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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失踪谜案(4)


  原来自那日李府回来后,顾扶桑就遣了陆修远带人暗守李宅,另外还派了一拨人暗地里搜寻李世琛,却是两日来寻人未果。

  李有江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一日来县衙几次,就为了询问自己儿子的下落。

  头头两次,顾扶桑还亲自接待,可后来却以公事繁忙为借口,推了画桥出去应酬着李有江。

  画桥被迫接了个烦人的活儿,心底不住腹诽顾扶桑平日里维持着勤政爱民的好形象,背地里却诸多推辞,活脱脱伪君子的代名词。

  她本就不是个有耐性的,后来觉得不耐烦了,索性恐/吓了他一番。

  “李老爷啊,我知你救儿心切,但你说你这成日地往衙门里钻的,不就让那些真正绑了令郎的人知道你报了官么,你不怕那人心急之下就杀了令郎泄愤?”

  “顾大人本就不欲宣扬此事,你却坏了他的计划,到时候你可就后悔莫及了。”

  李有江一听,吓得果真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出来了,让画桥眼耳清净了许多。

  可清净的不够十二个时辰,陆修远就来禀报说李府有了情况。

  顾扶桑将书册轻置桌案之上,道:“说。”

  陆修远头一低,说道:“今日有帮赌场的人带了十几个打手到李府寻李有江,说要追讨李世琛欠下的赌债。”

  画桥边听着,边将左手掺在左脸颊上,脑内思绪一涌而出。

  李有江夫妇怕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是个赌徒吧,如今赌场的人找上门来,李有江夫妇若得知自己口中那“生性纯良待人有礼”的好儿子竟然有这些恶习......

  “那些人进了李府的门,翻箱倒柜地抢了许多值钱的东西,李朱氏吓得昏了过去,李有江如今正在来县衙的路上。”

  顾扶桑低头思忖片刻,复又抬头望向画桥,笑问道:“主簿以为如何?”

  冷不防被人提名,画桥一时不明所以,回望着他。

  狗桑问得似是而非的,叫她怎么答?

  “大人觉得呢?”画桥故作了然的模样反问道。

  陆修远满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两人:顾大人和秦大人在说什么?

  “甚好。”顾扶桑起了身,自台阶之上走了下来,步态从容,端的是仙姿佚貌,他边走边吩咐道:“秦主簿随本官来,陆修远,着蒋武到李府将吕岩带回来,再请个郎中为他看诊。”

  画桥起初是不太懂顾扶桑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但细细琢磨,她才惊觉原来这个男人竟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

  李有江忽然得知自己儿子李世琛是个赌徒,且又欠下赌场八十两债款之多,他定然怒意滔天。

  而眼下李世琛生死未卜,李有江自然会将怒气发泄到一个最容易成为替罪羔羊的人身上。

  此人就是吕岩。

  按照上回到李府时李有江那不把奴仆当人看待的所作所为,只怕此刻,吕岩极有可能被李有江好一顿暴打吧。

  去往申明亭途中,画桥问道:“顾大人,李世琛失踪当日,吕岩以家中急事为由离了府,因而身负嫌疑,大人可有查清此事是真或假?”

  闻言,顾扶桑步履放缓,及至与画桥并行时,方笑答道:“真,吕岩家中有一妹妹,名吕桃,年方二八,遭一方恶霸赵十三欺凌,欲占其为妻,吕桃不愿,赵十三便放言,若吕家能凑足一百两偿还与他,他便不再逼迫吕桃,

  而待交钱那日,恰是李世琛失踪之日,吕家却未能拿得出银子,因而便去信吕岩,唤其回家解决燃眉之急,吕岩那日与赵十三闹得不可开交,惊动了村长,许多村民能为其作在场证明。”

  一番话下来,画桥听得有滋有味,待顾扶桑说完了,她破天荒地第一次真心赞道:“大人好生八卦,连这等事儿都晓得一清二楚。”

  顾扶桑却是一愣,抬手掩唇干咳几声,才道:“是袁以告诉本官的。”

  画桥斜着眼望了他一眼,却竟他耳垂有些许可疑的微红,紧接着,她心底有了个让自个儿大跌眼镜的猜测。

  顾扶桑这是害羞了?

  不待她去探究,画桥又察觉有不妥:“可那也不能证明吕岩在回家之前没有作案时间,他家中发生这等大事,不正叫他更有绑架李世琛以勒索李有江的动机么?”

  顾扶桑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日吕岩走得急,向李夫人借了府上车夫带其出县城,本官已然盘问过车夫,吕岩自出了李府后到出了城门,一直都与他在一起,因而并无作案时间。”

  画桥听后又问道:“大人何时做了这么多事?何以下官一无所知?”

  顾扶桑笑了笑:“在去李府过后的那夜。”

  画桥不由得暗叹,小声嘀咕道:“平日见你温温吞吞的,没想办起事儿来效率挺高。”

  正说着间,申明亭就已到了,亭内四处通风,亭顶有两层檐牙,四角翘起,正方置一鸣冤鼓,李有江一众人等就候在那儿。

  李有江一见顾扶桑来了,恨不得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脚,到底是被几个捕头们拦住了,只是口中不住地道:“求大人为草民做主,那等野蛮人竟如此冤枉我儿。”

  顾扶桑走上那三步阶梯,在一张镂空雕花椅上坐下,画桥便坐在旁侧的小案桌前,执了笔记录录问。

  顾扶桑嘴角含笑,望了一眼赌场管事及几位虎目熊腰的打手,最后才看向李有江,问道:“如何冤枉?”

  李有江伸出一根皱巴巴的手指指着那几位打手,怒瞪着他们道:

  “他们,他们擅自闯进我的家中,将值钱的东西一并抢去,竟还冤枉我儿欠下他们赌债,琛儿为人纯良,如何会去赌坊那种地方?”

  说着,他重又望向顾扶桑,老眼含泪:“定是他们杜撰的,琛儿绝不可能会这样,求大人为草民讨回公道。”

  赌场管事闻言,尖笑几声,苍白的面庞有些阴森,两眼满是嘲讽,讥道:“李老爷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方才不是给你看过欠条了?又是哪里来的杜撰?”

  李有江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那欠条就是假的!”

  管事道:“是真是假,问问令郎不就知晓了?”

  此话一出,李有江更是气得跪坐不稳,锤着心口道:“我儿如今下落不明,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却揭人伤疤。”他抬头望着上面稳坐不言的顾扶桑,道,“大人,草民以为是他们绑了犬子,还望大人将这些人严加审问,救出犬子啊......”

  画桥摸着下巴,心里觉得这一出还挺不错啊。

  “静。”底下一场闹戏随着顾扶桑简单的一个字草草结束,李有江与管事二人气氛仍是僵持不下,顾扶桑却仿若未闻,只浅笑着道:

  “李有江,你如何证明令郎不曾欠下赌债?”

  李有江气焰息了一半,对顾扶桑道:“琛儿知书识礼,从未去过赌坊,又如何欠下赌债?定是有人故意敲诈。”

  画桥在一旁却听得嗤之以鼻,趁机道:“你们夫妇二人平日里不甚关心李世琛,又怎么敢肯定他从未去过赌场这些地方?”

  顾扶桑望了画桥一眼,点点头,赞同道:“此话有理。”他又望向管事,笑道:“王德,可否将欠条呈上来看看?”

  管事王德道:“自是可以。”他站起身来,随手将膝上灰尘拍走,将一沓薄纸欠条双手呈给一个捕头,道,“请顾大人过目。”

  捕头却是将欠条呈给了画桥,画桥皱了皱眉,看向顾扶桑——不是你要看?给我干嘛?

  顾扶桑朝她颔首,画桥一头雾水,此人近日怎的几次三番不按常理出牌?

  也罢,画桥并未多想,低头查看了一遍,见得纸上皆是李世琛的签名和手印,她不认得李世琛的字迹,因而不能直接下定论。

  她抬头侧目,对上首的顾扶桑道:“签名与手印俱在,如若能有李世琛平日所书写的笔迹对上一对,便可基本确定这些欠条是真是假。”

  顾扶桑道:“如此,传吕岩来问话。”

  话音一落,就见陆修远搀扶着吕岩过来,李有江一瞧,登时怕得再次不住发抖,画桥却是连连吸气。

  吕岩被打的鼻青面肿,昔日那还能看得过眼的脸此刻却不堪入目。

  吕岩见了顾扶桑就要跪,却被他出言阻止:“你如今身体不便,无需下跪,站着说话就可。”

  吕岩恭敬道:“多谢顾大人体恤。”

  顾扶桑问道:“吕岩,你这一身的伤,是何人所致?”

  吕岩低头望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李有江,恨道:“回大人的话,是我家老爷所致。”

  李有江却矢口否认:“贱仆,休得血口喷人!”

  顾扶桑长指执起桌上小小的木块,稍稍用力将其往桌上一拍:“静。”才说完,他又望着吕岩,问道,“他何事殴打你?”

  吕岩把头低下,道:“因公子出入赌坊,草民却告诉老爷,老爷一气之下就将草民打成这样。”

  李有江再想说些什么,抬头又是望见顾扶桑那冷得让人发颤的笑容,嘴皮子蠕动了一下,终是无话可说。

  顾扶桑微微抬了抬下巴,对吕岩道:“可是认得出你家公子的字迹?”

  吕岩连连点头:“认得的。”

  顾扶桑轻轻挥了挥手,就见方才那小捕头到画桥桌前尽数拿走了欠条,递给吕岩。

  吕岩边看,边听顾扶桑问道:“这些字迹是否是你家公子的?”

  吕岩道:“没错,是公子的。”

  李有江听了,只干瞪眼却说不出话。

  本是想倒打一耙,现在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将自己儿子的这些恶习传扬出来了。

  看着李有江那欲言无话的憋屈模样,画桥嗤笑一声,一语中的:“李老爷呀,只怕你自己心中也已经承认令郎赌/博的事实吧,不然又何必拿仆人出气?你只是不甘心自己家中的东西被抢罢了。”

  顾扶桑低头思忖片刻,复又抬起头来,作了决断:

  “王管事擅闯民宅抢夺财物这一行为实在不妥,须将财物悉数送还。另,李有江必须在三日内还清李世琛的赌债,且今日无故殴打奴仆,押入监牢一夜,明日辰时释放。”

  李有江万万没料到这个结果,只瞪圆了眼,不可置信道:“大人,如今我儿是受害之人,如何我这亲属却要收入牢中?这实在于理不合啊!”

  顾扶桑笑道:“此言差矣,令郎虽是受害者,却不能与你殴打他人一事混为一谈,在本官看来,你如今是以一个犯错之人的身份押入监牢,又如何存在于理不合?”

  李有江到底是个暴发户,腹中无墨,口不擅辩,怎么也说不过顾扶桑,如今心底只一万个悔恨,想不到这一趟县衙来得不仅没能挽回他的损失,还让他得了这个一个罪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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