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为谁而哭泣的天空
“已经开始下雨了吗？”
爱莉娅深深地呼吸着因为下雨而变得轻松一些的空气，她的头发，被渐渐变大的雨水渐渐濡湿，但她却毫不在意，踏着鲜血铺就的道路一步步前进着。
“对不起，请你们安息……”
再次杀死一队侍卫，少女在心中默念。慢慢的，对杀人这种事已经开始麻木了啊……慢慢的已经可以毫不留情的葬送无辜的生命了呢……慢慢的，自己也变的不是自己了呢……
虽然残酷，但是在这样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这样的麻木是必不可少的，妇人之仁，终究只会害人害己……
“总感觉从前那个我将会一去不复返了呢……”爱莉娅轻轻苦笑起来。拭去剑刃上的鲜血，少女踏过尸体，逐渐的前进着，坚定的前进着。
雨水从天而降，沾染上了地上的尘土和误会，自然而然地就不再纯净，但，水会蒸气化，它们终将重新飘飞回九天苍穹化作云海，再度凝聚为纯净的雨水……这就是水的生生不息，虽身体不再纯净，但心却可以清明如水。
明镜止水，只有这样保存着内心的温柔和善良，这样的自己才有继续前进下去的动力。
……………………
……………………
大厅中，此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到处散落着残缺不全的尸体，家主脸色发青的僵立在首座，直到他去世以前，他都没有相信自己的客人会杀害自己，会在这种晚宴之中下毒！
“绫子小姐，我想您可以投降了吧？否则我只有伤害你喽~”
“你这混蛋，你想都别想！”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一个华贵的年轻人口中说出，而在大厅中央，绫子努力支撑着防御法阵，在看到华服青年以后，她的表情写满了哀伤和憎恨，“为什么，我的父亲明明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你要毒害他们，如果你要恨我，那么报复我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回答我！五王子怀德！！”
绫子加强了阵法的保护，大声质问着眼前的华贵青年，也就是在半个月以前被自己放过的五王子怀德。
“呵呵……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啊……”假装悲哀的叹了口气，怀德冷笑着回答：
“谁让你的父亲那么不识抬举，让你嫁给我到底是多大的恩典，但他却屡屡以孩子自己的幸福为由拒绝我，托你的福，我终于除掉这个眼中钉了，我该感谢你才是，我说的对不对？美丽的绫子小姐，哦不，我的妃子，你现在应该跪下来向我求饶才是，这样我才会放过的妹妹和你的性命，很划算不是吗？”
得意的叹口气，怀德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的绫子，仿佛在戏弄可怜的动物一般，恶劣无比的笑着。
“你……你这混蛋，你对我的妹妹做了什么！？”听到自己的妹妹在他的手中，绫子眼睛一阵收缩，双手用力握住自己的长剑，深深吸了口气，少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现在的五王子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吧？
“现在还没有呢，只是把她抓起来了，不过你要是不投降，待会我可不保证她会不会完好无比了……”意犹未尽的看着绫子愤怒的眼神，他继续加了一把火，“我的这些手下平常可是很难伺候好的，不知道你的妹妹能不能受得了还说不定，怎么样，想好了吗？疼爱妹妹的姐姐？”
“我……我……”听到这里，绫子的表情一阵阵犹豫，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的在他的手里，现在唯一可以救她的也只有大人了……
仿佛看出少女在想些什么，怀德冷笑着开口了：“你还在等待你的伙伴来救你吗？别想了，她现在估计正和你的式神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呢，为了杀她，我可是用了珍贵的四尾鼠鲛的剧毒，只可惜没办法好好折磨那家伙，真是可惜啊……”
说罢，怀德冷笑的看着绫子，想在她的表情上发现恐惧和绝望，但他怎么看都只发现了古怪和庆幸。
“你在笑什么，你以为我收集不到鼠鲛的剧毒吗？我可是……”
“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你就应该先调查一下才是……博丽的巫女可不会害怕一只区区尾兽的剧毒……”一阵声音穿过雨幕，清晰的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伴随着雨声，爱莉娅一步步踏入了大厅，沉重的杀意笼罩了在座的所有人，一步步仿佛踏在了他们的心上，使人难受无比。
“对不起，我来迟了……”
看着惊喜中带着哀伤的绫子，爱莉娅又看了看散落的尸体，悲伤的摇摇头。
“没有……您没事就好……对了，请救救我的妹妹，他落到了敌人手里……”绫子散去法阵，疲惫的对着少女乞求道，但随后绿色的光芒划过，她的体力逐渐开始恢复了。
“沙罗吗？放心吧，已经救出来了。”安抚的拍拍绫子的肩膀，爱莉娅将眼神看向那个满脸惊讶的五王子怀德身上，“你竟然还敢来报复，真是不想活了吧？”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爱莉娅冷漠的挥出一阵风刃，毫不客气的全力发动了风刃，狂风破坏了周遭的一切，杀死了不少准备偷袭的侍卫，但风刃在五王子身前却被防御阵挡住了。
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被防御的风刃，爱莉娅赞赏的点点头，“哦，皮硬了不少嘛？然后呢？”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光芒划过一道弧线，直接轰穿了白色的防御阵，而阵中人则依旧无损。
“嗯？竟然还活着？”看着灰头土脸的五王子，爱莉娅有些不解，但看到他身上的软甲之后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有宝物啊，难怪……
“你还能抗几下呢？”爱莉娅抬手又是一道金色光柱，不过这次再次被挡住了，而挡住攻击的，是自己很害怕的火焰力量……
“呵呵……你也不过如此嘛……”拍拍身上的尘土，怀德冷笑着捏着一个鸟型的法宝，“早就怀疑你不是人类了，我想想，你应该是植物型的妖怪对吧……朱雀的火焰最适合对付你了……去吧！！”
话音刚落，火红色的光芒变成一个火焰巨鸟，然后就在绫子惊慌的眼神中将爱莉娅吞噬了……
怀德冷笑着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少女，他的表情写满了不屑，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数道比之前粗了一倍还多的金色光柱将火焰完全击溃，顺势将屋顶也一起毁灭了。
雨点缓缓落下，扑灭了残留的烈火，下一刻一道身影猛的冲向呆立的怀德，一剑狠狠斩向他的头颅，但再次被金色的光芒挡住了，连续数剑将他斩飞，爱莉娅在原地呼出一口气，数道全力的双管魔炮对她的负荷也是挺大的。
大意了，竟然被那种攻击打到了，真是的……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受到灼伤的手臂和小腿，爱莉娅表情变得愤怒无比，敢拿火烧我，这家伙真的非常想死啊！
而坑中的怀德此刻的表情则变得惊悚无比，连安倍大人给的朱雀符都没用吗？实在是太恐怖了，现在应该赶紧逃跑才是……只不过，不给她留下些什么，太对不起她屡次羞辱我了……怨毒的看了一眼冷漠的少女，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卷轴和另一个古朴的短剑……
“没遗言的话，你可以去死了……”再次冲上去，爱莉娅打算狠狠一炮轰穿他，但下一刻，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一道细细的白色的光柱向着自己刺来，明明很微小，但却给自己危险的感觉。
感到不对，爱莉娅连忙侧开自己的身子，右手的短剑下意识迎了上去，但随后手臂的一阵剧痛和武器破碎的声音使少女惊呆了……
“我的短剑……断了？”忍住手上的痛楚，爱莉娅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折断的蓝色短剑，这把陪伴自己一年多的武器就这样碎裂了……随后爱莉娅神色一厉，随手将破碎的武器一丢，俩把冰晶剑再次出现在手中，狠狠斩向怀德，但又是一个白色的法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没想到安倍大人的圣神裁决都没能杀死你，真是可惜啊……你杀不了我了……”虽然失败了，但怀德却满脸疯狂的快意，正在消失的他冷笑着对着少女背后指了指，“你还是回头看看吧……”
“……”
没有回答，默默看着他消失在原地，爱莉娅长长叹了一口气，但当她回过头时，她冷漠的表情变成了惊恐……因为心口破了一个大洞的绫子正在缓缓倒下……
愣愣的看着绫子对自己微笑的脸，碰的一声轻响，绫子倒在了地上……而那一声轻响却如同一把大锤狠狠砸在少女的心上。
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爱莉娅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少女根本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回头看向那消失的身影，少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安倍晴明，又是你这个混蛋！！！”望着消失的阵法，爱莉娅发出一阵疯狂的咆哮，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同样也对阴阳师的好感度下降到了冰点。
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绫子……对了，绫子！连忙冲过去将地上的绫子扶起，伪领域的力量毫不犹豫的全力发动，被灼伤的伤口在逐渐恢复着，而绫子身上的伤口也在恢复着……但破损的心脏却没有丝毫修复的迹象……
“为什么，明明是充满生机的领域，为什么连一颗小小的心脏都无法修复，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爱莉娅焦虑的驱动着自己的伪领域，领域的效果被激发到了极致，甚至连战斗中被波及的草木都在迅速修复着，但这在绫子身上却没有作用……一点都没有……
感觉到舒服一些，绫子咳出一口血，温柔的看着焦急的少女，嘴角轻轻颤动，“大人，我已经没救了是吗？”
“不会的，你一定会得救……”爱莉娅焦急的打算说些什么，双手毫不停留的拿出一些珍贵的药剂，但却被怀中的少女缓缓阻止了。
轻轻摆摆手，绫子俏皮的打断了少女的说辞，“呵呵，不用骗我啦，我知道的……咳咳……不要哭哦，大人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强的……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能在生命中最后见到你，我已经很幸福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命令你，不许给我死，你听到没有啊！呜呜……不要死……不要和幽幽子一样离开我……我恳求你，不要离开我啊……”
跪倒在地，爱莉娅如泣如诉的悲鸣着，此刻的绫子仿佛和幽幽子重合在了一起，就是在同样的一个雨夜，幽幽子离开了自己，而今天，绫子也要离开自己了吗？我不要这样……我绝对不要这样！！
看着她的表现，怀中的少女只是抱歉的笑了笑，生命逐渐流逝，现在的她连完整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只是就这样温柔的注视着少女，笨拙的为她抚平着心中的伤痛。
雨落在脸上，并没有感到冰冷，大人的怀里感觉暖暖的，伤口意外的并不痛了……被贯穿的心口此刻也只有一阵凉凉的感觉……没有痛苦，真好呢……
有些累了呢……大人，对不起，明明已经约定好的……明明打算陪在您的身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我想一直，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我真的好喜欢你……只可惜，我已经要走了，我会祝福您的，请您不要难过了……真的谢谢你，可以遇到你，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张张口，绫子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她的动作，爱莉娅颤抖着将耳朵放在了她的口前……然后，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绫子最后一句话是——
“谢谢……”
谢谢吗？我有什么来值得你来感谢……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为什么最后的你还要这么温柔，为什么你不怨我，为什么你不恨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疯狂的咆哮着，爱莉娅不断哭泣着，雨点不断落下，将鲜血洗去，试图将一切的罪孽也一同清洗一般，柔和，冰冷……良久，爱莉娅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落下的雨点，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真美呀……”
无数的雨之剑从天而降，贯穿尘世。那是净化的色彩。杀掉不净，祛除尘烟，虽然会让人感觉到冰冷，但是正因为这份冰冷，大家才会更加渴望温暖……
“渴望的温暖吗？呵呵呵……温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一滴滴的雨毫不留情的挥洒着，似乎在为谁而哭泣……狂笑着的少女，脸上却有着一丝冰冷的感觉，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点……就这样在雨中疯狂的大笑着……
空气中的水滴开始结晶化，一些六角形的雪花结晶在空中缓缓漂浮，将任何触碰到的东西冻成了冰块。不知何时，星星点点的雪花，在空中飘落。堆积起来的雪形成一张大大的地毯，完美无暇，延伸到远方……
周围的侍卫们感觉不对，原本打算乘机离开，但等到他们转身后才发现——他们的脚竟然已经无法移动。蔓延的寒冰将他们的双脚与房间连成一体。任凭他们如何求饶，如何求救，这些美丽而纯洁的结晶却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
慢慢的，最后的人也停止了挣扎，被漫天的冰雪埋葬在这冰冷而漆黑的深夜之中，一切，再次恢复成了宁静……
（本章结束）
Ps：抑郁中……;
(https://www.daowx.cc/bqge24907/1423185.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