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噩梦
经过一次长假，余陌终于开始了新工作，于是，她暂时放下所有的心绪和烦脑，全心意地投入新工作，白舒舒每天仍像得了相思病似的疯疯癫癫，不是给余陌捣乱就是把她当观众诉说自己对那个男人深深的想念，只是余陌很明显地没把她的疯言疯语听进去。陈想因为打胎的事而整天郁郁寡欢，看来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影响也不小，倒是她对余陌的态度有所好转，兴许是因为感激。最潇洒的看起来非钟小悠莫属了，这妞不是深夜才回来就是一大早便没了踪影，偶尔在403时也表现得对其他人的事漠不关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余陌不在意，至少现在的她每天过得挺好，有白舒舒在，她还可以不费一毛钱就可以吃到自己最喜欢的面包和奶荼，白舒舒不乐意了，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非也，非也，你要的并不是我这个所谓的听众，我更相信你想要的是那个男人的回心转意。”
白舒舒觉得委屈了，“可是这么久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还无动于衷，你还要坚持吗？”余陌心里暗自算了算日子，其实也不是很久。
“我爱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白舒舒坚定地说，眼里是余陌从未见过的决绝。余陌面无波澜地看了看她，许久，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都决定了怎么做，就不要后悔了。”说完，余陌收回目光，重新把精神投在电脑上。
没过多久，白舒舒又感觉无聊了，渐渐地就又缠上了余陌。
“好陌陌，你干嘛老对着电脑啊，这些图有啥好看的，咱去玩吧？！”说到玩，白舒舒顿时两眼放光，神采奕奕，反观余陌，却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哎呀，你别老是一副扑克脸行不行啊，好难看的！”白舒舒有气无力地摇起余陌的手臂。
“又不长在你脸上。”余陌白了她一脸，甩掉她的手，“我没空，又不是小孩，自己玩去。”
“你有什么好忙的，不工作又饿不死你！”谈话无果，白舒舒气冲冲地坐倒在床。
余陌不再浪费口舌，彻底地把白舒舒当成透明人，如果她再发疯，她发誓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轰离403。
直到太阳照进窗，投到余陌身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时间已来到了下午两点，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余陌不情愿地起身，白舒舒不知道跑哪去了，看来，只能泡桶面吃了。
来到大厅，余陌才发现客厅居然乱成一团，各种零食扔得到处都是，地上的瓜子壳让余陌不禁黑了脸，白舒舒，你丫的尽会捣乱，不把人折腾死不罢休。
余陌眼不见为净，以最快的速度泡好桶面，躲回房里。
很快，桶面便被消灭了一大半，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隔壁的一声尖叫响起，猝不及防地吓了余陌一跳。
白舒舒，你个混蛋！
余陌狠狠地骂了一句。
下一秒，余陌的房门被撞开。
“陌，你快看！快看啊！真好玩！”白舒舒兴奋地挤到余陌身边，把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放到她面前。
“你有电脑？”余陌睁大眼，“那你还老跟我抢。”
“嘻嘻，这个先不说，你看这个，真精彩，你还挺上镜的嘛。”白舒舒快手快脚点开屏幕。
屏幕上的一则图片中，两个年轻女孩相扶着，其中较矮的女孩神情痛楚，一只手轻掩腹部……
刹那间，余陌冷下脸快速浏览了一遍，图片上的地点赫然就是医院的手术室。
是挺精彩，只可惜内容一点都不新颖。
“原来你上次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啊，你还真好心啊。”白舒舒捂着嘴笑，脸上喜滋滋的。
“我才发现你记性原来这么好。”余陌暗暗讽刺，把笔记本还给白舒舒后，便在电脑前坐下，她的插图还没有完成呢。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白舒舒有点傻眼地看着余陌继续忙活着。
“你想要我说什么？”余陌反问。
“没！”见状，白舒舒耸耸肩，扭着纤腰哼着歌走掉了，既然当事人都那么淡定了，她这个局外人犯不着跟着发疯。
白舒舒走后，余陌停止了工作，她再次打开网页找到了刚刚的图片，很快，她便找到了图片的上传时间，仔细地回想当天，竟是在她和陈想离开医院不到一个小时之后，这么说，不可能是陈想做的，余陌揉了揉酸痛的肩，除了陈想，她实在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铃铃铃……”
电话响起，余陌收回心绪。
很意外，来电的是顾轩。
余陌只做了短暂的犹豫便接通了，“喂？”
“快来，小店出事了。”顾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
“怎么了？”说话间，余陌已经出了房门，没等顾轩说话，电话里节节的哭音便传了过来，于是，余陌便关了手机，随即打开铁门。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店，余陌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了，可是眼前所见却差点让她直接忿了气。
店前一片狼藉，更有许多的木屑和碎片。余陌来不及歇息便赶到店里，店里的各种货物更是乱得一塌糊涂，顾轩陪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节节，一看见余陌，节节便一把冲进她怀里。
“小陌姐，你总得来了，呜呜……”
余陌拍着节节轻声安慰，疑惑的眼投向一旁的顾轩，她这才发现，顾轩的眼角乌青一片，白色的衬衫也脏兮兮的，肩膀处还被撕了一道口子。
“看起来不像是小混混。”顾轩阴沉着脸，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眼镜，仔细擦了擦才戴上。
“他们突然就闯进来了，见到东西就，就使劲地砸，小陌姐，你没看到，他们有多凶！”节节一想起这个还是有点后怕。
“嗯，好，我知道了。”余陌好声安慰，完了，才慢慢绕了一圈，的确，店里凡是可以用的全都被摔烂了，无论怎样，这里暂时不能呆了。
“这样吧，好节节，你先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去。”
“可是……可是这里……”
“没事。”余陌轻声说，给了节节一个微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听我的，啊。”
小丫头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时，余陌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顾轩。
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呢，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好多天没见，顾轩看起来瘦了一些，但精神仍旧很好，哪怕是此时，脸上还挂了彩。
“你还好吧？”顾轩对余陌的关心一如往常。
“嗯，还好。”话是如此，余陌脸上的微笑却稍纵既逝，她找来橡皮筋，简单地绑住长发便开始收拾残局。
“我帮你。”说完，顾轩也弯下腰帮忙。
余陌感激一笑，就在这时，陈想出乎意料地出现了。
“陈想？你怎么来了？”还是顾轩先发现的她，但很快，顾轩便发现陈想的状态不对劲。
余陌听着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向陈想看去，小妮子发丝微乱，双眼红肿，似乎刚刚才大哭过。
“为什么？为什么？！余陌，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食言？！为什么？”小妮突然大声质问余陌，眼泪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
顾轩发愣，显得很意外，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余陌，看着没多大的反应。
“陈想，我什么都没说。”余陌轻言。
“我不相信！那网上的相片是怎么回事？！这个就我和你知道！”陈想突然发狂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
陈想无力地蹲下身，捂住脸号啕大哭，孱弱的双肩不停地抽动。
顾轩无措地看了看陈想，继而又看向余陌，无声询问。
余陌有点动容，她在陈想身边蹲下。
“想想，你的事我知道了，可是，既然我当初答应你了，那我就不可能食言。”
陈想还是难过地哭泣。
余陌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但她仍是好声好气地开口，“你先别哭了行吗？那天我是和你一起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根本就不可能发那个图片，你先起来，咱们好好说行吗？”
余陌的话起了作用，陈想顿时没了哭声，见此，余陌稍稍松了口气。
“你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陈想突然抬起了头，狠狠地看着余陌。
余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你打从心里根本就没看得上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陈想出手推开余陌，指着她大叫，“你看不起我，你就欺负我，可怜我……”说着，陈想的眼泪又出来了，只是大眼睛里不再是可怜而是怨恨。
“陈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有什么大家好好说啊，说出来了也就没事了……”
“你也是！”陈想打断顾轩，继而哽咽着，“我知道你喜欢她，无论她是对是错，你永远都站在她那边，永远都维护着她，学长，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我可以放弃，可是，即使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也是有尊严的，也是需要被人尊重的！”陈想紧紧地咬唇，下一秒直接转身跑离小店。
顾轩怔住了，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同时，他也没有看不起陈想。
余陌同样呆怔地坐在地上，只是很快，她便恢复平静。陈想说得对，她就是个无情冷漠的人，可是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不是自己所为，她是绝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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