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恶处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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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廖家大公子可在府上么？”
“在的在的，只有我们大公子在，老爷送二公子回烈阳派了。大侠您若不认路，北大街东口，直走，朱漆大门，有两头石狮子的便是！”青年汉子不停的磕着，言语毫无半点停顿，心中只是想着“还能磕头，脑袋还在。”只觉腰间一松，钢刀已被抽走，也不敢去瞧，边磕头边感觉着除了脑袋身上还少没少别的东西。等有胆抬头看时，沈枫铭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知道性命得保，手上的伤口和脑袋上磕头肿起的大包一并发作起来，登时疼的嘶嚎不止。
沈枫铭一阵急行赶到铜门镇外，只见镇里灯火阑珊，铜门那里却是高长火把，十几丈内被照的恍若白昼，巨大的铜门映着火光，像个小山般耸在那里。沈枫铭身上满是血污，他见守门的兵将不少，知道是进不去的，便远远的避开。
东门属内门，跟西门的戒备森严比起来，守备就是做做样子的摆设。等沈枫铭绕到一处偏僻的城墙，已经不见了守卫的士卒，他从带出来打猎包裹里的取出一条钩锁扔到墙上搭住，又将两柄半圆镰刀别好，紧了紧绑着兵刃的背带，这才拉着绳索翻入镇中。
廖家的宅院在铜门镇是最气派的，那么大的宅子摆在那里，沈枫铭又常在镇上走动，自然是知道去处，见街上并无行人，他谨慎的避开巡夜的兵丁，不多时已经来到廖家。朱漆大门被灯笼映的发亮，门檐上的匾额写着两个个金漆大字“廖府”。
“廖天禄”沈枫铭咬牙念着，闪到胡同里翻上墙头朝廖府里看去。这一看之下却傻了眼，只见里面光房子就不下几十间，又有庭院水塘，又是果木山石，却哪里去寻那廖天禄的踪影。
“想不到有这么大，我怎么忘了问那家伙的住处！。”心中暗悔，沈枫铭已经翻身进到廖府内，解下一柄钢刀提在手中，朝灯火亮处摸索而去。
前面不远是一处张灯的凉亭，两个家奴打扮的男人正在喝酒聊天，沈枫铭闪到一处山石后，听二人谈话。
“老三，哥哥我没骗你吧，只要能讨得咱们大公子开心，好吃好喝不说，还有女人玩儿，你看刚才那小娘子长的怎样？咱俩就去尝尝如何？”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语声轻挑的说着，年纪不大却留着三缕短髯，说话间不停抚摸着，显是十分爱护。
一旁那个二十来岁的男人给他斟了一杯酒道：“大哥说的是，要没您的面子，我哪进的了廖家的门啊。不过咱们要是去动那小妮子，会不会惹大公子生气啊？”他一双小眼说话时左顾右盼，透着一股精明。
那大哥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公子这几天戒女色，听说是会犯什么忌讳，一玩女人就做恶梦，这刚抓来的小娘子更是一根头发都没碰，咱若是不尝尝鲜，被那些庄客看上了，可就没咱的头彩拿了，放心，公子女人多的是，等过几天找个新货色，这个早就忘了。”
老三听得满脸淫色道：“那，嘿嘿，那一切都听大哥的，这头彩可是您的了。”
大哥将酒喝了，起身正色道：“玩归玩，你小子可别出去胡说，这事儿若是让你嫂子知道，我可饶不了你！”
老三道：“那是那是，咱们只求玩的痛快，绝不去向别人吹嘘。”说着放下酒瓶，随在那大哥身后。
大哥点了点头，二人随即朝廊下走去。沈枫铭心想：“这廖家兔崽子不是东西，养的一群狗也都是畜生，这事我要是不管，娘若活着也必定骂我是非不分！娘那就让那姓廖的多喘几口气好了！”沈枫铭念及母亲新亡，只觉得胸口一阵怨恶之气猛然生气，杀气遍体竟有些难以抑制。深吸了几口气，呼吸这才渐渐平稳。他见那两人已经那转过廊下，便即轻步跟上。
沈枫铭跟着两个奴才左拐右绕的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别院，装饰格局比路上的房舍要逊色许多，倒像是下人的住所。但闻西厢房内隐隐传来女子抽泣之声，大哥推门便入，笑道：“小娘子哭什么？别怕，我来陪你。”老三跟着轻笑，摸出火折点起了灯火。光亮照处，只见墙角正蜷缩着一名女子，手足被缚，十六七岁年纪，长发有些散乱的甩在身后，面色娇丽又透着农家女孩儿固有的淳朴之气，两个色鬼看她生的如此美貌，都觉眼前一亮。
女子见闯进的二人面色不善，立即止住哭声，将身子蜷的更紧了些，颤声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大哥并不答话，狞笑了两声道：“啧啧啧，公子眼光可真是高啊，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都看不上眼，当真便宜了咱们。”
沈枫铭躲在房外瞧着里面的动静，只见烛光下那女孩儿的身影轻轻颤抖着，美丽的面庞上都是惊恐之色，两行泪水自莹莹的眼中滑过粉嫩的面颊，让人好生怜惜。沈枫铭竟然瞧得有些痴了，只这一愣的功夫，那大哥已经上前抱住那女子，女子虽极力反抗，胸前的衣襟仍被扯开了些。
“无赖！别过来”女子奋力的扭动身子，却被那大哥“啪”的一声抽了个重重的耳光，脸上登时浮出了一个绯红的大手印。“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再动一下刮花你的脸。”大哥边发着狠，边抽出一把匕首，在女孩儿面前晃悠。女孩儿见那匕首冷森森的在自己面前晃动，一时也不敢动了，双眼瞪着那大哥，一副愤怒且绝望的神情。
大哥正待持刀逼迫那女子就范，忽觉得背后一声闷响，回头望去时老三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烛光闪动，清晰的映出一个矮小的身影，看身着打扮分明是一个少年，只是这少年脸上的阴冷与愤恨却甚是让人心悸。一看之下只见他的神情犹如索命的厉鬼，烛光下映出他满身的血迹更添了几分邪气，哪有一分人色。大哥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眼前这个小子如此忌惮，不待沈枫铭扑上，立即提起墙角的女子，用匕首抵住那女子脖颈，挡在身前叫道：“别，别过来！”声音竟有些发颤。
沈枫铭转眼间放倒了老三，却不料那大哥的动作这般快捷，只道：“混蛋！把人放开！”已经抽出了背后的一把钢刀。
那大哥将女子架的更紧了些道：“你！你是人是鬼！你你”
他你了好几声，见沈枫铭没有上前，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对方虽然样貌可怖，但确实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并不是什么鬼怪，畏惧之心便消去了大半，从女子后探出身子道：“你小子干什么的？大晚上跑来廖府胡闹，不想活了么？”说话间却是并不敢上前。
沈枫铭见他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登时胸中火起，冷道：“我就是来胡闹的又怎样？我不但要胡闹，我还要把你们这些狗和你们的狗主人都宰了！”
“哼！就你！？”
“对！就我！你现在马上把那女人放了，不然我把你兄弟的另一只手也剁了去！”
“你个小兔崽子口气倒是挺狂的啊，还他妈什么另一只手？我兄弟又不是残”不等大哥说完，沈枫铭已经挥舞钢刀朝地上老三的右腕斩落，同时用脚踏住老三的嘴。
刀光闪动，老三的右手应声滚落一旁，刀刃劲力透到地上，擦出几点火花。老三本在昏迷着，这一下立时疼的醒了过来，想要叫喊，却被沈枫铭踏住了嘴巴，只呜呜了几声，乱挥着断臂将血溅的满屋都是，不几下就又疼的晕了过去。
大哥那刚大起一点的胆子被沈枫铭这一刀砍得碎成了好几半，哪里还敢上来动手，他趁沈枫铭低头瞧老三的功夫，将身边的女子朝沈枫铭使劲一推，黄鼠狼一样的朝门外就窜。
沈枫铭一手揽住女子，将其拉入怀中，一手横刀便砍，想将那大哥拦腰砍成两段，却未想到那大哥这一手倒是动若脱兔，刀风未到，已然被他窜出了屋外。
“来人啊！有强盗啊，杀人啦~~~！”。
沈枫铭眉头微皱，随即利索的解开那女子身上的束缚，看她满脸红晕，一副感激的神色，双眸凝望着自己，心中不觉一动。
“民女周纯芳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大名…”她瞧沈枫铭正痴痴的瞧着自己，羞怯的低下了头。
沈枫铭顿觉自己失态，赶忙移开目光道：“我叫沈枫铭，本是来这里寻仇的，只是顺便救下你，谈不上什么恩。我看你还是先藏起来吧。”
“寻仇？恩公你？”纯芳见沈枫铭年纪与自己相若，竟然称是来廖家庄寻仇的，不由得大为惊奇，可不等她再说什么，已被沈枫铭一把拉到床边。
“钻进床下躲好，我再帮不了你什么了，你找机会逃出去吧。”沈枫铭话音刚落，院内已经响起嘈杂的人生。
周纯芳不敢多问，矮身钻到床下，只看到沈枫铭的双脚在床边顿了顿，然后转过身一步步慢慢的朝门外走去。<!--章节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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