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土司攻击!是修罗场
第二天的课第一节就是体育课。
既不是游泳，也不是男女生混合上课，而是在体育馆打篮球——以淘汰赛的形式，每次被投进两球就算输，再换另一队上场比赛。
我因为输了所以有空闲，靠在入口附近的墙壁坐了下来。
我不自觉地从敞开的门看了看外面——看到二班的女生在操场上做分组体操。两人一组，一、二、三，扭动或伸展身体。当我回神时，发现四周的男生也都看得出神了。嗯，也对，不自觉就看了呢，这种事也是没办法的。
这时——我发现有个留着娃娃头，离开分组体操的人围成的圆圈，在树荫下孤立站着的人。
是公主。
「她找不到人一组吗？」
这种时候，通常都是和体育老师一组吧？
我再看了一次他们围成的圆圈，却发现身穿红色运动球衣的女老师已经和其他学生一组正在做体操。
也就是说，本来光是学生之间就可以分组配对了。
即使如此，公主却落单了——意思是她的存在被遗忘了吗？
不只是学生，连老师也忘了她？
「嗯……」
怎么回事啊？
孤立在树荫下的公主仍然是一副扑克脸，是在悲叹这个状况呢？还是满不在乎？真的是非常难以理解。或许是她自己希望这么做的，也可能是内心走投无路了吧。
这种时候，如果是千和应该会说：「你在发什么呆？好了好了，走吧——」然后把公主硬拉走吧。
那我——
「那个，老师。」
我喊了正在担任篮球裁判的体育老师。
「嗯，什么事？万人迷堂，怎么了吗？」
「……」
万人迷堂……
我的流言甚至在老师之间也传开了吗？
暂时无视再说。
「是关于那边操场上二班女生正在做分组体操的事。」
「喔，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如果有的话，你混进去也没关系喔？」
「啊哈哈！」他发出和他高大的体格一样大的笑声。
我继续忽视。
「你看，那边有一个落单的女生吧。」
「嗯？在哪里？」
我指向树荫，体育老师也马上发现了。
「喔喔，她的确落单了啊。」
「我想二班的老师可能没发现吧。」
「对啊！我去说一下。」
我代替老师当裁判，他马上就跑去操场了，真是个好老师啊。之前在游泳池的时候，他也救过足球社的山本同学和真凉。
二班的老师终于发现公主，一边「抱歉、抱歉」地道歉，一边跑去树荫下。
了结一件事了。
公主被老师拉着手，进入女生围成的圆圈中。
因为我从远处看，所以看不太清楚——但她的侧面看起来似乎泪眼汪汪的。
「……哼！」
这种时候应该要装出一副「不用同情，战士总是孤独」的样子吧。
明明是现役的战士。
干么露出很普通的开心模样。
……这不是很可爱吗？
◆
一天平安地过去了。到了放学后——
当我到达社办时，公主已经先到了，她好像正在写些什么。真凉和千和说她们有事会晚点到，我还以为自己会最先抵达。
「嗨，公主，你来得真早。」
「课程结束后，我马上进行空间跳跃，我想尽快见到锐太。」
「……是、是吗？」
我一在对面的位子坐下后，公主马上移动到我旁边的椅子。明明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天，却有种非常亲昵的感觉，如果她也能像这样跟同班同学搭话就好了。
「我和你前世的感情很好吗？」
「我肯定，我们有五个孩子。」
「咦？结婚了吗？」
公主仍然挂着一张扑克脸，摇摇头说：
「因为锐太的年收入被超次元思念体反对，所以没有登记户籍。」
「这个设定太惨了吧？」
这部分应该设定成年收入一亿之类的啊！
话说我是未入籍，收入又低，居然还生了五个孩子吗！也太垃圾了吧！
「不是设定，是前世。」
公主殿下非常冷淡地说道，这前世的生活真是艰苦。
「究竟这个『超次元思念体』是什么？你的父母吗？」
「我否定。这个存在是为了监视住在这个星球所属的银河系中的生命体，并将其导向更加进化。我被任命为它的装置，正式名称是『对地球居民生物矩阵对地球居民装置』。」
「虽然不太懂，但是『对地球居民』你说了两次吧？」
「！」
公主瞬间露出「糟了！」的表情。
但是马上又变回扑克脸说：
「这是为了监视住在这个星球所属的银河系中的生命体，并将其导向更加进化……」
「又要从头开始说？」
这段就省了吧。
我也没空好不好啊啊啊！
我因为太不爽了，于是去拉公主的脸。
软绵绵的！非常有弹性！
「退、退替邱区明僧物取趁窗赤！」
虽然如此，她还是说完了。
令人敬佩的中二毅力。
「对了，你刚才在写什么？」
「昨天会长出的题目。」
「嗯——有进展吗？」
公主抚着脸大力摇头。
「我刚才正在向超次元思念体申请将难易度的评价从A修正为S。」
「意思就是进展困难吗？」
「强敌，超乎预期。」
或许确实是这样，毕竟「想成为怎样的少女」也太抽象了。
「你不用想得太复杂，写点你想做的事情，或是做什么事情会感到很有趣，像这样随便写就好了吧？」
「……我研究看看。」
这时门开了，真凉和千和走进社办。这两人在一起真是稀奇。
确认公主的身影后，真凉莞尔一笑说：
「怎么样？春咲同学，今天秋筱同学也来了吧？」
「我、我才没担心过！」
看来这两人针对公主今天会不会来进行过议论。
「你明明还在后悔『昨天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我就说没有了！」
把包包放到社办角落两坪大的日式居酒屋型榻榻米上后，真凉坐了下来，千和却站到白板前……这与平常相反。
「关于今天的社团活动，听说春咲同学已经想好了。」
「咦，千和吗？」
「对啊，锐，这是为了测试一下临时入社的社员。」
千和看着公主，发出「哼哼」的鼻音说：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很严格的，你有心理准备吗？」
「我只要和锐太在一起就没问题。」
公主又抱住我。
千和的脸部肌肉僵硬。
「今、今天是以锐为对象进行社团活动，题目是……」
千和在白板写上大字：
「吐司攻击受欢迎！作战。」
「『吐司攻击』是什么？」
当我提出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后，千和就露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挺起胸膛说：
「叼着吐司，突击！」
「啊？」
「一边吃吐司，一边向喜欢的男生突击！进攻！」
「……」
我的青梅竹马可能已经病入膏盲了……
「可是，这个你之前不是做过了吗？」
在「自演乙」还没创立之前，千和为了讽刺真凉而曾经做过的「受欢迎作战」中，我记得曾有类似的行为。
「那时候只是叼吐司来上学而已，不过那样不行。我前几天重读少女漫画时想到，果然不撞上去就不会有邂逅！」
千和在白板上写的「吐司攻击作战」内容如下：
Step1：叼着吐司说「啊——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在路上奔跑。
Step2：撞到帅哥。
Step3：「对不起！我真是笨手笨脚的，呵呵~」
Step4：「真是有趣的女孩呢……你叫什么名字？」
Step5：变成万人迷！
「……」
我想说这句久违的台词。
这正是——正是「自演乙」！
「关键还是『相撞的方法』吧。」
真凉提出了符合会长身分的建议。
「要用怎样的『相撞方法』才能演出一场美丽的邂逅呢？没经过相当的练习应该很困难吧。」
「因此，锐，『被撞的角色』就劳烦你了喔？」
「啊啊，果然是这种差事吗……」
我们出了社办，来到隔壁栋设置科学室和视听教室、名为「实习楼」的建筑物。在这里即使稍微吵闹，也不会打扰到其他的文化社团，能够毫无顾忌地进行练习。
叼着吐司……
撞上帅哥的……
……练习。
太遗憾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猜拳的结果，是按照千和、真凉、公主的顺序来撞我。
叼在嘴上的吐司以千和囤积的甜面包做为替代品，理由是「吐司在合作社又没有卖，去便利商店买又太麻烦」。总觉得马上就会非常失败。
「那么锐，我去啰——」
千和移动到距离约十五公尺远的楼梯旁，大幅度地挥手。
「拜托你手下留情啊，千和。」
「我会尽全力过去的喔——」
「拜托你手下留情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开始了！
叼着果酱面包的千和说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一边跑了过来。
我提心吊胆地走出去。
我们明明安排在科学室的前面相撞，但千和瞬间就跑过头，她跑太快了。
「喂，等等，锐！为什么要逃啊！」
「我当然要逃吧！」
要是我被她以这种势头撞上，在坠入爱河之前就先丢掉小命了！
虽然我全力逃跑，但马上碰到了校舍南端的尽头。
千和仍然没缓和劲头。
虽然我大概可以在快撞到时躲开——但如果这样，千和就会撞到墙壁！
「可恶，放马过来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做好心理准备张开双臂，用全身将发出「呼呼呼——?」声跳过来的千和接住。因为势头过猛，两人直接滚到地上。
千和不知为何眼泪汪汪地紧紧抱住我。
「锐、锐！」
「干、干么啊！」
「我相信你绝对会接住我的！」
「……呃——」
明明是恋爱喜剧第一话的场面，不知为何却是完结篇。
不明就里啊……
「对了，我不是设定成上学路上的帅哥吗？」
「啊，对喔，我忘了。」
「那么！」千和急忙故作姿态。
「对不起，我又笨手笨脚了！哼哼。」
哼哼。
千和的鼻尖顶到我胸口……这家伙在想什么啊？
总之我也说了台词：
「真、真可爱呢——你叫什么名字——」
「哼哼、哼哼！」
千和一边发出像小狗的声音，一边用鼻尖胡乱蹭我。
「喂——你叫什么名字？」
「哼，锐！哼……」
这里有一只吉娃娃。
叼着的面包已经在胃袋里。
——呃，这是什么社团活动？
「吉娃娃同学快离开，吉娃娃同学快离开。」
真凉拿扫帚劈哩啪啦地打千和的背。
「确认有恶性病毒入侵锐太，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排除。」
平时的机械声中掺杂了怨念，公主拚命拉千和的制服。
千和终于站起来，啪一声戳了自己的脑袋吐舌头说：
「对不起！我真是笨手笨脚的。呵呵~」
——在这里结束了。
千和用手巾擦汗并笑着说：
「怎么样？锐？」
「什么？」
「觉得头昏眼花对吧？」
「……是啊。」
那是因为在地上滚的时候撞到头造成的吧！
「耶?成功变成万人迷！」
千和高兴地蹦蹦跳跳，真相我根本无法启齿。
「怎么样？夏川，我的作战策略很不错吧？稍微对我刮目相看了吧？要不然你也可以对我下跪喔？」
得意忘形的吉娃娃同学。
真凉哼一声耸肩说：
「唉，你尽全力也是这种程度而已吧。」
「什么啊，意思是你能做得更好吗？」
「事实胜于雄辩，身为会长的我就来示范给你看吧。」
于是轮到真凉。
真凉一边拆开红豆面包的包装，一边来到我身边说：
「锐太同学，还请你手下留情了。」
「啊啊，彼此彼此。」
真凉放低声音，把嘴凑近我耳边说：
「因为我今天忘了穿了。」
「咦？」
当我这么反问后，只见真凉对我抛媚眼送秋波：
「因为我没有穿。」
——？
没有穿？
没有穿什么？
啊、啊啊，是及膝袜吧？
我看着真凉朝起始位置走去的背影。
……明明穿着袜子啊。
那么，没有穿的是——
「那么，我开始了——」
「给我等等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朝着在阶梯旁挥手的真凉大吼，但为时已晚。
她叼着面包「呼呼呼呼呼呼」地跑了起来！
「啊？咦？呜？啊，我说等、等等、给我等等！」
我头脑混乱地也跑了起来。
如果真凉「没有穿」的话，会怎么样？
会撞上我吧？
会摔倒吧？
裙子说不定会掀起来吧？
这样一来，就会看见真凉重要的「女孩子」的——
「要迟到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凉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全身接住了冲过来的真凉！
因为势头过猛在地上滚！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快要掀起来的裙子边缘！全力拉住！
我们就这样继续咕噜咕噜地滚动，直到背撞到墙壁才终于停了下来。
「女孩子」——没事。
多亏我紧紧握住了裙子，所以没露出来！
太、太、太好了……！
真凉抱着我在耳边细语：
「对不起，我真是笨手笨脚的呢，呵呵！」
「太过笨手笨脚也有限度吧！」
例如忘记穿之类的。
忘记穿之类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话先说在前头，锐太同学。」
「啊？」
「刚才是骗你的?」
「啊！」
真凉吐舌头。
「怎么可能会忘记穿呢，锐太同学也真是的，总是希望我『没穿』，太变态了吧？」
「你、你！」
「要是你怀疑的话，就给你看看吧？你看……」
「呜啊，不不不要！不要掀啦！」
千和与公主来到了抱在一起躺在地上、还在争执的我们这边。
「已经结束了吧？夏川你要黏到什么时候啊啊啊！」
「恶灵TISN、恶灵TISN、恶灵TISN——」（注28退散（taisan）的日文发音缩写）
两人帮我将真凉拉开。得救了，超次元语今天很可靠！
「怎样？春咲同学。」
真凉拍掉裙子上的灰尘，微笑说：
「锐太同学紧紧抱住我了喔？他可没像你那时候逃跑吧？」
千和发出「呜！」的一声。
「这是因为我的撞法很巧妙。虽然同样是吐司攻击，然而由于少女『等级』的不同，就会产生这么大的差别。」
「真、真、真不甘心！」
不是……
我刚才只是在拚命防卫裙子而已。
看来真凉果然还是比千和技高一筹吗？
最后轮到公主。
……我总觉得最令人担心的是她。
不是对千和与真凉那种的「担心」，主要是指体力上。
因为光是就屋顶的那件事来看，她相当弱不禁风……
「喂，公主，真的没问题吗？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吧？」
「没问题，我会好好地让锐太抱紧的。」
「……」
宗旨完全变了。
但是面对眼睛闪闪发光、因为跃跃欲试而拚命挥手的公主，事到如今也不能开口要她放弃。
只能设法接住，不要让她受伤了吧。
抵达起始位置的公主忽然摆出「荒鹰的姿势」。
「凭『晓之圣龙公主』之名，我将征行，我将驱往。A级神巴巴洛萨（注29Barbarossa著名海盗红胡子）明鉴，遍在大地与大气的英灵的——」
「这种中二的开场白就免了吧。」
公主瞬间「哼」地绷着脸，但马上又恢复成面无表情，开始吃起红豆面包。
「姬儿——不用吃面包也可以喔？」
「没错，只要叼着就可以了。」
「了解。」
听了千和与真凉这么说，公主用小嘴叼住吃到一半的红豆面包。
起跑。
……好慢。
虽然真凉跑得也很慢，但公主更慢，她的运动能力好像相当差。
这样的话，要接住也很轻松吧，正当我这么想时——
「嗯、呜、呼！」
公主忽然表情扭曲，停下脚步。
她似乎很痛苦地揪着胸口，双膝跪地。
我跑了过去。
「喂，怎么了公主？没事吧？」
「呼啊呼啊……」
「咦？」
公主脸色苍白，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呼啊呼啊……呼啊、啊。」
「……」
看来是喉咙被面包噎住了。
公主像是被打上岸的鱼躺着抽搐，抖了又抖。
啊啊，不行了，这样子撑不住了……（注30原文作「持てない」也有无法受欢迎的意思，一语双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千和！水，快从社办拿水来！」
「知、知道了！」
「不，还是从那边的科学室舀水来比较快吧？」
可能是其他社团的人去通报了，只见风纪委员一群人从阶梯的另一侧跑了过来。即使从远处看也很清楚，满脸通红的他们发火了。
我们似乎已经超越「稍微吵闹也没问题」的「稍微」程度。
……唉。
感觉似乎又离废社更近一步了。
◆
真凉与千和被怒上心头的风纪委员们带走了。
她们现在大概正在委员会本部被狠狠训斥吧，如果这样能对她们起点作用就好，但我非常清楚这两人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反省的家伙。她们肯定一边挨骂，一边在心中说（都是傻瓜夏川害的！）（都是脑袋装肌肉的吉娃娃同学的错！）互相推卸责任吧。
至于我，则是负责照顾躺在社办的日式居酒屋型榻榻米上的公主（因此免于被带走的命运）。噎在喉咙的面包虽然很快就取出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得让她休息。
「不要紧吧？公主，要去保健室吗？」
「没必要。」
虽然这么说，但公主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再让她躺一下应该比较好。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参加社团活动吧？别管那两人说什么。」
「我……」
公主仰望着坐在枕边的我说：
「只想待在锐太在的地方，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
感觉很难表达。
即使再怎么反对恋爱，被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说到这种地步，如果说一点也不高兴就是骗人的了。
但是，公主所喜欢的对象并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中二病极盛时期的我。这和之前千和说「笔记本的『他』很帅」的时候一样。
所以我无法坦然接受。
「……喂，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
「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前世是男友，可是在这个世界也不一定非要我当你的男友不可吧？」
公主难道不会对我幻灭吗？
看到我被千和与真凉摆布，被她们爬到头上，她难道不会觉得「果然妄想与现实不同」，然后清醒过来吗？
公主沉默了一阵子后说：
「我在进入这所县立羽根之山高中就读以前，曾抱着淡淡的期待。」
「期待？」
「新的世界。」
公主机械式的声音些微动摇了。
「我以为到这个被称作『高中』的机构，也许会展开新的世界。虽然非常小，但我仍然抱着希望。」
「……然后怎么样了？」
「什么变化都没有。」
公主的声音又变回机械式。
「只是名称从国中变成高中，其他一点变化也没有。灰色的日常生活、灰色的人群、灰色的时间，还有灰色的自己—一切都是灰色，积着永久下不停的灰色雪花世界。」
「但是……」公主抓住我的袖子说：
「锐太不一样。在EKME点的你，在灰色的风景中独自发光，为了守护少女而战斗，即使受伤也屹立不摇的身影——」
公主的扑克脸有些微崩坏，面露害臊。
「真的很帅。」
「…………」
啊啊。
怎么说呢。
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本来要画「猫」的画，却被称赞「真是条可爱的狗！」的心情。
即使如此，我遗是有点高兴。
……真是没出息啊。
「但是，我已经不是『晓之圣龙骑士』了。那种东西，国中就毕业了。」
「毕业？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不是圣龙族，也不是神龙星的王子了，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不对，从前世来的羁绊，即便是魔剑也无法斩断。」
「不是，所以——」
公主马上紧握住我的手。
「相信我。」
…………
「锐太是比任何人都勇敢的战士，是能够劈开灰色世界的人——如果锐太愿意这么相信的话。」
公主看向放在桌上的「作业」笔记本。
「我想，我也一定能鼓起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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