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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恨意难消


  乐意看着厢房之中那似曾相识的面庞,微微有些发怔。
掌柜得很有眼力劲得退了出去,顺手关闭了房门。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结,看着乐意的装束,配上黑铁面具下隐隐带着猩红的目光,房中的温度在不断的下降。
“你就是黑无常?”青年涩声发问道。
就是眼前这个人么?笔挺的身躯,浑身透露着可以刺破苍穹的锋锐,似是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都会被他悍然击碎,整个人如同一柄绝世法剑,锋芒毕露,向着世人,向着天下在展示他的锋锐。
乐意不言,从须弥戒中取出轮回观的身份令牌,径直丢给了眼前的青年。
青年看着乐意手中的须弥戒,神情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艳羡,毕竟在凌霄之中,唯有尊者以及傲视一代的青年一辈,才会拥有宗门赐予的须弥戒,而眼前之人,分属同辈,却是拥有。
熟悉的手感,只是上面的字迹不同,与姐姐不同的是,姐姐字迹清秀娟丽,而此刻手中的令牌上的字迹,却是狂放不羁。
一见生财,天下太平,两块令牌在青年的手中合拢,边缘独特的纹路,毫无间隙地合并在一起,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般。
“你是谁?”乐意冰冷地问道,声音说不出的哀伤,当时令牌锻造而出时,佳人的话语依稀回荡在耳边。
“今日起,令不离身,若离身,你会为我复仇么?”
莫不是,从那日起,她便预见到了早晚会有今日么,乐意不敢再胡乱思索。
青年将两块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坐了下来,说道:“姐夫,请坐,我叫卿红波,谢娅琼是我表姐。”
乐意神色一震,但是依言坐下,身形挺直,一改昔日的懒散模样,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娅琼,她是生是死?”
卿红波怅然一笑,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数日之前,我随家父卿玉阳,在凌霄大殿前迎接天魔之主陆清染道君到来,然而就在到来不久,姐姐一直存放在父亲手中本命魂灯,却是径直熄灭了。”
“门中众说纷纭,将矛头指向了陆道君的弟子,陆宏宇,以及我们中大长老的孙子李星衍的身上,而就在他们去求证的时候,场中情形混乱不堪,我便借机抽身下山来寻你了。”
乐意听到确定的话语,手掌颤颤巍巍地放在眉心,整个如一瞬间没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在一瞬间抽干了气力。
“呼……呼……呼……”
破风箱般的沉重呼吸回响在厢房之中,直到过了半晌,乐意才勉励坐起身来,耷拉着脑袋,低沉地问道:“你为何不去求证,反而来寻我?”
抚摸着眉心那往常如昔的温暖,乐意心中说不出的痛,痛到整个人都开始麻木。
这是你给我最后的陪伴么?
卿红波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面上毫不掩饰地哀伤,啜泣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姐姐不让我这么做。”
“嗯?”
卿红波继续说道:“就在出事的前几日,姐姐突然将我喊去,并将令牌给我,我永远记得那一天。”
“天边的云霞灿烂如火,姐姐在悬崖边,凛冽的山风吹起她散乱的发丝,那一天,我陪她默默地看了许久的天,可是……”
说到这里,卿红波的声音更加的哽咽,再也说不下去,谁都不知道,我们身边的人,哪一次见面,会是最后一面。
有的人,就是在这么不经意间,在幻想着来日相逢的喜悦时,毫无悲伤、满怀期待的告别,可是最后蓦然回首,才发现,上一次的告别,竟是彼此最后一次的相见。
卿红波擦了一把泪水,继续说道:“那一日,我一直不知道姐姐在看什么,直到今日,我才知晓,姐姐一直看得都是这里,她看的是你。”
“最后,姐姐丢给我一个令牌,就是这一块,并说道,有朝一日,若是听到她身死的消息,要第一时间,拿着这块令牌,来这里找一个叫做黑无常的人。”
“当时我还以为姐姐在开玩笑,还半开玩笑地不相信,可是如今看来,她就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我当时只是沉浸在姐姐的身份之中。”
“白无常啊,轮回观核心天骄之一,绝对强势的青年才俊,竟是我的姐姐。那一日,我开玩笑说,那黑无常是她的什么人,她说,黑无常就是我的姐夫,我还缠着她问你们的故事,可是她怎么都不说。”
卿红波又哭又笑,哭至亲的离去,笑自己的幼稚不懂事,可是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世间一切未发生的都代表着无限的可能,唯有已经发生的,如同凝固的岩浆,张牙舞爪的宣示着一切美好或者不堪回首的故事。
乐意整个人如同一棵朽木一般,枯朽,无力,整个人都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一言不发,卿红波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只是自顾自地诉说着,渐渐地语无伦次。
“你知道么,姐夫,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姐好坏,还是大哥好,因为我姐一直都欺负我,唯有大哥一直护着我,宠着我。直到姨父失踪的消息在山中肆意流传的时候,姐她就开始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爱欺负我了。”
“可是,可是,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来当大哥残缺的尸身抬回宗门的时候,我觉得天塌了,然后,姐姐也变了,开始变得像是穿上了一件布满倒刺的甲胄,不管是谁,一旦招惹到她,都会面对她歇斯底里的反击。”
“唯一没有变得,就是又开始欺负我,但是只允许她欺负我,别人碰一下我都不行,有一次我跟别人比试输了,身上挂了彩,姐姐看见后,愣是将那一脉的所有青年一辈,一个不落地揍了一个遍,全部都在床上躺了旬月才下山。”
……
从各种糗事,各种记忆深处的往事,到成长的零零碎碎,卿红波絮絮叨叨地诉说着,突然他的话头一梗,不再言语。
一直没有动静的乐意,突然抬起头来,摘下了面具,两行清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咧咧嘴角,说道:“怎么不说了,我在听,我从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我不了解的一面,我想……听她更多的故事。”
卿红波看着眼前苍白的面孔,眸中的猩红血丝早已不见,有的只有一片晶莹,以及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哀伤。
“我能相信你么?”卿红波盯着乐意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问道。
乐意擦去了泪水,眨眨眼,说道:“两个大男人对着哭,有点不事儿,相不相信我,你姐怎么跟你说的。”
卿红波不断的眨着眼,鼓着鼻翼,努力将眼泪止在眼里,同时带着哭腔说道:“她让我把你当做亲大哥一样看待,怎么对大哥对她,就怎么对你。”
乐意闭眼,久久不语,最终吐出:“那你还在怀疑什么?”
一瞬间,乐意似是明白了谢娅琼的心意,这世间,她除了自己,还有一个放不下的牵挂,她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不是亲弟弟,更是亲弟弟。
而自己,是她最后选择依赖的人,眉心的印记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温暖,虽然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陪伴着自己,可是共生印只有一个,所以只能将她放心不下得弟弟,托付给了自己。
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他带着令牌来找自己,若真只是复仇,又何必如此,知道死讯的同时就要离开,显然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不卷入自己身死的风波之中,一旦发生变故,卿玉阳也未必能够保存卿红波。
卿红波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我姐的死,在我离开之后,一些好友也曾经向我传讯,东拼西凑,我大概知道了一个首尾。”
“说。”乐意目中厉色一闪,他早已经习惯了至爱亲朋的离去,从石龙山上,自己就像是拥有了全部,到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从番禺山上初见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心悸,让自己明白,眼前的俏佳人,是唯一能让自己心安定的人,再到后来执手相惜。
一切都好似一场幻梦一般。
既然没有机会给你一场浩大的双修之礼,那么我便让这天地都沾染上血色,为你送葬!让天地之间的恸哭,来为你指引黄泉路的方向。
“李星衍勾结陆宏宇,谋害了我姐。”卿红波直勾勾地看着乐意,继续说道:“所以我想……”
“报仇。”
“报仇!”
“报仇!”
声音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一如内心深处的煎熬一般,可是他知道,自己难不成挥起屠刀面对同宗么?这让父亲如何自处?
首恶已除,可是一切就这么落幕了么?这背后……
想起那些丑恶的嘴脸,卿红波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杀机,可是自己又能怎样呢?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昔日不认真修行,自己只是区区一名晖阳境修士,又能如何?
眼前这个男人,当真会为了家姐,直面整个魔宗阵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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