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于着了道儿

　　这个矬子还真是个性急的人呢，闻味儿心下不屑，怏怏说道：“如此说来，这个去处算是合了兄长的意思。兄长休急，听我慢慢说来。那一日，我抬完了轿，从街上走过，看见这个绝色妇人坐在一处纳凉。见她面熟，我便住步仔细来看，果然是我以前抬过的一位婆娘，我就过去问她，娘子，还认得小可么？那女子打量了小人一番，道，怎么不认得？你不就是南庄卖豆腐的刘掌柜么？我知道她认错人了，有心逗她一逗，便假意应承道，正是小人。她竟说道，那**玩得还舒坦么？我道，舒坦舒坦，咱们再来来？她伸手道，先拿银子。我这才知道，这女子没银子是上不得的，便抽身走了。后来打听到，这女子一般人她不上，非得先拿银子才行，还得看你顺不顺眼。有知根知底的人告诉我，她也不是全无情谊，但凡胯下那话儿硬戗，她使着受用，日后便不必拿银子了。所以我说，以兄长的才貌，拿下她应该不难。”

　　小二早已按捺不住，当下从炕上跳下来，整理一下抓髻，昂然说道：“咱们这就去见小娘子。”

　　走到小二房间门口，闻味儿的貌似无意地说道：“第一次见面，必须得多备一些银两啊。”

　　小二道：“不消心事，小弟此番出来，银子备下了不少。”说着，折身进了房间。

　　闻味儿的跟进来道：“不知你带了多少？如果多的话就不必全部带在身上了，万一遇上强盗……”

　　小二道：“兄长不必多虑，这一带平静得很，不似梁山那些地方，再说，把钱放在这里也是不妥，没人照看啊。”

　　闻味儿的心中有数，点头道：“兄长不愧见多识广。应该这样，说不定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住了呢。”

　　当下，二人打点行装，并肩走出门来。此时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端的是朗朗乾坤。

　　清风拂面，意气陶陶，小二顿有新生的豪气，脚步如风扇一般轮转，把个身高腿长的刘学究落下了足有半尺多远。穿过几个村庄，二人来到了刘学究说过的那个去处。此时天色已晚，眼见得夕阳就要沿着房檐落下去了。刘学究道：“兄长，咱们终归还是来迟了一步，怕是这工夫那女子的丈夫回家了呢。不如咱们就在这里找家馆驿歇息一宿，明日再去寻她，你看如何？”小二抬头看了看天，道声“也好”，跟随刘学究进了路边的一个旅馆。进门的时候，夕阳恰好下山，咣当一声便不见了，把小二的影子呼啦一下扯没了踪影。

　　二人进得旅馆，刘学究道：“兄长，为了省钱，咱们是不是应该住在一起？”

　　小二颔首道：“应该应该，正好我与兄长相谈相谈此事应该如何下手。”

　　叫了一间宽敞一些的屋子，二人相让着踱了进去。

　　吩咐店家上了些酒菜，二人依照白天的话题继续闲聊，不知不觉已是后半夜了。

　　也许是不胜酒力，阮小二打过几个哈欠就睁不开眼了……恍惚中，小二看见有人从窗户爬了进来，料是遇到了贼人，挣生起身子，奋力高呼：“警察！警察！”……不对，我写顺溜了，一不小心连现代的称呼都写出来了。其实我们宋朝那时候管警察不叫警察，一般都喊他们公人，就是公家人的意思。公家人自然得有公家人的派头，那时候他们一般都戴一顶绿色绸缎做的薄帽，非常壮观，满城尽是绿帽子。现在可不能戴这样的帽子，尽管颜色环保，可一旦让人联想起来，那也比较尴尬，而且还跟人上不得火，遮遮掩掩将怨气吞回肚里作罢。公人为百姓办事儿，当然也得有些不一样的待遇，逢年过节发点儿猪肉、海鲜啦，豆腐、香油、腊肉啦，平常奖励带薪旅游啦，这些待遇不比现在差。甚至皇上高兴了，还对那些值得表彰的公人实施人性化奖励——让吏部派人带他们去京城汴梁出名的妓院藏春楼集体嫖一下，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工作之余休一下闲，薪俸当然也得高一点，高俸养廉嘛。那时候的警车倒是比现在差远了，每人发一付滑板，一遇到紧急情况，嗖的一声便会赶到。那时候也没有城管什么的，大小事情都由这帮公人处理，甚至谁家的孩子当街撒尿，他们也得把小孩的鸡鸡绑上半个时辰，以示警戒。以至于有些胆小的孩子，出门前都要让家长在鸡鸡上面套一根羊肠子防备着……呵，话说多了。

　　当下，小二叉着尿得呱嗒湿的裤裆跳下炕来，箭步冲出门去：“抓贼，抓贼——”

　　裤裆还没等粘上尘土，刘学究就顶着满头鲜血拦住了他：“兄长，贼人已经跑了。”

　　小二慌忙窜回屋子来找自己的银子，哪里还有半个银子？

　　小二跳到当院，捶足顿胸：“快打110报警啊……警车呢，警车呢？”

　　又搞混了……那时候没有110，也没有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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