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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行(九)


  谁不知道皇上多疼睿亲王,天下初定,直接下旨昭告天下,他有一位弟弟,他会把荣华富贵都给他。

  就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声音长喊道:“皇上到。”

  宫人们立即下跪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陈清然和谢杭就在那里站着,还在打情骂俏。

  “哥哥,你说谢景会怎样惩罚沈妙,会废后吗?”语气不免幸灾乐祸。

  “看你的生气程度啊,不过看如今的事态发展,你是不打算原谅她了,”谢杭又吸了一口气,随后无奈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我们还是回长安吧。”

  谢景看着完全忽略他的两人,这才相信他们俩的确深爱着彼此,可姐姐为何还是这副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谢杭不觉得姐姐的年龄太大了些吗……

  又看了一眼行完礼同他对视的沈妙,心情烦闷不堪,也是最近他才知道沈妙利欲熏心,竟想下药让他绝育,若不是自小学过医理,他可能真着了道儿。

  恢复平时高冷不可接近的模样,语气淡淡道:“皇后沈氏,善妒忌心,不堪为国母,念三年夫妻情分,收回凤印,迁上安宫,面壁思过。”

  几句话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惊了,收回凤印,迁上安宫无异于废后。

  可是明明是睿亲王妃打了皇后娘娘,皇上为何还要废后?

  谢景的话说的很轻,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狠狠地扎在沈妙的心上,许多下致命的疼的厉害。

  沈妙三步并做两步的到了谢景跟前,撕心裂肺的哭喊:“皇上,你当真不爱臣妾。”

  谢景默不吭声,冰山似的脸没有松动,亲手擦掉沈妙的眼泪,依旧是凉薄的语气:“世安会是大唐太子,你依旧是皇后待遇。”

  沈妙的心紧缩,再紧缩,痛到无以复加,眼泪悉数滚落,质问道:“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皇上要废了臣妾。”

  三年的夫妻情分,就算谢景不爱沈妙,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她的位置,更何况她还为自己诞育了谢世安,可她的确没有姐姐重要啊。

  姐姐生来尊贵,骄傲肆意,她怎么敢让她下跪行礼,明明他都让太监事先告知过,可她还是摆出了做作的高高在上,真是一副小人得志嘴脸。

  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去,冷冷的看着她,沈妙觉得他的眼神和谢杭的好像,都是那样的冷漠疏离,仿佛她是什么陌生之人。

  可她明明是他的妻,是相伴到老,共享荣华的妻,他为何不帮自己,他应该维护自己的。

  “你千不该万不该,对着谢杭的妻子摆皇后架子,你想高高在上的看她,可朕偏不如你所愿。”

  谢景说的不疾不徐的,甚至眼神都带有一丝鄙夷和讽刺,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刺激到了沈妙,她忽然觉得谢景从来没爱过她。

  她木然的看着他,心中困顿多日的答案呼之欲出,她说:“谢景,你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弟妹,你娶我只是因为我是沈家之女吧?”

  陈清然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一个没落世家的千金小姐,没权没势,就算十一以前就有取代长孙氏的心思,沈家又会给他带去什么助力?”

  “沈废后,莫自以为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仔细想想,你们沈家这几年的门庭若市,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沈废后”三个字重重的刺激了沈妙,她两眼通红的盯着陈清然,就是她,自己才被阿景废了后,威胁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本宫。”

  陈清然耍掉谢杭的手,用袖子包好自己的手,拿起谢景的手,对着沈妙的脸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冷哼道:“就凭我现在打死你,十一也绝对不会说一句废话。”

  谢杭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了看媳妇,急忙将人拉过来,护崽子似的道:“你若怕打的手疼,拿我的手便是,那拿我哥哥的作甚,你还嫌沈妙的心不够堵啊?”

  陈陈清双手抱紧谢杭的右手,撒娇道:“我才不要夫君打她,会脏了你的手,你的手是拿来治国安邦,匡扶正义的,不应该拿来打女人。”

  谢杭扶额,反问道:“弄弄,那我哥哥的手也是指点过千军万马,日理万机处理政务的,他的手就有资格打沈妙?”

  陈清然眼睛清澈的看着他,取笑道:“难不成你要我抓宫人的手,虽说这些公公打人的手劲也大,可总归也是男孩子,你不吃醋的吗,哈哈哈”

  笑声特别明媚,但听在沈妙的耳中,就是刺耳。

  在场的太监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心暖,睿亲王妃没说他们是太监,说他们也是男孩子,心中觉得这位睿亲王妃虽然娇纵,总归是个好人,哪像皇后娘娘,背后捅人刀子,伪善的很。

  谢杭刮了她的鼻子,宠溺道:“难得如此体谅我,走,哥哥带你去玩。”

  谢杭对着谢景道:“哥哥,我带我媳妇去玩了,你好好处理,待会儿记得差人把谢世安抱给我们瞧瞧,好歹也是我的大侄子。”

  谢景听着弟弟每一句话的亲昵,从小到大,他以为弟弟长大后会是风流的人物,没想到他痴情一人,这人还是姐姐。

  他早该想明白的,故里明里暗里不知说了多少隐晦的线索,可他想不到弟弟痴心的人竟是她,这样也好,姐姐终于不是记忆里的淡漠疏离,她现在会笑,会撒娇,会打人,还有了守护她一生一世的人,他该为他们高兴。

  挥手示意道:“去吧,可不许上房揭瓦,你俩本来就淘气。”最后的声音竟是无奈的语气。

  他记得谢杭刚过十二岁时,姐姐天天拉着他爬屋顶喝酒,记忆中十六岁的少女和十二岁的小少年郎,在屋顶上把手言欢。

  姐姐虽然爱喝酒,但酒量不是很好,被谢杭有意无意的灌醉后,醉醺醺的掐着谢杭的脸,傻呵呵的喊道:“好哥哥。”

  当时他们四人在院子里看着屋顶上的两人傻笑,他依稀记得故里起了坏心思,让姐姐叫他小哥哥,姐姐一把拍开他的手,“滚,丑拒。”

  姐姐第二天酒醒以后,就记不得昨日说过的话,他们也有默契的不提及。

  那时候多美好啊,最不像师父的姐姐养出了他们四人,让他们傲立在世上。

  若可以一辈子不长大,那该多好啊。

  他想听姐姐再说一次:“十一,我可以摘你的樱桃吗?”

  亦或者她每日早起拉着他们练武,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和谢杭一起扫院子,谢杭总能将她逗笑,她会追着他喊道:“谢杭,给老子站住,看我不收拾你。”

  回头神来,看了一眼地上跪坐的沈妙,低下身耳语道:“沈妙,知道我叫十一的人不多,也没有人敢唤我十一,所以你觉得她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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