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话 我跟兄贵桑在学校饭堂间接接吻

　　为什么会这样，说实话，真的连自己也不清楚。(那个时候，为什么，我会跟兄贵桑接吻了?_)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在铺垫的布团上不停地翻身，今晚也是满脑子想着那件事，我变得难以入睡。明亮的月亮透过拉门射了起来。(啊……感觉跟兄贵桑私奔，然后两个人在旅馆过夜，也是这种心情……)回想起那个夜晚的事情，我彻底失眠了。我对于男人这种生物，全方位不怎么喜欢。虽然不像小麦那样，对男人有恐惧感。（因为透过水球部锻炼的腕力，再加上是有钱人，学过护身术，一般跟男人肉搏应该不会输！)我的父亲经营着海上运输，而我则是他的独生女……三剑凛世，迟早会继承父业。为此，从小时候开始就要跟野心勃勃想把企业吞噬的男人打交道。年差十五岁的年轻男生也是射程范围之内于是纷纷想接近我，又或者向我介绍自己的儿子或者亲戚的男生等等。不过这些人的确很有自信，不管是外表还是头脑都非常好，而且都是拥有上流阶级的品味，优雅的姿态的绅士。然而，那些绅士们越是体贴地接待我，我的心反而变得越来越封闭。不但止是我，就连我的家……也就是他们只是对企业或者金钱体贴而已，这一切被我看透后，我讨厌男人的心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这样，越是被人温柔体贴对待，我越觉得孤独，然后，『我讨厌男人』产生了这样的认知，并开始回避他们。不但止是男人，就连女人也是。我身边的人的温柔，都使我变得空虚。但是，跟今日子相遇之后，我的世界改变了。『我是一年级C组，叫日向今日子！我想入部！』那是中学一年级四月末，比起其他部员入部稍迟的今日子，直冲到水球部的部室这么说着。一般情况下这会引起体育系女生的本能上全力的厌恶，『一年级小鬼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要不要我教导你什么叫前辈后辈之间的打招呼方式?』用敌对心满载的眼神看了这个后辈一眼后的前辈们，『呀啊啊啊～这个一年级生为什么这么可爱！』一瞬间被迷倒了，这种状况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学习游泳，但是我一直迷惘到底要不要入游泳部，一眨眼就已经到了五月份，想着这样实在太不好了，于是到游泳部参观，来到游泳池后看到了水球部的练习比赛，为什么会如此热血，明明在水中却全身发热，我也想参与一份，于是就进来了。三剑同学的入部动机是什么?』『我，我并没有……』『这种事情什么都无所谓了，以后多多关照，凛世！』才不过是三秒的时间，由第二人称「姓氏+同学」跃升为「直呼名字」这种人第一次遇见。就这样，明明入部的理由很单纯的今日子，真心在水球上投入了无比的热情，对水球以外的事情完全没有摆在心上。说实话，我选上水球部是因为水球有「水中格斗技」之称的运动，为了不被男人左右我的命运必须要变强。不管对手是什么人，也不会屈服，继续战斗下去的高洁的勇气，我必须要拥有。但是，今日子直直注视前方的眼睛，『凛世，接住！』只会注视眼前的水球比赛传球给我，以及把球射进龙门，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事物可以在今日子的眼睛里稍作停留。『好球，今日子！』『就是这样，一口气攻下吧，凛世！』踢着水花，极具攻击性的今日子的姿态，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战斗人鱼」。对于今日子来说，我根本就是一名无必要传球给我也能够取得胜利的队友，在这之上在这之下都不是。不管我出身世家还是家境清贫，今日子依旧用同样强烈的传球传到我那里吧……这份无可反驳的信赖在今日子的传球里体会得到。所以，我出世至今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我在接到今日子的传球的同时，也接到了今日子强烈的思念，对今日子的爱就像雪球那样越滚越大。今日子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态度立场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所以，对我采取的态度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这也是我喜欢的地方，在今日子的身边，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境充满了对今日子的思念。因为今日子不管是什么人都是那么温柔那么亲切，在中学都受到前辈的疼爱，后辈的敬仰，同辈都把今日子当成了最亲的亲友。我一直担心今日子会被什么抢走。说实话，我很想独占今日子。(但是，今日子是自由的，如果我试图去抓住今日子，今日子一定会反抗然后疏远我。然后转身，自由地向着天空逃跑。比起强烈的拥抱过后的失去，我选择了以朋友的方式永远牵着她的手……)就这样，我把对今日子的恋爱感情永远地封印起来，姑且以亲友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当然，我对今日子只抱有一般的友情，而不是爱情。水球比赛的时候是全力以赴的战友，那个时候今日子就像平时那样认真。把球射进敌方的龙门的时候，眼睛就像要身穿护眼镜那样，这场景只有在她的身边才能看到。在游泳池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想起来，处于敌方阵营的负责防守的根雪同学，也可能是被这双眼迷倒而对今日子痴心一片)。但是每当比赛胜利，今日子回复平时玩笑不尊的时候，紧张的表情破颜一笑，摇摇欲坠似的抱着我『赢了，凛世，赢了！』就像小孩子那样欢欣雀跃的今日子，当我决定以朋友的身份不超越那条界线，准备拥抱今日子的那一刻，接着从今日子的口中传来这样一句说话。『真想让小哥哥看到』小哥哥。那个博爱主义者不管是什么人都温柔对待的今日子，唯一一名破格喜欢的人……也就是今日子的哥哥，我称呼为兄贵桑的日向明日太。兄贵桑很害怕水，并且一次也没有去看水球比赛。所以直到升高中上同一所高中学校为止，我连一次也没有跟兄贵桑碰面。但是，独占了身为人气物的今日子的心的男生，而且一次也没有去水球比赛的薄情郎竟然可以令今日子单方面如此喜欢，他到底是一位多么帅气的男生呢……我当时这么想着。兄贵桑的存在，对我来说无疑就是情敌一样的存在。但是，如果硬碰硬一定会令我处于下方的完美，高身材，高成绩，运动万能，华丽地迷倒万千少女，拥有学生会会长的政治能力，而且还有今日子那样超美形的美男子(而且是那么可爱的今日子不管怎么想拜托都不来看一眼水球比赛绝对零度般的冷漠那样特S属性)，半数人会放弃吧。然而，在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兄贵桑，跟我的想像完全不同。特别的土气，然后特别文静。面部特点，那当然身为今日子的哥哥不可能没有特点，不过就是很土气。虽然面部零件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但是每件零件感觉都是那么朴素，也就是说，佛像那样的面孔。这里稍微说一些题外话，兄贵桑的朋友高野同学和比睿同学的面部轮廓也是极像佛像面，三人和睦地在学校饭堂并排坐着吃着什么东西，就像在图书馆里看到的美术馆图录里面的法隆寺金堂的释迦三尊像那样。由于正中间佛像坐着的台座外形以及位置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三座佛像在学校饭堂里，围着铺有白色塑料台布的桌子坐着那样。不对，我并不是像兄贵桑那样喜欢佛像。反而说，我喜欢欧洲的歌特建筑风格的教堂。只是，偶然在图书馆的佛像书本里发现，然后想着到底佛像有什么魅力能够令兄贵桑如此着迷……结果，我什么都弄不明白。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并不是想知道兄贵桑喜欢什么样的类型而走去图书馆翻查佛像书本的，绝对不是这样的！而且，我一看见兄贵桑就心情烦燥，看见佛像书本就想起兄贵桑也变得烦燥起来……。没错，兄贵桑一起令我心情烦燥。所以我一直都想教训教训兄贵桑。在高中第一次看见兄贵桑的时候，跟我的预想简直就是天渊之别，(「这件货」竟然就是今日子死心不息爱慕着的人！)我不能接受。我不能认同。我不能原谅。明明是这样，为什么跟兄贵桑在一起会如此高兴，「小哥哥，终于可以同上一间学校了，又可以一起去上学了?』每天看见今日子散发出来的幸福的气息，我的妒忌之心终于要爆发了。然后在第一学期，为了让兄贵桑从今日子身边离开，于是策划了一个笼络计画。(男人什么的，既愚蠢又容易受人摆布，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至今为止出现在我身边的男人们都是这副德行，因此我也相信兄贵桑也大同小异。然后小麦，三年级的蔷薇园前辈，我以及其他对今日子有些同一样思念的女生组成了共同战线。但是，兄贵桑却出乎了我的意料。即使被突然的人气期翻弄，时常保持着冷静，绝对不会受到笼络。兄贵桑只专注于他的觉悟之道，把女性视为恶魔拒绝**于门外，最终我们只好放弃，投降了。没有随水漂流，兄贵桑顽固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是今日子也无能进入兄贵桑的世界。(……真是让人心情烦燥)明明已经相识了近半年的时间，我对兄贵桑依旧是那么陌生，真是让人烦燥。(难道我，并不是「被今日子喜欢着的兄贵桑真让人羡慕」，而是「被兄贵桑守护着的今日子真让人羡慕」是这样吗?)没错，我也曾经设立一个假设。于是，(如果成为兄贵桑真正的妹妹，这种心情可能会消失)我这样想着。但是，前不久的私奔使我明白到果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兄贵桑把我当成真正的妹妹那样慎重地保护我，即使再讨厌也陪我一起私奔，然后说服我回家认认真真地跟家人商量。(……果然让人心情烦燥，明明不是喜欢我……)兄贵桑只对佛像有兴趣，把女性视为恶魔避之则吉，而且绝对不让其他人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佛的慈悲慈爱之心，但是越是温柔体贴地对待我，只会使我越来越烦燥。至今为止，「对我没有兴趣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家都想把我据为己有。这是我讨厌男人的原因，也是喜欢今日子的理由……（啊啊，我到底算是什么，这算什么双重标准！摇摆不定也有个普，我真是的，我不曾那样迷惘着)我现在对于兄贵桑对我没有兴趣而感到烦燥。然后，我想受到兄贵桑的理睬。我想要兄贵桑的关注。(我竟然会变得如此懦弱，真是没有想到……！)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当兄贵桑答应陪我一起私奔的时候，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真的很开心。在学校前看见兄贵桑，虽然我保持着以往的无表情，想把自己的真心隐藏起来，然而最终还是泄漏了出来。跟兄贵桑相遇，我开心到笑了出来。『早上好，兄贵桑』今天早上，这句话说不禁从我的口中说了出来。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我看见兄贵桑的面竟然会如此开心。而且这也是有理由的。在私奔的那一天，我们逃跑到深山的旅馆过夜的那一晚，虽然没有对兄贵桑说，我当时发了一场恶梦。那是被兄贵桑抛弃的一场梦。(兄贵桑没有理由陪我一起私奔，而且我对兄贵桑的态度一直都是那么尖锐，即使被抛弃也不是不可能。强行强求兄贵桑陪我制造这辑闹剧，即使逃跑了也不能怪责别人)我的心里一直想着这些，于是就梦见了那场梦。在梦里面，我的心变得非常脆弱和悲伤，但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曾经想过了放弃。(因为，兄贵桑在我的身边「才不可能离开」是这样说过的)于是我有种奇怪的信念。然后，当清晨的阳光刺耀着我的眼睛，在布团上张开眼睛后发现，本应该在旁边睡着的兄贵桑却没有了身影。『……是逃走了吧。嗯，预想范围之内。所以我才不会吃惊，也不会感觉孤独』我离开了布团，那么现在开始一个人计划怎样逃跑吧，这么想着。总而言之，先确认今天的天气吧。如果是晴天的话就坐的士去到山路吧，如果是雨天就在去到镇下的……我一边想着，一边往套廊的方向走去。『……奇怪？拉门被打开了？』刚开始的九月，虽然残留着暑假的气候，不过在山里面却是非常寒冷。所以我紧紧地关上拉门后才去睡觉。难道是兄贵桑逃走的时候，没有把拉门关上？我歪着头脑，走出了套廊。然后，兄贵桑就在那里。『……诶？不是逃走了吗?』我禁不住心中的疑问。因为实在太意外了。天气比较晴朗。黑夜逐渐明亮起来，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庭园。在这座山上的旅馆里，阳光透过原始森林般的园林而形成的树阴，投影在在布团上卷成一团滚到套廊的走廊上仍然穿着浴衣睡着的兄贵桑上。(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的……?)这个巨大的迷团使我再一次转身往房间里面观察。我和兄贵桑的布团之间仍然放置着卷成一团的作为防波堤的布团。那张布团昨晚明明是圆圆的卷蛋糕状态，现在看来，就像被人压扁了的卷蛋糕似的。(……难道说我睡着的时候翻身，穿过了防波堤?)我貌似昨晚梦见了一场水球比赛。记得数次从敌方的身体翻身过去。再看看自己的浴衣，睡前明明穿得好好的，现在却变得很凌乱。也就是说，昨晚我的睡相相当大动作。(然后，兄贵桑因为我的翻身而不能入睡，所以才移动到这里吗?)明明只要小心注意我的翻身就可以了，也可以移动到房间的一角，为什么这个人要特意移动到这里?我半分无奈地在兄贵桑的枕边跪坐下。我即使在兄贵桑的身边坐下，兄贵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呼～呼地有节奏地发出呼吸的声音，眼睛稍微紧闭着。『没有起身的意思……看来相当疲惫』看见兄贵桑没有任何反应，我稍微大胆地再靠近一些。，为了完成暑假作业而在今日子的家过夜的时候，因为蟑螂的出现而把兄贵桑撞晕，那个时候因为内情的关系，兄贵桑当时是皱着眉头苦闷地睡着的。但是，现在的兄贵桑过于疲惫就像泥土那样沉睡着。就像发着梦似的深深地沉睡着，即使眼睛稍微有些紧闭，不过睡相却是很安心似的。在树阴的阳光照耀下，粘上了清晨露水的前发在闪闪发光。山上清晨寒冷的空气使身体不禁颤抖。『真冷……。，兄贵桑，在这里睡着不觉得寒冷吗?』我摸了摸苍白的面孔，感到了一丝寒冷。果然受冷了。(希望不要患上感冒……要不要把兄贵桑担起回到布团里?兄贵桑的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体型比较一般，应该有六十公斤吧？在水球练习的时候，我能够把超过八十公斤的前辈背起，所以把兄贵桑运过去应该没有问题)我摸着兄贵桑的面做着各种各样的计算。然后，看见清晨亮丽的阳光，开始想法，难道这只是梦的延续，兄贵桑没有离开也可能只是一场梦。刚才我确信兄贵桑已经不在之后，想不到兄贵桑竟然就在这里，我心中难以接受。梦见兄贵桑把我抛弃，同时我也认为我被人抛弃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兄贵桑还在这里使我觉得十分意外，不敢相信这是现实。(现在，在我眼前睡着的兄贵桑，不会是心底里不想被抛弃的我潜在意识地让我看到的幻觉吧?)虽然我可以趁着兄贵桑还没有醒来这段时间继续抚摸着他，不过兄贵桑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愿，完全处于熟睡状态。『没有消失，这不是梦……没有从我的身边逃走呢，兄贵桑』终于感觉到这是现实的瞬间，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要涌现出来，于是我慌慌张张地擦了擦眼睛。(这，这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哭泣?是因为兄贵桑没有抛弃我吗？)即使我不停地擦自己的眼睛，眼泪仍然不停地流出。在我眼前的兄贵桑被光包裹着，就像什么神明赠送给我的礼物那样。为了我走到套廊里受冷，我爱着这张寒冷苍白的面。没错，我在这里感觉到了「爱」。明明对方是个男人，明明对方是兄贵桑。就在我感觉到这份爱意的瞬间，我的动作也已经完结了。完全是无意识的，我弯下腰背，向兄贵桑面上的嘴唇靠近。我垂下的头发就像蚊帐那样，或者说就像围栏那样，把我们两张面围着。我被头发遮掩着，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产生了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二人的错觉。紧张和寒冷，一瞬间全身颤抖颤抖地震着。我一边颤抖，一边把嘴唇往面上靠近，那种过分的寒冷，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人类皮肤的温度。但是这份感觉足以使我全身的血沸腾起来。，『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我一口气后退了五十米。头脑一片空白。我无能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竟然对兄贵桑接吻了？为什么？我明明讨厌男人的？我明明是喜欢今日子的?因为太喜欢今日子了，所以把兄贵桑当成了今日子吗?不对，绝对不可能，虽然眼睛的地方有些相似，但是两个人基本上完全不相似，而且今日子天真烂漫，兄贵桑却是满口理论，性格完全是两极分化，两个人完全不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竟然？对兄贵桑?……我对兄贵桑……？>不可能吧，我一次又一次地摇了摇头，不过原本以为逃走了的兄贵桑，看见他出现在套廊的一瞬间，心脏就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那个时候心脏为什么会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热又苦闷，身体就像被刀割那样痛苦。难道那就是所谓的爱情，也就是说我喜欢上了兄贵桑?(不可能……不会的。绝对不可能！)不管我怎么否认，胸口里的酷热没有散去的迹象。我真的是喜欢上了兄贵桑?(但是，如果万一真的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我又会怎么样……？)我远远地注视着在套廊上睡着的兄贵桑。我无能接近兄贵桑。我只能在阴暗的房间里单方面注视着被光包围着的兄贵桑。因为兄贵桑的兴趣是佛教，梦想是开启觉悟。经常说女性是防碍觉悟的恶魔，一个劲地拒绝与女性的交流。如果我喜欢上了兄贵桑，我的思念只为给兄贵桑带来麻烦。我大概是喜欢上了兄贵桑，所以我不想给兄贵桑带来麻烦。「这样……就当没有这回事吧。我的思念，必须隐藏起来』我就像逃避那样回到我的布团里。只要再一次入睡，刚才醒来发生的事情感觉会变成一场梦。不过，不管怎么样去想，那都不是一场梦。还有一件不是梦的事情。私奔完结后的那个晚上，我在高级酒店的房间里，跟兄贵桑二人独处说了各种各样的话题。当时我是打算抑止自己的心情，而且我必须抑止自己的心情，可是我对兄贵桑……而且那个时候，偏偏是「虽然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的，姑且处于清醒状态的」兄贵桑，正面地接吻了……！兄贵桑看来把那件事当成了一场梦。我也想那次接吻只是一场梦。但是那不是一场梦，非常可惜，那个事实我是最清楚不过。如果只是一场梦那就好了……对今日子的思念我完美地忍耐隐藏了起来，一直扮演了四年的亲友直到现在，然而，对兄贵桑的思念竟然抑止不住，如此懦弱的我真想一觉醒来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所以我觉得就这样当成一场梦然后直到忘记之前都不见面这样做就是最好不过，虽然我想跟兄贵桑保持距离，尽可能地不见面，不过我们都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当然会有碰面的一刻。而且，我总是无意识地寻找兄贵桑。然后我发现了兄贵桑，兄贵桑也注意到我后，即使我再怎么抑止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开心地，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在那个时候，兄贵桑很明显地露出困扰的表情。很明显我给兄贵桑带来了困扰。，(我原本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很坚定，原来我是那么摇摆不定。我不想让兄贵桑感到困扰。但是，对兄贵桑喜欢的心情完全制止不了，为什么……)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解决这个矛盾？我在布团上不停地思考。为了集中精神把布团盖在头上，跟外界的声音光线完全隔绝，动脑想一想动脑想一想……然后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对了。我要跟兄贵桑面对面答谢陪我一起私奔。然后，把在酒店里接吻的事情，以及前段时间的我异常的表现，全部归因于『感谢陪我私奔的心情』就这样办吧。这样一来，兄贵桑就会认为我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而是『感谢』，也不会成为兄贵桑觉悟之道上的烦恼。我不小心对兄贵桑露出微笑或者满面通红，从侧面上的确看似是『爱情』的表现，但是也可以翻译成『感谢』的心情。跟对今日子的『爱情』和『友情』同一样，只要习惯了就可以应付得来」自己也认为这是一个绝世好主意。然后，跟对今日子的思念一样，装作成朋友瞒上一段时间，再想办法把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最好就是趁对方知道之前干干净净地忘掉了。「好的，就这样决定……。今天，我就去找兄贵桑答谢！」我终于拖拖拉拉地从布团里走了出来。这个的早上，我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什么时候跟兄贵桑见面最好呢?在上学路上，在校门里，还是说在休息的时间在走廊处碰面?但是，我无能跟兄贵桑碰面。在这里我先说一说结论，我不是性急的人，只是为了尽早镇压这种烦燥的心情，我来到了兄贵桑的二年C组的教室。然而，兄贵桑并不在教室里。但是兄贵桑的朋友，佛像爱好会的高野同学和比睿同学还在(我到现在还不能区分出这两人)，于是问了问。「那个，兄贵桑……不是，请问日向明日太同学在哪里?」「哦吔哦吔～，日向同学的妹妹的朋友之一，三剑凛世就是吗～？」娇小的菩萨面的那个人，温柔地笑嘻嘻地对我入。「难道是关于妹妹同学所以前来寻找就是吗?日向同学的话，因为上学的途中脚踝受伤了，然后跟我说去了保健室就是呢」「保健室？受伤，是不是很严重？」「不知道呢，还没有听到任何消息，我们到现在还是知之甚少就是呢～」咕呜呜，不怎么想见面的时候就连校门也能碰面，想见面的时候却跟我玩躲猫猫，现在我的心情充满焦急。在不知道受伤严重没有的情况下，就直捣保健室貌似太不会看场合了，但是我抑止不住焦急的心情，还是去了保健室。(不尽快跟兄贵桑答谢，我的心情就难以平伏……！)我抱着这样的心情来到了目的地，可是那里却只有保健老师。「……奇，奇怪?」我精神不振地在保健室里四处寻找。保健老师交叉着手臂走到我的面前。「三剑同学，你在找什么呢?」「那个，因为听闻日向同学的哥哥挫伤了脚踝，所以我过来看一看情况」「啊啊，你是找日向今日子的时候听到的对吧?日向哥因为挫伤了，以防万一，做了应急处理后就送去了医院。他本人说一个人就可以了的，但是，一个人走路都成问题，而且医院也要挂号，所以日向妹扶着他去了」「诶，去了医院是吗……？」听到兄贵桑由今日子陪同去了医院，稍微有些不甘心，但是，一想到今天都不能跟兄贵桑见面，心脏就像黑板上划痕那样烦燥。(去医院的话应该会花上不少时间，看来今天都不会来学校的了……)怀着焦急的心情，我无可奈何地走出了保健室。然后，怀着焦急的心情渡过了四节课，今日子还没有回来。放置在轮流值班的校务室里的茶壶，有些学生会来到这里倒上一杯茶，然后回到自己的课室的桌子上吃便当，也有其它班级的学生到顶楼或者中庭以及学校饭堂吃便当。我的便当基本上都是婆婆准备的。以前，在茶道野点(也就是在野外抹茶)，都是用小型的涂黑的三重箱装着便当。由于现在的气温比较热，于是使用了通气性较好的大分?别府的高级竹手制的便当盒，再加上我加入了水球部，热量的消耗比较快，所以便当的份量较大，但是，看见好吃的今日子如此享受婆婆最自满的超甜口煎蛋，为了能准备更多份量，我把装便当的袋子都换成大一圈的。但是，今天比较遗憾，由于婆婆在早上患上了热感冒，所以我只好在学校饭堂的自助食堂吃午饭。焦急的心情把我的胸口都填充满了，使我没有一丝食欲。但是现在不填饱肚子，在水球部的活动的时候，空腹一定会令我不能全力出击，所以我只好先把兄贵桑的事情放置一旁，去了学校饭堂。学校饭堂是一块可以一次过容纳三百人的巨大场地，长长的桌子两侧并列着烟斗型的椅子。自助食堂的柜子里并排着各种各样的菜肴，把自己想要的添加到自己的托盆上后再去付款。我拿了羊角小面包，煎鸡块和蔬菜沙拉，支付完毕后，倒了一杯水开始寻找空的位置。虽然学校饭堂比较广阔，但是有空调的地方都密集着学生，现在今天的天气比较热，密度比以往更加紧扣。虽然我来到学校饭堂的时间比较晚，已经有一部分学生把食器返还了，但是仍然有寻找空座位的学生，现在处于满席的状态下。不但止找不到兄贵桑而心情烦燥，现在连找坐位都让我心情烦燥，我是不是被人咀咒了？(不对，的确有一个人会咀咒我，那个人就是根雪绯影)即使被咀咒了的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空的位置，于是向着那个方向急速地走过去(来学校饭堂经常都是朋友们或者三五成群的人，他们需要几个相邻或者面对面的坐位，所以一个空的坐位比较容易发现)。这时，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空着的坐位旁边吃着乌冬定食的人物。难道是……兄贵桑?一瞬间，我后退了。明明我这么拼命地寻找兄贵桑，当兄贵桑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不能向前迈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前不久看见兄贵桑的时候还露出了笑容，当我要鼓起勇气「见面后道谢，对兄贵桑的迷惘以『单纯的感谢』作个了断」明明是这样决定了，为什么我到了现在才想退缩?逃跑的冲动正在驱动着我。在水球上，不管对方多么强大，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然而我却充满了恐惧！在水球上，敌方进行防御，那么猛力突破就可以了。超越他人走在前面，只要凭着我的身体能力和气力，这都不算什么难题。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战胜的是我自己。战胜自己比起战胜他人还要困难。因为自己根本不能欺骗自己。(我……我竟然！向前踏出不了一步！)我拿装着托盆愕然地在原地上站立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稍微离开我的一处地方，同班级的女生亲切地向我挥手以及大声呼叫。「啊，三剑同学！那里有空位，就在日向同学的哥哥的旁边！」咕呜，真是多谢你的关心！然后，听到这声音的兄贵桑抬起了头。连转移视线的时间都没有，当注意到的时候，我跟兄贵桑的视线对上了。「啊」兄贵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就这样直直地注视着我。那眼神就像有什么想问我似的。我当然明白想问我什么事情，因为兄贵桑一直都是这种眼神。『那只是一场梦吗？还是说那根本不是一场梦?』那个晚上的事情……我跟兄贵桑接吻的那个晚上的真相，明显是兄贵桑最想知道的的答案。『然后，如果那不是梦，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我作出那种行为？』我也预想了接下来的疑问，所以我这样回应，『这只不过是感谢的心情其中一种表现方式，不用太在意』我就是打算这样回应才去找兄贵桑的。没错，这只不过是一种感谢。才不是什么好意。既然知道女生的好意只会得到行走在觉悟之道上的兄贵桑的拒绝，也知道这只会给兄贵桑带来困扰。我不是傻瓜，在我体内萌生的「好意」替换成「感谢」对兄贵桑拿也好，对我也好，这是最恰当的处理。为此我来到了这里。为了把自己心中的纠葛切断，我才会找兄贵桑。现在不向前迈进，不管是我还是兄贵桑都会一直处于迷惘状态而停滞不前。为了自己，在兄贵桑的觉悟之道上筑墙，使兄贵桑前进不能，这种事情我三剑凛世决不允许。「……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我尽全身的力气踏出了一步。兄贵桑的表情显得不知所措的。「啊，嗯，嗯，请坐」兄贵桑为了不造成旁边的人的困扰把自己的托盆移到了自己的正前方。但是我并没有远离兄贵桑，相反更加靠近。这种细微的体贴，兄贵桑大概是注意不了。正因为注意不了，这种细微的体贴日积月累，已经在我的心中萌生出对兄贵桑的好意，这种事情当然兄贵桑也注意不了,因为，兄贵桑连今日子为什么这么仰慕他也不能理解，一直避开着今日子。从我的角度来看，那是因为兄贵桑无意识地温柔体贴对待今日子，这是当然的结果，正因为如此，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笼络排除这个极具威胁的绊脚石的情敌的兄贵桑。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越是靠近兄贵桑，我的心身越是向兄贵桑靠拢……。(但是，这种心情必须封印。替换成感谢这个单词，然后不得不保存的心情)我已经决定了，「……谢谢」我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坐在兄贵桑的旁边。兄贵桑并没有跟我有眼神接触，继续吃着乌冬定食配送的白饭。兄贵桑的侧面果然系土气。说是没有多余的部分，倒不如说是像佛像那样平滑。基本是无表情的所以比较读出表情，但是视线却在游动着。(兄贵桑正困扰着。坐禅后理应处事不惊的兄贵桑，现在因为我而困扰着。我绝对不能让兄贵桑在觉悟之道上出现迷惘)于是我鼓起勇气转身对着兄贵桑。「……脚，没有问题吗?」「诶?」兄贵桑因为我的说话明显有意识地动摇起来。并且没有注视着我的眼睛，拼命地装作平常回答。「啊，啊啊，你知道了我挫伤了是吗?」「那是从高野同学和比睿同学那里听到的，这么一说，今天怎么不见跟他们在一起的」「因为不知道我会不会从医院里回来，所以先在教室里吃了。本来打算坐在学校饭堂陪我的，不过这里人山人海的，而且既然不是吃饭就不要占着位置，所以先走一步回到教室里」在这样人山人海当中，仍然有不少学生只是在喝饮料或者打开笔记复习而占据着坐位，遵从自己的原则，真是有兄贵桑的朋友风格。顺便一说，就在我跟兄贵桑说话的时候，在周围坐着的男生开始鼓噪起来。「哦哦，是三剑同学，暑假后第一次见！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但是，为什么那个三剑凛世会跟那个土气男聊天的?」「那是日向今日子的大哥对吧，那只是跟亲友的哥哥打个招呼吧」「原来如此。不管是妹妹还是那个朋友都是美人呢，到底前世积了多少德，今世才能有如此美好的人生？要不我也学佛吧」说话真是不负责任。为什么就不能明白，我喜欢上了兄贵桑，是因为兄贵桑从来不是那种别有用心地接近的那种人。「……话说，兄贵桑」对他来说，我尤如路边的石土不感兴趣的存在。我装作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只注视着兄贵桑，开口说。「从医院里回来也就是挫伤没有大碍吗?」「嗯，胶布牢牢地缠着，若无意外，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正常行走」兄贵桑说完，露出唐突的表情看着我。「啊啊，这么一说今天还没有遇见妹妹对吧?」「诶，今日子？」「在医院的里面有间好美味的手制面包店，说要跟凛世一起吃于是大量购买了，应该是去了你的教室，可能是错过了」「难道说兄贵桑以为我找你说话，就是以为『你知道今日子去了哪里?』来询问这一件事的吗?」「还有其它吗？」「我不是今日子的跟踪狂，没有事也不会追着今日子的后面。我是因为有说话想跟兄贵桑说才找你的，明白了没有?」「跟妹妹没有关连，而是找我?」兄贵桑稍微警戒起来。我就是为了消除你的疑虑才来到这里，于是我开口说。「我是来道谢的」「道谢……?」「对于你能够陪我私奔，真是感激不尽」我尤如读出纸上的文字那样，尽量不透露半点感情。听到私奔的一瞬间，兄贵桑的视线左右移动起来。「……那个，私奔……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直藏在我的心底里……」果然，跟预想一样出现了疑问。如果我焦急起来兄贵桑也会跟着焦急吧，所以我要尽量保持冷静回答。「那个最后的晚上的事情?」「啊……嗯，嗯」兄贵桑紧张起来，嘴唇紧紧地闭着，等待着我的答案。，「我对兄贵桑……」如果我大声宣言，周围的男生不知道会对兄贵桑作出什么样的事情，于是我为了冷静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把声音降下两个阶级，靠近兄贵桑的耳朵，轻声细语地说。「……接吻了那件事，对吧?」「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兄贵桑发出奇怪的绝叫声。由于过分惊讶，把学校饭堂的椅子踢倒在地，「兄贵桑，没有事吗?」我真是想不到竟然会令兄贵桑如此惊慌，我慌慌张张地把椅子摆正。然后，为了让兄贵桑不使用挫伤的脚也能站立起来而支撑着兄贵桑，再慢慢地让兄贵桑坐在椅子上。「哦哦哦！竟然碰到了三剑的侧腹，这种亲密真让人羡慕，可恶的日向，不要觉悟了，直接给我成佛好了！」周围的男生开始起哄。兄贵桑因为今日子的关系尽是受到其他人的死亡希望，但是，这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被人请求去死，真是让人心里难受。不过兄贵桑已经习惯了，不以为然的态度稍微让我舒心了一些。「不好意思，感觉刚才听到了什么幻觉，而变得很狼狈」坐在椅子上的兄贵桑就像否定什么似的数次摇了摇头。我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说。「才不是幻觉，我的确是这么说。而且，那不是梦。我的确对兄贵桑接吻了」「NO诶诶诶诶诶诶诶！」「不用一次一次地给我倒下吧！」我支撑着兄贵桑的后背，这一次在倒下之前阻止了。「不要误会，那不是什么好意，只是感谢的心情。在这之上在这之下都不是，决不是个人的好意。连学校的休息都用来陪我私奔，这是应该的感谢方式?」凭着水球部锻炼出来的肺活量，趁着我能够纵容面对兄贵桑，我不换气地一口所地把说话说了出来。兄贵桑因为我的长篇大论，脑袋暂时处于热过载状态，变得目瞪口呆。然后理解的意思逐步浸透进脑袋里，「……啊，啊啊。原来如此」然后，兄贵桑露出非常安心的表情，一次又一次地点头。「原，原来如此，就是这样。想不到竟然不是梦真是让人惊慌失措，原来是感谢，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是我过分思考了，凛世的家是做贸易生意的，经常去那些派对跟外国人打交道，所以接吻也只不过是一种招呼而已对吧。作为佛教男生的我，思考一直固定在日本式上……」兄贵桑苦笑着挠着头。这是我想要的结果……明明是这样，看见兄贵桑如此安心的表情，我的胸口尤如被刀刺那样。这是不是说，兄贵桑因为我对他没有好意而感觉安心是吗。明明兄贵桑已经得到解放了，可是越是安心，心情越是烦燥，这种任性使我对自己产生了嫌恶。（开启觉悟的，不是兄贵桑而是我才对。我明明有着不得不回避的立场，而且是有了觉悟才来到这里，为什么现在才迷惘?我到底想要做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抱着头。总而言之，我对兄贵桑抱有好意，这真的会给兄贵桑带来困扰已经是清楚不过。还有一件清楚明白的事情就是，胸口那撕裂般痛苦的感觉，我必须默默地忍耐着。即使是任性的我，为了兄贵桑必须守住最后的尊严。(……放弃吧，兄贵桑对我没有任何一丝想法。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好意，不能强行推销给另一方)我拿起我的托盆。「……那个方向有空位，我去那边坐」「啊，嗯，再见」兄贵桑就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样回应我。这样就能决断了，跟我的心作出了决断。这样一来，兄贵桑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值得感谢的朋友的哥哥，对于兄贵桑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妹妹的其中一个朋友，在这之上在这这下都是不是。明明已经决定了，为什么眼睛会如此刺热。眼泪快要流出来。不能在学校饭堂里哭泣，不能让兄贵桑看到我哭泣的样子而困扰，我慌慌张张地离开坐位，正当我站立起来的时候，在这一瞬间。「啊，杯水……！」兄贵桑唐突地**起来。只不过是拿了杯水喝了一口而已，但是手却在颤抖着。「不，不好意思，凛世……！」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为什么要向我道歉，我歪着头脑观察桌子的上面。兄贵桑托盆的侧边还有另外一杯水。啊，我终于注意到了。刚才兄贵桑为了我而移动了托盆。然后我把自己的托盆放在这里。然后兄贵桑伸手错误地拿了我那杯水，而且喝进了肚子。「真的不好意思，实在很抱歉，我实在太不小心了！」兄贵桑显得非常懊悔。为什么道歉要做到这种程度，我实在不能理解。「?无所谓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再倒一杯」「只，只有这样就可以了吗?太好了，还以为会再怒火一些」「你以为我会为了一杯水而激怒这么小器吗?」「不是这个意思……」兄贵桑转移了视线。因为我不能从兄贵桑的表情和视线读取任何信息。「因为凛世讨厌男生有洁癖，所以我以为你会讨厌这种事情……」即使是这样，作为印度系的研究者的兄贵桑的肌肤并没有被太阳晒得很黑，因此颜色的变化很容易让人察觉。脸蛋变得相当通红了。看到这个样子同，我的面不禁变得通红起来。「诶……请，请等一等?」我慌慌张张地按着脸部。这不是一般的热，比起水球比赛之后还要热。也就是说，我的脸现在绝对好像红鸡蛋那样通红。我明明不打算这样的，只不过是兄贵桑的脸变得通红而已，我竟然不小心产生了意识。(我是不是被什么讨厌着，喂？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什么吗？)我惊慌地在桌子上寻找答案。在两个人之间，放置着一杯已经被喝掉一半的水。就在这瞬间，我终于理解到为什么兄贵桑如此惊惶失措。(间……间接……接吻！)我不由自主地遮掩自己的嘴唇。为什么要惊慌，三剑凛世？接吻什么的，在旅馆的早上（脸蛋）以及酒店的夜晚（嘴唇），早已经跟兄贵桑做过两次，早已经有经验才对？如今的间接接吻，只不过是这种程度有必要值得惊慌吗?啊，难道是因为兄贵桑脸红了?在旅馆的早上的那一次，兄贵桑由于睡着了所以没有反应。酒店的夜晚的那一次，由于我早早就从兄贵桑的视野消失，无能看到兄贵桑的反应。现在，我第一次看见兄贵桑的反应。正因为兄贵桑脸红了，所以我才会如此惊慌失措。对于兄贵桑来说，发生在旅馆的早上的事情不记得，发生在酒店的夜晚的事情是从我那里听到真相，当时头脑迷迷糊糊的就像有半是作梦似的没有实感。但是现在的间接接吻，是完全处于清醒状态下认知的接吻。但是，只不过是一次间接接吻，有什么好脸红的?不是对我完全没有意思吗？女生对于兄贵桑来说不是防碍觉悟之道上的恶魔吗？跟女生间接接吻，不就是跟在什么人的后面饮用冷水器的水没有多大区别不是吗？还是说……我喜欢你没有关系吗？看着如此惊慌失措的兄贵桑。虽然兄贵桑没有说任何说话，不过脸蛋却越来越通红。就像从杯中流出来的水那样，我的后背不停地冒出汗水，果然我还不想放弃。那次接吻的心情才不是只有感谢一种。「……明明我根本不想防碍兄贵桑的觉悟……」我拼命地绞出声音。但是绞出的声音音量过小，听起来更像是**声。，「女性是恶魔什么的，不要把过错责怪于他人身上对吧，兄贵桑也是，给我带来十分的迷惘……这，这是兄贵桑的错……！」说了这些话后，我害羞地拿起托盆哪怕是一秒钟也想尽快从兄贵桑的视线当中消失。就在这时，兄贵桑露出吃惊的表情抬头看着我说。「啊，凛世，请等一等」「诶……什，什么?」难道是「回复」？我应该期待怎么样的「回复」才好呢?胸口的鼓动十分剧烈，面部也十分炽热，心脏就像要爆发似的。头脑中的血管就像敲打吊钟那样起跳，就好像头脑跟心脏直接连在一起。兄贵桑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冷静地问。「不好意思，刚才看着那个方向，不是听得很清楚，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哈啊啊?「谁谁谁谁会再说一次！给我一次过听清楚哦，兄贵桑！」全身的血液一口气倒流，我不由自主地怒吼，掉下兄贵桑一个人逃跑了。兄贵桑吃惊地眨着眼睛，喃喃自语。「果，果然是因为喝了那杯水生我气吗……」傻瓜，才不是呢，给我好好地想清楚原因！日后我必定会把真正的理由传达出去。现在暂时先把这句话藏在心中，兄贵桑被我怒吼后，变得越来越萎缩。兄贵桑那份对我客气的体贴，使我的胸口就像被紧抱着似的。今天我因为忍受不了心脏的超负载所以才选择一时退避，总有一天，我会鼓起勇气再次挑战。然后下一次必定会传达出去……那个夜晚的接吻，真正的意义。「加油，我」比起战胜他人，自己才是最难通过的一关，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场比赛，能为自己打气的人就只有自己。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战胜自己的心情，加油，三剑凛世，就这样我鼓舞着自己，感觉这样会提起精神，于是再要了一份煎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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