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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领着二十七个人,路长风在城内没有什么行人的巷子里停下。

  路长风心情复杂地望着这二十七个人,虽然去了脚镣,但是一路行来所有人都是步履蹒跚。面黄肌瘦的他们,可以看出来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裸露在模样像衣服的破布外的皮肤多有残伤旧痕。

  “我不会问你们怎么成为奴隶的,这里有五十四个金元,每人过来拿两个金元,从现在起你们自由了!我这不是施舍,是帮忙,两个金元可以让你们宽裕地回到故乡!”路长风取出金元走到每个人面前交给他们,又取出肥猪给他的解药分给他们:“这是解药,吃了力量就会回来!”

  看着眼神复杂的二十七个人,路长风在心中叹了口气,向他们点点头后,和迅兕兽缓缓离去。

  身后传来轻微的哭泣声。路长风使劲摇摇头,想把心中的憋闷都甩出去。

  闷闷不乐地走到一家旅店前,路长风登记了了一个套间,吩咐店员弄十斤熟肉到房中。和迅兕兽走进房间后,路长风关上门坐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迅兕兽安静地卧在路长风脚边,只有尤莉像打开鸟笼的小鸟,在屋里四处乱窜。

  过了一会,店员端着铜盆把熟肉送了进来。

  路长风给了他十个铜元的服务费,看着店员笑眯眯地离开,心里突然生出荒谬的感觉。

  这时的他好像明白了。暗夜族人一直过的都是自给自足的生活,这里的人虽然同样地出卖劳力在生活着,可是他们的目的却是金钱,用外公形容外族人的话来解释,就是‘有了钱就有了一切,他们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地挣钱,用挣到的钱兑换维持生存的物品。这就是外族人的生活方式!’

  ‘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吗?’路长风在心里问着自己,第一次接触金钱的他实在无法理解,金钱的魅力难道就是yu望的另一种形式吗?

  迅兕兽大口大口的嚼着面前的熟食,路长风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只有尤莉依旧无忧无虑地在屋里晃悠。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逝,尤莉在屋里放纵了一会儿,终于倦在路长风的耳边睡着了。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黑漆漆的,这一天让路长风感觉比不停地练习了三天的突刺都累,听着迅兕兽微弱的呼吸声,路长风沉沉地睡去。

  旅店外的街面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吵杂起来,把熟睡中的路长风唤醒。

  迅兕兽竖着耳朵、目光集中在靠街的墙上,喉咙里发出沉沉的低吼。

  打开窗户,路长风将头探出,尤莉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坐在他的肩上紧紧抓着衣领。

  天还没亮,二楼的高度有限,只能看到不远处有人拿着火炬四处乱窜,更远的地方却是声音吵杂地厉害。路长风隐隐听到类似‘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跑了’的话语,以为这就是外公说的,人类在打击盗贼集团的特殊事件,觉得很无聊,正要关上窗户继续睡觉时,却看到一个略为熟悉的身影。

  瘦弱的身躯慌不择路地逃窜着,身后跟了两个强壮的打手。

  ‘是白天的那个孩子!’路长风认出惊惶失措的人,不敢再犹豫,把尤莉塞进怀里从窗口跳下,迅兕兽低吼一声,跟着路长风落到街面。

  一个短距离加速,路长风拦在逃跑的孩子面前,孩子吓的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两眼惊恐地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当看到来人身旁的迅兕兽,再微弱的亮度下仔细看清来人后,哭着从地上爬起,跑到路长风身后死死揪住他的衣袖。

  看到孩子无助的目光,从衣袖传来孩子的颤抖,路长风心中泛起一丝无奈,轻轻拍着孩子的手将身高不及己肩的孩子护在腋下,两个强壮的打手这时也赶到了路长风的面前。

  两人目露凶光,一人开口说道:“他是我们呼延大人家里逃出来的奴隶之一,小子你想抢我们呼延大人的奴隶?”

  路长风看了他们一眼没搭理,扭头问那孩子:“白天我不是让你们离开了吗?怎么会被什么呼延的人追的?”

  孩子唯唯诺诺的小声说道:“大人,我们都是从塞堤大陆抓来的,所有人的家和村子都毁了,回去也是迟早被抓,所有人都说您是好人,我们决定跟着您,所以我们都出来找您,可是还没找到您,就被呼延的人发现了,不少人又被抓了回去。大人,您快去救救他们吧!”

  “呼延是什么人?”路长风皱眉问道。

  “小子!呼延大人的奴隶你也敢打主意?”旁边的一个打手不耐烦地伸出打手来揪路长风的衣袍,一道凛冽的寒芒一闪而逝,动手的打手惊愕地杵在原地,路长风的花剑正抵在大手的咽喉,一丝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

  路长风冷冷的说道:“我劝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这些人可是我今天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孩子在一旁小声说道:“呼延大人就是白天出售我们的奴隶主!”

  “什么!”路长风没有料到奴隶主竟然会这么卑鄙,面色越来越难看,挥手用剑背拍了一下打手的脸侧:“带路!我要见呼延!”

  两个打手在卡鲁丹何曾遇上这种事情,一贯嚣张的他们在路长风的剑离开一人的咽喉后,双双抽出武器攻向路长风。

  有孩子在身侧,路长风不能退却,可是两个寻常打手的攻击又能犀利到哪里,手中花剑一斜一抽、一收一刺,两个打手的武器还没进到攻击范围内就掉落在地,两个打手同时捂着拿过武器的手腕,望着路长风的眼神露出一丝惊惧。

  “还没学会老实吗?是不是需要我去找老实点的带路人?”路长风压抑着出剑杀死两人的念头,言语透露出无情的味道。

  紧抓着路长风衣袍的孩子,根本没有看清楚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转神之间,两人的攻击就突然被遏止,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路长风,孩子露出崇敬的眼神。

  两个打手在会失去生命的威胁下,心中发狠地带着路长风来到呼延所在的地方,孩子趴在迅兕兽背上紧紧跟在路长风身后。

  见到了白天的奴隶主,他们正在给刚抓回来的奴隶喂药,路长风面色苍白地走了过去。

  “为什么抓我的奴隶?”路长风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呼延转过身来,看到面色极为不爽的路长风,心里猛地一跳,带领路长风过来的两个打手仓惶退到打手群中。发现呼延这里有问题的打手和奴隶们,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哼!”呼延仗着人多,冷哼说道:“这是我抓回来的奴隶!你凭什么说我抓的是你的人?”

  “白天刚刚见过我!怎么!到了晚上就不认识了?”路长风看着呼延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我这里的人不就都是你随便可以带走的了?来人!把这找事的家伙收拾了!看这家伙长得不错,调教一下找个好主顾一定能卖不少钱!”呼延忘记了刚才路长风给他带来的冰冷感觉,现在路长风在他眼中仿佛就是一个钱堆。

  打手们嘿嘿笑着,甩着手上的家伙向路长风聚拢。

  “果然是一群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混蛋!”路长风想到以前外公给人贩子们的评语,无可竭制的怒火冲上心头。

  “小黑!照顾好小孩!”路长风吩咐迅兕兽,也不管迅兕兽听不听得懂,抽出手中的花剑退到迅兕兽身边。

  看到路长风抽出花剑,呼延才惊觉今天有大麻烦了,怎么忘记只有贵族中才有用花剑的高手。如果不能拿下这小子,今天这事抖出去,日后不死也得换地方逃命。

  想到这里,呼延大喝一声:“杀了他!不要活的,连这里的奴隶一起杀了!”

  打手头子楞了一下,出声询问道:“怎么了老板?为什么要连这里的奴隶一起杀?”

  “笨蛋!你没看见他手上的武器吗?”呼延气得破口大骂。

  打手头子一看路长风手中的花剑,心里明白了,当即大吼:“动手!”

  路长风听到这里就知道今天得分出生死了,没想到刚学成出来,就遇上这档子事,心中叹息之际也是一阵起火。

  现在不敢留手,生死关头,路长风尽量使自己冷静,视野里攻来的武器在脑海中已经清楚地分出先后顺序,手中花剑一扬连续突刺出手。

  围着路长风的十八个打手眼前一花,中剑的六个人都是一剑被刺穿了喉咙,惊恐地捂住伤口想把从那个小洞中流出的生命挽留。

  以惊人的速度刺出六剑的路长风回到出剑的原位,手中花剑挽个剑花,斜划扑进迅兕兽的一个打手。

  一声惊呼,那个打手的颈侧动脉被拉开一个大口,捂着脖子倒退好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打手的攻击没有停止,路长风转身刺向另一个打手,趴在迅兕兽身上的孩子发出一声惨叫,路长风心中一跳,花剑刺入对方的脑门,转身回援迅兕兽那里。

  花剑架开攻向自己的三把铁剑,路长风凭着感觉顺手反击后,三个打手踉跄着倒往地面,一时间打手的攻击停了下来。亲眼看到围攻路长风的十八个打手在瞬间被杀死十个,打手头目第一次露出惊异的目光。

  孩子的腿上被铁剑划出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口子,幸好迅兕兽闪躲得快,只是被铁剑拉伤的口子,如果是直接劈在那里,这条腿一定废了。

  路长风冷笑一声:“今天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要杀了你们,免得以后再去伤害别人!”看到呼延被几个外围打手护着往三米高的栅栏外退去,路长风身影一没,扑了过去。

  呼延逃跑时扭头偷看,却正好赶上十米外的路长风的突刺临身,这一幕让呼延魂飞魄散,身边的打手见状急忙把他一推,肩部传来剧痛,路长风血红的眼白正在半米处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恶魔!......”呼延的话还没喊完,路长风抽出的剑就已经划过他的喉头,恐惧地感受着生命离去的前一刻,仿佛看到一个长发齐腰的杀神,在曾经是自己的打手队伍中,迅速地将他们送进地狱。

  还活着的十几个打手惊恐地四散而逃,只留下打手头子一人面对目露红光的路长风。

  “你怎么不走?”路长风的话语依旧是冷冰冰的,就像带着寒冬的霜雪从口中吐出来。

  “我?有必要走吗?看你的剑技应该已经到了中级剑士的水准,如果想打败我还是不行的!”打手头子傲气地说道,仿佛路长风已经是个死人一样。

  路长风嘴角微微上翘,打手头子看得心中突感不安,没等他继续开口,路长风的剑已经到了攻击范围内。

  打手头子大喝一声手中一米半长的大剑横扫,躲是不行的,一退之下,路长风的打击一定是绵绵不绝,这对于一个剑士来说,是很寻常的一种战法。因此,只能用大杀伤力的攻击招数逼退路长风,就算是伤害对换也不会吃亏。

  大剑扫过,没有传来扫中肉体的感觉,打手头子旋身正要发动大剑强横的招式时,惊恐地一幕出现了,路长风竟然站在大剑的剑尖上没有一丝重量。

  路长风血红的眼白正中,白色的瞳孔正盯着打手头子的眼睛,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冷汗直冒的打手头子顺势把大剑向地上劈去,耳中却响起幽幽的声音,仿佛是地狱中魔鬼的嘲笑:“你的眼力很差劲!我不是中级剑士,我是初级剑客!......”

  下一刻,打手头子的身体感到连续的刺痛,而手中剑此刻正好劈落在地面。

  打手头子唯一想到的就是‘诡异、恐怖’四个字,因为在大剑落地前,那十八剑刺在自己的身体上却仿佛是同一时刻刺中了自己。

  临死的那一刻,打手头子心中却回味着那魔鬼的笑容和杀神的战技——他永远都不是自己可以打败的!

  看着二十多具尸体,路长风心中涌起莫名的嗜血感觉,好像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推动着自己挥剑收割生命。

  ‘难道自己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恶魔吗?’路长风走到被绑着的奴隶前,看到奴隶们望向自己惊恐地目光,原本想给他们解开绳索的手却停了下来。

  迅兕兽在最初好像真的听懂了路长风的话,只是背负着那受伤的孩子四处躲闪,所有打手都逃掉后,迅兕兽安静地回到路长风身边。

  孩子艰难地下到地面,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拾起一把铁剑,走到一个奴隶面前割开了绑缚他的绳索。

  看着依旧露出恐惧目光的奴隶们,路长风心中泛起无力的感觉,转身骑上迅兕兽,往栅栏的开口走去。

  “大人!请带上我吧!我能做很多事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追在路长风身后哭喊着。

  路长风在栅栏门口停了下来,转身望着忍住伤口疼痛追来的孩子:“我杀人的时候你怕不怕?”

  “怕!”孩子面色不自然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路长风的眼睛已经恢复成最初的黑白之色。

  “因为...因为大人...是...好人!......”伤口一直没有止血,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也让原本面色苍白的孩子,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后往地上倒去。

  路长风伸手抓住孩子的衣领,将他拎到迅兕兽上,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麻木的奴隶,指挥迅兕兽赶往旅店。

  回到旅店后,路长风从兜奁中找出止血的药物,撕开孩子那两片不是衣服的破布,却看到一具女性的躯体,这一幕让路长风木纳地杵在原地。

  这时,孩子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口中喃喃的低呼着不清不楚的话语,将路长风的思维拉了回来。

  清理好孩子腿上的伤口,敷上疗伤的药物,包扎好后,路长风把孩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到木地板上枕着迅兕兽的后背修憩。这时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外面吵杂的人声唤醒了沉睡中的路长风,看了看还没醒来的孩子,路长风带着迅兕兽轻轻的走出房间。

  带着迅兕兽填饱肚子后,路长风再次上街采购了一些衣物什么的,回到旅店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走到房门口听到屋内隐隐传出抽泣声,路长风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别人,抽泣声是床上的孩子发出的,听到开门的声音,孩子惊慌地望着门口叫了一声,看到是路长风,孩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路长风急忙走到床边,将买回来的干净衣物放在床头,轻轻压着孩子想要起身的想法。

  “把这身衣服换上,我去给你叫点吃的来!别担心,这里是旅店!没人会来抓你的!”路长风安慰着孩子,见路长风没有抛下自己离去,孩子惊慌的神色才略微缓解,只是双手紧紧抓住路长风的衣袍。

  看着苍白瘦弱的手臂,路长风一阵难受:“我叫路长风!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孩子咬着嘴唇,小声说道:“朱迪!今年十六岁!请大人收留我吧!我虽然是女孩子,也会做很多事的!大人!”

  路长风爱怜地摸摸朱迪的头说道:“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小女孩不管的!你先换好衣服,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你的身体可再也受不了折腾了!听话,乖乖躺着!”

  朱迪听到路长风的承诺后,虽然还是很担心,却点点头放开了抓着路长风的手。

  路长风露出笑容,拍拍朱迪的头,留下迅兕兽在房内起身出去给朱迪买吃的。

  在路长风一个月的精心照料下,朱迪的伤势很快地复原了。没有了过去忍饥挨饿的情况,朱迪的身体迅速地展露出女生应有的身材。

  每天在路长风的陪伴下,朱迪的笑容越来越多,偶尔一次两人谈到路长风的剑技时,面对将自己当作妹妹般爱护,而不是对待奴隶的路长风,朱迪提出了学习剑技的想法。路长风也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下来。

  朱迪的伤势完全好了后,路长风带着她离开了卡鲁丹,前往下一个城市——骆石城。

  卡鲁丹是伤害过他们的城市,虽然这跟城市没有关系,但是不好的回忆,永远都是令人伤心和极力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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