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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流年把人抛!


  本来,突厥对男尊女卑这一套就不像中原那样死板僵化,歌湛在突厥为公主时候,很有民心。

  于是,顺利成章,歌湛,大周大业皇帝宇文治的皇后做了突厥的可汗,号为都蓝可汗。

  处罗候被押入长安,武阳公李充建议,当街斩首以示百姓,众臣皆同意。而长孙晟进言道:“今突厥莫何叛命,原应正刑敕法,今彼兄弟自相残灭,并非由莫何负我国家。若是取戮,违背招远怀携的本意,不如两存为是。”

  昌正王宇文冶亦献议道:“骨肉相残,不足示训,请皇上宽恕,采纳车骑将军之言,以示皇上怜悯仁德之心。”

  宇文治点头,知道昌正王宇文冶的深层意思,就是委婉劝自己,对宇文冼也要宽大。

  连对突厥异族都能如此宽大,何况至亲骨肉?

  宇文治于是赦免处罗侯,放逐荒郊,交由千金公主宇文溶管束,没过多久处罗侯愤郁致死。

  而阿波可汗西征诸胡,身中流矢,创重致毙。歌湛趁机接管了阿波部众,兵力强大,而歌湛采取仁政,恩威并施,逐渐的,突厥各部归于歌湛统领。

  至于宇文溶,大周皇帝宇文治愿意割舍边境两城归宇文溶管辖,同样,突厥可汗歌湛也愿意割舍边境两城归宇文溶管辖。

  宇文治下旨昭告天下,封原昌荣公主宇文溶为千金公主,为四城之主,不受大周、突厥任何一方管辖约束。

  以千金公主宇文溶的四城为连接口,大周和突厥互通有无、贸易来往、文化交流,一时间,两国百姓其乐融融,财富迅速集中到千金公主宇文溶的四城里,富可敌国。

  滚滚流年把人抛,芭蕉绿了一遍,樱桃红了一遭。

  翻过年了,三春也要过了。

  不知不觉,郝听成了秋霜宫的顶梁柱,桃枝事无巨细都要征求郝听的意见和看法,而史云姣吃了大半年的药后,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性情温和很多,不再那样暴躁易怒,总是很安静地坐在一边,柔和地看着某一点,脸上有时候表情很复杂。

  郝听也不去过多地关注,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一个人慢慢沉淀。

  而且郝听一直也搞不清楚史云姣是真疯还是假疯,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都是一种宣泄的方式。

  郝听在秋霜宫更自在,有吃有穿,虽然是不是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但是都是纯棉纯麻纯手工的,生活甭提多惬意,除了不能出去以外,没有关系,只要心灵是自由的。

  郝听把弹玻璃珠子、打牌和下五子棋的娱乐又带进了秋霜宫,桃枝玩的不亦乐乎,瘾头还怪大的,整天缠着郝听一块玩,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郝听也乐滋滋地和桃枝没大没小、不分尊卑地玩起来。

  院子里高高的蒿草已经被连根拔掉了,用一些碎砖、小石块垒成菜畦,里面种上各色的蔬菜,在春日的灿烂阳光下茁壮地成长,叶面肥厚,像是涂着一层蜡,闪着曼妙的光泽。

  那些花被郝听移到一处,现在也正是好时候,红的、黄的、粉的、紫的,争相斗艳,一树一树、一束一束、一簇一簇、一丛一丛、一朵一朵。

  高大的枣树上面也是枝叶繁茂,小小的叶子还不是浓绿,是一种浅浅的草绿。

  郝听有时候在想,要是能够养一群小鸡,还有一只狗就完美了,不需要什么高贵的纯种狗,就是那种小土狗就可以。

  或者来两只小乌龟也可以啊!前世的郝听养过两只小山龟,特别的可爱,大的起名叫“宾利”、小的起名叫“莲花”,都是前世的郝听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名贵好车,纯属意淫。

  桃枝欢呼一声,“我进了。你输了,轮到我弹你鼻头了。我要弹了,我要弹了。”

  郝听叹口气,收回发散的思绪,仰起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桃枝,“你轻点,你轻点啊。我弹你时候都是很温柔的。”

  桃枝嘿嘿奸笑着,发出周星驰式的声音,“你还温柔,弹过之后,我鼻子头都红了。”

  郝听感叹,真是学好难、学坏容易啊,原来桃枝是多么善解人意、安静体贴的好孩子,只不过和自己处了大半年的功夫,就变得活泼刁钻。

  周星驰的奸笑自己只不过笑了两三次,好吧,也许五六次,好吧,可能更多,桃枝就尽得真传,炉火纯青。

  现在的桃枝面色红润、开朗可爱,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哪里还找到当初面色青黄、卑怯胆小的模样,真是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变啊!

  桃枝和郝听都半跪半趴在地上弹瓷珠子,这时候桃枝奸笑着支起身子,食指勾着,就悬在郝听鼻头子上方,却欲落不落,给郝听心里施加压力。

  而郝听屁股坐在鞋后跟上,身子微微后仰着,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准备迎接桃枝的暴力。可是桃枝久久不落下,郝听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见桃枝得意地看着自己,然后手指落下,来势凶猛,眼睛赶紧又闭上。

  进了午膳,宇文治半倚在榻上看折子,可是心里没着没落的,折子上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但是宇文治知道折子上面说什么,昌正王宇文冶在朝上说过了,高丽来表不再称臣。

  真是按下葫芦抬起了瓢!

  外面春光明媚,可是屋内还是有些阴冷,宇文治腿上搭一块小褥子,里面絮着薄薄的棉花,外面罩深蓝色的粗布,中间是明黄色怒放的菊花,四周垂着长长的穗子。

  宇文治搁下朱砂笔,手指从小褥子中间的菊花拂过,这还是郝听亲手做的。

  那两年的时间,郝听就在大德殿的偏殿里,就在自己的身边,多少时候,自己在批折子,郝听在旁边做针线或是看闲书,自己偶一抬头,总是能够看见郝听娴静的眼眸专注于针线活或是书本,那时候心里都是满足和甜蜜,岁月静好。

  可是,是谁变了?还是时间将各自残忍地改变了?

  起初,想着,郝听在身边就好,可是越来越不满足,想全部占有郝听,不光是身体,更重要的是灵魂。

  那么甜美、那么芬芳、那么纯净的灵魂,是自己所没有的,却拼命想占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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