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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修;无梦令 三


  父王看到南项词的尸体时很平静,他盯着南项词的尸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眼神锐利但漫无目的,就像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南项词,什么都讲不出来,但却把最重要的写在他不忍关闭的眼睛里面。

  可是,父王说,南项词,你该死。很平静的语气。

  我转过头,看见有泪水开始不自觉的从父王的眼眶中涌出。

  父王,你怎么了。

  迅速转身,背对着我。然后向屋外走去。在门口黑暗光亮分界的地方停住,语气命令似的说,烙修,把他葬在确是崖上。

  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却很不平常。确是崖是没有葬过任何人的,却知道会葬下谁,我的父王阑逅,我的老师戈多,秋晴的父亲索里,而南项词,是第一个没有经过预约就直接下葬在确是崖的人。

  我把南项词放进墓坑的时候,他聚集在眼睛的灵力闪烁着最后的蓝光散尽了。他终于缓缓的闭上他微褐色却爆满血丝的眼睛。他刚刚苏醒,就匆忙的死去。

  只是因为那句“王……我该死……我会用我的鲜血请赎我的罪过……请留南项氏族最后的血脉,我的子就……万灵的王!”吗?

  填好土,我离开。

  回来的时候看见父王一个人,一个人就着窗前透过正葱郁着的雪琼树撒下的星点月光抚摩他的锈灵剑,那支自我记忆就定居在父王卧室的宝剑,锈迹斑斑,我曾试图取下它重新磨洗擦亮,可是无论用多大的灵力更换坚硬的磨剑石,一切徒劳,依旧锈迹斑斑,毫无改变,王说,锈灵剑是天生的。我告诉父王我将南项词葬在了确是崖北坡。他没有说话。

  我问,父王,要点灯吗。

  随便,我出去,到确是崖走走。父王经历南项词这件事之后,好象变得有点古怪,本来很慈祥的脸上随时都可以读出微笑和满足,但现在,麻木?复杂?有点沉重……

  有点沉重?

  对!父王无论怎样的行为,第一次看见南项词面无血色躺在他面前的那种漠然,听见他已死亡所流露的那些平静,可是,他关切而心痛的眼神,他自然得没有预兆的泪水,他没有感情切却溢出无穷眷恋的话语,那样的一种有点沉重。

  我决定跟上去,尾随我的父王。我知道,他是去确是崖的北坡,那个葬着南项词的地方。我想知道到底这之中会有怎样的秘密,所以我收敛了我所有的灵力,靠我真实的体力潜行,我不想让父王知道我尾随其后。

  月色浇注下的确是崖是完美的,褐色的土地迎着月光折射出微蓝的星斑投影在夜幕之上,逐渐登高,崖下的浓密森林在月色笼罩下象一幅黑白的山水画,被抓住了最完美的景象就定了格不想更改了……偶尔有野猫发情似的缠绵声起,为这些定格下的安静增添了灵动的一面。

  北坡。父王停在南项词的墓前。静静的伫立。

  我在离墓不远的一块巨石后面停下来,抑制住体内的灵力,伪装住自己。然后我慢慢的透出头去,却看见了令人惊呆的一幕——

  父王缓缓的扬起他的双臂,微蓝色的灵力顺着他的延展方向向上聚集在手掌上,那强大的灵力溢出令人眩晕的光亮,在我准备闭上眼收回身体的那一刻,我竟然看到,父王的手掌上扬,脚下的尘土砂石象失去了重心一样飘向空中,远去,而南项词的尸体随着砂石同样上升到半空中,漂浮在那儿,王的手掌下放,尸体也就随之缓缓的降落在父王面前。父王收住灵力,看着南项词的尸体蹲下来,我又看见了王的眼泪,就顺着王的眼角沟壑出蜿蜒的痕迹滴落在月光散满的褐色土地上,月光溅起,银白闪烁。

  父王的身体前倾,跪在尸体面前。

  南项将军,王对不住你,对不住整个南项氏族!可是为什么你要死呢,烙修已经长大,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为什么要死呢?那些语句象喷泉一下子很突然的从父王的嘴里喷薄出来,划破了确是崖黑白景观的沉寂,那翻滚着的情感,让我怎样都不能相信这是我那个简单得没有区别的淡然处之的王。

  南项,烙修已经长大……“嗵”,因为紧张,我一不小心把脚边的一块碎石登下了山崖,碎石顺着崖壁摩擦出轻微的撞击声,而在这样一个静得没有声音概念的夜晚却象巨大的碰撞声惊醒了整个确是崖,包括惊慌失措的我,包括跪在南项词面前的父王……

  我知道父王已经发现我了,不知道是出去还是……烙修,回去。

  可是,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把我蒙在鼓里,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从巨石后面冲出来,停在父王面前鼓起勇气说。

  烙修,回去。

  可是……回去!

  父王的态度是坚决的,我知道我只有离开,没有别的选择。我转身,在夜色的等待中,我消失,父王同样跪在了隐约的黑白中,遥远,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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