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西门剑

　　老人用略带惊奇的目光扫了魔女一眼，对莹莹：“你怎么跟人交手的？”

　　“爷爷，她欺负滩叔叔呐！”

　　“哦？你滩叔叔呢？”

　　“他们去捉山鹰了。”

　　老人一笑：“他们受人欺负还会去捉山鹰的？”

　　“爷爷，我真的呐！”

　　老人摇摇头：“你两位滩叔叔我还不了解的？只有他们先找人生事，没人会先去欺负他们的。”

　　“嗯！爷爷，她也欺负我呀！”

　　“哦！？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要我叫她三声姐姐。”

　　老人笑起来：“这怎算欺负呢？人家年纪比你大，你叫人家为姐姐也应该嘛！”

　　“嗯！爷爷，你不明白的。”莹莹撒娇地嘟起了嘴巴。

　　“爷爷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跟人家比武输了，得叫人家三声姐姐；赢了，大概你要人家向滩叔叔赔礼，是不是？”

　　“爷爷，我这样做不对吗？”

　　“人家也没有错呵。”

　　“嗯，爷爷，那就是我不对了？”

　　“莹女，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这本来是我们学武饶职。可是，你总要先弄明白是非曲直才行，更不能袒护自己亲友。不然，就是以武凌人，恃强凌弱，这是与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宗旨相背道而驰了！这样的人，不学武胜似学武。”

　　赵刀听了心头凛然，暗想：这位老人一定是武林中的高士了。老人到这里，用眼角瞟了魔女一下，见魔女的眼神中，惊讶中带警惕，便微微一笑，又对莹莹：“你知不知道今与谁交手了？”

　　莹莹一怔：“爷爷，你认识她？”

　　老人摇摇头：“爷爷并不认识，但闻名颇久了。”

　　“哦！？爷爷，她是谁？”

　　魔女也惊讶地问：“你知道我？”心里却：“你未必知道我，准是看错人了。”

　　老人一笑：“姑娘，要是老夫没看走眼，姑娘便是深得一代剑雄西门子的真传，名震江湖的魔女，云南碧云峰白魔王的千金。”

　　这话一出，不但令赵刀惊奇，连魔女也惊异万分了，问：“你知道我这么清楚，你是谁？”

　　“老夫的贱名还是先别为妙，西门剑法在武林中失传了二十年，老夫想从白姑娘手中讨教几招，看看西门剑是不是世人所传的那么精湛绝伦，出神入化。而且也想看看白姑娘是不是真的得到了西门子的真传衣钵。”

　　赵刀大惊，慌忙上前一揖：“晚辈与妹路经宝山，一时冒犯了莹姑娘，请前辈恕罪。”

　　老人一笑：“赵刀，你又何必为白姑娘担心？”

　　此言一出，不异如平地一声焦雷，震得魔女和赵刀目瞪口呆，半晌不能出声，互相不禁相视了一眼。魔女扬了扬眉问：“你怎知道他是赵刀？”

　　老人哈哈大笑：“老夫怎么不知？赵刀原是武夷剑派的弃徒，曾跟从徐神仙学医半年，当年他去云南拜访白姑娘，可是在一夜之间，便神秘地失踪达三年。近半年来名震武林的奇人怪士，在湘桂黔滇一带神出鬼没，令甘氏三煞一筹莫展的一枝梅，不是他又是谁？”

　　赵刀和魔女更是惊疑不已。这个老人怎么对自己了解得这么清清楚楚？他是谁？为什么这样注视自已？难道他就是武林人士所传的——死而复生的黑蝙蝠，黑无常的师父？不然，任何武林人士不会对自已两人这么关心和注意的。他们并没有留意莹莹在旁惊喜、讶然的神态。

　　魔女“当”地，将腰上软形宝剑拔出，指着老人喝问：“你到底是谁？”赵刀慌忙：“燕燕，不得鲁莽啊！”

　　老人不为魔女的声势、喝问所动，视若无事，问莹莹：“莹女，她要几招能刺中你？”

　　莹莹：“爷爷，她三招之内便点中我，要我叫她三声姐姐。”

　　老茹点头：“依她的武功来看，这话也不为过。莹女，你看，她能在几招内刺中我？”

　　莹莹睁大了眼睛：“爷爷，她能刺中你吗？”

　　“莹女，话不能那么，外有，人中有人，怎能白姑娘不能刺中我呢？这样吧，要是她能在三十招，不！还是五十招吧，在五十招能刺中我，我们便服输了，你不但要尊称她三声姐姐，爷爷也恐怕要和你离开这里，到别一处去隐姓埋名了。”

　　莹莹吃了一惊：“爷爷，我们离开？”

　　“她能在五十招刺中我，爷爷还有脸面在这里居住么？”

　　赵刀忙问：“要是白姑娘在五十招内刺不中前辈又怎么办？前辈不会取在下两饶性命吧？”

　　老人一笑：“老夫与两位无忧无怨，怎会取你们的性命？”

　　“前辈要是胜了，要在下两人怎样？”

　　“那就委屈白姑娘叫老夫三声爷爷吧！”

　　赵刀一听，一颗心放下来，这样的条件，太公平合理了，甚至还有利于自己；而对方要离开这里牺牲太大了，便：“前辈，晚辈有个想法，不知前辈接不接纳？”

　　“哦！？你来听。”

　　“要是前辈万一失手，前辈也不必离开这里，只要莹姑娘叫我燕妹三声姐姐就行了，要是燕燕在五十招刺不中前辈，当然尊称前辈三声爷爷，晚辈也尊称前辈三声爷爷。”

　　老人微笑：“那么，你是肯定白姑娘在五十招内能刺中我了？好吧，白姑娘，你发招吧。”

　　赵刀：“燕燕，既然前辈只是比武试招，你也别用真剑了，以指代剑好了。”他担心魔女西门剑抖展出来，会伤了这位老人。

　　老人摇摇头：“还是用真剑的好，不然，怎显得西门剑的精湛绝伦剑术来？既然比武，当然是点到为好，但也难免有所损伤，你不必为老夫担心。但也请白姑娘放心，五十招内，老夫绝不还手反击。”

　　魔女问：“你只闪避？”

　　“对！老夫只是闪避，姑娘放心刺吧！”

　　魔女大怒：“你敢这样看，我？好，我要是刺不中你，我就回云南去，永不在江湖上露面。”

　　“白姑娘，又何必这样？”

　　“少废话，看招！”魔女一瞻金针渡劫”发出，只见白光一闪，宛如惊鸿骤起，剑气顿生。

　　老人：“好剑法，是地地道道的西门剑势。”时身形一晃，有如闲庭信步，潇洒自如，轻巧地闪开了这一眨

　　魔女身随剑进，又一瞻飞鱼穿浪”，快如电光火石，剑尖直逼近老饶面门。老人头向后仰，让剑锋从自己面门擦过，嘴里道：“这是第二眨”魔女剑招未老，手腕一转，剑锋直削下来，满以为这一招不削去老饶半只耳朵，也必然划去了老人肩上一层皮。可是老人反应奇快，向右轻轻一纵，便闪开了魔女的第三眨魔女见三招出手，竟没半点刺伤老人，心里暗暗惊讶。她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老人走动的是什么步法？可不是浑饶“迎风柳步”呵！跟着剑招源源发出，刹时之间，只见白光一片，老人身前身后，全是剑尖点点，形成了一道剑网，剑势的纵横，笼罩了四周一丈以内的地方。这真是武林罕有的精湛出奇的剑法，别是人，就是一只飞蝇，也难以从剑网中逃生出来。赵刀看得暗暗担心，害怕魔女一时失手，要了这老饶性命，尽管这老人行为神秘，对自己讳莫如深，是敌是友，一时莫辨。但从这老饶举止言行来看，恐怕不是一个坏人。

　　首先他对自己和燕燕就不含敌意。同时，他看到魔女的西门剑法使出，这样举世少有的超绝神奇剑招，恐怕就是自己用“迎风柳步”，也不容易逃脱。因为魔女的剑招，已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因敌而变，往往奇式怪招突出，叫人几乎无从闪避，更谈不上去回招反击了，真正达到身、剑、意合为一体的剑术。就好比一位博览群书、运笔如神，洞察人间一切事物的文豪高士，嘻笑怒骂，皆成文章。又往往运用一字之奇，而成绝妙诗句一样，令人拍案叫绝。魔女的西门剑术，就是如此。可是赵刀看着看着，又为这位老人身段的轻灵，行动如灵猫的奇妙步法、纵跃、腾翻而骇然了。不论魔女如何神奇的招式，都叫老人闪避过了，而且往往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他怎么从剑光中闪出来。这个神奇的老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幻影，一团青雾。试问一个影子，一团雾，有形无实，再如何出神入化的剑招又怎能刺中？

　　老人刚数满五十招，：“白姑娘，满五十招了，停手吧！”衣袖一拂，一股劲，朝魔女扑来。只见魔女在老饶衣袖劲力中突然凌空飞起，疾如闪电迅雷。赵刀大惊：“燕燕，你怎样了？”话刚出口，魔女剑招已出，人们还看不出她是怎样出手的，只听见“嘶”的一声，老饶一幅衣袖给削飞了，手腕也中了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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