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祭祀仪式
莫玄霜盛装站在祭台边上，视线在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上一扫而过，脸上的神色仍旧淡淡的。
她微微的偏了偏头，将视线落在祭台之下。
在那里，站着她的丈夫和一对儿女。此时，他的丈夫和儿子都紧张的看着自己，唯有莫雨，神色有些阴沉。
她又默默的收回视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落，沉声道：“我不计较你是清澜那个女人的弟子，看在我儿子的情面上，我可以放你走。”
清落嗤笑一声，示威般的将安玥的手牵起在莫玄霜的面前晃了晃，道：“可惜了你的好心无处安放，我不需要。”
“蠢货，和当年的清澜一样。”莫玄霜嘲讽的笑了笑，道：“将真正对她好的人置之不顾，瞎了眼看上一个人渣。结果呢？被人背叛打落清落崖消失上百年。你如今，跟她一样蠢。为了一个妖，连命都不要。”
“我师傅当年再蠢，你爱的人也爱着她而不是爱上你这个聪明人。”
清落的话，瞬间踩到了莫玄霜为数不多的痛脚。
清落在经过之前的事情之后，已经大抵了解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太清楚，要怎么才能成功激怒面前的人。
果然，莫玄霜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眸中的神色难看之极。
“既然你要一条黑路走到底，那么我也没道理不成全。”
莫玄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过了头不在看她。而是神色肃穆的开始绕着祭坛走，嘴里念念有词，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而站在祭台下的莫羽见到母亲的动作之后，心中咯噔一声，一下子凉了下去。
他知道，清落和母亲谈崩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母亲再也不可能放过清落了。
他神色痛苦的看着站在安玥身边的清落。这个人，又是何必呢？故意激怒自己的母亲就为了陪着他身边的人赴死吗？
莫羽的眼神死死的钉在清落的身上，像是要将人看透一般。
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就从未看透过这个人。对方也从未想要将自己真正的想法展露给他。
“大哥，你何必呢？”莫雨终究还是看不下去，走到莫羽的身边。
这个人，是从小就疼爱着自己的亲哥哥。是为了自己可以不要命的亲大哥。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吊在她这个歪脖子树上？你明知道，她的眼里没有你。”莫雨盯着自己大哥痛苦的眼神，低声道。
“我知道。”莫羽深吸一口气，盯着祭台上的清落道，“我知道，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那你还……”
“纵使天下有再多的女孩，但是，那都不是清落，都不是她……你明白吗？”莫羽终于转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妹妹，神色痛苦的道：“他们都不是清落。而清落，也只有一个。”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是啊，中毒已深，无药可解了。”
“……大哥，放下吧。”莫雨劝慰自己的大哥，低声道：“你知道的，母亲能为你做的让步有限。她不可能为了你的感受而不顾大局。毕竟，你已经不小了……”
“……”
“是清落自己找死，怪不了谁。”莫雨盯着台上的清落，眼神有些冷的道：“你一心想要她活，而她自己却一心求死。”
“我承认她曾经救过我的命，但是，她也毁了我一辈子。这次之后，她死了，我也放下了。我不再恨她了。大哥你也放下吧。”
莫羽沉默的看着祭台上的清落，没在说话。
她妹妹能放下仇恨，而自己，真的能放下吗？
那人就像是一味********，在不知不觉间一点一点的渗透自己的身体。自己一直一无所觉，等到发现的时候，早已中毒已深。
莫羽痛苦的扭过头，不忍在看台上的人。
而莫玄霜，终于念完了她神圣的祭词。转过头，站在安玥的身边。
她盯着安玥，大声的道：“去吧，用你的身体，用你的灵魂，去赎你犯下的罪孽。”
话落，手一扬，安玥整个人便被一股灵力拉扯着，砰的一声摔在了高高的祭台之上。
这一下，差点将他的原型给摔出来。
清落的手在此刻被迫与安玥分开，心里陡然间一空。想也不想的，直接追随安玥而去，竟是主动爬上那高高的祭台一把搂住了安玥的身子。
祭台之下，响起嘈杂之声。
这明明是个人类，如今却主动站在祭台之上，究竟是有和目的？
而莫羽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下意识的喊道：“母亲！”
莫玄霜看都没看他一眼，神色阴沉的盯着祭台上的两人，冷声道：“时辰已到，开始。”
“母亲……”莫羽还想在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杨正一把扯住了胳膊。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眶有些发红。
杨正看着自己的儿子红了眼，自己也不好受，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祭祀开始，事情再无转圜。
不管发生什么，仪式不可能被打断。就连他自己，也决不允许这个仪式被打断。
莫羽即将年过三十，在此之前，若无法打破诅咒，就意味着他将失去他这个儿子。
所以，在儿子的生命面前，一切都要往后排，即便，他的儿子现在很痛苦。
莫羽全身的力道一下子卸了下去，整个人都无力了。
他微微的偏过头，看着祭台上的母亲划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的鲜血流入祭台四周繁复花纹的凹槽之中，心中一片悲凉。
在他母亲之后，莫氏一族的长老也依次上前，划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鲜血为墨，一点一点的描绘出祭台上艳丽的妖异的花纹。
轮到莫羽的时候，他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木然的被自己的父亲扶着上前，再由自己的妹妹割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鲜红的血液汇入祭台之上。
他有些恍惚的下了祭台，眯眼看着祭台上搂着安玥的清落。
心里有些颤抖的在想着，害死清落，自己也贡献了一份力道。她的死，沾着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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