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老木匠

　　我说我当然有诚意了，要不我带你去杭州最有名的太平洋电影院去看电影，顺便还能带你逛逛解放路，你看如何?

　　李芸一听就喜得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要亲我，此时我们正在她的寝室里，虽然看看没有其它人，但难保不会在某个全封闭的蚊帐后面潜伏着某个"喜欢潜水"的女生，所以我赶快扭过头推开她说：“小心隔墙有耳，影响不好。”

　　李芸哼了一声，突然用力捏住我的耳朵，大叫道：“我就看到你这只耳了!”

　　太平洋电影院算得上是杭州当年最有名也是最大的电影院之一了，我高中时也曾去那儿看过电影，不过在二十一世纪，太平洋电影院就被各种电影大世界彻底击垮了，想到这个曾经的Lang漫之地二十年后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心中就顿感伤怀。

　　到了电影院才知道如今流行看菊豆，据说有巩阿姨的裸露镜头，所以看的人特别多。那个年代的年轻人不可能象后世的网民一般，轻松自在地随时上网浏览到海量的**画面，不象后世"人体艺术"遍地开花，所以碰上这种有点小刺激的电影就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李芸当然也不例外，她看了电影介绍，这片子里提到的性虐待使她纠结得很，所以问我什么叫性虐待，具体是怎么虐待的?

　　我说：“这种东西儿童不宜的，你一个清纯玉女可千万别学坏了。”

　　李芸半是含羞半是狡诈地说：“我又不是儿童，干嘛不告诉我。对了，听你口气好象挺懂那个，那个什么性虐待嘛，嘻嘻。”

　　“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免得你我的光辉形象都受到损害。”我看这么谈下去真把这纯洁的小娘子给教坏了，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李芸，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开书报亭?我告诉你啊，我有信心让这个书报亭一年之内就收回投资还能赚钱。”

　　李芸看着我微笑着说：“你是不是钱不够了，所以想向我借钱?”

　　我只能苦笑着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眼睛是贼亮的。什么都逃不过你李芸的眼睛哪。”

　　李芸说：“我这眼睛也就是对你有效，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那么敏感。”

　　我发现李芸现在确实是越来越直言不讳了，所以我决定我也直说了，我把书报亭的筹办情况如实跟她说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还差两千元，而且真要让蔡晓红和金普光来帮忙的话，总还得要给他们两个工资吧。

　　李芸想了想说：“我拿出三千元来吧。不过我不算入股，算是我借给你的。”

　　我说：“这样也好，我相信最多半年，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李芸满不在乎地说：“你不还也没关系的，但是你得答应我，如果你做了一年亏本了的话，就不要再做了。”

　　我说：“行，如果一年内我还翻不了身就说明我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市场经济不接纳我。”

　　李芸叹了口气说：“周序，我觉得你好怪，为什么那么喜欢做生意呢，做生意有什么好的?我爸就是个建筑包工头，也算是个做生意的。我不喜欢他。”

　　我吃惊地说：“我第一次听你说起你父亲是包工头，你怎么会不喜欢他，毕竟他是你父亲呀。”

　　李芸说：“算了，不想说他了，我们看电影吧。”

　　虽然她回避了关于他父亲的述说，不过我基本上已经明白为什么她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拿出三千元钱来了。

　　对她来说，三千元只是讨我欢心和安心的一种工具，甚至是一个玩具，就象哄不听话的孩子那样，给他一个玩具，让他别再哭泣，那么这个玩具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在这件事上，金钱对李芸来说也就是起到了一点玩具的作用。

　　过了两天，我就在家具市场前的空地上找了个进城打工的木匠，跟他说有件活要他干，工钱好说。那个时代，找一个木匠最方便的办法就是跑到那些家具市场或建筑材料市场(或者说是家居装饰一条街之类的地方)，外地来本市打工的手艺人，就基本上在这些市场前的空地上找活干，这种情况直到二十年后依然有效。

　　我凭借着自己的想象，以及若干年后我看到的那些21世纪的统一规格的书报亭，设计出我想要的书屋来。我自己亲手画了一个雏形，然后跟木匠说能不能打造出这么个小亭子，又问他大概要多少木料，要多少工时，还需要别的什么材料没有。

　　那个木匠有着一张黑黝黝的苦大仇深的脸，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他马上就说这个亭子不就是他们老家在农田旁边建造的小凉亭吗?只不过这种小凉亭尺寸更小，而且不用一点儿水泥完全用木头造。他说了：“小师傅呀，你让我造这亭子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们村那个大亭子我都能造，这个简单，只不过，你这亭子很不牢靠呐，那大一点的风就能把它给吹跑喽。”

　　我说：“没事儿的，台风来的时候我就把石头砖块往亭子底下垫，肯定吹不走。”

　　老木匠笑了，说我干脆帮你再做个固定用的铁架子吧，拿这个铁架子撑着，总比你搬砖头要省事。另外，铁架可以拆掉，方便把亭子整体搬运到别处。

　　老木匠又说：“小师傅，我也不问你多要工钱，这样吧，我三天内造好，一个礼拜内油漆就好了，你就能用了，到时候你就给我五百块钱吧。这五百不算多，我把铁架子的材料费都给你算上了。你只要再去买五百块钱的木材和四百块钱的油漆就好了。”

　　老木匠报了他的工钱，我一听，果然这老头够实在，也不说什么虚的，直接就透了底。这么一算，只要1400元就能搞定我的第一个商业项目建造成本，对我来说是个重大利好消息。

　　我马上一口答应老木匠的要求，顺便让老木匠把材料给我写清楚，至少我得知道该买多少材料和别的什么辅料。

　　老木匠摇着头威严地说：“我不会写字，我说，你写。”那神情，倒是挺象一个武林高手在对徒弟传授秘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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