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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入门


  “娘,我爹他还好吗?”一边撒娇般摇着妇人的手往里走,云飞燕一边关切地询问。

  这次轮到妇人面露难色,语气中稍显沮丧,迟疑地随口应道,“你爹,他…,还好。”

  随着众人脚步渐行渐远,不难看出我们刚才所在的应该是玉锦门的后山门户。循山一路向上,不多时便来到山间一处院落,红瓦碧墙,宽敞整洁。

  至此,前面的云乔氏脚步停住,转身礼貌开口,“二位恩公,此处乃家人居住之地,夫君重病缠身,时不能亲临招待贵客。所以就不邀二位进屋一叙了,还望见谅。”语罢,回首示意云浩然向前,吩咐道:“三弟,劳烦你带二位恩公去前山客房休息,一定要好生款待。”

  “此乃小弟份内之事,大嫂尽管放心。”云浩然自是点头应允,随即头前引路。我和岳大哥见言至于此,也礼貌地对妇人拱手施礼请辞,便一路随云浩然赶往前山。云氏兄妹则随母留在了此前的院落。

  一路上,云浩然一声不吭。我和岳大哥自然也难得清闲,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山中景致。放眼玉锦门所处的群山,虽比不上阳山的树木茂密,但一处处晚秋的枫叶也红得美不胜收。此间分散各处的房舍,也算得上是群山环抱中的怡然雅居了。围着山腰蹒跚而行,再沿山脊一路向上,便来到山顶。期间碰到好几拨巡山弟子,见云三叔做路引,均俯首低头默不作声的让过,紧接着便是翻顶下行。

  举目望去,苍松傲立,草木嶙峋,山腰处高低起伏的丘陵,一处处楼宇时隐时现,想必就是妇人口中所指的前山了。果不其然,沿山路向前,虽也经过几处院落,却均未作停留,径直去了刚才在丘陵上看到的庭院集中之处所在。

  所谓前山,并不像后山有许多院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偌大院落的几进而已。很明显,云浩然是带我们从后门进的大院。

  来到第二进院子,一个玉锦门人打扮的弟子跑过来,“三老爷,请跟我来。”

  云浩然并未答话,只是回头示意我和岳大哥随他过去,其他人则自行先行告退离开。

  来人径直把我们引到此间略显僻静的一处厢房后停下,“三老爷,按您的吩咐,特意留了二人间给新来的弟子居住。”这处所在位于整个院落的一个角,不为外人所瞩目,更是很不起眼。

  见云老头满意地点头,弟子又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小徒就先行告退了。”

  云浩然摆摆手,弟子会意,颔首施礼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云浩然则先一步上前,双手轻推。随着发出“吱呀”一声,两扇木门应声打开。“两位小哥,里面请吧。”跟随云老头伸手示意,做请进状,我们三人先后走进房间。

  随意用眼一撇,屋内一切尽收眼底。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这心呐,拔凉拔凉的,感觉一股被瞬冻的凉意撕扯着自己跌入谷底。这哪是什么房间嘛,充其量也就十五个平方,而且与两扇门同宽,大通堂,好在门对门的墙上有扇窗户,窗下是张木桌,桌子两边各有一张木床,靠近门的两边各放有一个简单柜子,仅此而已。

  看着眼前硬邦邦的板床,本少爷越发怀念几年前家里的大床,那么宽敞,那么舒服。可转念一想,比起这些年的野人生活,眼前的环境不知好了几百倍。

  正当我停在门口瞎想的空当,岳大哥却是新奇地伸手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的,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真好,真好。”

  “本派弟子大多居住在这个院子里,为掩人耳目,就只能暂时委屈二位小哥了。”云浩然尽管语气客套,但眉宇间却也显现出对我和岳大哥的不屑一顾。

  我还没来得及吱声,岳大哥已经兴高采烈地说,“不委屈,不委屈,比起俺们以前住的地方,已经是相当好了。”

  “二位小哥满意就好,”云浩然接着开口道,“等下,我让云峰把饭给你们送过来,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些玉锦门的规矩。”

  “那就有劳云三叔了。”既来之则安之,少爷我自然不会怠慢了云老头。毕竟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那二位小哥暂且休息片刻,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可差人通知在下即可。”语罢,云浩然随转身便走,就在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回头告诫道,“差点忘了,以后二位小哥就是我玉锦门弟子,切记小心行事,勿起祸端。”

  “云三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岳大哥的兴奋劲还没过,信誓旦旦地表态。

  岳浩然点点头,满意地走出门外,从外面轻轻把门带上。

  本少爷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旁,侧耳听了一会儿,确信云浩然已经走远后,才重新回到床前。这时候,岳大哥已经在他的床上打滚了,那股享受劲儿,让人看了简直以为他得多舒服呢。

  禁不住诱.惑的少爷我也顺势躺倒在木床上。刚躺下,我的身体就如同弹簧般弹了起来,这也能叫床啊,不就是几块木板上铺了一层褥子嘛,而且那褥子也薄得可以。“想必这玉阳子也是抠门之辈。”嘴里不满地抱怨一句。

  却被岳大哥听在耳里,“俺说北川兄弟,你咋能说玉阳子前辈抠门呢?比起俺们从前的日子,俺觉着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

  没享受过好日子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不如从前”。少爷我也懒得跟他争辩,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岳大哥躺了下去。自得其乐的岳古也没再搭理我。

  就这样,伴着岳大哥忽高忽低的赞许与敲击之声,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多久。直到外面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才把我唤醒,岳大哥则还在无所顾忌的打着鼾声沉沉睡着。

  我合衣起身,下床打开房门。廊下之人我认得啊,不正是和我俩同行的玉锦门弟子云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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