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天理难容
王老站在原地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的道：“虽然她有可能是，但是……她也不一定就会……”
“你也说了，不一定。”陈阳看着王老沉声道：“只要她和巫族沾边，我就不可能无动于衷，你应该了解才是。”
王老这次又沉默了很长时间，转过头盯着躺在**上被强制性昏迷的陈漓，缓缓的道：“那、陈漓要怎么办？你就打算继续让她如此？这会要了她的命。”
这次换陈阳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我去求她。”王老突然间道，话落，转身往外面走去。
只是，他刚走出一步，便被陈阳从身后抓住了手臂。
陈阳看着王老，低声道：“你已经去过了吧？”
王老顿了顿，道：“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不要脸一次，跪下来求她好了。我相信，只要我这么做，她应该会答应的。”
“她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陈阳站起身，看着王老定定的道：“我就算自己去死，也不会让让你去跪下求别人。”
“那你怎么办？这件事……”
“我去。”
“什么？”
“我去。”陈阳深吸一口气，低垂着眸子道：“就算要跪，也是我去跪。”
他抬头看王老，笑了笑道：“清落这半年，每一天都在盼吧？她就等着我去求她呢！”
王老盯着他，眼里终于有点心疼了。
陈阳安慰的看王老一眼，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脆弱。”
话落，转头看着躺在**上的陈漓，低声道：“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说完这句，陈阳便转身离开了。
王老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脸上的表情有些难过。
陈阳，那么骄傲的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又怎么会这么低头？
一个是他的徒儿清落，另一个是他放不下的师弟……
王老抬手揉了揉额头，脸上的神色疲惫极了。
仙牢之中，陈阳定定的看着清落。
清落嘴角还是挂着那一点笑容，看了能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你来落霞宗，究竟想做什么？”陈阳看着清落，缓缓的道：“巫族圣女，竟肯放下身段来我落霞宗！”
清落挑了挑眉，巫族圣女？
她稍微愣了一下，她以为陈阳是为了陈漓的事情来了，结果有点出乎意料，这人竟是突然间将话题扯到了巫族圣女之上。
不过，这也没让清落太惊讶。王老能一眼看出来的事情，这位天下第一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来落霞宗，自然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不想告诉你。”清落挑挑眉，恶意的笑了笑：“还有，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要跟我谈这个话题的话，那么，请转身，大门在你身后，慢走不送。”
“……”陈阳定定的看着清落很长时间，“你想怎么跟我谈？不，应该说是，你要我怎么做？”
清落看着他，没说话，眼神一片冰冷。
陈阳看了看她，突然间双膝一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是这样吗？只要我这样求你，你就救人？”
清落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震动无比。
过了好长时间，清落才道：“没料到，你会做到这一步。让我很意外！”
陈阳倒是很淡然的笑了笑，慢慢道：“本来是做不到这一步的，但是只要一想到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这么做的人就会变成师兄，我就觉得，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清落盯着跪在地上的陈阳看了好久，才道：“你说我是神经病，我看你才是个疯子。”
陈阳这次笑了，这是清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陈阳的笑容。
“我早就疯了！不过，没人发现而已。”
“你疯也就罢了，你还想逼疯师傅。”
“我没想逼他。”陈阳陡然间止住了笑意，盯着清落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逼他。”
“你是没想过，你只是做了而已。”清落嘲弄的笑了笑，“没猜错的话，师傅能有今日，大概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这句话，像是一根利剑，狠狠的戳到了陈阳的痛处。
他咬着牙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会解决，还容不得你插手。”
“……我也没想插手，我只是希望你能给师傅留一条活路。”
“……”
陈阳额角的青筋蹦跳，死死的压抑着身上暴戾的气息，才没当场让清落去死。
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想让陈阳立马毁了她让她闭上嘴。
“我说了，我们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插手。”陈阳咬着牙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救陈漓。”
清落没说话，半晌，缓步走到陈阳的身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清落双手捧着下巴，盯着近在咫尺的陈阳，轻声道：“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我只是与巫族有关系而已，我只是一不小心会了一些巫蛊之术而已，我只是正好学了这用毒的手法而已。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从未用所学的东西害人，你怎么就容不下我呢？”
“你所说的这些，已经足够让天下人都容不下你，不仅仅是我。”
“所以，哪怕我从未害人，只要有巫族圣女这个身份，学了这样的功法，我就应该被天下人背弃？”
“……”
“那么，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道貌岸然，阳奉阴违，那又当如何？”
“……”
陈阳盯着面前的清落，没说话，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清落与之对视良久，才缓缓的往后退了一点，轻声道：“我明白了！不管我有没有害人，我就是邪门歪道，我就妖女，我就是为世人所不容，我就是该去死。”
“……不仅是为世人所不容。你们巫族所修之道，也成不了正果难渡仙劫。”
“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所走的这条路，天理难容？”
陈阳盯着清落没说话，眼神说明了一切。
清落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狠历起来。
“我要走的路，天理难容又如何？我只不过，是想要活着而已。”清落站起身，盯着跪在地上的陈阳，淡淡的道：“我不害人，但是，谁也别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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