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妖气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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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身上林立满布的伤疤，想想脸上和手上的斑点，沈枫铭无奈的摇了摇头。
“掌柜，我不是妖怪，只是天生相貌丑陋罢了，昨日在山上采药时遭险滚落，才弄得这样狼狈。您别怕，贸然吓您一跳，实在对不住了。”
那掌柜惊魂未定，仔细盯着沈枫铭看了半天，见他除了长相丑陋浑身伤疤外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掌柜有些不知所措：“你？···”
沈枫铭指了指柜上的灵芝：“卖点药，凑点盘缠。”
“哦···对对。”掌柜拍了拍脑门，显然刚才被吓迷糊了。
“刚才错把您当了妖怪，失礼了。”
沈枫铭轻轻挥了挥手：“没事，你看看能不能收。”
“您这芝是在这山上采的?”
沈枫铭点了点头。
“山顶还是山下？”
“山顶”
“哦··好芝啊···”掌柜握着灵芝，面露喜色，却又不住的摇头。
沈枫铭看他又是高兴又是为难的表情，心道：“他这小药铺，可能是收不起吧。”
“我只求换点盘缠回家，价钱好商量，您开个价吧。”
“不不···不是钱的问题。”掌柜摇了摇手道:“您看来是远乡来的吧？”
“正是，我家在天荡山脚下，一路翻山采药好几个月了，也不知此处何地，离家多远了。”
“哦，天荡山，咱们这帅卢镇可是挨着利州府啦，没两三个月您是回不去的。”
“不知道这里离三水镇有多远？”
“三水镇···沿着村外北边的大路，怎么也要一个来月的时间，若是骑马，十几天就能到了。”
“多谢了，那麻烦您收药吧，我还急着赶路。”沈枫铭饿的厉害，又不好意思说，只得托口赶路。
掌柜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下道：“您有所不知，我们这方圆百里的村镇都有村规，这不醉峰山腰以上的灵药是不能采的，收也收不得，若是被人知道，我这条性命都不保了。”
沈枫铭有些奇怪道：“采药收药怎会要了命呢？”
“您是不知道，这不醉峰上有一只神鹿，几百年来一直保佑附近的村镇风调雨顺无灾无难，那山上的灵药，都是神鹿守护的仙药，我们附近的人从来不敢过半山腰，更不要说采药了。若是得罪了神鹿，降下什么灾祸来，是要被塞进猪笼，仍到河里淹死的。”
掌柜顿了顿继续道：“这药我本来是定然不敢收的，只是···咳···现在不收是死，收了还可能有点生路。”
沈枫铭更是奇怪，忍着腹中的饥饿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掌柜将灵芝放在柜上，一边摇头一边道：“您若是问，那我就直说了。我不仅开药铺，而且还是坐堂的大夫，这附近的乡亲们得了病，都是我给医治的。半个月前，本村的刘员外家里的大公子和二女儿都忽然得了怪病，一到晚间，便哀嚎不止，在身上抓挠，直抓得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那样子甚是可怖。”
回想情景，掌柜面露恐怖的神色，不由得撇了眼沈枫铭，忽觉失礼，马上接口继续道：“那刘员外是这里的大户，有钱有势，又是本村的村长，他请我去出诊，我自然没有推托的道理，虽然看到两位小员外满身血痕甚是害怕，但我想肌肤之疾并不是什么难症，便开了几副药给两位小员外，第二天二人就不挠也不叫了。谁曾想，他二人虽然病情好转，却突然变得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如同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并且瘦的厉害，眼下已然是皮包骨头，就剩一口气了。我替他二人诊脉，并无任何异样，也找不出原因来。刘员外却说是我开错了药，说如果他孩子死了，就要我尝命，真是冤死我了，···咳···我看他二人已毫无生气，顶多也只能再活两天了。”
掌柜说罢又摇了摇头，拿起柜上的灵芝哀叹道：“如今也只有试试这百年灵芝，希望可以医好他二人救我一命，可···可员外若追究起灵芝的来源，我这性命还是不保啊···”
“这有何难，您放心，您不提我不提又有谁知道？实在不行，就说我是外乡来的药贩，从外地带来的也可以啊。”
“可但凭我一口之词，恐怕员外不会相信，可否麻烦小哥陪我到员外那里做个见证？”
沈枫铭听他说了半天，心里早已饿得发慌了，看那掌柜眼神恳切又不好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掌柜一见喜出望外，忙绕到前台拉住沈枫铭道：“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啊，现在是饭口，在这里用完了饭，咱们再一同前往员外府如何？”
他这一问正和了沈枫铭的心意，寒暄了几句，便随掌柜进了后堂。
这一顿吃的掌柜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随后又让沈枫铭去洗澡。看看满身的泥污和血迹，沈枫铭也就不推辞了。待洗净了身体，换上掌柜拿来的一套干净衣服，两人便直奔员外府而来。
此间沈枫铭又逆转了一次体内气息的流向，正是那股冰冷的在体内运转，虽然有点冷，到不如先前那么难受了，加上正值夏天闷热，体内有股凉气，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来到员外府，掌柜对门丁说了几句，二人便被接引至员外府正堂。
那刘员外正在饮茶，却不如沈枫铭想象的那般凶恶，生得是一副善人面孔，留着两撇短胡须，年纪约有五十上下，一脸的愁容。
他见有人来，放下茶碗。看到沈枫铭时微微一愣。
沈枫铭此时已收拾的干净利落，一身灰白衣裤，虽然相貌仍旧丑陋无比，却也不会被当成妖怪了。
掌柜上前表明来意，刘员外一听孩子有救，马上喜笑颜开。掌柜见状，便掏出那株百年灵芝递给员外。
员外接过灵芝看了又看，喜形于色，但随即面色一沉，盯着掌柜，询问起这灵芝的来路。
沈枫铭不太会撒谎，所以提前和掌柜将慌话编好，他见员外表情严肃，便上前一步道：“在下是咱们抵国西方的药商，只因家乡遭了灾，货都被淹了，赔的血本无归，这才拿着家中祖传的这株灵芝出来找个活路，恰巧路过此地，若能救得两位公子性命，那是积德行善，再好不过了。
刘员外听罢，表情缓和了许多，又问掌柜，掌柜自然说的和沈枫铭一般无二。他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让管家取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送到沈枫铭面前。
沈枫铭心道：“我说那个小掌柜怎么说钱不是问题，原来不是他掏钱，五百两啊！”他这辈子第一次得着五百两的银子，心里有几分激动，外表到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员外看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又多看了他几眼，随后礼貌的请他留宿一宿。沈枫铭看天色不早，也就答应了。
接着那掌柜便随刘员外一同去看病人，沈枫铭则由管家接引到西院的一处厢房。
关上房门，沈枫铭一头栽在那宽大的红木软床上，马上进入了梦乡。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生死边缘徘徊，快赶上当年在森罗之境的情形了，如今总算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但半个时辰后，沈枫铭却猛的坐起，他被体内的那股灼热的气劲烤醒了，迷迷糊糊的逆转了体内那股火热内劲的流相，看看被汗水浸湿的被褥，沈枫铭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坚决的躺了下去。
如此起起躺躺，冷冷热热的折腾了三个时辰，沈枫铭已经被搞的困意全无，撞墙的心都有了。
“不能睡懒觉，这不要我命么。倒霉啊倒霉，人要倒霉，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能碰上，他妈的！”沈枫铭没了睡意，倚着床头，掏出那张五百两的银票瞧了起来。
借着月光，只见上面竖排写着五百两三个大字，上面则是汇通银号几个横排小字，下面是南宁府分号的字样，左右则分别是汇通银号和利州府衙门的朱砂红印，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看不清楚。
想想自己从前砍柴辛辛苦苦一天，加上娘给人家补洗衣服，一年也才挣得五两银子，如今下山几天的功夫，却已经有了五百两。
正当沈枫铭研究银票的时候，突然一丝寒意袭上心头，却不是他体内的气劲，而是感到有一股怪力从房顶飘过。
沈枫铭马上警觉起来，心道：“妖气？妖怪？”
此时已是二更时分，万物皆眠，格外的宁静，所以这股妖气虽然微弱，却引起了沈枫铭的注意。
沈枫铭顺手从桌上抄起一个黄铜烛台，轻轻推开房门，寻着那股妖气而去。
庄院不是很大，不多时他便寻着妖气跟至一处庭院。沈枫铭屏息抬足，跟着那股妖气就来到在西厢房附近。
缓缓的挪到窗边，侧耳听去，里面除了轻微的喘息声外并无其他声响。
沈枫铭舌尖添添手指，轻轻的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小洞，小心的朝里望。隐约可以看到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而床边则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两只手正在床前比划着什么。
先前已经吃了将臣妖气的亏，他自然不敢再大意，屏住呼吸仔细的瞧着屋中那黑影的动静。
黑影的双手比划了一阵，突然掌对掌的抓起床上那人的双手，微微的轻抖着，好像是在运功。
看到床上那人的双手干瘦已极，沈枫铭便知道这就是员外的孩子，虽然不知是公子还是女儿，但这情状，肯定与眼前这个黑影脱不开干系。<!--章节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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