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王帐颜色
十月八日，辰时。洛阳北门外邙山卫城外，易亲王、伍丞相、毕大学士代表皇帝为安亲王劳军邯郸送行；御林军统领徐云亭与墨猷卫副统领并礼尚书等文武百官站在后排。
四张火红的墨猷卫战旗中，是一面金色王旗，两条四爪盘龙围绕大大的“醉”字，王旗下脚绣三个黛色小字：安亲王。
王旗下，汗血宝马上，安亲王一身黄金战甲，腰配弯刀，环挂七十二齿金刚狼牙棒；左边是劳军副史墨猷卫总教头诸明扬，右边是兵部尚书汤文龙，都是一身戎装，却没小石头装扮的杀气腾腾那么过分。
安亲王这身黄金战甲是易亲王送的，看起来坚固，穿在身上却不重，是小牛皮为里，包九层金丝软甲，护心镜最厉害，能抵挡最锐利的劲弩。弯刀是正与安亲王说话的木打可汗送的，据说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小石头现在也没拉开看看是不是那么厉害。金刚狼牙棒现在还冒着热气，却是兵部作坊里的工匠按照安亲王的草图，费了两天一夜的工夫，一个时辰前才打造好交过来。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辎重粮草车昨天就起程了，备马营连同一千前锋骑士也同时离开，如今在小石头身后的是四千精神抖擞的战士。
说过场面话，喝罢壮行酒，易亲王挥手，城楼上点起三声炮，安亲王一行掉马转身，正式踏上北去邯郸劳军的旅程。
楚风liu留在洛阳安亲王府，这是小石头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楚风liu说：有诸明扬随护，只要你不是故意找死，这一趟就没什么危险；况且，我是师爷不是参军，一身本事只在勾心斗角和开妓院上，真打起仗来就没什么用了。不过要提醒你一点，带兵出去可不比在洛阳王府，注意点影响，别见美女就勾搭。况且，有我楚风liu在洛阳，这里如果出什么意外，你这一堆病人、家人、美人也有个照应，有什么消息也能尽快通知你个傻瓜。
小石头诺诺，心里却想，你楚风liu八成是为竹云道主才留下的；不过，人家是来帮忙的，又不是他养的门客，既然说出来了，小石头也不能勉强。并且听楚风liu的话，把鲁嘉也留给他指使，这样一来，小石头身边除了北风，就只有刚提拔为护旗偏将的豪迈大汉吕缔，就是那个用锤砸开国舅府大门的墨猷卫。吕缔身高背厚力大无比，善用两只砍山刀，挂在屁股上的大铁锤重百十斤，却是他的独门暗器，当时小石头说升他三级，回去一升就与鲁嘉一个级别了。
什么将带怎么兵，现在吕缔带领的一百二十名王府亲卫，一半是从诸明扬那里勒索来的，一半是从徐云亭那里硬要来的，都是吕缔拿着安亲王的手令亲自挑选的，一个个看去与他差不多，都是些粗壮汉子。
离开北邙山卫城没多远，诸明扬调整好大队人马的节奏，没一会儿就来到黄河渡口。大队人马在洛阳水师帮助下度过黄河，已经是午时。诸明扬没让队伍休息，催促着四千骑兵加速行动，只一个时辰就追上了运送粮草补给的队伍。他们已经扎好营地准备好饭食，迎接大队人马的到来。
这时小石头才见识到行军的难处，昨天就起程的辎重部队都是马车，一天才走了几十里。冬季四野无草，只喂马的草料车就绵延十多里。诸明扬的中军大帐里来往的校尉，最多的还是些闲杂之事。
吃饭时，诸明扬也派出侦骑四处巡查，小石头与兵部尚书汤文龙脱去戎装，正在帅帐里吃饭，见诸明扬忙完进来，小石头劝解着：“我们还没出洛阳地界，用不着如此小心吧。天冷，让他们都回来吃口热乎饭，下午还要赶路。”
诸明扬正色道：“只要出程，兵无安息地，将无卸甲时。这是多少鲜血换来的教训，诸某要在今后五天内把这支队伍训练出斗志来，当然了处处小心，让这些王城的兵染些血气。到现在已经杀了十一个违反军纪的，今后这几天可能杀的更多。王爷，吕尚书，我知道这里面有不少豪门弟子，还都是不小的官。为了咱们这次能顺利回师，如果谁找你们求情，切莫应承，就推说诸某不讲情面即可。另外，从今天起，为了赶路，每天早晚两餐，中午就省了。”
这番话其实是对汤文龙说的，那是个凭资历敖上去的庄家远亲，虽然是兵部尚书又没什么兵权，去劳军这样的事却少不了他。小石头不会给别人说情，也没谁能够的上与他说话。
吃完饭，吕缔牵汗血宝马到备马营换上雪里青回来了。诸明扬的军规严格，就是安亲王也不能把备马带在身边。
北风跟随林戎时间长，见识也多，说是汗血宝马适合战阵冲锋，赶路时也骑它，会把一匹宝马练成劣马。
备马营里是八百多匹备用的马，由百十个专门养马的人照看；这样的规格在庄王朝已经是很高了，在草原民族却不值一提，人家的没个骑士都有两三匹备马，就是人家的备马也比小石头手下这些马好；这就是中原骑兵不能远途奔袭的主要原因。
吃饭用了整一个时辰，军鼓一响，五千人马立即上路，有百十个怠慢的，立即就被军杖处罚，一个偏将掉了脑袋。
小石头看诸明扬如此严明，歪歪醉，带着北风并吕缔的一百二十名亲卫赶往后面；苟家的送酒车与他们一同出发，却没他们速度快，小石头想去点点麒麟门给自己了几车酒？
果然，刘剑秋带着一百辆马车随在大队后面，小石头点过数目后，满意的点点头，勒马与刘剑秋一同行进。
原野上，四处荒芜，驿道两边都是马蹄印，驿道也被前面的马群踩的坑哇不平。苟家的酒车怕酒坛碎裂，行走的就更慢了。
下午，队伍过城穿郡，每到一处，地方官都带着慰劳品迎出老员拜见安亲王，却无一例外被兵部尚书汤文龙挡驾，礼物收下，谁也没见到安亲王。晚上吃饭时，诸明扬破例没个士兵给了一碗酒，一碗肉。酒当然是地方官送的水酒，没什么劲道，肉却是新鲜的牛羊肉。
月亮出来时，小石头才随酒车跟上大队的行程，今夜，小石头的王帐就扎在苟家车队边，离诸明扬的中军有五里之远。为了保卫安亲王，诸明扬只有把一队人马布置在王帐半里处为呼应。
半夜十分，刘剑秋亲自送一车六坛酒过来，他以为酒王子想赏赐自己的亲卫喝酒，却是错了；吕缔刚把刘剑秋送走，亲卫就各自休息了。
王帐内，酒王子赤裸着身体泡在个半人多高的牛皮桶内，北风把一坛坛酒倾进去，只闻到味道就能断定，那是上好的御酒龙山酩，每坛在黑市上都价值不菲，此时却被酒王子拿来洗澡。
北风倒完就，到帅帐外等候，小石头瘫开身体，舒服的叹息一声，拳拳酒心颤抖着，奥尼神曲挂在小石头胸前，也浸泡在龙山酩中。
忽然，奥尼神曲冒绿芒跃出酒液，小石头连忙把它塞进口中。
奥尼神曲内，沙斯兰公主浑身红润，脸也通红，手中却抱着只洁白的天鹅：呻吟道：“酒王子，这里这样的酒太多了，沙斯兰受不住这样的酒。”
小石头醒悟过来，这几天奥尼神曲吸收的都是苟家的酒，按照小石头学到的分类，都是阳气十足的阳酒，而奥尼神曲属阴，沙斯兰公主也是女人，应该用阴性的葡萄酒来滋润。
但是这次出来的匆忙，小石头根本就没准备葡萄酒，此时，看着浑身热气蒸腾的沙斯兰公主曼妙的胴体，酒王子心神摇曳，竟是欣赏比心疼多些。
“你抱的天鹅是哪里来的？”小石头问，他真的很奇怪，奥尼神曲里面究竟还有什么？难道与那八兽炉一样，是个什么奇怪地方的出入口？如今沙斯兰公主身边百花盛开，花圃已经被她收拾出一大片地方，还搭起个小花房。
“如果你让这里的凉爽些，我就告诉你奥尼神曲的秘密。难道你不想彻底掌握这件神奇的圣器？奥尼神曲能使你成为无敌的王者。沙斯兰也能重新回到你身边，对于我们甜蜜的初ye，您难道一点也不留恋？”
沙斯兰公主抚mo着天鹅修长的脖颈，一侧胸乳颤抖着显露出来，忍受着酒王子不明白的炽热，也诱惑着酒王子的色欲。
小石头当即中招，挖空心思寻找使里面凉爽些的术法。他看的书不少，学到本事却有限的很，主要原因还是年纪尚小，对很多神妙复杂的东西不理解。道家术法与儒家医术都讲究阴阳调和，阴阳互补，其根本的原理虽然简单，具体的变化应用却被繁复的文字阐述的迷雾重重；那些都是需要阅历来领悟的。
石老实曾经说过，很多高明的东西因此一代代失传，这是最自私的表现，为的不是法术与医术的发扬，而是师父对弟子的控制与权威。每个师父都会留下最后一招作为自己的依仗，非临死之前不传授。但是总有些死于非命的，就使很多最精华的好东西成为绝响。
云霄道士也同意这个观点，他出身道门，道家术法就是他教给小石头的，云霄的思想还得自石老实的刺激。
人都是自利为先，就是有几个好师父把那些东西写下来，也都故做神秘，把简单变成不好理解的复杂，还美其名曰：修心、养性、悟道、磨练。其实浪费的都是后辈的大好光阴，云霄还认为所谓的道家邪魔之徒都是被某个高尚的师父引上邪道的。
“沙斯兰会的都是您的，先教您碎雪刺，凭您酒王子的酒神，就能使奥尼神曲中拥有四季。但是，您要发誓，不能用这些的法术陷害沙斯兰，她的心是您的，人也是您的。”沙斯兰公主看小石头疑惑，随手摘下支野ju花，嘴里念出奇妙的咒语。
黄色的野ju花在沙斯兰手中漂浮，慢慢变为浅白，最后成淡蓝颜色：“看清楚了，花中蕴涵的热爱会变成凄冷，就如同女人的心。”蓝色野ju花被沙斯兰抛出，化为一片更淡的气雾笼罩住沙斯兰公主周围。
沙斯兰公主通红的脸色恢复白皙，却多了些憔悴，看来，这法术或巫术是很耗费精力的。
小石头知道了沙斯兰的碎雪刺心法，正催动拳拳酒心，却怎么变幻心法也不能使炽热为清爽。
王帐门前一声闷响，帐帘抖动，小石头身边出现一个花样少女，却正是那几天没见的苟家小姐。
“王爷好兴致，出征时竟用酒来洗澡呢？”小美人俏笑顽皮，手中的雪兰杯刚恢复平凡，竟一下坐上小石头的王座，翻看起书案上的公文。
楚风liu判断的没错，几天前的布置见效，小美人终于来试探底细了；小石头抛开对奥尼神曲的思虑，故意沉下脸道：“如果北风出什么意外，你该明白是什么后果。”
“嘻嘻！”小美人没理会他，拿起份公文：“王爷，您带的兵那么多，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侍卫？招曹州、武州、商县、汲县四地驻守使各领五百乡勇随队出行，两日内------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中午时诸明扬建议的，由兵部尚书行文，刚报到安王爷处等待批复；五千人的队伍需要大批后勤人员，特别是骑兵，比步卒麻烦事多一倍不止。小石头虽然没有征召权，兵部尚书汤文龙却有权调动五百人以下乡勇。诸明扬为了节省兵员，才建议安王爷征召两千乡勇随行，这样也利于训练。
“你现在已经犯了死罪，私闯大帐者斩！刺探军情者斩！对王爷不尊重者鞭笞五十。松果儿，你知罪否？”
“小女子知罪，王爷要怎么处罚我呢？”松小姐满不在意，却做出好怕的样子，柔软的身体缩在宽大的王座中，还稍微颤抖几下。
小石头呼啦一声站起，赤裸着身体迈出牛皮桶，胯下凶器狰狞出淫荡威风，两步走近前，一把抱起她：“先鞭笞五十，然后斩首。”
“不能这样，我与您表弟有婚约的。”小美人媚眼半闭，有些惊慌，更多的还是羞涩的闪躲。
“这里是我的王帐，你是自己来的，不是本王爷把你绑来的。”
小石头说着，大嘴凑上去就吻，抱起小美人走向后帐。小石头虽然年纪小，做事却直截了当没什么顾及，刚想明白一个道理：小美人既然敢来，肯定不会只一个人，在外面接应的高手闯进来干涉前，能占多少便宜就站多少便宜，能抓紧时间把这道美味煮个半熟不生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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