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
长安听了只觉得浑身冰凉。
为了角逐出继承人，居然逼得一起长大的师姐妹之间相互残杀，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
棠棠正要说话，“咚咚咚”的锣鼓声就从窗外传来，她探头朝窗外看了看，果然是一楼大厅的舞台上敲响了锣鼓，姑娘们要出场了。
棠棠虚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看表演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呢！”
长安一听，顿时又紧张起来。
今夜倚翠楼会有好几位姑娘出来挂牌接客，如果甄妃真的被卖到了这里，一会儿会不会出场呢？
秋娘带着两个青衣丫鬟，匆匆进了内院。
果然，内院来了许多官兵，绕着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
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秋娘眉头紧锁，看着这些官兵，无端有种祸从天降的感觉。不过，她活到这把年纪，在风月场中水里来火里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想到这里，她扬起下巴，抬头挺胸地跨入正房的门槛。
温金荣正坐在桌旁悠闲地喝茶，身旁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官兵。
秋娘堆起满脸笑容，热情道：“哎哟哟，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咱们温公子给吹来了？温公子这才新婚燕尔的，不在家中陪伴娇妻，怎么跑到妈妈这里来了？”
温金荣在内院等了好一阵子，灌了一肚子的茶，正满腔怒火，闻言不由怒道：“怎么，这倚翠楼，本公子还来不得了？”
秋娘忙道：“来得，来得！温公子风流倜傥，我们倚翠楼的姑娘们天天就盼着公子来呢！只是，今儿个公子怎么进了内院，还带了这么多官兵……”
温金荣哼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内室的榻上。
秋娘伸着脖子一瞧，这可不得了，内室的小榻上正躺着一个妙龄女子，被一圈圈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这是……”
“本公子今日来倚翠楼，就是想给妈妈送个人！”温金荣走到榻边，抬手捏起甄妃的下巴，啧啧道，“怎样，是个美人吧？”
甄妃被绑得结结实实，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嘴里也被塞了布条，说不出话，只能恨恨地瞪着温金荣。
“哟呵，还敢瞪我？”
温金荣冷哼一声，又贱兮兮地贼笑起来。
“不过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够味儿！”
说完就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吧唧香了一口，手还不老实地在她温软的胸脯抓了一把。
甄妃怒得眼睛都要喷火。
秋娘眼睛迅速地在甄妃身上扫了一圈，喜道：“还真是个标致的人儿，这姿色，就是比起疏贞也不遑多让了！”
提起倚翠楼的花魁娘子疏贞，温金荣一下子来了劲儿，问：“许久不见疏贞姑娘了，她近来可好？”
秋娘道：“最近天热，疏贞贪凉，吃冰吃多了，最近有些咳嗽。”
温金荣焦急道：“疏贞姑娘生病了？那我去探望她一下！”
“多谢温公子关心，不过疏贞正在养病，近日都不见客的。”秋娘忙拦住他，暗示道，“何况，疏贞深受封大人的青睐，寻常不见外客，虽说现在封大人外出公干，可也留了两个锦衣卫保护疏贞安全。”
温金荣一顿。
他是倾慕疏贞姑娘不假，可想到封慕白提着鬼刀那副冷森森的面容，他又有些发怵。
秋娘怕他再嚷着要去见疏贞，忙道：“温公子，不知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历，我们倚翠楼可不收来路不明的人。”
温金荣拍胸脯道：“妈妈放心，这丫头是我府上犯了错的婢子，所以才打算发卖了。”
府上犯了错的婢子？
秋娘可不相信。
一般来说，各个府上犯了大错的婢子，被发卖到窑子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主家发话，府里的管事去办。什么犯了错的婢子，需要主家这样兴师动众，还带着不少官兵押送到花楼？
只怕这女子的身份十分棘手！
可温金荣又实在不能得罪……
秋娘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温公子照顾我们倚翠楼的生意了。这人，倚翠楼留下了，温公子也把卖身契拿来吧。”
“卖身契？”温金荣一愣。
秋娘道：“对啊，这位姑娘的卖身契。我们倚翠楼做的虽然是皮肉生意，可也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楼里的每一个姑娘，都必须要有卖身契的。”
居然要卖身契？
他哪里有甄妃的卖身契？
温金荣脸色难看。
秋娘一看他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好，可她又不能得罪这恶霸，否则他发起疯来，砸了她这倚翠楼都有可能！看来只能吃了这暗亏了。
“温公子没带卖身契也没关系，下次遣人送来就是了！”
温金荣这才满意地点头。
秋娘又问：“可是处子？”
这温金荣哪里知道？
甄妃从未被永嘉帝临幸过，按理应是处子，可她又跟了陆川。虽说陆川是太监，可太监这种断了根的鬼东西都有些古怪的癖好，搞不好他就用什么诡异的手段玩弄过甄妃。
秋娘试探着道：“要不，我请个老嬷嬷来给她验验身？”
温金荣爽快地答应了。
秋娘吩咐一声，很快就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嬷嬷被领了进来。
得到秋娘示意，她上前就掀了甄妃的裙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扒下薄薄的丝绸亵裤，俯身检查起来。
甄妃从未被人这样羞辱过，一下急得晕了过去。
趁着验身的功夫，秋娘和温金荣商量价钱，道：“以这小娘子的姿色，若是雏儿的话，就是三千两银子，若不是，那就最多只值一千两了。”
温金荣哪有心思听她说话，视线直往甄妃身上瞟，看着那修长的大腿，一身雪白的皮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真是个急色鬼！
秋娘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唾弃了他一回。
老嬷嬷检查完，道：“还是完璧之身。”
秋娘点点头，让她退下，转身对温金荣道：“既然是完璧之身，那就三千两银子，等下次温公子遣人把卖身契送来时，我让人把银票给公子带回去。人我先留下了，等调教些时日，再带出去挂牌接客。”
温金荣却道：“何必等以后，今天不就是好日子？我听伺候的丫鬟说，前头楼里正在举办活动，今晚有好几个姑娘初次挂牌接客，登台献艺，不如把她也凑做一堆，省得麻烦！”
秋娘为难道：“可她已经晕死过去，又如何登台献艺？”
温金荣道：“这有何难？我教妈妈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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