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狠
方嘉儿以为休息了一晚，她的双腿会好一些，可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要下地的时候，发现她的腿上肌肉又僵硬又酸疼。她记得昨晚做了拉伸，睡前也按摩了肌肉，结果还是会僵硬酸疼。只好安慰自己，如果没有以上诸多补救，估计会更疼吧。下了地，能走，但不能像往日一样行走自如了，她知道这只是短暂的，便很快不放在心上了。
挪到两步，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提示音，她瞬间想起昨晚刚答应了高高今天去周边自驾玩，她这会儿肯定打来提醒自己。
返回拿起手机，果然是高高发来的信息：三十分钟后下去。
方嘉儿坐在床畔，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去，但一想到高高连民宿都订好了，立刻就回了，好的。
高高准时下来，还带来两份乐扣盒子装的蔬菜水果沙拉，她为她们准备的早餐。
“你的脚怎么了？”她注意到方嘉儿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大对劲，“昨晚干嘛去了”
“爬楼梯了。”方嘉儿回答说。
“电梯故障了吗，我昨晚很晚回来不知道情况。”
“不是。”方嘉儿在餐桌前坐下，“就是想走楼梯。”
“一楼爬到十六楼？”高高在她对面坐下，放下手里的盒子，又盯着桌面盘子里两个冒热气的粽子。
“嗯。”方嘉儿应了声，问她，“你要吃哪个粽子？”
高高二话不说伸手拿起略小，但是包得好看的那个，嘴里高兴说：“真好，现在还有粽子吃。”
她剥着粽子叶问：“是不是又快进组了？”
方嘉儿扒拉一口沙拉说：“没呢，再等一个月吧。”
高高咬一口粽子尖，“我还以为你要进组了，所以爬楼梯维持身材。”
“其实是昨晚吃了很多，然后遇到李在爬楼梯，所以我也跟着爬了。”方嘉儿有所选择的说。
“难怪了。”高高笑了，“那以后也不用因为住在美食博主隔壁而担心吃胖了，因为人家还提供售后呢，多好啊，真好，哈哈哈哈。”
方嘉儿也跟着乐不可支笑起来，笑了一阵，稍敛笑意说：“说真的，这个售后我不大吃得消，下次再也不敢了，听他说他经常走楼梯。”
“干嘛吃不消，习惯了就没事了。”高高真心说。
方嘉儿没吭声，就是吃不消。
“为什么我的粽子和你的不一样，我的只有豆子，而你的却有那么多肉？”高高忽然不满说，她发现对面那个粽子似乎很有“内涵”，她已看到了腊肠和五花肉。
“这个……口味不一样嘛。”方嘉儿有些心虚说。
“好吧，那应该还是我的这个好吃。”高高盯着自己手里的粽子说，“你那个是肉里扣米粒，粽子嘛，当然是要吃香香糯糯的糯米啦。”
“……”方嘉儿本来还想把刚“出土”的那只肥生蚝给她，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视野前方出现蓝色路牌，显示着距离高飞镇3km的字样。
一些熟悉的回忆涌上方嘉儿脑海，唇角不自觉上扬，瞥一眼一旁副驾座上正眯得香的高高，临时擅自做了一个决定。
在前方岔路调头，朝高飞镇开去。
高飞镇及周边村落因为保留有许多民国时期的建筑，加上交通方便，距离首都近，因而被一些剧组看上，在这儿拍摄了不少民国时期的片子。
两年前方嘉儿跟随一部抗战剧的剧组在镇上及周边待过一个多月，她记得镇上有家面店的卤菜格外好吃，当然面也很好吃，但现在她还不饿，只想买些卤味带着路上吃。
有段路略有些颠簸，一下就把高高给颠醒了，她睁开眼看着窗外凹凸不平的土路问：“这是什么地方？”
方嘉儿：“高飞镇，我以前拍过戏的地方，推荐一些好吃的给你。”
高高：“高飞？我本家呢，既然是你推荐的，那就再吃点吧。”
今天还是有剧组拍戏的一天，部分路段被封住，方嘉儿光临的那家面店正好不在被封的范围内。
高高要了一份葱油拌面，还附赠一小碗紫菜虾皮汤，方嘉儿要了一小盘蒜香鸡爪坐在她对面啃。
动筷前，高高想起自己好一阵子都没在朋友圈上传日常，看着眼前的面和汤，莫名地想要上传朋友圈记录一下，便拿起手机打横，聚焦拍了一张，又朝方嘉儿聚焦，没想到她大方配合，一手继续抓着啃了一半的鸡爪，一手比了个v。
迟了几秒，方嘉儿后知后觉地叫了声，“哎呀，我还没化妆呢，你上传啦。”
高高放下手机，点点头，盯着她不开玩笑地说：“你忘啦，你素颜也好看。”
方嘉儿顿时无话可说，接着啃鸡爪。
高高又拿起手机盯着屏幕说：“明辉和李在好像也在高飞镇，你快看朋友圈，他们可能还在，明辉十分钟前发了组九宫格，还有你呢！”
昨晚方嘉儿就听高高说过，她是因为得知李在他们要去海边拍外景，才跟风同去，不过因为民宿订不到一块，又继续翻了翻网页，发现有个山间民宿不错，便临时改变主意去山上湾。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方嘉儿倒也不大意外，但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来了兴致，脱下一只一次性手套，拿起手机，翻出微信。
果然看到那条定位在高飞镇，文案写着“故地重游”的朋友圈，九宫格的正中间那张合影照片中的另一位正是穿着八路军戏服的自己，放大图片，看清了两人脸上的表情，自己笑得较含蓄些，一旁的同样身着戏服的明辉则笑容灿烂。她对当时情景毫无记忆，对明辉也没有丁点印象。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明星，但拍戏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群演找来拍照要签名，能配合的她都会尽量配合，配合的多了，自然也就记不清楚了。
“难怪明辉那么喜欢你，对你崇拜得不行，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一段渊源。”高高说着点开了明辉的对话框。
方嘉儿又放大其他照片，有“车夫”明辉，“医生”明辉，“书生”明辉，“士兵”明辉，“店小二”明辉，等等，角色相当丰富。
对面，高高盯着手机显示屏说：“明辉他们还在镇上，而且要过来，听说你也在，还特别高兴，他还记得你以前常来这家店吃面，离开的时候总会打包一份卤菜回去。”
方嘉儿脸上微愣，又倏尔一笑，很快说：“问下他们要吃什么，我请客。”
高高：“好的。”
店里人不多，明辉和李在一前一后走进店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座位的高高和站在玻璃柜前取凉菜的方嘉儿。
两人甫一入座，服务员便托着托盘将面端上桌，随后方嘉儿也将两盘小菜端来，对他们说：“大家慢用。”
看她在斜对面入座，明辉忙问：“嘉儿姐你过来拍戏吗？”
“不是。”方嘉儿抓起筷子夹了片盘子里的藕片，“和你一样，故地重游。”
明辉开心道：“那咱们太有缘分了。我和在哥今天要去海边拍视频，因为我开车嘛，路过镇上的时候想起以前拍戏的情形，我就把车开过来，带着在哥四处逛了逛，还念到了你，结果你也在镇上。”
高高会心一笑说：“那你俩还真是有缘分，今天也是嘉儿开的车，她要吃这边的鸡爪，也没经我同意就把车开了过来。”
明辉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李在伸来筷子敲敲他的碗沿说：“面坨了，快吃。”
明辉听话的埋头扒拉两大口，喝了口汤，赞了声“好吃”。说到这，他又有话说了，“其实我本来也是要带在哥过来吃面的，以前我就是这家店的常客，那时候做群演，为了省钱，没戏的时候就专门吃这些便宜的小吃，葱油面，清汤面，葱油饼什么的，所以我就成了这家店的常客，偶尔也会看见嘉儿姐，每次看见嘉儿姐我就特别开心，那一整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想到自己还能给人带去正能量，方嘉儿蓦地就笑了。
李在转过脸看着明辉说：“我记得你好像比人家大两岁零四个月22天，所以叫姐不合适吧。”
明辉被问住，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好像这话不像是他该说出来的，他很快解释说：“就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对于资历比较老的人的一种称呼，带有一种尊近的意思。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仔细？”你特地查过嘉儿姐的百科？
李在扯了扯碗里面条说：“……我算的。”
明辉：“……”
这算什么答案。
方嘉儿看向明辉说：“明辉，不要叫我姐，叫我名字就行。”
明辉：“好的，嘉儿姐。”
在座的几位顿时笑了起来。
稍敛笑意，高高问：“明辉，后来你为什么没再做群演了？”
明辉正要吃面，闻言放下了筷子说：“年纪大了，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也没赚到什么钱，就萌生了退出的想法，后来就遇到了在哥，先是我妈遇到的，因为在哥说他要做美食视频，还缺一个摄影师，我妈就推荐我来。正好我以前玩过一点摄影，有点基础在，就一边自学一边给在哥打下手，不得不说在哥是个很棒的老板和合作伙伴。”说完扭头感激地看李在一眼。
高高：“真好，不过你妈妈和李在是怎么认识的？”
明辉：“我们是远房亲戚，说起来还挺绕的，总之按辈份，他应该是我的表弟。”
方嘉儿不由问：“那你为什么叫他在哥？”
明辉目光灼灼：“因为他教会我太多了，我很崇拜他，其实应该叫他老师更贴切，但，他肯定更不乐意。”
李在：“不，我乐意你叫我老师，以后你就叫我老师了。”
明辉又一脸不大乐意的样子，“那，还是叫哥顺口。”
李在欲言又止，一脸受不了的看他。
这时方嘉儿开口道：“叫一次扣一百块工钱。”
李在立刻朝她瞥去一眼，还是你狠。
明辉赶忙朝两位作揖求饶：“哥，姐，你们饶了我吧，不要动我那点可怜的工钱，你们可以想想别的惩罚方法。”
李在没搭理他，继续望着方嘉儿认真说：“把你的那份也加进来吗？”
方嘉儿摆手：“我的还是算了，我又没有给他发工钱。”
明辉：“我可以给嘉儿姐干活。”
李在：“你还真是占尽嘉……方嘉儿的便宜。”
明辉：“你看你看，你也下意识认定嘉儿姐这个叫法，再说我切切实实干了活儿，怎么能叫占便宜，我可以给嘉儿姐送道具的时候顺手帮她倒垃圾，切切实实的付出，怎么能叫占便宜，也不知道在哥心里怎么想的。”
“……”李在噎了噎，不疾不徐开口，“先扣两百。”
明辉立刻慌了，“别别别，我改我改。但是要给我时间啊，要不这样吧，今天这顿我请。”
“说好我请的。”方嘉儿不满地看他一眼，随后起身朝收银台走去。
明辉也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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