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两天后 已修改
铿锵！锤子敲击铁钉的声音陆陆续续的响起，人间之里伴随着工人们的修复工作迎来了黎明。
8月31日。夏川寻事件得以圆满解决的人间之里终于恢复了平常和谐的氛围，人们陆续拾起了工具，开始了对人间之里的修复工作。
噩梦已经过去，迎接人间之里的是崭新的生活。
街道上的买卖，田地上的耕作，废墟里的重建……这种平凡的生活对于刚遭受过巨大灾难的人民来说陌生又怀念。
没错，人间之里正在一点一滴的恢复着它原本该有的样子。
“……”
博丽灵梦走过这里。
夏川寻事件从8月25日到29日持续了整整五天，二十九人的死亡，四十七人受伤，其中大部分人是藤原妹红旗下的警卫队成员。房屋建筑损伤超过四分之一，就重建来说可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程度。
从平民区走到繁华街，这里是人间之里受损最严重的地方，目之所及到处都打起了地基，人们运走了废弃的石块，换来了新的建筑材料。
在这当中，藤原妹红做出表率正卖力的向新制的木板上钉着钉子。
而在下面的路上，蕾米莉亚则拿着画好的图纸大声的呵斥着：
“快点，动作快点，手脚麻利点！快给本小姐认真工作！不然的话，本小姐可是不会给钱的哦～喔嚯嚯嚯嚯——！”
“吵死人了啊！”
当的一声！蕾米莉亚的脑袋直接被屋顶上妹红丢过来的工作头盔狠狠的击中。
只见妹红龇牙咧嘴的朝蕾米莉亚吼道。“你这个罪魁祸首！把人间之里弄成这样就算了，不帮忙少在这里嚣张啊！”
“哈？你在说什么？请问你这是在对出最大力量帮助你们的‘好心人’的态度吗？别忘了修复的钱全都是我出的哦～我现在要隆重申明，人间之里这几片地被我承包了！”
“明明全都是你破坏的啊啊——！！”
左看挺起胸膛的蕾米莉亚，右看被她气得差点暴走的藤原妹红，灵梦走到两人中间。
“话说……你们两个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她自认为客观的这句话，遭到了两方同时转头而来的吐槽。
“才没有呢！！”
人间之里的重建所需要的资金全由红魔馆提供，虽然这对于红魔馆来说无足轻重，但因此而丢脸无比的帕秋莉还是将自己的友人狠狠的训话了一番。
“……”灵梦看着这两个人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和藤原妹红，如果再加上神净的话，夏川寻事件的最为主要的三个人就凑齐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他们才知道……）
博丽巫女和妖怪贤者并没有插手夏川寻对于人间之里和红魔馆的复仇，但正因为如此，到了后期出现的远超两人预计范围内的状况的时候，她们却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幻想杀手突然爆发出的巨大力量导致了幻想乡整体面临着崩溃的危险。然而当灵梦和魔理沙赶到的时候，这种威胁却突然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灵梦只看到了断臂的神净，身后呆呆的妹红和蕾米莉亚，以及三人不远处躺着的夏川寻的尸体。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那之后，怎么样了？”
“啧！我怎么知道？”
对于灵梦的提问，妹红烦躁的挠了挠头。
“夏川寻死了，怨灵被打消了，人间之里被破坏得惨不忍睹……从中又引发出一大窜的连锁反应，对于我们来说，事件还远远没有结束。”
“是吗？”
人间之里的阴暗面被公布了出来，稗田家调查菊代家的后期竟然发现了三大家族下层的地下交易。
（不……恐怕是菊代英故意引诱稗田家的调查，然后不断地放出线索吧。）
派人找与藤原妹红交好的稗田家家主挑拨两人的关系，明摆着就是为了引起对方注意。有些东西菊代家不好出手，利用稗田家的势头和威望来打压是最好不过的。
就结果来说，稗田家还是被菊代家间接的用来出头，而菊代英也由此机会处理并惩治了家族里具有声望而作威作福的长老们……可以说菊代英是这次事件里最大的赢家。
“紫已经对他们做了警告。”
“哼！这样最好。”妹红没好气的道。“我对那个菊代英没有任何好感，他如果再是这样利用妖怪来满足自己的目的的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到底，这次死伤这么多的人，和他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那么你呢？”将视线转向蕾米莉亚那边，灵梦问。“为什么你还在人间之里？现在咲夜可是在永远亭静养呢，作为主人的你，不去看她好吗？”
“啊拉，真是谢谢你的关心，灵梦。不过你似乎还不怎么了解我们呢。”
“又是所谓的贵族气质吗？”
“不是啦！可别小看我们了，咲夜会说些什么，会做些什么，就算不见面我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蕾米莉亚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我了解咲夜，她肯定不愿意让我看到她虚弱劳累的样子，只要我在她的身边，她就算受再重的伤也会想着为我端水沏茶……但现在她需要的是静养。”
“真是自以为是的大小姐呢，这样自作主张的妄下定断，可是会让你忠诚的从者流泪的。”
“真是的，灵梦，先不提什么自以为是的主人气势，难道你忘记我的能力是什么了？”
蕾米莉亚拥有看穿操控命运的能力，也就是说——
“你想说这一切都如你所料吗？”
“撒～是不是呢？”
打消体内“毒素”的咲夜曾一度出现完全失血的危险状态，但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永远亭的八意永琳也凭着高超的医术将命悬一线的咲夜救了回来。
咲夜小姐本身的寿命并不应在此断绝，只要有了这个先天条件在，那么就算受的是致命的伤害，也可以通过各种方法将其挽救——以上就是八意永琳的原句。
“幸福的家伙……”嘟囔一声，灵梦转身离开。
“要走了？”
“嗯，我去趟永远亭看看咲夜。”
“你确定你是这么想的？”蕾米莉亚突然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什么意思？”转过来的灵梦不明所以。
“没什么没什么～”蕾米莉亚摆了摆手，似乎看穿了什么一般。“你确定你去永远亭‘只是’想看咲夜而已？”
灵梦没有理会她，径直的离开了。
－
【少女祈祷中】
－
从人间之里的繁华街往外面的出口走，灵梦之所以不直接飞行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想看看人间之里各处受损的具体情况。
人们来来往往的从灵梦身边经过，偶尔会有关系较好的人类朝她打着招呼，她也对其微微点头，但大多都是对她不理睬般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博丽巫女在人间之里的状况就是如此，灵梦也不怎么在意。就算遭到冷漠后心里微微发凉，她也马上将这种感情收回了心里。
然后，她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与打着阳伞的绿发女性擦身而过。
“贵安，灵梦。”
“！”
巫女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而大妖怪却意义不明的笑着。两人保持着背对对方的姿势各走了几步，接着又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风见幽香……”
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但表情上却不像语气那么平常。灵梦没有转身，眼睛注视着前方朝身后的女性说。
“你来人间之里干什么？”
幻想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暴君如今亲临人间之里，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妖怪被人看见竟然没有引起恐慌这才是最奇怪的！
“和你一样。”风见幽香耸了耸肩。“施加简单的妖术，可以让我被这里的人们认知为‘人类’，人间之里的防御对于大妖怪来说形同虚设，很讽刺不是吗？”
“你该不会忘记我的存在了吧？”
“呵呵，是呢。”
风见幽香脸上浮出的表情异常轻松，看起来很是享受现在灵梦的反应。
“本来，我是想来看看他的，但似乎现在他正在永远亭养伤呢。”
“他……”灵梦当然知道风见幽香说的是谁。在幻想乡里，她们对于男性的称为屈指可数。
就连灵梦都知道，风见幽香对于幻想杀手有着异常的兴趣。但主要问题是为什么会这样，幻想杀手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引起幻想乡最强的家伙这么的关注？
“呐，灵梦，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而且这种兴趣并不只是单纯的好奇，在灵梦看来，风见幽香就像是看透了幻想杀手的本质一般，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好感表现得这么明显。
“哪里有趣了？”灵梦问。
“你不知道？不，你只是没有察觉甚至是不愿意去了解吧？”风见幽香说。“知道生态系统这个概念吗？”
“……”
“有机的环境里生存着的生物，一定会遵守弱肉强食的规则。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形成了食物链和食物网，但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生物，它必然有着自己的天敌……如果没有这种生存上的威胁的话，这个生态系统迟早会产生不稳定的动荡从而崩溃。”
她闭着眼睛随意的说：
“——而幻想乡之前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你什么意思？”微微转头，灵梦看着风见幽香的后背。“你想说神净的出现对于幻想乡来说是一件好事吗？”
幻想杀手对于幻想乡来说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这一点一直存在着争议。
一方认为幻想杀手是幻想乡的威胁，必须将其控制，例如八云紫。而另一方则认为幻想杀手可以解决掉幻想乡很多潜在问题，所以弊大于利，例如稗田折。
这两种观点都各自有理而难分对错，灵梦站在这两种观点中间一直对幻想杀手抱着观察者的态度。
“你对幻想杀手持有利观点吗？别忘了，那天晚上幻想乡差点毁灭的动荡。”
没有在意身后灵梦的视线，风见幽香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诉说着客观的事实而已。没有一个环境容许‘绝对不败’的存在，这是自然的规律，就算是幻想乡也无法颠覆的规则。”
“这句话由你来讲给我听不感觉有违和感吗？外人对我们的称呼是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博丽灵梦，无敌的巫女。风见幽香，最强的大妖怪。
从来没有败绩的两个人，实力可以说是幻想乡之最……不，就算放眼世界也没有对手。
然而风见幽香刚才的话语中，却亲自将其否定了。在灵梦听起来，她简直就像是承认自己比他人逊色一般。考虑到风见幽香高傲的性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差点就毁了，你知道吗？”
“什么？”
“夏川寻事件就是个例子，人类不满足妖怪的践踏而产生的畸形，既不是人也不是妖，单纯只知复仇的生物，对已有实力的妖怪造成的伤害难道还小吗？至少……在隔岸观火的后期，事情越发的超出你们预料，不是吗？”
“夏川寻只是个没有实力的小妖，这种家伙怎么可能——”
“你还没有明白吗？”风见幽香打断了灵梦的话。“人类，在进化着。”
“……”
“实力没有我们强，智慧没有我们高，但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夏川寻还是沉重打击到了红魔馆的那只小蝙蝠。他们在进步着，而我们却一成不变，这样的幻想乡如果持续个百年千年的话……结局又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道，反正我早就死了。”
“但对于妖怪来说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接着说道：
“幻想乡，妖怪的桃源。这百年来，依靠着自己先天的实力，妖怪们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蜜糖只会让人尝到一时的甜头，换来的却可能是永远的痛苦。紫虽然老谋深算，但在这方面却显得异常天真。”
“……”
“而这，也就是当初建立幻想乡时，我自动退出的原因。”
“所以呢？天敌的幻想杀手，会让停滞不前的妖怪再度开始进步，你想这么说吗？”
“饶了我吧，我又不是你们，不会像你们那样多方面的考虑问题，我也不会为幻想乡做打算……我只是由心而行而已。”
将头转过来，风见幽香用红瞳看着灵梦的表情。
“还有，最好不要学紫说话比较好，灵梦。你要知道你不是妖怪贤者，而是博丽巫女。这两者的身份可是不一样的哦。”
“……你什么意思？”
“说什么‘幻想乡差点崩溃’，‘幻想乡的威胁’……你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吧？维持幻想乡的安定确实是巫女的工作，但表现得如此认真，可一点也不像你。你应该和我是同类人才对。”
“真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像你？”
“呵呵～”风见幽香突然笑了。
“干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灵梦感觉有点不自在。
“不，抱歉，因为感觉你的话语不符所以有点好笑，而且似乎你自己还没有察觉。”
“哈？”
灵梦不明所以，而风见幽香则是笑容更甚。
“灵梦啊，如果说你真的把幻想杀手视作威胁的话……那么听了我刚才说的之后，现在的你为什么是笑着的呢？”
“……、诶？”
灵梦愣住了，但即使这样，她的表情也没有因此而变化——嘴角上微微翘起的弧度。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正在笑着。
－
【少女祈祷中】
－
这之后的灵梦，来到了永远亭。
“真没想到，你会来探望我呢。我还以为大家都去看咲夜小姐了呢。”右手打着石膏的神净坐在病床，有气无力的笑着。
永远亭这几天异常的热闹。各个妖怪都先后来拜访，纷纷探望因受重伤而卧病在床的咲夜。然而，灵梦却绕过了这些人来到了神净的病房。
“只是因为咲夜那边人太多了，我嫌麻烦就先来看你了。”
灵梦坐在床边上显得毫不在意，但之前风见幽香对她说的话却一直在脑海里回响着消磨不掉。
自己在笑？听了风见幽香的话之后自己竟然会笑？
风见幽香说幻想乡因为幻想杀手的到来而变得有趣……而自己难道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趣味”，实际上在享受着？
“不过，来到幻想乡没多久，就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这种事件中……你还真有够不幸的。”
“一回生二回熟嘛，这次我倒是没怎么惊讶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神净说。
“虽然说确实九死一生被切断了右手，但至少我也做到了自认为最好的程度，我起码还是守护了自己能守护的东西。”
人类因为妖怪的威胁而在进化，那妖怪是否会因为幻想杀手的存在而向前？
幻想杀手到底是利是弊，这个界限在风见幽香的插入之后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呐，灵梦，我有变强吧？”
突然，神净朝灵梦发问。
“嗯？”
“这次的事件，虽然不能说是完美的解决，但我们也尽可能的将其降低到了最小。身体的差距，实力的悬殊，以及只能靠幻想杀手……这些缺陷正在被我逐渐的克服着，这样是否也算是在进步呢？我是否算是稍微有点接近你了呢？”
“是呢。”灵梦只说了这两个字。
变强——说到这个倒是让灵梦想起来了。
什么夏川寻，什么妖怪，这次事件进步最大的，难道不是神净讨魔本人吗？
如果说靠着低等的实力威胁到蕾米莉亚的夏川寻算是在进化的话，那么一个除了幻想杀手其余什么都不是的普通的人类竟然与妖怪战斗难道不算是更大的飞跃？
妖怪会因幻想杀手的存在而进化，然而幻想杀手本人的前进速度却比任何人都要快。
“……”
这又会怎么样呢？
“那天晚上，你确实差点毁了幻想乡……”灵梦这么说着。
神净被切断的右手现如今已经重新接回了手臂，但在之前手臂被切断的时候，神净爆发出的无法探究的力量始终让幻想乡一度陷入崩溃的边缘。
从切断的右手断面跑出来的那个龙王之首，到底是什么？
那个时候震撼整个幻想乡的强大力量并不像是平时的抹消，更有种有生命的吞噬一般。
龙王之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就连神净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幻想乡到底是怎么躲过毁灭的命运的，这点也无从得知。
八云紫认为幻想杀手是威胁。
风见幽香却幻想杀手带来了安定。
自己不是幽香，也不是紫。作为博丽巫女，作为博丽灵梦，自己的选择到底应该是——
“神净，我想相信你。”
“灵梦？”
“但是你应该知道，你的能力充满着各种不确定性。连你自己都不明白的的幻想杀手，能够随意掌握和控制吗？”
灵梦认真的看着神净。
“你要知道，那天晚上……幻想乡真的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事实上，紫也对你的评价和看法摇摆不定。”
“灵梦，我……”
无论幻想杀手到底对幻想乡是利是弊，如果真的让幻想乡面临危机的话，自己也只有坚守巫女的职责，这是原则问题。
“所以，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我会亲手将你就地正法，请你做好相应的觉悟。”
此时的她心想：现在的自己，难道也是笑着的？
风见幽香说得意义不明，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期待着哪里的趣味？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兴奋着？
“……嗯，我知道。”
神净的回答并没有让灵梦因此而轻松，回忆着之前的种种，她并不认为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八云紫无法控制神净的能力，蕾米莉亚无法看到神净的未来，四季映姬的生死簿没有记载神净的寿命。
这样的人物，光是存在就已经让幻想乡偏离了原本该驶向的未来。
就如风见幽香说得，妖怪们停滞的“时间”，或许会因此开始转动。
（但这样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人类在进化，妖怪也将进步，而幻想杀手成为催化剂的同时，却又遥遥领先在前面。
幻想乡的未来如何，而神净的未来又如何。此时此刻，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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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DZ你说风见幽香描写粗糙，所以我又改了一下。至于灵梦这边我倒是没感觉有写出什么好感，基本上灵梦对神净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充其量是朋友╮(╯▽╰)╭话说我自己感觉把灵梦倒是越写越成没感情的属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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