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原是故人
三个人在这黑洞洞的山洞中，借着洞里的篝火照明，相安无事的待着。
耳边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而在黑暗中的那人，总是在林青觉得肚子饿的时候给他抓来两条鱼。
因为，这山洞中，他是唯一没有辟谷的人。
而清落和她，根本不需要食物。
过了不知道几个日夜，林青现在几乎已经快要喜欢上这个看不清脸不说话却能及时给他寻找食物的人。
他对这个人也不在那么害怕了，还会凑过去时不时的跟人贫嘴几句，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会被一巴掌扇开，但是好歹没在翻白眼晕过去。
清落也不在多说话，但是却还是时不时的看那人，眼神总是盯在她的脸上，似乎是想从那人的身上找出什么熟悉的痕迹。
这一日，清落再次提出，要那人将脸露出来给她看的话。过去这么久，那种似成相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
那人这次顿了顿，没在那么反感，只淡淡的道：“就算我弄干净了给你看了我的脸，你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你说你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而我，和过去完全是两个人。”
“没关系，给我看一看，我总能死心。”
“……”
那人没说话，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清落以为，交涉失败，打算不再多问的时候，那人却再次回来了。
这次，她与之前不一样了。
身上仍旧围着那些破破烂烂的树叶，头发却被撩到了脑后，露出一张苍白粗糙的脸。脸颊之上，眼睛之下，纵横交错无数伤口，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除了额头和眉毛眼睛还完好无初，整张脸几乎已经全部被毁掉。
她之前不愿意给自己看，除了自己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还有，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的一张脸。
清落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伸出手。
那人眼神一冷，下意识的后退抬手格挡。
“别怕，我看看！”清落轻声道。
原本伸出去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清落一笑，修长冰冷的手指缓缓的从那人的脸上轻柔的拂过，轻声道：“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那人眼神动了动，没吭声。
清落缩回手，腰间的空间手镯一闪，一根雪白的纱巾便出现在清落的手中，抬手，将对方的脸蒙族，绕过脑后，轻轻的打了一个结。
做完这一切，清落才轻声道：“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你现在，是全新的你。”
那人：“……”
“还有，我真的见过你。”清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了笑道：“只是，我这里除了点问题，上辈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记不太清楚。”
“……你是怎么认定你见过我的？”
“这双眼，还有你这张脸。”清落笑了笑，坚定的道。
“我没见过你。”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很正常，我说过，现在的我，和曾经的我，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曾经，是谁？”
“……怎么办，我有点不太想告诉你，直觉你应该不会喜欢我，甚至想要我的命。”
对方的眼神缓缓的冷了下来，语气也严厉了几分，“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你能不杀我吗？”清落偏着头，带着点笑意问。
“你这是在耍我？你的境界在我之上。”
“即便如此，我应该不会对你动手。别问为什么，直觉。”
“……你说，我发誓，不杀你。”
“好，据说，我曾经的名字，叫夜雨。”
“……”
对方先是盯着清落看了半晌，随之道：“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绝对不是！”
她的眼神有点怪异，整个人似乎都在竭力的压抑着什么。
清落笑了笑，道：“你认不出我，我却想起了你。雨诺姐姐，好久不见。”
“……”
对方盯着清落，猛然间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清落的脖子，五指收紧，脸色有些扭曲的道：“夜雨？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夜雨垂着双手，微闭着眼一动不动，真的如她所说，不对这个人动手。
“雨诺姐姐，你怎么还能如此坦然的这样叫我？你怎么可以？你看看现在的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死死的扣住清落，手指咯咯作响。
清落脸色都有些变了，却始终一动不动不出手，只看着对方艰难的道：“我知道是因为我，所以现在，我不动手。”
雨诺，当初在东宫借衣服给她穿的雨诺姐姐，每一次去东宫，都细心招待自己的雨诺姐姐。
因为她，雨诺才会被安玥处罚。她一直未曾问过，安玥将她怎么样了，却不曾想，有朝一日，她们能在这地狱丛林重逢。
雨诺的手一紧，野兽般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到最后竟是留下泪来。无声无息！
清落静静的看着，不说话，也不动。
雨诺的手越来越紧，到了最后，青筋暴露。
她猛然间抽回手，整个人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喃喃的道：“我不杀你，我不能杀你！殿下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她缓缓的闭上双眼，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提到殿下两个字的时候，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清落轻咳几声，这才抬头看雨诺，小声的道：“雨诺姐姐，殿下他，现在很好，而且，去了一个叫万兽山的地方。”
“什么？”哭泣中的雨诺猛然间抬头，几步走过来瞪着清落道：“他去了万兽山？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清落一顿，才道：“一年多前的事。中州皇帝死了，即墨麟即位，他陪我到北荒，然后，他的身体就变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
“……他身上的灵力渐渐的就有些失控，然后，他的头发，偶尔会变白。最后，他在我怀里消失，告诉我，去万兽山寻他。”清落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幸福，“他说，不管多久都等我。”
雨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殿下都将你捧在手心。他等你，不管多久……我知道了！”
她缓缓的低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淡淡的道：“地狱丛林之内，我保你不死。不为你，为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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