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罪杀
五千大章不分割，看个过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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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死一般的静，让人崩溃的静，仿佛令人置身于一部无声电影中的静。静得可以让人甚至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静得连眼中的世界都慢慢地变成了灰色，静得万物凋敝，静得让人心慌。
“来人啊！！！都给寡人出来啊！！！”
如果在刚开始的时候，赢驷的声音还显得比较正常的话，那么当他看到了怀中的美人暴毙，发现了周遭没有任何声响，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好像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在这一切发生之后，赢驷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就算再追求出世的人，如果当他突然感觉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都会在精神上造成极大的负担。而这种心理负担如果得不到适当地宣泄，那么这个人便会紧张，继而崩溃，最终发疯。
赢驷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人都死到哪儿去了？都给寡人出来!!!!!!快来人啊！！！！”
没人回应赢驷歇斯底里地吼叫，夜凉如水，月冷星稀，咸阳宫像是死了一般。
赢驷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咸阳宫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黑黑的，灰灰的，就连那宫中用于照明的青铜灯中散发出的光亮都是惨绿惨绿的。
自己与其说行走于世上，莫不如说如今正在鬼蜮中穿行。
赢驷走了很久，自己觉得好像有三四个时辰那么长了。但是不知为了什么，自己还是一个人也没有见到。照常理，自己应该已经走出宫殿群了，但是如今却没有，自己仍然在死一般的咸阳宫中。
不过更奇怪的是，赢驷发现，自己越走，四周越是荒凉。宫殿还是那熟悉的宫殿，但是，四周却杂草丛生，就连宫殿的斗角之上都附满了蛛网，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破败。
“这里是哪里？咸阳宫？看着像，但是总觉得不是。”赢驷的心情相对最初的慌张已经平复了不少，此时他很是好奇，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起风了，只是披着一件大氅的赢驷感觉很冷。因为这风很怪，它不是吹在身上，而是吹在人的心里。地上的树叶纹丝不动，但是自己完全感觉到了有风在吹起。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不清不楚的呓语，像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低吟。但是自己一听，又似乎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赢驷更加恍惚了。
四周起雾了。赢驷发现不远处好像有灯火，便蹒跚地向哪里走去。
“古者未有君臣、上下之时，民乱而不治。是以圣人列贵贱，制爵位，立名号，以别君臣上下之义。地广，民众，万物多，故分五官而守之。民众而奸邪生；故立法制、为度量以禁之。是故有君臣之义、五官之分、法制之禁，不可不慎也。。。。。。。”
赢驷走到门边，隔着竹帘看见正有一人跪坐于铜灯之旁，对着一卷竹简不住地诵读。
“尔乃何人？何以至此？”
见终于有人了，赢驷一挑门帘便走了进来，并打断了对方的诵读，继而开口问道。
“呵呵，君上近来可是有心烦之事啊？”那个人好像认识赢驷，他没有回答赢驷的提问，而是满脸笑容的对赢驷问了起来。
说来也怪，赢驷好像也认识对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看着对方满脸的笑容，赢驷一下子便把刚才的问题给忘了。
听得对方问自己最近是不是有心事，赢驷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看见亲人似的，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哎！别提了，寡人这次被人侮辱了。”
赢驷径直走到对方的面前，坐了下来。然后很不客气地拿过条案上的酒盏自顾地喝了起来。
“哦？当今之世，还有可以侮辱秦君的人存在吗？对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人对赢驷的不客气丝毫不以为意，而是一边为对方不时地添酒，一边笑眯眯地的问道。
“哎！一言难尽啊！”赢驷酒到碗干，不住地叹着气说道。
“呵呵，愿闻其详，请赐教？”对方不住地引诱着赢驷。
“哼！还不是那些山东六国的诸侯？我大秦虽经先公及寡人励精图治，始称雄于宇内。但是，奈何秦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和山东六国相比，爵位最低。
前次，寡人与诸侯会盟于龙门。寡人虽有雄兵百万，却因为爵位的原因只能陪坐于末座，真真岂有此理。”
赢驷恶狠狠地说完，又干了一盏酒。
“秦人自周立国之初，原是西陲边民。当时，只是为了给周王室放牧战马的一个小小的部落。后来，一点一点的，秦人扫荡了西夷，这才有了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得以建国。
但是，相对于山东六国，秦人毕竟出身寒微，是以常常遭受诸侯的鄙夷。再后来，平王东迁，秦君帅兵护送，这才被加封为伯爵，继而正式跻身于诸侯之列。
但是，五爵之中，秦人的爵位是不怎么地值得一提。揪根到底，秦人只是周人的奴仆出身，不像山东六国，要么是周人的重臣，要么是亲戚，要么就像宋国那样是前商的遗族。
所以，从出身上来讲，秦国是不怎么好。”那人一边对秦人的出身娓娓道来，一边道出了为何秦人经常被人鄙视的原因。
“可不是呢！”赢驷又灌了一口酒，然后长叹一声，“哎！寡人空有凌云之志，却被人鄙视。奈何，奈何啊？”
“要不君上请旨东周，让对方敕封自己一个公爵试试？”
“切！蕞尔东周，值得我泱泱大秦卑躬屈膝，请旨敕封？”
“呵呵，君上才高志广，臣妄言了。那么，计将安出？”
“寡人，想自立之，晋身王爵，卿，以为如何？”赢驷说到底还是有些吃不准，所以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此计大妙！秦人是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称王爵，而威加海内，君上果然有壮志凌云。鞅，佩服之至！”那人说罢，便对着赢驷躬身而拜。
“哈哈哈！那是，那是！寡人是谁？”赢驷一脸的洋洋得意，他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自称。
“嘿嘿，‘有子如此’，先君若是泉下有知，也必将老怀安慰了。”那人微微的笑着，不过显然有些不大自然。他眼中不时流露出点点的磷光，映照得自己的脸色惨绿无比。
赢驷显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变化，还是自顾地喝着酒。
“君上，大秦今朝可以成就大事，想必很不容易吧？穆公以后，西秦慢慢的沦为了二流小国，而今，却在您的手里得以称王，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人要感谢呢？”那人的脸色更加地惨绿了，而且声音也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并且他的声音中似乎还蕴藏着无限的怨恨，令人听了不禁浑身一冷。
“大秦称王，自有先君的余荫所在，当然，也少不了寡人的殚精竭虑，以及上下臣工的夙夜匪懈。
其实，寡人最想感谢的还有一人。不过，哎，不提也罢。”
“是为何人？君上何以欲言又止了？”
“哎！算了，跟你说了吧。大秦如今得以称雄天下，独步宇内，其实这里边，最该感谢的应该是‘商君’。你刚才说的不错，自穆公以后，大秦的国力每况愈下，要不是先君挽狂澜于即倒，革旧立新，大秦哪有如今的声势？
先君之所以可以这样，这里边商君的功劳最大！大秦有如今的国力，商君功不可没！”
赢驷自顾地说出了原因，一脸的遗憾。
“哦？？？既然商君功高盖世，那么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呢？”
“恩，是啊！商君在哪呢？”赢驷听闻对方发问，也是一脸的疑惑，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商君到底怎么了。
“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商君功高盖主，其最后的下场会怎么样呢？”那人阴森森地问着赢驷。
“赏无可赏，封无可封？是啊，商君已经位极人臣了，自己确实是没有可以再加封的余地了。商君后来怎么样了呢？自己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赢驷不觉自言自语的说道，“商君怎么样了呢？他到底在哪呢？寡人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随着赢驷的发问，铜灯的烛火慢慢地变成了绿色，屋内突然变暗了许多。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见新人笑，忘却旧人哭。
君上似乎把商君忘记了啊。”
赢驷抬起头看着对方，但是眼睛却没有聚焦在对方身上，双眼迷离，“我把商君忘记了？不会吧？商君有功于大秦，秦人世世代代都会记住他的。寡人又如何能例外呢？”
“呵呵，好一句世世代代铭记，君上，你真得不认识我了吗？”那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卿。。。。。恩？？？？你是？？？？”赢驷仔细地打量面前的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是始终找不到结果。
“嘿嘿，也许我换个样子，君上就能记得起在下了哦。”那人用不似人声的语气说着。说完，他的样子变了。
原本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散开了，上边还夹杂着稻草和尘土。他的四肢断了，伤口处爬满了肉蛆，更恶心的是，一条大腿上连带着半个下身，腐烂黑紫色的内脏和肠子半挂在腹腔之中。
他的头颅也是身首异处，被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勾在脖子附近，眼睛里流出了黑红色的血。
就这样，刚刚还是一个峨冠博带的中年美大叔，一下子变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腐肉。
赢驷的头皮都炸了。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子一个劲地狂跳不止。“啊！！！！”
“嘎嘎，君上，臣如今的模样，您可认识了？”挂在腐尸上的脑袋竟然开口说话了。
“啊！！！！！你！！！！你！！！！你是商鞅！！！！！！！”
“哈哈哈！！！不错，不错，君上总算记起罪臣了啊！哈哈”
“你不是人！！！你是鬼！！！！”
“不错！我是鬼！是那个被你五马分尸的罪鬼！是恨不得吃你心肝的罪鬼！！！赢驷！！我到底所犯何罪？你要把我五马分尸？秦国如果不是有我，别说你现在能称王，就是当初恐怕也早就被六国分而食之了。
商鞅有功于秦国，赢驷庶子！你不思知恩图报，反而视我如仇寇，害我性命！！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我今天要用你的血来慰藉我的怨恨！
赢驷，还我命来！！！”说着，商鞅的脑袋竟然向赢驷飞来。
“啊！！！！”赢驷大叫一声，便想夺路而逃，但是自己却在原地纹丝不动。原来，赢驷的双脚早已经被商鞅的断手牢牢地抓住了。
“商君饶命啊！！！！”
“饶命？你害我性命之时，可曾想过饶我性命？赢驷，受死！！！！”商鞅的脑袋一下子飞近赢驷的脖子，一口就咬住了。
“啊！！！！”赢驷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抓飞颅，但是，对方显然早就有了计策。两条断腿死死地缠住了赢驷的双臂，赢驷已经是不能为力了。
顺着飞颅咬破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涌出，商鞅恶狠狠地在吸食赢驷的热血。赢驷感觉自己的眼皮慢慢地变得沉重，自己得意识也渐渐地要陷入了昏迷。
“寡人不甘心啊！！！寡人是天之骄子，今天竟然会命丧于此，寡人不甘心啊！！！”
就在赢驷马上就要气绝的时候，咸阳宫内宫之中，突然光明大作。只见一道金光从其内透射而出，须臾之间，金光就射在了商鞅的眉心。
“啊！！！！！！！！！！！！！”金光入体，商鞅的脑袋一声惨叫，顷刻，便连同身躯与四肢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了。
青烟之中，传出商鞅怨毒的声音，“赢驷小儿，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将你摘心挖肺，挫骨扬灰！！！你等着。。。。。”
“啊！！！！！！！！！！！！！”一声惊呼，赢驷坐了起来，浑身的大汗。
“君上，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睡在赢驷旁边的美人听见惊呼也吓醒了。
“商鞅，你是商鞅！！！”赢驷看着不着片缕的美人，突然怒目圆睁。
“君上！您这是怎么了？？？”美人显然被吓坏了！
“罪鬼！！纳命来！！！”赢驷整个人显得异常地暴躁，他从卧榻之上蹦了起来，一下子来到一旁的木架之侧，摘下了宝剑，抽剑在手。
“仓朗朗！！！”宝剑出鞘。
“君上！！！饶命啊！！！”美人惊恐地发现，昨晚还对自己百般宠爱的君上，此时竟然对着自己拔剑相向。
“商鞅！！！寡人是大秦的国君，受命于天！岂容你一介罪鬼冒犯！看剑！”赢驷对着美人没有半点的犹豫，便一剑砍了下来！
“啊！！！”宝剑一下子便砍断了美人那如白藕般的手臂，剑锋不滞于物，从她的脖子砍过从右肋而出。昨夜还与君欢好的美人，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再无美感的死物。
殿外待侍的黄门听见里边有异响，便冲了进来。黄门正看见浑身是血赢驷，正四处的踅摸。
“国君！？”
“商鞅！！！！纳命来！！！”
“国君饶命！！！！啊！！！！！！”
就这样，赢驷像疯了一样，冲出了寝宫，见人就杀。一边杀，口中一边大喊“商鞅，纳命来！！！”
直至来到宫门处，这里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铜镜，宽约四尺，高约五尺。赢驷追杀着众人来到铜镜之下，恍惚间，铜镜中有一道白光射出，正中赢驷。
“啊！！！”赢驷怪叫一声，便撒剑在地，向后倒去。
“国君！！！！快传太医！！！”“快通知右更大人！就说国君好像中邪了！快，快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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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熊猫有没有写灵异小说的潜质呢？呵呵，别告诉我实话，熊猫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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