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六楼
“王辉，导演叫王辉。”
回头看了一眼，陆耳不知不觉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仍在顶着没有丝毫重量的廖灵柠，他慢慢停下脚步：“王辉他们大约多少人？”
“现在是凌晨，那群人渣应该会离开一部分，反正王辉每次都绝对会留下来的。”
“啧，王导。”陆耳靠在了墙边拿出手机，正在思索要不要报警备个案什么的，毕竟鬼系统在关键时刻只会帮他制服鬼，而不会帮他制服活人。
一方面陆耳害怕没有警方帮助会出意外，一方面又担心自己跟警方解释不清楚廖灵柠的事情，总不能说是她托梦苦诉的吧！
唉？
手机没电了……正在关机……
漂亮~
这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陆耳满脸轻松地把手机塞回屁兜里，双臂又抱在胸前：“王辉他们的宿舍在哪里？”
坐在高处的廖灵柠自然看得也远一点儿，她拨开了挡住眼睛的凌乱发丝，一边回忆一边观望：“直行吧，差不多走到对面的巷口就到了。”
“邦~阴阳眼剩余时效低于15分钟！”
听到鬼系统的警示，陆耳毫不犹豫地直接又兑换了一个时辰【阴阳眼】，继续向前摸索这条妖孽的小巷……
步伐随着愈加急促的呼吸心跳也快速了起来，陆耳有点儿肾疼，此时走在这条路上的感觉，很像他读中学时被通报批评后前往政教处。
真鸡儿刺激，陆耳倒挺希望途中能窜出来一只鬼和廖灵柠打起来，这样她的执念说不定就会有所改变。
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巷口处，陆耳看到一个齐人高的铁皮门，生锈的大锁子挂在门把手上，铁皮门接近90度虚掩着。
此刻，陆耳更希望这扇门能被生锈的锁子锁上，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从心的意思了，绝大缘由还是这欲明又暗的凌晨天色。
如果是在大白天，他早就拎起砖头窜上去一顿翻云覆日了！
“你现在不需要依靠人的煞气提神醒脑了？”
“你朋友身上的煞气特别烈，帮我提早过渡了游魂阶段，我不用再寄生在活人的煞气里。”廖灵柠坐在他肩膀上，说完又想起来什么，“那个，我不会变成厉鬼的你别担心。”
陆耳贴着门芯板慢慢推开了铁皮门：“哥哥我精通敕令符咒，即使你变成厉鬼该担心的也是你。”
“……”廖灵柠无力反驳，坐在他肩膀上一边前行一边打量。
原来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这个铁门只是一栋楼的入口罢了，抬头望去只有六层楼，每扇窗户外都焊上了防盗网。
当然，眼前这栋楼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这里应该是一个好多年前的小区，有明显的老化磨损但不是危楼，现在有人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们一个剧组经常狗在这里面加班加点地处理电影，警方没觉得可疑么？”
“这里是王辉好几部电影里都采过的外景，在里面的单元房也拍过戏。”廖灵柠在拍戏时看过了王辉之前导的电影，死之后徘徊在王辉附近也攥了一些情报，“里面单元房还是王辉的法定不动产，剧组只解释说租不起工作室就在这里办公。”
铁门与这栋楼之间的道路，也就五步远而已，两边都是种着菜的松土，可见这种老居民楼里还是有些人的。
中间窄窄的路段只是镶了几块石板砖，陆耳走进这栋楼里，没闻到什么腥臭味或者恶酸味等奇怪的味道，气味和外面无异。
每层楼只有两间左右对门的房屋，而楼梯则紧贴着两间房屋之间的平台，空间格局很小，更别说什么电梯了。
“几楼？”
“顶楼。”
走上楼梯一步踩一阶地往上挪，陆耳知道肩膀上的廖灵柠没有丝毫重量，但此刻却觉得有一股迫重的沉抑盖顶而来……
“同学，要不你下来呗。”气氛随着楼层增高愈加凝重起来，陆耳总觉得自己肩膀上坐着一只女鬼不太……美观。
“不要，坐你肩膀上在关键时——”
“嗒嗒嗒——”
脚步声！
有人下来了，听声音还不只一个人，陆耳赶忙恢复平平淡淡的脸色往上走，没有刻意低着头，反正他们看不到肩膀上的廖灵柠，也没人认识自己。
此时走在从五层到顶楼的楼梯上，看到两个男人慢慢走了下来，他们完全忽略掉了在一旁的陆耳，一边下楼一边聊天。
说的是普通话，陆耳听得懂。
“哎……老王这是要疯啊！”
“就是，为了拍下一部电影连老房子也抵押贷款租设备了。”
“这次有了名气，还款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嗯嗯，不知道他怎……”
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说了没两句陆耳就再也听不到什么了，但能听得出他们聊的话题是关于王辉。
“我在剧组里没见过他俩。”廖灵柠拍了拍陆耳的脑袋提醒道。
显然他们只是王辉的圈外朋友，完全不知道内幕，否则怎么可能在楼梯里毫无遮掩地说关于电影的事情。
不过……让陆耳蛋疼的是，王辉为了拍下一部电影把老房子抵押了，这特么就有点儿扎手了！
陆耳完全想不透王辉的脑回路，杀人犯害人基本都是为了钱，而他仅仅只为了一部不完美的影视作品。
又在风未平浪未静时，他直接抵押了房子贷款继续拍网络电影。
“果真猜不透疯子的想法。”陆耳自言自语了一声走到六楼，看着左右两个对门房屋若有所思。
“还用我告诉你吗，右边那个房子显然长年没人进出了，左边就是王辉的房子。”
右边房子的门芯板上贴的“福”字有标注2014年，是几年前的了，而且就着楼道里幽黄的白炽灯，能明显看到整扇门都被一层灰尘覆盖着。
这里是顶楼，仅有的两家住户里有一家是长年无人进出的，也就是只有王辉一家会有人进出。
陆耳凑到楼梯栏杆边，探着脑袋往下面看：“刚刚那两个人也应该会知道的……”
“我坐在上面着急忙慌的，你在下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快点儿啊！”坐在上面的廖灵柠当即不乐意了。
……刚才在楼梯里与陆耳擦肩而过的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居民楼。
其中一个人突然想起来什么，对另一个人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在楼梯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记得啊，嫉妒人家比你帅？”
“不不不，他刚才上楼肯定是去六楼，六楼只有老王一家住着人吧。”
“对啊！六楼另一家现在没人住，那个男的有没有可能是那家以前的住户？”
“不会这么巧吧，我跟王辉打个电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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