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以废萌宅之名 > 3 反复地,比企谷八幡自问。

3 反复地,比企谷八幡自问。


  在放学后的教室中,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之后,我今天也必须为了要帮一色的忙而去社区活动中心出席会议。这件事本身倒没什么。与其说参加那个会议很累人,不如说现在是由海滨综合高中在全权负责的状态。拜此所赐,我们只需要是做些被人要求做的事而已。多亏了那个头脑风暴,他们彼此敞开心胸地交换着活跃的讨论,热情也很高涨。顺带意识就更高了。只是令人在意的是总武高中学生会这边。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总武高中学生会很难说充分发挥着机能。其中很大的原因,大概是是一色同其他成员的距离感吧。一年级的学生会长这种存在,似乎意外的麻烦。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学年的差别,但对我们高中生来说,这一年的差距是相当巨大的。他们彼此间大概也有一些顾虑,而那份顾虑或是介意可能正阻碍着沟通。要如何做才好,这是一色他们的问题。并不是我能如何插手的事情。毕竟就连那只有三个人的社团,我都什么也做不到。而且,现状下也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能过渡到圣诞节那就没关系了。这是才刚刚开始运转的学生会。不久后就会渐渐死心,或者说是习惯了吧。想到这里,我又叹了口气。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时半刻的时间,在此之前我要呆在活动室。帮一色的忙这件事,我并没有对由比滨和雪之下提及,所以我还是必须去活动室姑且露一下脸。要是突然缺席让人产生了奇怪的误会,那可让人高兴不起来。这是一无所有的活动室。肯定,也不要再带进些别的什么东西才好。不过,去部室露完脸之后就马上离开去做某些谜一样的事情么……虽说在活动室也没有什么事做,不过待机也属于工作的范畴。这也许意外地辛苦也不一定。不知在何时习得的本人的固有结界《无限的兼职-unlimiteddoubleworks!》发动了起来……。感觉要开始某种奇妙的二重生活了呐……。短短地叹了口气后,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教室里已经没有了由比滨的身影。毕竟也不可能每次都一起去活动室。恐怕我们彼此都确信着对方一定会过去。至今为止是如此,从今以后也会是。离开教室,我行走在前往特别大楼的走廊之中。虽说天气是在日复一日地更加寒冷这点没错,不过一天两天似乎也很难感受到有什么决定性的差异。现在,我正行走着的这条温度骤降的走廊,相比昨天也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那透冷的晚秋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为了严冬,仅在平常的生活中是无法感觉到的。因此,位于这条走廊前方的活动室,相比昨天大概也变得更为寒冷了吧。只不过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已。手搭上门扉,我进入了活动室。「啊、小企。」「喔」一边同由比滨和雪之下打着招呼,我在椅子上坐下。不经意地环视起了活动室。雪之下将视线放回到文库本上,而由比滨正鼓捣着手机。果然相比昨天并没有多大的改变。窗旁的椅子。位于从那里若即若离,像是有些迷茫一般的距离的椅子。以及,位于床边椅子对角位置的,朝着旁边的椅子。其他的椅子和没有使用的桌子一起堆在一旁。那张桌子上覆着的薄薄灰尘以及堆成小山的读完的书本,轻微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由比滨朝雪之下搭话,再次产生出了一直以来的互动。一边倾听着平平常常的对话,我也拿出了文库本。这几天来一直在重复着的日常的一幕。看不出任何违和感。没有丝毫能称得上变化的地方。与一直以来不同的,只有我确认时钟的次数而已。上半身、肩膀和头都没有动,仅仅是抬起视线。特意不显露出自己在意时间的样子的偷偷地窥视。这种事我到底重复了多少次呢。终于,无法如愿前进的时钟指向了自己所期望的位置。两人正热衷于和之前不同的话题之中。有精神地搭话的声音,还有平和的微笑——确认着这些,我缓缓地呼了口气。「啊—,对了。……我今天能先回去吗?」我一边说着,一边静静地合上了文库本。听到这话,雪之下和由比滨停下了对话,朝我看了过来。「诶?」由比滨像是要确认时间一样看向了窗外。相比黄昏还稍微有些早。若是平时这还是我们留在活动室的时间。大概是因为这点产生了违和感,由比滨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向我问道。「感觉今天回去的真早呢。有什么事吗?」「……是啊,要预订全家桶,我被人拜托了。」心头冒出的理由脱口而出。实际上的确是被人拜托了,回去的路上顺道去一下肯德基吧。听到我的回答,由比滨也接受地点了点头。「哈—,预约呢。」「啊啊。我家过圣诞节要吃。因为那玩意还是挺有人气的,似乎还是早点订比较好。去年是小町订的就是了。」「这样啊。小町是备考生呢。」雪之下像是表示理解地说道。「就是这样。再见了呐。」「嗯,明天见。」由比滨对着站起身的我这样说道。雪之下也「代我向小町问声好」地补充着。我对此轻轻地挥挥手回应,离开了活动室。在我身后,由比滨这次开始就小町的考试的话题说这说那起来。在安静无声的走廊中,即便隔着一扇门两人说话的声音依然隐约地传了过来。怀着对此有些不舍的心情,我离开了那里。XXX走出校舍后,我立刻前往了社区中心。在停车场停好自行车,走了几步,正了正并不怎么重的书包。走到入口时,从后面传来了赶过来的脚步声。「前~辈!」和声音一道,背后咚地轻轻传来了冲击。不过就算不回头也知道这是谁。会叫我前辈的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事情的除了妹妹小町之外,也就只有一色彩羽了。「啊啊。」一边回答着一边回过头,声音的主人果然是一色彩羽。一色不满地「姆—」地鼓起脸颊轻微瞪视着我。「反应也太小了吧……」「因为,这不是你的那什么、特意装腔的小聪明吗……」而且对这种事,我因为小町也习惯了……。「讨厌啦—,这绝对是真心的嘛—」一色单手托着脸,羞涩起来。没,就算你再特意做出副小聪明的感觉……我这么想着朝一色的手边一瞧,今天一色也拿着装了点心和宝特瓶的袋子。我对此「给我」地无言伸出手。一色对朝自己伸来的手露出了有点吃惊的表情,不过噗嗤一笑后就将行李交了过来。接着像是捉弄一般地说道。「话说啊,我觉得前辈也特别会耍心思呢……」「讨厌啦—,这绝对是真心的表现啦—」也许该悲哀吧,我的哥哥技能自动发动了。要是有意识地做这种事绝对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手上冒汗的。啊,一意识到这事手就突然潮起来了。一边进行着这样的对话我们进入了和昨天相同的讲习室,海滨综合高中和总武高中的众人都已经集合了。「啊,一色妹妹。」「大家辛苦了—」对面的学生会长,玉绳抬起了手,向一色打着招呼。一色也一边回应着,坐在了和昨天相同的座位上。我也紧随其后。看来我们就是最后了。大家陆续在座位上就坐,视线朝玉绳集中起来。「那么,我们开始吧。请大家多多指教。」在发出号令后,会议开始了。首先,玉绳确认起我们昨天所制作的议事录。他咔嚓咔嚓地鼓捣着macbookair,可能是因为眼睛有些酸,在揉了揉眉间后开口说道。「嗯—,因为有些没有完全定下来,让我们继续昨天的头脑风暴吧。」没,岂止是没有完全定下来。昨天的会议到底在讲什么我完全搞不懂。拜此所赐,议事录也抽象地一塌糊涂。我一面想着「要是今天能写出不错的议事录就好了呐—」一面倾听着会议的内容。点燃导火索的海滨综合高校那一边。「机会难得,想搞些更气派的事情呢。」「就是这个!可以有可以有。该说是更盛大的事情还是什么好。」朝着有印象的声音看去,折本突然探着身子赞同起来。接着,玉绳面有难色地瞪起了macbookair。「……确实,可能太小太紧凑了也不一定呢。」诶?是吗?太紧凑了?我也看了眼议事录,上面可是只写了些战略性思考的concept(概念)下的logicalthinking(逻辑思维)云云的玩意。难道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决定下来了吗?因为有些不安起来,我朝身旁的一色搭话道。「呐……。我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嘛。因为具体要做什么还没定下来就是了呢。」一色略带些心不在焉地小声对我回复道。要说现状下已经确定的事情,也就是日程、地点还有目的这些了。日程是圣诞节前夕。另外地点是这间社区中心的大礼堂。目的是着眼于地域交流、地域贡献的志愿活动,以附近幼儿园的儿童以及参加日间活动的老人为对象的圣诞节活动。然而,重点的内容并没有确定下来。现在要讨论的,应该是这个内容的concept(概念性)和方向性。嘛,虽然完全没有在讲这个的感觉就是了。玉绳将己方的意见粗略地整理后,朝一色问道。「就是这么回事,想稍微在规模上提升一下,你们怎么觉得?」「嗯—。说的是呢—」被问到意见的一色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暧昧地混淆着话语。也许玉绳是把这理解为了同意,也还以了笑容。于是从近处传来了不禁叹气的声音。朝旁边一看,是我们的副会长发出来的。同感。就算是再怎么无可奈何的帮忙,被人胡乱地增加了工作也是很头疼的。这里该好好反对才对吧。「一色,规模做大之后时间和人手可就不够了哦。」不过是区区一介劳动力的本人就算去发言也没什么用,为了请身为我们这边代表的一色去说,我本打算只是用咬耳朵程度的音量传达道。只是,玉绳似乎也听见了。「no—no—。并不是这样。」玉绳大幅地一边晃着手一边晃着身子,以并不只是对我,而是对着全体人员的口气开始说了起来。「所谓的brainstrom(头脑风暴)啊,是不能否定对方的意见的。因为时间方面的问题和人员方面的问题所以规模没法做大,那么我们要怎么应对呢——要这样将讨论发散下去。立刻得出结论可是不行的。所以你的意见是不可以的哦。」哦、哦……。不过刚才我的意见可是被你当场否掉了……。玉绳向我投来了niceguy一般的爽朗微笑。「让我们讨论一下要怎样做才能可行吧!」要扩大规模这点已经确定了吗……。对于玉绳的提案从哪里都没有传来反对的声音。倒不如说,因为刚才玉绳的演说,就连提出否定性的意见本身都已经被禁止了。在之后的会议中,很多以要如何扩大规模、要如何将此实现为中心的意见被提了出来。「那么应该把地域社区也一起拉进活动里买么?」「那就朝着消除代沟的方向?」虽然我姑且做着议事录,但是让人烦恼到底用不用记的头疼提案还在继续着。「再多加入些附近的高中如何?」从海滨综合高中那边又提出了新的意见。喂喂,为何意识高系(笑)就这么喜欢这样和别人一起做事啊?因为意识太高了ascension(提升)到高次元的结果,就连成为情报统合思念体的一份子可都不是梦了。不过,再继续增加学校也没有好处。就连眼下我们也都很多余了,更关键的是再加入其他人的意见就更加没法整理清楚了。会增加工作量这点毫无疑问。只有这个一定要回避……。只不过,单纯的否定一定会被击溃的。想要不被击溃的话要如何做才好呢?……没办法。提出否定意见时就只能委婉地,用他们的规矩来兜圈子说了。因为这样一来话会变得很长,让一色来代言终究还是很困难的吧。「虽然这是个flashidea(闪过的主意),不过作为刚才那个提案的counter(相反,反对),因为要构建两校更加密切的关系而采取合作,我认为还是期待最大限度的synergy(协同)效果会比较好,您怎么看?」我仿佛「这招如何!」一般地交织起了片假名语。因为预想之外的人的发言,议论声四起。坐在斜对过的折本一脸讶异地瞧着我。不过,如今我的对手只有一人。不出所料,最喜欢片假名语的玉绳上钩了。「……原来如此。那么,不是高中的话如何呢。比如大学生之类的。」无效啊—。可恶,这样下去会更加地难以control(控制)了。这里要追击。「不,等等。这样的话就难以发挥initiative(主管能动性)了。就算能取得Stakeholder和consensus(一致同意),还是要一贯地可以清楚地suggestion(提出)出manifest(更明确的)的partnership(合作关系)才……。」「前辈,你在说什么呢……」一色躲开了老远。没,要我自己来说也是莫名其妙的。和manifest(明确)啥的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我现在也只能这么说了。虽然费了老劲,不过是相比刚才片假名含有率更加高的原因么,玉绳也嗯嗯地点着头。「确实。那么……」不错不错,似乎这次让玉绳接受了。什么嘛,这家伙不是谈一谈就能说得通的嘛。不是个挺好的人嘛。又一次驳倒了吗。真是但求一败。刚这么一想的时候,玉绳「乒」地立起了食指。「附近的小学如何?不光是我们高中生,也许这样就能加入其他的方向性了。」「……哈?」这家伙刚才说了啥……?看到我因为突然提出的提案措手不及,玉绳进一步抬高了声调。看来是对于自己的提案十分中意的样子。「嗯…,是叫做communication来着吗?要是能像那样一边享受着一边作业的话,不是可以借助地域上的小学生的力量吗?」「也就是win-win(双赢)了呢。」海滨综合高中的某人对这个意见表示了同意。接着,折本也拍了一下巴掌,朝那个家伙指了过去。「win-win(双赢)!这个可以有!」哪个可以有啊……。不光是折本,就连其他人似乎也都大致赞同。玉绳满足地点了点头后,也许当成了确定事项了,开始了做起后面的指示。「同小学的appoint(预约)和negotiation(商谈)会由这边来做的。这之后的接待工作希望能拜托给总武高中的各位。」一副微笑的表情对一色如此说道。只不过,一色只是采取了「说的是呢~」这种不明白是yes还是no的模糊的态度。本来一色也并不是多么地有干劲。对于工作的增加自然会抱有消极的印象才对。而这产生了犹豫。「如何呢?」然而,这时玉绳却紧咬不放。「……好的,我知道了—。」一色以绽开的鲜花一样的笑容回答道。嘛,没办法。对于一色来说对方可是年长的男生以及他校的学生会长。并不是能简简单单就拒绝掉的。恐怕,接下来大概也会像这样被对面强加意见过来的吧。这样一来我们的工作会增加已经是确定的了。从副会长那里再次传来了叹气声。我似乎也快要叹气了。净是在叹气!不过,单单是工作增加了就够讨厌的了。垂死挣扎那么一两下,应该还是多少有点可以减少些工作的可能性吧。为了不工作,不论要付出多少劳力我可都是不厌其烦的的哦……「呐,这件事我们擅自决定没问题吗?」「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我们发挥了initiative才有意义的不是吗?」对我的提问玉绳一边撩着前发一边回答道。一和这家伙对话头就痛起来了呐……。我一面按着额头一边说道。「不是指这个……。就算请小学生来帮忙,那些孩子们要是不当天参加可不行吧。这样一来就还有会场容量的问题。」将这所社区中心作为会场是初期阶段就决定了的事情。这点毕竟是不能颠覆的。这样的话,参加活动的人数就有了上限。是不能张三李四地追加别人的。听到我的说明,一色也嗯嗯地点着头。「啊—,说的是呢。幼儿园和日间服务的人也不知道会来多少……」连这方面还没确认吗……。虽然我是觉得在扩大规模之前还有好几件事应该做,不过玉绳依然没打算让步,在接受我们意见的基础上,还是坚持着他的主张。「嗯,那就确认吧。要是还能讨论一下其他的联络事项就更好了。之后小学生的参加人数也确定之后再试着联系吧。」总之行动方针是决定了。总武高中对幼儿园,海滨综合高校对日间服务各自进行确认,再此之上,再和小学达成共识。嘛,这也没办法……。设下参加人数的限制这点算是成功了。没错,八幡!无论何时都要寻找「太好了」才行!会议,或者说是头脑风暴暂时中断,众人都很快着手处理起工作。「呃,现在要怎么办?」一色将总武高中学生会和我聚集在一起后抛出了话题。「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要决定一下去幼儿园的人数呢——。我是这么想的……」唔,嘛,只是事项确认也没有特地让所有人都去的必要。去幼儿园的人数只要最低限度应该就够了吧。问题是谁去才好……。不过这点也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地聚在一起商量的事情。在我打算说些什么之前,副会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说道。「交涉事项还是由会长来做比较好不是吗……」「啊、啊……。是呢,原来如此、呢……。」被这么一说,一色塌下了肩膀。嘛,这种事还是由代表去比较妥当吧。现在一色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决定由谁来去,而是对留下的其他成员做出工作的指示。可能副会长也是这么想的吧,他略带顾虑地补充道。「嗯……,没,不光这件事,我觉得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哈……。说的是呢—。」面对一色这样的态度,副会长偷偷地叹了口气。——啊啊,原来会议时的叹气是这么回事啊。副会长和我不同,并不是对工作增加感到不满。不满的原因在一色身上。原来如此……,这正是在不好的意义上的转嫁外包呢。以副会长为首的总武高中学生会成员在要求着一色彩羽这个人表现得像个学生会长的样子。然而,当事人的一色却始终忌惮着对面的学生会长,被强加着意见。另外,由于她身为一年级生,她对于总武高中这一侧也有着顾虑。从我们的学生会成员的角度来看的话,大概会希望她不要介意这种事,而只是想被不留情面地分派工作吧。嘛,就算说了「不必在意」却还是会在意,这也是人之本性。也只能暂时保持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干下去了。只不过,既然是我让一色成为了学生会长,我身上也有其中一部分的责任。在这次活动期间,我必须好好地进行辅佐。「一色,幼儿园那边我也会去。这期间的工作就交给其他的学生会成员吧。」这就行了吧——我向副会长投以了这样的视线,副会长也点了点头。一色可能是看到我们的举动而稍微安心了一些,表情变得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好的,那么,就以这样的感觉吧。我去稍微打个电话。」这样说着一色摆弄着手机,打起了电话。虽说只是确认和简单的碰头会,也不能突然就杀过去。事前的预约是很有必要的。正当我等待着电话结束的期间,「好闲啊—」地发着呆的时候,从视界的一角走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折本「哟」地稍微抬了抬手,向我搭起话来。「比企谷在中学的时候,还参加过学生会来着吗?」「没,并没有。」明明是同一个中学的,就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虽然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过仔细一想就连我也不记得当时学生会都是哪些家伙了。不记得也就反而意味着学生会的人从来没给我刻下过精神创伤,感觉应该是一帮好人。明明是好人却忘记了,我产生了有些抱歉的心情。折本似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搜寻着过去的记忆,嗯嗯嗯地点着头。「也是呢—。不过,感觉你还挺习惯的不是吗?」「也算不上吧」虽然这么说,因为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参与了文化祭还有体育祭什么的,似乎是姑且积攒了经验值。相比以前,对于这方面的工作逐渐产生了耐性。「话说回来啊,为什么你要来帮忙啊?」「嘛,因为被人拜托了。」「嗯——?」折本对我的说明稍微停了一拍。被稍微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后,我稍微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正当我想要从那双视线逃开而缩起身体的时候,被问到了非常无聊的事情。「和女朋友分手了?」「哈?」这家伙说什么呢……。听到我因为不明白质问的意图而发出的反问,折本朝着在稍微离开一段距离的位置打着电话的一色偷看了一眼。「没,在想你是不是盯上了一色妹妹」没,所以说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呢……。虽然一色的长相是很可爱,不过她并不是我能怎么样的对象,而且原本她也并不是会让我觉得想要怎么样的家伙。「没有啦……。并不是分手还是怎么了,而且我本来就没有女朋友。」为什么我非得和我以前告白过的女生说这种话啊。是不是那啥啊,超越时空的新式欺凌啊……。不过本人还是最喜欢这样诚实回答的自己了。折本眨巴着眼睛。「是这样啊……。还以为那两个孩子之中的谁在和你交往呢。」哪两个孩子啊……察觉到我只是用视线发出的询问,折本立起了食指一面晃着圈一面补充道。「你看,就是一起去玩的时候的那个。」我和折本只去玩过一次。虽然这么说,也并不是两个人去的。叶山和折本的朋友也一起去了。不过更准确的说,我是为了对上人数而附搭的就是了。那时,由于叶山的计策,我们遭遇了两位女生,也就是雪之下和由比滨。折本所说的,毫无疑问是那两个人。「她们……只是同一个社团的而已。」有点找不出能准确形容那种关系的词。虽然打算直截了当地说出真实情况,不过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就正确。「同一个社团」这句话所带有的含义,我到底理解到了哪个地步呢。就在我想要思考下去的时候,折本像是要将其打断一样地发出了「欸——」的声音。「你还有社团啊。是什么部啊?」「……侍奉部。」虽然不知道要怎么说明才好,不过要是撒了奇怪的谎就此传开的话那也很头疼。听了我的如实供述,折本「噗」地笑喷出来。「那是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虽然很逗就是了。」「没,哪里逗了……」折本抱着肚子爆笑起来。嘛,确实是莫名其妙的社团。然而,并没觉得怎么逗。真的,让人笑不出来。XXX由打完电话的一色带领着,我们前往了幼儿园。因为和社区中心几乎紧挨,去碰个面倒也十分的轻松。再加上,因为是市立的幼儿园,通过学校方面也很好说话。因为事前打过了招呼(appoint),到访后很快就被放行了。很久以前所见的幼儿园的景色,与飘荡着的奶粉一样的甜香气息一起,令人产生了怀念的心情。教室的——虽然不知道这么称呼对不对——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所看到的房间总有种迷你的感觉。里面的小朋友们正玩着积木还有拼图什么的,要不就是在跑来跑去。在墙上,以像蚯蚓一样的字体贴着完全看不懂是什么的蜡笔画的画,像是为了装点它们一样,装饰着用彩纸制作的郁金香和流星。虽然我也是从幼儿园毕业的,对于那时的记忆却相当的模糊。大概那个时候被人说了Zawszeinlove(永恒之恋),拿到了钥匙还是锁什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不巧的是我完全不记得了。(注:伪恋)正当我感到新鲜,「欸—」地佩服地探头探脑的时候,越过窗户和房间里的幼儿园老师对上了视线。那位老师和身边的另外的老师悄悄地说起了什么。视线明显在警戒着我。唔。夫人,这所幼儿园的危险管理还真是毫不含糊,我十分推荐的哟!总之,我赶紧从那里离开,对先走一步的一色搭话道。「感觉我似乎不怎么受欢迎啊。」「是呢……。而且前辈有双很不妙的眼睛呢……」一色稍微对我的眼睛瞧了一眼,说出了这样的话。好过分!还以为你会替我说话呢!只不过,虽说是联系过了,出现了制服装扮的高中男生还是多少会有所警戒的吧。我就这么跟过去,继续吓到小朋友和老师们那可是不行的。「……果然我还是去那边等着得了。」我指向了不会进入小朋友们视线之中的走廊的墙边说道。于是一色叉着腰,大大地叹了口气。「真没办法呢。前辈,这次就由我来出面吧。」「拜托了」说着,我目送一色离去。一色似乎是打算去前面的职员室谈。就这样笔直地向前离开了。话说回来,明明特地跟了过来,只是在这里等着什么的还真是没用到了极致。接着为了打发到一色谈话结束为止的时间我确认起周围。虽然就在这条走廊里一屁股坐下倒也没什么,不过这样做的话可疑度就更高了。为了不让小朋友和老师产生警戒心自己才留下的,这实在是本末倒置。没办法,就站着发呆吧……对于以前在展示公寓样板房的日雇打工时做过在烈日下一个劲地举着看板站了好几个小时的工作的我来说,这种程度简直是小菜一碟。大概八个小时,我只能一个劲地用发呆打发时间。那虽然是相当痛苦的工作,但被各种各样地扣掉了中介费还有保险啥的之后,我还是「……呜哇,我的时薪,太低了吧……」地泪目起来。和那次相比,这次既有屋檐又有墙壁,时间也短。仅是如此就让人感觉真是不错的工作环境。……呜哇,我的社畜适应力,是不是太高了……?就在我以这样的感觉发着呆,只是重复着怎样都无所谓的思考的时候,位于近处的教室的门偷偷摸摸地打开了。怎么啦?我一边想着一边一瞧,一个小女孩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保持着偷偷摸摸的步伐,女孩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开始探头探脑起来。用又是探起身子又是蹦蹦跳跳的活泼可爱的动作,努力地想要看到外面。然而在确认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之后,又没精打采地回来了。这只幼女带着些青色的头发分成了两股,被发圈束在了一起。和虽然天真无邪却也十分端正的面容相辅相成,十分的可爱。幼女注意到我后小小地发出了「啊」的一声,靠了过来。接着,拽起了我外套的下摆,张着嘴向上朝我看来。遭了,这是那啥吗,会被通报要不就是被请去喝茶吗?不过,这是在幼儿园里面,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应该没问题吧……。「……干嘛呀,怎么啦?」毕竟这种状况下是没法无视的,我就尽力用慢速冷静的声音说道。接着,因为幼女又更加一下一下地拽着我的外套下摆,我只好慢慢地弯下了身子。当视线来到了相同高度的时候,幼女用十分困扰的声音说道。「奈个,沙酱还没来吗?」「喔,是吗。」沙酱是什么啊……。说的是妈妈(注:日语「妈妈」的发音喀酱类似沙酱)吗……。小孩子可是相当口齿不清的。小町在小的时候也把哥哥叫成了葛格(おいちゃん)。都以为是寅桑了。(注:寅さん,电影『男はつらいよ』的主人公,该电影里的博多方言会将爷爷叫做おいちゃん。)然而,虽说因为有小町所以我有着应对小孩子的耐性,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此小的时候的应对方法我还是记不得了。因为当时我也很小呢。那么,要怎么应对呢……。总之放这么小的孩子跑出去应该也很不妙。要带回到教室里吗?「沙酱再过一会就来了吧。先去那边玩吧。」我温柔地推着小小的肩膀,把她带向了教室。幼女也意外地十分听话,被我带着来到了教室。就在我打算将手搭上玻璃拉门的时候,幼女再次拽起了我的衣摆。「啊!是奈个,奈个就是沙酱。」她这么说着,指向了贴在教室墙壁上的蜡笔画。完全搞不懂到底指的是哪一幅……。她可能是画了母亲的画吧。只不过,因为有好多的画,搞不清哪个是哪个。「哪个是沙酱?」「奈个!」幼女不为所动地指着墙壁。然而因为墙上贴着相当数量的画,所以果然还是不清楚。唔……。到底是哪一个呢……。我再次弯下身子和幼女对上了视线。「……好,我明白了。这边是右右,然后这边是左左。」我依次抬起左右手展示着,幼女也点了点头,同样地举起手重复道。「右右,左左」「没错没错,好,举右边。」于是幼女十分精神地抬起了右手。「举左边」这次则是十分有气势地蹭地弹出了左手。唔,似乎能分清楚左右呢。接着,我指向了贴在刚才墙壁上的画。「接下来猜个谜语。向右遍数第几个是沙酱呢?」面对新的游戏,幼女「哦!」地眼睛发起光来。然后掰着手指开始数了起来。「奈个……,是第四个!」「正确。做的很棒。」说着我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吗,原来那个就是沙酱啊……。果然还是不懂。到头来还是没分清是哪副画。不过,既然陪她玩了一会,应该能让她稍微开心一点了吧。在我催促她回到教室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了带着些温柔的声音。「京酱」回过头去,是个我非常熟悉的家伙。我的同班同学,川崎沙希。被称呼为京酱的幼女一下子满面放光地靠了过去。「沙酱!」被扑住后,川崎怜爱地抚摸着华酱的头发。接着朝我投来了可疑的视线。「……为什么你会在这?」「哎呀,嘛,有工作……」倒不如说,我反而想问为什么川崎会在这里,不过在此之前川崎就开口了。偷偷向我身后投以了寻找什么的视线。「唔—?……雪之下她们呢?」我就知道会这么问。要说我口中的工作那首先指的就是侍奉部的活动。从之前和我们搭上过几次关系的川崎看来,会觉得奇怪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并没有特地将事情交代清楚的必要。她也没问到这个地步,将内情讲给川崎听她大概也会很困扰。所以我回答的内容十分简单。「……是别的事,我是一个人。」「……是嘛」川崎瞧了我一会,很快短短地如此说完后就像是没什么兴趣似的移开了视线。「你呢?」听到这次我反过来的提问,川崎像是抚摸一样地握住了被称作华酱的孩子的肩膀。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起来。「我是……来接妹妹的。」「喔。」啊啊,原来京酱是这家伙的妹妹啊。太好了……。一时间还以为是女儿了呐……。不过,这么一说才觉得,相貌上确实有些地方很相似。这一位的将来也前途光明呢。不过要说希望的话,果然还是希望能长成直率端庄的孩子。因为姐姐实在可怕。我怀着这样的心愿一边来回看着川崎姐妹,也不知道是怎样理解了这份视线的含义,川崎慌张地开口说道。「啊,那个,这是我妹妹京华。……快,京酱,报名字。」「川崎京华!」被敦促着,京华「是!」地十分有精神地抬起了手。「我叫八幡。」对有精神的京华感到心头一暖,我也报上了名字。于是,京华眨巴起了大眼睛。「……八、幡?……奇怪的名字!」「喂、喂!京酱!」慌张的川崎训起了京华,不过温柔的声音还是没变。和平时的川崎不同,给人以柔和的印象。意外地是个出色的姐姐呢,和弟控那时的感觉也不太一样。「没,我也觉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所以没什么关系。比起那个,要接妹妹吗?真辛苦啊。」听我这么说,川崎又冷淡起来。「没什么……。平时是父母接。只有没有补习班的日子是我来。」「不过你们家不是挺远的嘛。」川崎家要是和中学的学区没什么不同的话,应该离我们家是不远的。从那里到这里,坐电车的话大概有一两站的距离吧。对于寄放孩子来讲到底是不是合适的距离我虽然不清楚,不过绝对算不上近。在这一点上似乎很辛苦。然而,川崎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长发一边小声地说道。「虽说是这样不过送的时候是开车的……。现在幼儿园的空位也相当少了,这里是市立的似乎还挺便宜的。」「哈—,原来如此。」散发出一股家庭感呢,这家伙。我正佩服地瞧着她的时候,她手上拿着的购物袋进入视线之中。可能是为晚饭买了东西之后才来的吧,从袋子里露出半截的大葱更加散发出一股家庭感。「之前因为一直在打工,所以没法来……」「啊啊,这么说来是有过这么回事呐。」「嗯……。」这么回答着的川崎声音十分的温和,目光倾注在了京华身上。不知不觉间,那份视线朝我看了过来。带着些顾虑地不停瞟看着我的川崎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样蠕动着嘴角。虽说这么等下去似乎也不会有什么话说出来,但被人做出一副这样扭捏的样子,就连我都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而扭扭捏捏起来了。感觉好含羞啊,别这样了啊……。「……干嘛啊」「没、没什么。」我一问,川崎使劲摇起了脑袋。同时马尾辫也忙碌地晃动起来,京华的目光像小猫一样追逐着头发的动作。正当我也不由得看了起来的时候,发现了走廊前方的一色的身影。「啊,在了在了。前—辈—!」应该是职员室的谈话结束了吧。一色回来了。既然事情确认和碰头会都结束了,那么我们的工作也就结束了。虽说我什么都没干吧。「呃,那什么,可以回去了吧?」一色注意到了川崎的存在,一边稍微有些介意着一边向我问道。川崎朝一色回看了一眼。对此一色有些畏惧地僵住了身体。啊啊,川崎同学这个样子是很正常的所以不用害怕啦—。虽然看上去可能像个混混在找茬,不过只是个有些可怕的普通好孩子而已。不过,要是做这种说明,大概川崎还会生气。当我正想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川崎撩了一下头发,转过身去。手搭上玻璃拉门,同幼儿园老师们打起了招呼。似乎是打算回去了。「……再见。」回过半身这样说完后,川崎拉起了京华的手。京华也回握住川崎的手,同时举起了另一只空着的手,大大地挥了起来。「拜拜,八酱!」「哦—,再见啦。」轻轻抬起手,我挥了回去。不过八酱是什么玩意啊。是不是没记住我的名字啊。可要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哦。就算弄错了,像是八什么同学之类的随便的记法也是不行的哦。目送两人离去后,身旁的一色将视线从远去的川崎移到了我身上。接着,像是有些困惑地唯唯诺诺地开口说道。「前、前辈认识的人真是独特呢……。」虽然我不否定,不过你也是我认识的奇怪的人之一就是了呐……。XXX前往幼儿园后的翌日。在放学的班会结束后,我稍微伸了个懒腰。昨天的疲劳挥之不去地残留了下来。在体力方面虽说并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没意义的时间这种东西却侵蚀着精神。到头来,要说昨天工作的成果,也只有得出了幼儿园方面参加人数的预期以及听取了对方的要求而已。议事录的更新姑且也算是成果,不过本来就不是多么重要的会议。一开始想今天是不是也要度过这样的时间,就打出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为了抑制住忧郁的心情似的,我「呼」地吐了口气。刚抹去渗出的泪水,就和手搭在拉门上的户塚对上了视线。看来是我打哈欠的样子被户塚看到了。户塚退回到我的座位旁,用稍微蜷起来的单手遮住嘴角,像是十分奇怪地笑了。被这样子微笑着连我都要奇怪起来了啦……。「感觉八幡很累呢」可能是刚才那个大哈欠的原因吧,被说了这样话。虽说确实多少有些疲劳,不过毕竟我还是不可能在户塚面前为自己的疲劳吹牛的。「展示自己很累」和「展示自己喝多了」是同一级别的烦人。为什么会觉得做那种事就会受欢迎啊。我是觉得那样子反而更逊。倒不如说,我认为从今以后「展示自己不会喝酒」才更会受欢迎。综上所述,我认为在这里「展示自己不累」才更对户塚有效果!「我平时就是这样的吧。」「这么一说可能还真是呢」听了我的俏皮话户塚也笑了出来。像刚才的那种叹气已经完全发不出来了,代之的是我都快发出粉红色的吐息了。户塚的笑声是不是有着1/f波动的效果啊?顺带一问f是不是fairly的f啊?(注:「1/f波动」与人在安静时的α脑波及心拍周期等生物体信号的变化节奏相吻合并与人的情感、感觉有着密切联系,使人能感到舒适。)在由户塚的微笑所产生的负离子对我造成了类似安慰剂(Placebo)效果的过程中,户塚背了背网球包。(注:安慰剂效果,是指患者误认为自己服用了对病情有效的药,通过心理作用令病情好转的效果。)「接下来是社团吗?」「嗯!八幡也是吧?」「……是啊。」「……?」因为微妙地空了一拍的缘故,户塚歪了歪脑袋。为了将此糊弄过去我用尽力开朗的声音继续说道。「嘛,社团要加油啊。」「八幡也是,加油哦。」「啊啊」户塚在胸前小小地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我也挂着微笑目送着。然而,即便户塚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之中,我也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我向后靠着身体,仰望天花板。接着,视界之中发现了由比滨的身影。她正在远处不好意思地窥探着这里的情况。看来似乎是在等待我谈话结束的时机。我抬起身体,暗示过来这边也没关系。于是,由比滨迈着笨拙的步伐靠了过来。在我对面站住后,有些不安地打量起我的表情。「……今天去社团活动吗?」被这么一问,我有些说不出话来。是不是昨天的早退让由比滨担心了呢?一看到由比滨的表情,我就说不出「不去」这种话了。别用这种幼犬一样的表情看着我啊……。我知道啦,我去。「是啊。那,差不多该走了吧。」「知道了!我去拿书包。」说着,由比滨回去了自己的座位。我则先离开了教室,在前往特别楼的走廊之中等起了由比滨。这期间,我在没有人烟的走廊中思考起这之后的社团活动,以及活动的工作的事情。今天也没有多大的工作量。然而,考虑到这之后的预定,时间会渐渐不够也是不言自明。而为了确保作业的时间,可能有着将时间提前的必要性。这样一来,大概在哪个时点就不得不说出自己不来社团这种话了吧。只是,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缺席。大概,还是不要造成自己没有社团这样的状态比较好。那么到头来,还是只能采取和至今为止一样的像是上班早退一样的方式了吧。我正思考着的时候,腰部「嘭」地受到一下柔软的冲击。好疼啊,干嘛啊……我回过头去,是由比滨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那里。似乎是用手上的书包轻轻捅了我一下。「为什么先走了」「所以说,我不是都好好地等着了吗……」一边在通向活动室的走廊里行进着,不知不觉又重复起了前段时间似乎也发生过互动。这是一直以来的翻版再造,预定调和。因为那份时间又将开始,所以会让人感到是理所当然一样。要说在哪里有着些许不同的话,大概是以接受一色的委托前后作为分界点吧。还是先把我今天要早回去这件事告诉由比滨吧。「……啊—,今天啊,我可能要早点走。或者说以后短时间内,我都会是这个样子还是什么的。」听到我的话,由比滨「嗯」地点了一下头后说道。「是去帮小彩羽吗?」因为这句话我的心揪紧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一看到你的样子怎么也都明白啦—」由比滨「啊哈哈」地想要糊弄过去似地笑了起来。嘛,一个人从社团很早离开,在教室里露出很累的表情,有什么事情这种程度大概也看得出来吧。对于自身的肤浅,连自己也感到厌烦了。既然由比滨都知道了,另一个人也已经察觉到了那也不奇怪。「雪之下也是吗?」听到我这么问,由比滨的视线静静地看向了窗外。「唔—……是怎样的呢。因为小企的事情,都不怎么提到的。」由比滨的表情难以窥见。然而,安静的声音让人觉得不允许再继续追问下去。被迫止于暧昧的回答正如我们的状况本身一样。有种一直只是在考虑着避免说出那决定性的一句话语的感觉。我们就这样保持着无言,行走在没有其他人的走廊之中。只有脚步声在回响着。由比滨的目光,依然在看着外面。我也不由得看向了另一侧的窗户。在冬至将至的现在这个时期,这个时间太阳也已西斜了很多,阳光难以照入的特别楼,相比以前感觉昏暗了许多。走入太阳照射不到的阴影时,由比滨喃喃地说道。「……还要一个人做么?」虽然处在阴暗之中,她的表情却清晰可见。由于悲伤而伏下的眼瞳与无力地咬紧的嘴唇。不会再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我都已经决定了。为了挥去胸中拧紧一般的感觉,我加快了脚步。「我只是因为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才帮忙的而已。你没有必要在意。」「肯定会在意啦……」一边头疼地笑着,由比滨如此说道。看到这幅笑容,那时的疑问又将脑袋探了出来。——我是否没有做错呢。从那时起不断追问着的答案我很早就已经得出了。一定是做错了。学生会选举后的日子在如实地讲述着这一点。由比滨这幅悲伤的微笑在展示着这一点。雪之下那双充满放弃的目光将这一点摆在了眼前。因此,自己必须负起这份责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理所当然的事。为了矫正自己的错误,是不能指望别人的。怎么能再去给别人增添麻烦。随意地依赖他人,却再一次弄错,硬是使那个人的努力化为徒劳,这是对信赖最大的背叛。为了不再失败下去,要正确地基于原理原则思考自身应做出的行动。当前,就是不要再让由比滨产生多余的担心。「比起我的事,你还有其他该操心的事情吧?」小小地叹了口气,我在嘴角做出缓和的微笑。明知自己很卑鄙,却还是转换了话题。「嗯……」由比滨回以了微弱的声音,低下了视线。我们行走在特别楼走廊之中的步伐,就像是踩入了煤焦油一样渐渐沉重起来。在相比平时都要迟缓的步伐之后,活动室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那间房间的门锁大概已经打开了吧。因为拥有那把钥匙只有她,我们是无法触及的。由比滨不经意间停下了脚步。而我也相对应地站住了。由比滨的视线向活动室投去。「小雪,是不是想当会长呢……」「……不清楚。」事到如今也没有确认的办法了。考虑到雪之下的性格,就算问本人,大概也不会老实地回答吧。那时没有说出的话,我想现在也不会说的。就算问了也不会回答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想去问的。不,我大概是不想知道答案。至少在表面上,悲叹已经无法得到过去这种行径,大概我和她都是绝对不会做的。索性对我说些怨恨的话那该有多轻松啊。只是,我们不会说出口的过去的事情,只有由比滨说了出来。以和直到刚才为止微弱的声音不同的,蕴含着确实的意志与力量的声音。「……那个委托,我认为果然还是接下来比较好。」一色前来商量的时候,由比滨确实是说了打算接受这种话。虽然那个时候没有问原因,不过既然再次提了出来,她大概是好好地想过了吧。注意到我在看着她,由比滨清楚地将这些说了出来。「如果是以前的小雪,我觉得肯定是会接受委托的。」「……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因为嘛,我觉得会将这种事跨越过去的才是小雪。总觉得……怎么说呢,正因为没当上,才会一头栽进更厉害的事情里还是什么的……」由比滨以深切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像是在一句一句地思考着、确认着似地说道。大概正因如此吧。我不禁对着由比滨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笨拙,却又温暖的话语真的很有由比滨的风格。可能是和我正面相对的缘故,由比滨的话语停顿住了。接着有些没自信地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会是个很好的契机……」「这样啊……」失去之物无法失而复得。若是想要抵偿,就唯有获得更好的事物。失去之物本身与由于失去产生的损害,两者都必须得到抵偿才行。赔偿(赎罪)就是这样的东西。若是我心中的雪之下,对于自己的行为一定会自己进行代偿的。所以,由比滨的想法可能并没有错。由比滨想到了这个地步。对于雪之下,明明知道和学生会相关的委托也许会十分痛苦,却还是想到了这之后的其他可能性。我又是如何呢。不就只是为了不再使那份空间更加劣化下去,不再更加地空虚下去而做出这个选择而已吗。产生了这种仅仅是自保或者说是自我满足被摆在了面前的感觉。我不由得从由比滨身上移开了视线。「……嘛,以前可能确实是。……现在的话,又是如何呢。」「嗯……」由比滨回答的声音带着消沉的感觉。大概,她自己也注意到了这种可能性绝对算不上高吧。一色来到活动室的时候,雪之下的态度和以往并不相同。大概在门扉的另一侧,她现在也是同样的;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像是忘却了什么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吧。我终于将手,搭上了相比平常花费了多得多的时间才抵达的活动室的门扉。打开门,是我先进入的,由比滨跟在后面。「呀哈喽——」由比滨开朗地说着,坐在窗边的雪之下也将视线看向了这边。「你们好。」「……好。」回以招呼,我在没有动过位置的椅子上就坐。观察了一下雪之下的样子,相比昨天没有什么变化。要说哪里不同,就只有她所读完的书,又多堆起了一本而已。就仿佛塞之河原一般。(注:赛之河原为三途川的河滩,河滩之上散落着卵石。)由比滨可能是在确认手机的邮件,拇指小幅地动着。我也打算一如往常地从书包之中取出文库本,接着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将手停住了。在度过凝固的时间之前,我应该有话对雪之下说。虽说已经向由比滨传达过了,但还是要说一下自己要暂时早些结束社团活动。「呐,我说点事可以吗。」听到我的搭话,雪之下的肩膀震了一下。虽说我并没打算发出多大的声音,但在安静的活动室中似乎还是出乎预料的响。由比滨也端正了坐姿,向我投来了视线。雪之下看着我,稍微停顿了一会。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一下子合上了书本,开口说道。「……什么事」装作一本正经的声音与知性的目光向我投了过来。我现在一定也是类似的表情吧。「这段时间我可以早点回去吗?」听到我的话,雪之下眨了两三下眼睛。接着,手扶下颌,做出一副考虑事情的姿势。「是呢,也并不怎么忙的……」虽然我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话语却并没有出现。「嘛,那啥,怎么讲呢……。有很多情况。……小町也快考试了。」补充的理由也并不是完全的胡说八道。然而,我却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应该也有在不言明中结束、在不得而知中结束才好的事情。「……是吗」雪之下静静地抚摸着文库本的封面。似乎又在考虑着什么。我虽然等了一会,却也并没有明确的回应,时间又过去了一些。这时,守望着事情进展的由比滨接过了话头。「……不过,可能这样也比较好呢,我们也没什么能为小町做的事情。作为替代,就让小企来努力吧!对吧,小雪?」由比滨将身体靠在了桌子上,面对朝向自己的面容,雪之下回以了淡淡地微笑。「……诶诶,是呢。」「……抱歉了呐」我不由得一边挠着脑袋一面说道。雪之下像是在说不必在意地小小地摇了摇头。接着,活动室再次回归了宛如水面一般的寂静。像是为了盖过这份沉默,由比滨搭话道。「啊,对了。给小町发个邮件!」由比滨刚一说完,也许是想要立即执行这个念头,开始噼里啪啦地打起了邮件。再次产生了实感,一直以来都是由比滨在支撑着这个空间。只是靠着一个人,联系着这份立刻就会瓦解掉的关系。一如平常,毫无变故的、日常。这,在某种角度看上去一定是温柔的时间吧。通过协商与管理,引导出结论的世界。好好地经过交谈,彼此得到认同,提示出大家都能接受的答案,基于众意而成立。这正确吗?我将这疑问吞入肚中。代替这个疑问吐出的呼吸极为燥热,让我的喉咙格外干渴。不经意间,我盯着现已不再使用的茶具组看了起来。

  ;


  (https://www.daowx.cc/bqge35865/1993401.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