蚓:
“琐文结绶灵蛇降,蠖屈螭盘顾视闲。鳞蹙翠光抽璀璨,
腹连金彩动弯环。已应蜕骨风雷后,岂效衔珠草莽间。
知尔全身护昆阆,不矜挥尾在常山。”
“好,”楚将军大声呼‘好’,“好一个岂效衔珠草莽间,只是可惜啊,可惜我楚某人不能有此一物。”
城池知道他喜欢,但瞬间就想到了那一杯淳厚的金骏眉香茶。
楚将军是手握重兵的武官,曾经是靠这祖上蒙阴,现在靠的是夫人家的势力。
北方学子以李氏一族马首是瞻,下有整个北方错综复杂的士族关系,由他们李田两家维持,上有庙宇朝堂重权在握的能臣。
是不能得罪,是不敢得罪。李家都不动的吉祥物,他们,还是不动的好。
程池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楚将军都懂。
楚将军眉眼间划过惋惜:“改日登门求一幅李大老爷的画作,这蛇,这人,理当入画。”
程池:“是。”
他们没有太靠近,胡小满拉住楚娉婷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它不咬人,你想摸摸吗?”
“不想,”楚娉婷浑身的鸡皮疙瘩乱蹦,扭着手就跑了。
胡小满勾勾唇,笑了。用拉过她的手摸蚯蚓探过来的大脑袋,道:“记住姐姐的味道,以后可以跟她玩儿。”
蚯蚓用舌头舔了一下细长的手掌心,记住了带有清香的味道。
拉住她爹才有点儿安全感的楚娉婷感:“臭小满,你不怕啊?”
她声音都破了,有点尖锐。胡小满觉的她吓坏了,是以指了指低矮的山洞,示意蚯蚓猫起来。蚯蚓昂头挺胸的供着身子爬走。
“天呐,”楚娉婷捂嘴惊呼:“它,它好听话啊!真的通人性啊——”
楚将军眯着眼拍了拍闺女。
胡老爹带着骄傲走过来侃侃而谈:“我家蚯蚓从丁点大养成现在,跟小狗似的说点简单的它都能听懂,一点儿也不凶,有点儿傻。”
“怎么傻了?”楚娉婷好奇心爆棚。
“有几次差点儿被外乡人骗走……”胡老爹开始讲蚯蚓的黑历史。
待了三天,不速之客终于是走了。胡小满躺在摇椅上,手指间抛这一枚鸡血石圆形玉佩,形状比硬币大两倍,中间一个绿豆大的小孔,一根墨绿色的络子穿过,绳上面还带着几颗白玉珠子,美观又大方。
这是楚将军从腰间拽下来送她的,还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拿着这枚玉佩去颠州城找他。
‘呵——’胡小满冷笑了一下,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脸,神情阴冷的可以。
想起楚将军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她就觉的恶心,那个老东西要不是碍这李家,说不定这会儿连她带蚯蚓,都要跟老东西回家。
胡小满在心里把老东西掐死几回,撩这眼皮看蔚蓝的天空。手里的东西被弹上天,落下开始偏离了轨道,砸在青石板扑就的地上,发出一声‘怦’的脆响。
“哎呦喂——”刘巧儿鬼叫着跑过来,隔这大肚子半跪在地上把玉佩捡起来,用死了娘的表情,心疼哀怨的捧着玉佩吹擦。
忍了又忍还是埋怨:“你不喜欢也不能糟蹋东西啊,你瞧瞧玉佩都被你摔掉渣了,这么好的东西,真叫人心疼,你不要也不能这么砸。”
玉佩掉了丁点的碎渣,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刘巧儿心疼肝疼的用指腹粘这那点渣渣往缺口哪儿粘。
胡小满保持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德行,声音含在嗓子眼里,特别的不近人情道:“谁让你进来的?”
她从没正眼瞧过这个踩着别人上位的虚假女人,她要真坏的彻底她还能欣赏,整天带着伪善的面具,使这自认聪明的手段,实际上傻的让人想给她几耳光。
刘巧儿觑这她的冷脸,不敢说捧人的话,“我从门口经过,不是故意要进来,这玉佩?我先给你收起来?”
傻,当她三岁小孩儿。胡小满连嘴唇都不想动,喉咙里嗡嗡:“扔那儿——”
“那怎么行?”刘巧儿咋呼了一句,心里的小九九根本就不敢说出来,玉佩在她手里那就别想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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