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试药
54、试药
胤礽没有隐瞒什么，而是让御医将康熙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而且对于那个洋人拿来的药也和这些个人全部说了。
“如今情况也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候，这药用还是不用，孤也不能一个人独断。”胤礽这段时间照顾康熙，不要说是意气风发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一种憔悴。
胤禔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老二你这是什么心态，这些个洋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送过来的药没有经过太医院试验，怎么可以直接让皇阿玛用呢！你安的什么心！”差点就没有指着胤礽的鼻子说他不安好心，要毒死康熙了！
裕亲王福全这一次也在其中，一开始他并不知情，但是后来知道的时候发现四阿哥处理事情还是不错的，行宫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福全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多做什么，而是从旁协助这位侄子。
他从前没有那个心，他现在也没有这个心，以后，更不会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若是不用洋人带来的药，御医，你们有几分把握能够治好皇上？”福全是个守城的人，他喜欢更有把握一些的选择，若是御医的把握能过超过六成，他就不主张用药。
胤禛本就是跟着太子的，众人眼中的□□，自然不会发表什么其他的意见，年纪还不大的十三自然是跟在了自己四哥的身后。
八阿哥胤禩，如今养母依旧是惠妃，生母还在养母的手底下讨生活，自己的城府还没有那么深，这个时候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反对任何人，不过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对于他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如今康熙重病，最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就是太子，若是他跟着太子发表意见，若是康熙就此驾崩，或许他会落的什么好。但是若是康熙熬了过来，届时他大哥绝不会放过他，他母亲在惠妃手底下更是要收磨练了。
若是他跟着大阿哥胤禔的意见不用药，那么不管康熙身子好没好，那么他跟太子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太子都不可能对他会有好印象。
所以，他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两人从小玩的比较好，虽然和八哥的关系不错，但是二人对于这么大的事情，表示还是安静的呆着比较好。
十四阿哥胤禵这一次没来，还在紫禁城里头被德妃据在自己宫里头念书、上课，没有他发表意见的地方。
御医颤颤巍巍的开口，额头和后背的汗就没有停止过，这段时间日日夜夜担忧着康熙的病情，时不时就会被召集过去诊脉，自然是没有一个晚上是能够好好睡上一觉的。
“说上几句不怕掉脑袋的话，臣等已经拿出了全身的医术了，如今的药方已经是猛药了，剂量万万不能在加了，再加怕是万岁爷哪怕是好了，身子也要败了。若是今夜午夜之前，万岁爷的热度能够降下来，那么便是熬了过去，若是热度依旧，臣等也没了法子了。”
说罢，几个御医都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久久没有起身，也不敢起身。
安静在众人之间流淌，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沉默。
突然间，胤礽开口了，“到了皇阿玛该服药的时候了，先服侍皇阿玛服药吧，别误了时辰。”虽然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有继续开口说话，沉默了下来。
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吃点心喝茶的心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人开口，甚至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动作。
如今是正午时三刻，秋老虎的热度，让大殿里是闷闷的。康熙生着病，自然不能用太多冰，殿里头还有药味，有撒的醋味，康熙这几日还有呕吐出来的也带着味道，混杂在一起就是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过了似乎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殿内伺候的太监突然间跑了出来，“太子爷，万岁爷刚刚吐了，现在浑身抽搐，快让御医瞧瞧去吧！”
胤礽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御医！”随即便是往内殿去了。
御医也是不敢停留，那动作可以说的上是连滚带爬，最后还是小太监过来扶了一把。毕竟这些个御医都是上了年纪的，跪了小半个时辰，自然是受不住了。
胤礽第一个跑了进去，看见康熙在床榻上身体不住的抽动，口鼻处还有药汁，衣领处还有药渍。胤礽可是知道抽搐中的人是有可能会咬到自己的舌头的，没有来得及多做反应，直接将左手手腕放进了康熙的嘴里。
胤礽扭转头对着御医怒吼，“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等着孤过来请你们吗！”还没有等话音落下来，康熙的牙齿已经嵌入了胤礽的皮肤之中，渐渐的染上了红色。
几个御医连忙爬到了床榻前，开始诊脉的诊脉，摁手脚的摁手脚，拿银针的拿银针。毕竟这种情况，还是银针见效比较快。
福全和胤禔在御医的后头进来的，对于最里面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全面的了解。但是这个时候还是知道不要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没有上赶着过去，而是在寝宫里头找了一个不会妨碍御医动作的地方，还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康熙现如今没有什么意识，只是死死的咬着嘴里的物体。胤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御医的动作。
连忙写下一张药方，其中一位御医连太监都没有用，直接自己快速的跑了出去，自己跑出去煎药去了。
其余的御医则是在准备着要用银针，解开衣衫，但是康熙的身体在无意识的动，几个小太监有些摁不住，胤礽见状，“皇伯父，老大，老四过来帮忙！”
没有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听到里头太子的呼唤，几个人连忙上前，依照御医的嘱咐，摁住了康熙的手脚，控制住了康熙的身体不会乱动，这才有时间去看这边的情况。
福全受到的震惊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对于太子的表现，不管是之前对于皇上的照顾，还是对于朝局的掌握，还有现在受到的震惊。“太子，你的手！”康熙的牙齿已经被完全染红了，甚至是衣领都染上了血色，但明显，不是康熙出了什么事，而是太子的手腕已经被康熙咬破了，而且伤口不浅。
“二哥！”胤禛自然也是看见了的，有些打心里头着急。
胤禔也是看见了的，扪心自问，胤禔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康熙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安静，渐渐的，连嘴里头的力气都慢慢的卸了下去。慢慢的，康熙有些许意识了，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但是对于身体的感受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感觉。
“御医，皇阿玛睁眼了！快过来！”胤礽自然是第一个发现康熙睁开眼睛了的人，连忙呼唤御医过来。
但是还没有等御医在做出什么决断，康熙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谁都不知道这一次康熙的清醒看到了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知道。
康熙口中的胤礽的手已经拿了出来，暂时换上了干净的手帕，胤礽则是被胤禛扶到了一边，由御医处理伤口。胤礽倒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御医很快就完成了他们的决断，汇报给了在座的各位，“如今万岁爷的情况暂时是稳定了，服了药万岁爷至少能够安静的睡上一至两个时辰。只是，若是万岁爷再如此抽搐一次，怕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了！”
胤礽摔了手边的茶杯，甚至连还在包扎的手都没有能够顾得上，整个人都处在了一个爆发的状况下。
胤禔暴怒下提起了御医的衣领，“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说话！”说着就想要动手。
“老大！住手！”胤礽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沉浸了下来，呵斥住了冲动的老大胤禔，没有对着他继续说什么，“去把洋人的那个药拿过来！”
胤禔对于胤礽的话，反射性的停住了将要挥出去的拳头，听见了太子的话，震惊的转过头，然而动作依旧是保持在那个挥拳的动作，显得有些格外的滑稽。
很快，梁九功就把洋人进献的金鸡纳霜取了过来，这样一直都是由他保管的。
“太子爷，真的要给万岁爷用这个药吗？”福全上前说了一句，毕竟没有人知道这个药到底是不是对人有什么害处，万一是毒药呢！
胤禔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气的很，但是却以外的没有开口。
胤礽没有开口说话，看着床榻上的康熙，突然转身取过了梁九功手里的药瓶，从小瓶中倒出了两粒白色的小丸儿。胤礽这时出人意料的没有转身往床榻走，而是往往放着水壶的桌边走，似乎是想要取一杯水，配着药。
“老二！”
“太子！”
“二哥！”
“太子爷！”
呼喊声此起彼伏，但是胤礽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倒了一杯冷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己吞下了那两粒药，转身，“这一刻开始过一个时辰，若是孤没有什么事，就给皇阿玛用药！出了事情，孤来承担！”
太子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福全对于太子的印象可以说是更好了，如此纯孝的太子，未来继位了也是大清之福啊！
胤禔也没有想到，老二贵为太子，按照如今康熙的病症，哪怕是放着不治，未来顶多是有些流言蜚语，但是居然会豁出命去试药！毕竟这个要谁都不知道，这个要到底是有毒还是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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