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兄弟
垂在身侧的手被攥紧，指甲扣进手心里带来的细微疼痛让唐忝锦瞬间回神。
唐忝锦抿唇，把心底的问题问出来，“齐叔叔，你喜欢男人吗？”
齐元，“……乖，叫哥哥。”
唐忝锦，“好的，齐叔叔。”
齐元，“……”
齐元放弃纠结这个问题，回答道：“我不是断袖。”
唐忝锦对上他的眼睛，清楚地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如果，他长得很好看呢？”
齐元戏谑一笑，轻轻捏唐忝锦软乎乎的脸颊，“有多好看，比我家糖糖还好看吗？”
唐忝锦瞳孔骤缩，被调戏的满腔怒火在触到齐元含笑的眸子时，如破洞的气球，泄得一干二净，只能气恼地别开眼。
齐元只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得很，低声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唐忝锦，“……不要喊我糖糖。”
齐元一口答应，“那我叫你甜甜。”
唐忝锦，“……”还不如糖糖呢。
齐元接着喊，“甜甜，小甜甜，呃……”
两人同时被恶寒到，起一身鸡皮疙瘩。
沉默了一会儿，齐元突然出声，“小锦。”
唐忝锦抬眸，“嗯。”
得到回应的齐元脸上扬起明媚纯粹的笑，唐忝锦莫名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窄小的废弃仓库里，逆光而站的身影。
唐忝锦，“有纸笔吗？”
齐元把纸和笔递给他，看他在写写画画，好奇地把头凑过去，看到一个人脸的轮廓，像在画谁。
唐忝锦上辈子和齐方打过不少交道，画个粗略的样子不成问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艳丽青年的脸跃然于纸上。
唐忝锦把纸展示给齐元看，“怎么样？”
齐元拿过画来仔细端详，许久不曾说话，仿佛沉浸于画中之人的样貌。
唐忝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齐元忽然放下画，摸摸唐忝锦的小脑袋，“小锦真棒，画得真好！”
唐忝锦，“？？？”不是，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唐忝锦，“你觉得画上的人怎么样？”
齐元又看了眼，“还行吧，挺好看的。”
唐忝锦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别的情绪。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一丝惊艳都不曾出现过。
齐元确实没被惊艳到，毕竟修真界的俊男靓女不在少数，连他自己的样子，在修真界也只处于中下等，合欢宗的任意一个人抓出来都能随意秒杀画上之人。
唐忝锦疑惑了，齐元看起来不喜欢男人，所以上辈子和齐方搞在一起是真爱，不是特殊爱好？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齐元的所作所为，唐忝锦嘴角抽搐，把真爱画了大大的叉，什么真爱，明明是齐元太单纯好骗，对自己认定的人，总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地好。
而此时这份好给了自己，感觉，还不错？
被父母出卖，在末日挣扎求生，感受最多的就是恶意的唐忝锦，撇开曾经的偏见，第一次如此客观地打量齐元。
觉得他除了有点傻乎乎的，其他都很好，很适合做托付后背的好兄弟。
齐元带唐忝锦去参观自己的藏宝库，还给他一个个介绍用途，上至秘籍丹药，下至天灵地宝，还有满满一屋子的法器。
唐忝锦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麻木，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齐元这个人还真的财（人）大（傻）气（钱）粗（多）。
唐忝锦的注意被悬浮在半空的白色玉佩吸引，这枚玉佩跟大厅里的很像。
唐忝锦指着玉佩，“那是什么。”
齐元，“滴了我心头血的玉牌，如果我死了的话，就会变红，碎成两半。”
唐忝锦了然地点点头，又四处打量起来。
这些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倒更像小说里修真界的东西。
念及才末日前期，齐元就有四阶异能的实力，一个荒谬的猜测陡然浮现在脑海里。
齐元该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齐元，“不是，我只是闭关时间长了点。”
唐忝锦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于是继续问：“那你闭关了多久？”
齐元牵着唐忝锦的手往外走，“不知道，几万年吧。”
唐忝锦，“……哦。”
齐元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他，他是否也不该隐瞒？做朋友，最重要的不就是真诚吗？
唐忝锦忽然停下脚步，齐元扭头，却见他小脸上布满了认真严肃，“齐元。”
脑袋突然被敲了一下，不痛，唐忝锦捂着被打的部位，疑惑地看着他。
齐元，“叫齐叔叔，没大没小。”
唐忝锦，“？？？”之前不很抗拒吗？现在怎么接受得这么自然？而且你个几万岁的老妖怪让他叫叔叔，好意思吗？
唐忝锦没看到齐元嘴角一弯，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哼，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被这么一打岔，重生一事还是没说出来，唐忝锦心想，算了，以后再说吧。
唐忝锦没想到这个以后真的是很久以后，久到他长大成人，把这个自认为的好兄弟叼回家，也没说出来。
以至于齐元知道后，一巴掌糊在唐忝锦的俊脸上，另一手捂着自己酸疼不已的腰，声音沙哑地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明明是个大男人还装嫩骗我，要不要脸了？”
唐忝锦动作轻柔地握住他的手，落下一吻，腆着脸凑过去，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撒娇，声音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怜，“齐叔叔～”
齐元一听他这么叫就条件反射地腿软，底气不足地说道：“行了行了，叫魂呢！”
一脚把唐忝锦踹下床，自己整个人缩在被窝了，闷声道：“……下不为例。”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人经过齐元种的田，生了灵智的小苗苗乍一见自家主子带了个陌生小孩过来，好奇地探出一条分枝，小心翼翼勾住唐忝锦的脚踝。
唐忝锦未料到植物自己会动，只是没感受到它的恶意，便没做什么。
齐元蹲下来拨弄它的小叶子，“一天没见，长这么快啊！”
小苗苗讨好地环上他的手指，叶子一颤一颤的，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齐元给唐忝锦介绍，“这片是我种的植物，不过只有这个生了灵智。”
转而指着唐忝锦对小苗苗说：“这个是小主人哦。”
小苗苗用自己的分枝弄了个手环送给唐忝锦。
齐元给唐忝锦戴上，手环不显女气，看上去挺好看的。
两人把空间逛了个遍，唐忝锦本以为该出去了，谁知齐元带着他回了小木屋。
迎上唐忝锦疑惑的目光，齐元解释道：“你不是不愿意睡那张床吗？那就睡这里吧。”
齐元把唐忝锦放在内殿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转身要走，谁料忽然被抓住衣服。
唐忝锦，“这个空间，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也不要把这些东西暴露出来。”
齐元笑着将他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在他鼻子上点了下，“知道了，人小鬼大。”
齐元来到灵泉旁边，盘腿打坐。
卓辰的话给他打了警钟，他不该因为现在没有灵力而心生轻视。
空间里没有时钟，但唐忝锦准确的生物钟让他醒过来，下床，叠好被子朝外面走。
齐元在唐忝锦靠近时睁开眼睛，“我们出去吧。”
唐忝锦点头，和齐元重新出现在卧室里，一出门，就看到曲进他们四仰八叉地躺在铺了一层棉被的地板上，睡相奇差。
齐元让唐忝锦坐好，给他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看起来挺自然顺手的，其实内心慌如老狗。
万一小崽子又拒绝了怎么办？
因为这次他没说什么骚话，唐忝锦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好兄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于是接过牛奶，说道：“谢谢。”
齐元没说话，转身走向厨房，但实际上，他隐藏在身前的手都激动在颤抖。
啊啊啊，小崽子喝了他给的奶了，刚刚那幕应该把曲进叫起来，让他看看的，叫他昨天嘲讽自己。
曲进几人被饭菜的香味吸引起，很自觉地围坐在餐桌前，看起来格外乖巧，像等着老师发点心的幼儿园学生。
齐元端出早餐，曲进发现自己面前空无一物，左右看看，见其他人已经开动，就问齐元，“大师，我的早饭呢？”
齐元，“崽子喂了吗？”
曲进，“……还没。”
齐元，“喂完崽子再吃。”
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小婴儿，曲进，“……”这他妈绝对是报复！
曲进不敢把婴儿强行叫醒，万一他哭个不停，惨的还不是自己，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吃得那么香。
最气人的是，居然没一个人看他可怜，给他投喂。
曲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好说话的卓辰。
卓辰动作一顿，就在曲进以为有希望的时候，他猛地加快吃饭速度，开玩笑，他自己都不够吃。
曲进，“……”呵。
等其他人吃好以后，曲进才得到自己的早饭，躲在角度里，怨念地盯着那群围着卓含初的人。
卓含初拿出一张空白的牌摆在桌上，把晶核放在上面，晶核竟然慢慢浸入牌面，随后空白的部分慢慢有字体浮现出来。
那是在场所有人都不认识的语言，卓含初明明看不见牌上的字，却在摸上牌后说道：“晶核里，除能量外，还有一种东西，能让人变成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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