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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殿角


  洛阳城东门到了,巍峨的城门前高搭彩棚,皇后并几个有头脸的嫔妃正在等候,与丞相林章严正带领文武百官伏地接驾。

  庄靖王步下御撵搀扶起皇后并林章严,面色如常,说了些场面话;又把三宫妃嫔扶起,与卓王妃说几句,才依次接受百官祝贺。

  到西域诸国国王来施礼跪拜时,拉住车宿铁的手,搀起来笑道:“三年前,不是你兄妹冒死,朕如今还不知是什么光景。据说你这几年干的很好,与林将军一道把西路匪患都赶到沙漠那边,朕心甚慰。只是有一点,要多来中原走动,看看卓王妃,也看看朕。”

  吐库大汗这时不敢张狂,又复施礼道:“万岁,没有您御驾亲征扫荡天山,就没我们吐库族的今天;车宿铁没能把那些宵小之辈全数灭尽,真真辜负万岁的------。”

  “西域地方广阔,一场站打起来,少了几月多了要一两年,竟是赛跑比打仗重要;想把他们消灭完,谈何容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现在你身份尊贵,年纪也大了,那些打杀之事还是交给手下勇士去做;多在洛阳待着,时常也进宫与卓王妃见见。对朕给你准备的王府还满意吗?那可是卓王妃亲自布置的。”

  庄靖王打断车宿铁的话,把林丞相和余政淮招到身边,介绍一回才道:“洛阳城里住不比塞外,有什么需要,直接对林丞相说,他的弟弟就是西域将军林戎,你们还要好好亲近亲近。谁招惹你了,就找余都督,有他出面,比我的面子还大些。”

  丞相林章严和余政淮连忙与车宿铁见过,其实刚才他们已经攀谈过,这时只有从头客套。

  “二位,吐库大汗在洛阳的事情朕可托付给你们了,如果出什么意外,只卓王妃那头朕就不好交代。”等他们见礼后,庄靖王才又说话,惹得众高官显贵都赔着笑起来。

  车宿铁来自草原,性情豪爽豁达,出手又大方,这两天该拜的衙门都拜了,只看着卓王妃,谁能不给他面子?这一来,京城中的纨绔子弟都被提醒,不要招惹车宿铁,惹恼了他,吃了亏是没地方告的。

  时辰不早了,庄靖王有说几句,就与皇后上御撵进城回宫。

  在寒风中等候多时的文武百官,各上轿马紧随其后,都要到皇宫内接受皇帝赐宴。

  如今庄王朝如日中天,皇帝是天下之主,大宴群臣是恩,这个排场可大了。

  正阳殿内排开宴席,礼部教坊司设九奏乐歌于殿内,设大乐于殿外,一群舞姬队候在殿外。

  一切准备停当,太阳偏西时,换过装束的庄靖王皇帝才步上御座。

  乐府大乐立即奏响,待皇帝升座之后,乐止。殿外鞭炮鸣响,皇太子庄成玉、亲王、藩王、皇后王妃等依次上殿。再下来四品以上文武官由东西入立殿中,五品以下则只能立于殿下广场。

  监酒司设酒亭于御座西,数种御酒排列整齐。

  御膳房设膳亭于御座东,设珍羞美味亭于酒膳亭东西侧。

  御筵摆在御座的东西一方,皇太子座位于御座东,下手就是来自西域的诸王可汗们。

  西向,皇后带三宫王妃坐席,皇族诸王以次由南而东西相向设座。

  群臣四品以上在殿内,五品以下在殿外招待,另安排司壶、尚酒、尚食等一班人等伺候。

  正阳殿外广场上,高搭彩棚,内吏太监穿梭来复,所有在京六品以上官吏都有席位品尝御宴。

  大太监唱礼,百官行赞拜大礼,礼罢,司礼部侍官鱼贯而入,大乐再度奏响,行至御前时,乐止。侍官开爵注酒,首先向皇帝敬酒。

  敬第一轮酒时,全体皆跪,皇帝举杯饮毕。众官俯伏,再行赞拜礼,然后各就位坐。

  第二轮敬酒时,侍官为皇帝酌酒,序班酌群臣酒。待皇帝举酒后,群臣亦举酒。

  接下来舞蹈登场,每一轮皆敬酒,仪式同初轮相同,依样画瓢作一遍。

  九轮之后,司礼部侍官收御爵,序班收群臣盏,进汤。

  到这个时候,所有官员都被折腾的饥肠辘辘,胃口大开,终于轮到了进大膳,大乐奏响,群臣起立,谢恩之后复坐,序班开始上菜。

  如此九轮酒下来,众人都喝了不少酒,但皇帝请客,岂有让大家喝醉之理?这个监酒司早已考虑周详,今天喝的酒都是劲头小的米酒,色黄而味淡,寻常人都能饮个升斗不醉;不是那传说中出自苟氏酒庄的御酒,烈性如火,沾火即燃。

  余政淮手下左右将军指挥的龙骑将负责皇宫戒备,在九轮酒后,藩王与来自西域的属国国王与庄靖王敬酒,他站起来外出巡视。

  刚在殿前站定,丰资俊逸,气度文雅的当朝丞相林章严跟了出来。

  丞相林章严在确是个治理政务的好手,为人也清正廉明,上次出征庄靖王亲征西域多亏他在朝中支撑;虽然庄靖王留有后手,没有四大门阀的财政,没有林章严的谋划调度,那一仗是胜不了的。

  此一时彼一时,征讨西域时,庄靖王与门阀世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由于丝绸之路的战乱,来往的波斯商队明显减少,到后来几乎断绝,这严重影响到世家们的利益,他们最赚钱的生意都是与通过丝绸之路来往的客商商队们完成,庄靖王起兵去征讨吐库族叛逆,对世家门阀的好处最大,就得到了他们的全力支持。

  收拾了有谋反之心的江南王、陇西王、燕王,平复了西域叛乱,庄靖王终于要回手对付势力坐大的世家了,庄王朝不会允许能左右朝局的势力存在。

  余政淮面对自己的老朋友,一时无言。

  三十年前,还是翩翩少年的余政淮与林章严同时到当时的四皇子身边,一同为侍读的还有另外三个出身高贵的少年。

  林章严与余政淮都出身低微,林章严家里有钱,在皇城洛阳却没什么地位;林家掌门人花大价钱把天赋聪敏的林章严送到四皇子身边,就是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这一点如今已经做到了。

  余政淮却是少年英雄,出身武林豪族黄山余氏鸿园,他进宫时还有些不情愿,不是当时在皇宫为侍卫的叔叔推荐,余政淮也许就是现在还是个草莽英雄,很可能也与别的武林豪杰一样,成为一个镖师。

  余政淮进宫后就感觉到另三个侍读的傲慢,与林章严联手把身边的对手一一收服,不能收服的就找机会驱逐出去,终于成为四皇子身边文武两大助力。他现在的成就也多亏林章严指点,正是通读了林章严送来的兵书战策,才造就了庄王朝一世战神。

  想到这许多年与林章严结下的深厚友情,想与林章严一同在仪水苑训练龙骑将的日日夜夜,风霜血雨,想到如今余氏弟子在龙骑将中的显赫,余政淮心里涌起股阴影:庄靖王对付完四大门阀后,不会再对付自己吧?

  帝王心性,海样深,不可琢磨。

  庄王朝的两位柱石站在殿外,不断有官员举杯示意,林章严在文职官员中人缘很好,余政淮在武将中甚有威严,应酬一番后,林章严扫视一眼站在身后的大太监吴义,等这位皇宫总管诺诺而退,方笑呵呵的说话了。

  “余将军,这一段公务繁忙,前几前万岁赏了坛御酒,尚未开坛,有兴趣同饮吗?”

  余政淮不缺酒,庄靖王也经常将御酒赏赐给他,但林丞相请酒不会只是喝酒那么简单,这个时候也不敢到林府喝酒,就指着殿内道:“看里面那一群,都是草原戈壁来的,每个都带着百十吊蛮彪悍手下,马上就要进入腊月,年节也近了,龙骑将肩负着洛阳防务和皇宫禁守,我这都督哪里有那样的清闲?这两天还要调一部龙骑将进来,过两天你就能看到,东门的防务要转交到都督府,事情实在是多,不如你到我都督府来,有什么事情也耽搁不了。御酒,我那里也有。”

  又低声道:“丞相,不要再提废除科举的事情了,今天祭天完毕时,万岁接见儒家与法家老头子们时还说起这事,他们对你办的官学有些不满,万岁说:林丞相是为了国力旺盛,你们是为了敬祖归仪,都是为朝廷好;民不知礼天下不治,民无业江山不稳;都是为了朝廷好,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互相埋怨。”

  这是事实,早晚会传到林章严耳朵里,正好拿来应付他的试探。洛阳都督将军本与林章严交好,余政淮说起东门被龙骑将接管,就是间接提林章严,皇帝对他有些不放心;东门通向皇陵龙门山,那里有三皇子,别看二皇子被立为太子,一旦有什么事情,谁坐上皇位还真不好说。

  礼部左侍郎引着一群皇子公主从殿后转来,打断了两人的客套,林章严拱手道:“那么一言为定,这两日找时间定去拜访。”

  余政淮点头,闪身让过这群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与林章严整装紧随进殿,这群皇帝的孩子要拜见庄靖王,他们是一定要在一边观礼的。

  余政淮眼睛一直在走在最后的六皇子身上,小小的身子穿着繁复的礼服,才两岁多的六皇子竟能走得稳,一旁的太监宫女只能到殿前,担心的看着这个引人耻笑的酒王子。

  出身武林世家的余政淮,虽未接触过六王子,这时看这小人儿的步伐协调,动作稳定,心里竟想着: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又嘎然失笑,自己小时候不是也被成为习武天才?有什么用?最多不过是个江湖豪杰或衙门捕快;酒王子是皇帝的儿子,用不着为生计奔波,就是与人争斗也自有手下出面解决,人家天生就是江湖豪杰的雇主。

  六岁的玉婉公主走在六皇子前面,感到衣带被拽一下,回头看,六皇子一脸正经;玉婉平时与这个酒王子玩耍多些,知道他调皮,嘘了一声,伸手拉住六皇子的小手,并肩跪下。

  正阳殿外广场上,靠前的彩棚内,有一桌最是奇怪,虽都是五品服色却能分出高下,盖因官也有贫富之别。

  靠菜口位置坐着的四旬官员袍服松散、面目潦倒,正是众人调笑对象,位置不好只因银子没花到,但凡这个位置坐的都是穷官,司礼部侍官本来收成就不好,这个时候再没人孝敬,岂不穷死?

  “石兄,此酒比你酿的怎样?西街的姑娘们都说石兄的酒最好,号称三杯下。”说话的是个衣着光鲜的司户部五品郎中,这一席最得意的一位了,被他调侃的正是坐在菜口的那位,司农部的郎中石中宰。

  此时正是天下太平,自三年前朝廷放开酒禁后,世人为附庸风雅,各个有些家世的王孙富豪官宦人家不论缺不缺钱、好不好酒,都流行开家酒楼、酒店、酒坊来装点门面,每个酒家中酒的好坏到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要有个美貌的女子当卢卖酒,谁家的女子漂亮,那就有些面子。

  这个石中宰偏是个怪人,本是探花出身,文采飞扬一肚子锦绣文章,却放着翰林院学士不当,做起了主管粮仓事物的官吏,偏偏还染上酒瘾,时间长了,也迷上了酿酒,竟也学有身家的大户们,在洛阳西街开了家酒坊。

  无奈的是,石中宰钱少,买不来美貌丫头当卢售酒,卖的酒刚够雇请伙计的工钱;其时,酿酒也多为简陋的米酒,三天不售出就酸坏掉了,石中宰心疼加可惜,每次卖剩的酒差不多全自己喝了。

  石中宰也被拖累得疲惫潦倒,更被人耻笑,人称三日一大醉,只要看到石中宰晕呼了,就知道今次的酒又剩下不少。

  好在石中宰主事洛南粮仓,酿酒用的粟米最是随便,每年新米换旧米时,都能沾光买下不少便宜米,平时顺便再夹带些,也还过得去,他对自己的生活还十分满意。

  “酒是消散之物,真懂其中滋味,古来有几人?这酒当然是好酒了,就是味道淡些,为了保存时间长些加的药多了些,味道就不纯;今天只要能喝上那劲头大的御酒,就算没白过。你知道什么?岂不闻:朝才饮罢晚醉归,一月周流六十回;不独光阴朝复暮,洛水北去被愁催。好酒让你饮了,也是便宜街边犬类。”石中宰冷声调侃,众人都笑起来,把那没长眼的弄个无趣,讪讪几声,又不知如何应对,只有不招惹他。

  大家都知道石中宰口角厉害,诗名远播,至宫廷庙堂,下至江湖山川薄有名声,还好好诗讥讽同僚,听他开口不善就不敢为难他,石中宰也落个清净,依旧独自啜饮,眼睛却瞟向三十多丈外的大殿。他这个位置虽然在席棚外部,要忍受些许寒风,看风景就是最好的地方。

  石中宰看的是卓王妃,自从几年偶然见到异域风情的美丽王妃,自负才名的石中宰就陷入单恋不可自拔,这时虽只看到一个隐约的影子,竟也渐渐痴了。

  正阳殿内此时热闹起来,皇子公主拜见万岁后,年幼的都退下,年长的各自落坐。

  吐库大汗看到纯正的御酒,喝一口大呼过瘾,抓过斟酒的侍官的酒坛自斟自饮。

  刚才,庄靖王招呼六皇子到身前,仔细端详着这个自己素不喜欢的儿子,在眉眼间看到自己的影子,欣喜起来,当众赐名庄酞,封为金陵王。

  殿内的高官众王都愣住了,六王子赐名封王是应该的,封为金陵王,也太那个了吧?

  刚两岁多的六王子今天有了名字,也有了封地,还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一旁的余政淮心里一紧,这个封号的含义他是明白的。

  金陵历来就是林氏家族的势力最盛的地方,如今庄王朝各皇子的的封地虽只是名义上的,六王子也不能在金陵建府开衙做土霸王,他得到的只是一个亲王的虚名和金陵一成的税收,那还是人头税,虽也不少,比起商业税与作坊税,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庄靖王后面的话就要紧了,他竟然指示工部马上在金陵为六王子建立王府,说只要六王子年过十四,就到金陵去居住,这分明是庄靖王要利用吐库大汗的势力牵制林氏家族的门阀势力;就是太子的封地淮阴城,比起繁华的金陵,错了不只一点半点。

  吐库大汗是为自己的外甥高兴,全不管丞相林章严的面色尴尬,举杯与他碰酒,嘴里还说着:“今后还请丞相多多照顾,酒王子在你的家乡为王,你这个地头蛇可要多帮忙。回头我说一声,只要是林家的商队,在草原上任何部落不得干扰,任何关卡不得收税为难。来,干一杯!”

  在朝堂之上做生意,还如此明显,况且吐库大汗身份尊贵,林丞相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看来,吐库大汗对中原的局势了解的很详细,竟知道金陵是林家的地盘。

  正这时,刚被赐名的酒王子在庄靖王身边说话了,声音不甚响亮,却清朗透彻。

  “父皇万岁,儿臣不喜欢这个名字。”

  此言一出,正阳殿内立即安静下来,卓王妃连忙起身跪下请罪,吐库大汗虽不太明白,脸色也沉下来,不再理会林丞相。林章严松口气,总算暂时摆脱了这个豪爽、粗鲁、可怕的家伙。

  这个时候万不能冷场,庄靖王扫视一圈,呵呵笑起来,把酒王子抱在膝头问道:“王儿,既然对父皇起的名字不满意,你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名字?”

  “哥哥们名字中都要个江,怎么我没有?儿臣想叫另一个名字,庄江醉,可好,我是最不怕酒的,也喝不醉。”六王子眉清目秀,高不过三尺;在这朝堂之上满不在意,说出的话使庄靖王有些难堪。

  庄氏一族以贩盐起家,以前起名字没什么讲究,得江山后,一项项应有的礼仪被归顺来的鸿儒大家建议着,渐次森严。六王子由于是吐库族卓王妃所出,开始甚得庄靖王欢心;但在百日宴上被国师与道尊批命后,就被庄靖王日渐冷落。

  既然是万岁天子,庄靖王是不会被个小孩子难住的:“如你真喝不醉,就叫庄醉好了,酒虽美味,却不能沉迷,该装醉的时候就要装醉;江醉不好,掉在酒江里,不醉就也要醉。卓爱妃,你生得好儿子,今天甚慰朕心,有功无罪,回去吧,庄醉就在真理陪朕。”

  庄靖王本是玩笑,大殿里的气氛松弛下来,卓王妃舒口气刚回位,吐库大汗跪下高举酒杯道:“万岁为六皇子赐命封王,难得六皇子如此聪慧,臣敬万岁一杯。”

  一杯晶莹的御酒被庄靖王喝了半杯,又送到六王子庄醉脸前:“皇儿,你是酒王子,这些酒能喝下去吗?”

  六王子看到酒就高兴了,抓起庄靖王酒杯就喝,这是劲头颇大的正宗御酒,庄醉被呛了一口,马上从华丽的小王服下拽出一鹿筋系在项下的翠绿翡翠琮,塞进小嘴里呼吸几下,通红的小脸竟慢慢恢复正常颜色。

  庄靖王凝视着六王子口中的翡翠琮,面色凝重,此翡翠琮竟与乾坤泷有几分类似,不过乾坤泷只九节,翡翠琮是十二节。

  吸收了六王子身体内酒气,翡翠琮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放射出荧荧绿光,在摆放在大殿最高处的御坐与庄靖王周围形成一道绿色光环。

  原本嘈杂的正阳殿内忽然安静下来,连吐库大汗也在注视着发生在酒王子身上的异样,这东西虽然是他带来的,却没想到真有如此秒用,不只能解酒,还能发光。

  卓王妃刚在庄靖王身边坐好,也被酒王子弄出的东西惊住了;忽身边风声起,两道寒芒从殿角舞姬乐师聚集处射出,目标一是庄靖王;一道寒芒却是射向自己的儿子,六王子庄醉。

  站在御坐后的内廷侍卫已经出手阻挡,两道寒芒都打在一奋身阻挡的侍卫身上,另有两个侍卫护着庄靖王就走。

  又两道寒芒闪出,直射向御坐前;殿角处又扑出两个人影,着彩衣、形婆娑,是两个艳丽的舞姬,与那两道寒芒一样,都扑向愣在御桌前的六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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