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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好人难当 1


  去年侯巧花又生了个儿子,越看越像水保耕,越长越像水天湖小时候的模样,儿子像老子本应无可厚非,孙子像爷爷也在情理之中,李大丫心里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她这心里老是犯疑惑,怀疑这个孙子是儿媳妇跟水保耕生的,加上庄上人的疾言讽语,这让她十分恼火。婆媳两人三天两头的吵架,儿媳妇做的饭婆婆不想吃,婆婆炒的菜儿媳妇不想闻,像是有深仇大恨。公媳关系暧昧,婆媳水火不容,实在闹得不行,在水三爷的劝说下,父子分家,婆媳另过。

  多少年来,木桂英跟龚进成眉来眼去,背着老公夜间私会,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夏天的杏子一筐一筐的往家提,冬天的粮食半袋半袋的往家扛,她捞不到好处,岂能行苟且之事,讨邻居闲话?女儿侯巧花自小耳濡目染,继承了她母亲的血统,拈花惹草的能耐不亚于她母亲。

  水天湖长年外出打工,自从侯巧花跟公公传出流言蜚语后,见了李大丫跟仇人似的,狠不得将她推下山崖摔死。水保耕也是水家湾有头有脸的人物,闲言碎语传进耳朵,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见着儿子也不自在,还是让儿子分家另过吧。他没天没夜的帮儿子打土块,盖土房,半个月功夫,盖起了两间简易房,没有围墙,两个儿子住在爷爷奶奶家也不回去。侯巧花安稳了几天,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成天扭腰摆臀的到处乱串门,一来二去,又跟五公公水保贵勾搭在一起。

  水保贵不守男德,侯巧花不守妇道,两人臭味相投,志趣相当,取长补短,各求所需。水保贵爱好打猎,胆量也大,老是喜欢三更半夜踩着月光上山打野免,有时候也能打上那么一两只,提回家还能为孩子改善改善伙食。可是,自从侯巧花分家另过后,水保贵外出打猎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整个晚上不回家,到天亮也提不回半只兔子。武巧俏怕他辛苦,夜里外出狩猎,爬山过沟的也危险,万一出个啥事,扔下孤儿寡母的以后怎么生活,好心劝他夜里不要去打猎。水保贵说得也有道理,夜里野兔出来吃草,只要让它进不了窝,它就会围着老窝转圈,只要守得住,打得准,肯定有收获。

  一天深夜,水保贵装好火药枪,踩着夜色消失在夜幕中。满天乌云,没有月色,老天像是要下雨。侯巧俏怕水保贵外出打猎,路上万一遇到不测,三更半夜的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她悄悄拿起水电筒,望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尾随他走出家门。水保贵扛起土枪,没有下沟,也没有上山,而是直接去了侯巧花家。武巧俏听得明明白白,水保贵到了侯巧花家门口,轻轻敲了两下,窗户里透出亮光,黑影人闪进房门,半夜传出荡的笑声

  武巧俏不知是怎么走回家的,她以泪洗面,一夜没有合眼。为了保住这个可怜的穷家,思来想去,还是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让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烂在心底吧。

  文雅洁听到这些奇谈怪论,不知不知是什么滋味。听说城里人思想开放,追逐风流,小秘、二奶、马子满天飞,幸福美满的小两口,也是说离就离,形同陌路。封建闭塞的农村人,咋比城里人还开通,公公与儿媳,大哥与弟媳,表哥与堂妹、左邻与右舍唉,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啦!

  “二嫂,快进堂屋吃饭。”水天虹的一声大喊打乱了文雅洁的思绪。文雅洁走进堂屋,赶紧脱鞋上炕,坐在了炕后根。

  “炕后根是你坐的吗?过来坐这边。”水天昊看她坐在炕后根,瞥了一眼坐在炉子旁烤火喝茶的的水保田,喊她坐在窗户这边来。

  堂屋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水保田怕屋子冷,冬天铁炉子生炭火,既可以取暖,来人还可以炖茶。老家的气候虽说没有新疆那么寒冷,大人小孩不断出入,房门老是敞开着,花布门帘随风飘动,抵挡不住风寒。

  水天昊带老婆孩子回老家过春节,在家待了一个月。文雅洁动完手术不足两个月,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晚上和妯娌们打扑克,画花脸,每天玩到大半夜。

  威威跟着哥哥弟弟东弄西跑不着家门。正月初五六来了一场多年罕见的寒流,北风劲吹,大雪飘飞,室外冰天雪地,屋内寒风飓飓,文雅洁打了一晚上的扑克,早晨头有点晕,躺在炕上没起床,威威发着高烧,哭闹着还要往外跑,这可忙坏了龚秀珍,一会儿跑过来问二媳妇想吃点啥,一会儿跑过去摸摸威威的额头,鸡蛋汤、甜拍水、哨子面,变着法儿做给母子俩吃,只怕饿着弱不禁风的儿媳妇和乖巧听话的小孙子。

  水天昊知道老家的气候,回家前找医生开了不少头疼感冒、退烧拉肚子的好药,小儿止咳糖浆带了五大瓶,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分给病号吃,农村人吃药少,抗药性小,带的都是些好药,吃两顿就见效。这次回家,他带着老婆孩子去阳山村看秦腔大戏,戏园子里碰到几位初中同学。交谈中得知,初中同学何振兴比他早两年去青海当兵,转为志愿兵,听说是司务长,混得不错;他还专程看望了红光镇卫生院当医生的赵有亮、张小兰夫妇,儿子正在上小学。

  从张小兰那儿得知,刘晓荟卫校毕业后分配到市区凤凰镇当医生,她不仅是当年的班花,也是校花,人长得漂亮,个头也高,上中学的时候,她对他有好感,这让他念念不忘,后来上卫校,专程还去找过他,虽然阴差阳错,两人未能见面,他一直没有忘记她。

  张小兰跟刘晓荟是一个生产队的邻居,达小一块儿长大,卫校又是同班同学,经常结伴回家,从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人虽说不在一个地方上班,时常也在电话里联络,刘晓荟回家去看母亲,路过红光镇常去看她。赵光辉农校毕业后,分配到县农机站工作,他工作勤奋踏实,为人忠厚老实,领导也算赏识。好学生张文进高中补习三年,没有考上大学,拐了个瘸子媳妇在家务农;高海军回村当了两年代课老师,听说不能转正,进城打工,过着丰衣足食的小日子。

  赵光辉、宋小花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他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她娇小玲珑,温柔漂亮,一双灵巧的小手会描龙绘凤。俩人结婚后,喜得千金,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好景不长,祸从天降,宋小花生完孩子不到半年,患上了严重的类风湿。这病很奇怪,坐着不动时像个好人儿,可是一动弹,全身的关节就像针刺一般疼痛难忍,处处得让人伺候。

  赵光辉背着妻子跑遍全县的大小医院,也用了不少秘方,医生都说这病没法治。他不信这个邪,带着妻子天南海北地看病,病没治好,家底却折腾了个尽光。后来,听说北京一家大医院能做手术,他到处借钱,带妻子去治病。医院住了十多天,来去花了不少钱,动完手术后,她除了十个手指能轻微活动外,全身哪儿都动不了。

  赵光辉的单位为方便他照顾瘫痪在床的妻子,领导专门为他安排了一个上班时间较短的工作。没想到,几年后随着农机市场的放开,农机站改制,他没了岗位。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他为维持这个穷困潦倒的家,给人打短工,帮人卖菜、推销烟卷,几乎什么活都干。回到家既要照顾大的,又要照看小的。

  有天回家晚了,他发现妻子躺在地上,孩子也在“哇哇”大哭。原来,她想上厕所,丈夫却没有回来,就试着自己下床,结果摔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那天,他搂着妻儿大哭一场,最后决定,要重新找份既能养活家人,又能照顾家庭的活计。他拜师学会了蘸冰糖葫芦的手艺,家门口开了家小店,取名“赵记冰糖葫芦”。

  宋小疼丈夫,他平时外出摆摊儿,她怕上厕所,常忍着不敢喝水;而他在身边,她就敢敞开喝水,还纳闷地问:“这水咋就这么甜?”他听着有些心酸。

  每到山楂下来的季节,他就瞪着三轮车去集市批发新鲜山楂。不大的两居室里,每天都要忙着分拣山楂,清洗去核,为卖糖葫芦做前期准备,她力所能及地坐在旁边做点小活。他怕手术后的手指外翻僵硬,还特意买来五彩丝线,鼓励她做十字绣,活动手指,以转移注意力,缓解病痛。

  天气暖和时,他背着妻子下楼,抱到三轮车上,带她看街景。她因长期服用含有激素的药物导致体态偏胖。每次背她下楼,都要低头躬腰,步步小心。

  每当市面上没有山楂的空当儿,他给自己放半个月长假,背着老婆孩子回乡下探望父母。这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光,就像过年一样。她也是个要强的人,因为身体胖,不好买衣服,她就自己动手做。她全身不能动,动手能力又差,她设定好样式,就等丈夫回来后指挥他裁好衣服。丈夫不在家时,就在家缝十字绣做衣服。他家墙上挂着一幅装裱起来的小马绣,有人问起,他会自豪地说:“这是我媳妇绣的,一家三口都属马,三匹活灵活现活奔乱跳的小马。”

  因为经济拮据、生活困难,他总是像牛一样劳作,但他毫无怨言。他对老婆说:“因为你的病,我甚至信过上帝,后来想明白了,只能靠自己。”

  他们的故事感动了街坊邻居,小商小贩们也都喜欢买他的冰糖葫芦。有人说他的冰糖葫芦特别甜,因为里面融入了甜蜜的爱情。水天昊听着张小兰的诉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记忆。赵光辉是家中男孩中的老二,他有一个当老师的姐姐和一个上小学的妹妹,他家离学校不远,每天放学,背上背篓上山打猪草,路上碰到柴棍什么的都要捡回去当柴烧。他从来不惹是生非,在校是一名乖巧的好学生,在家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他的命真苦,水天昊想帮帮他,身上却没有多少钱,掏出五百元叫张小兰转交他,表达对同学的一点心意。

  水天昊回到单位,回味起老家之行,现在的生活虽然比过去强多了,年轻人外出打工挣钱,家里住上了砖瓦房,开上了四轮子、看上了大彩电,还有VCD和组合音箱,简直不能同日而语。但与南方发达地区相比,江海之别,天地之间。他想起家乡的贫穷,观念的陈旧,思想的落伍,生活的困苦,心里不是滋味。

  董桂花不能生育,水天海带她外出打工,边挣钱边治病,吃了不少中草药,花了不少冤枉钱,用了不少偏秘方,可她还是没有动静。这次回家,水天海问起托他打听治病的事,水天昊怕他承受不了现实,不好明说;要是说能治好不能生育这种病,明明是在骗他,不晓得还要花费多少辛辛苦苦赚来的冤枉钱。他含糊其辞,打马虎眼,只能说大医院设施条件好,有治愈的可能,医生没有太大的把握,就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做为医生,也不敢保证。水天海听他说,大医院有治好的可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他写信说,要来新疆打工挣钱治病,水天昊拿信回家,准备跟文雅洁商量,走到楼下听到家里有说笑声,他进门一看,水天海跟董桂花就坐在家里,靠墙放着两大包行李,他傻呆呆站在门口,凝望了许久,惊讶的说:“今天刚收到信,你们到家了,人比信跑得快。”

  水天海看到二哥手中的信,嘿嘿干笑几声:“信刚发出去,我们坐火车就来了。嘿,信跑得比火车还漫。”

  水天海在二哥家住了四五天,逛了几天街。文雅洁带董桂花去医院做妇科检查,医生说,这病不好治,还是不要浪费血汗钱,这话是当着董桂花的面说的,她哭丧着脸什么话没问,跟着二嫂回家。水天海问她检查结果,她默不作声,眼里渗出了晶莹的泪花。

  文雅洁劝她说,子宫先天性发育不全,这病无法根治,吃药也是白花钱,看她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样子,有这份钱,还不如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水天海听说这病治不好,治也是白治,他心里早有思想准备,可董桂花就是不听劝,非要吃什么偏方,吃了几年,花了不少冤枉钱,也没把病治好,愁得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肠胃也不舒服,闻到中药味就想呕吐,真是活受罪。

  水天昊送弟弟小两口去军垦市打工,那儿还有闲置的两间平房,灶具床铺齐全,正好供小俩口食宿。水天海从十几岁弃学打工,干了十多年的砖瓦工,学了一手过硬的砌砖技术,建筑上的活他都干过,老家承包工程,带着十几个老乡干,每年有数万元的进帐,分家后盖起了砖瓦房,买了“四轮子”、大彩电、还有音箱公放,日子过得倒是十分舒适。他这次来新疆打工,人生地不熟,不了解本土行情,先找了家大型建筑工地砌砖,董桂花去工地当小工,干了两个月,摸清了门道,承包楼房搞粉刷,带着工人自己干,日子过得倒也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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