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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闫长福的故事


  “在学校时,你跟闫长福的关系最密切,有些事,真应该跟你说说。唉!这个闫长福啊!”说到这里,宝泉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下去。

  “今年过完春节,闫长福和陈爱康俩人是初五就从天津回来了,这事你应该知道。紧跟着,你跟柯华几个人也回来了。你知道吗,他俩到了大石寨就给家里写了信,我去他们家时见过他们写的信,是用红色的圆珠笔写的。红笔写信不吉利这事你知道吗?”

  我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他问我,我赶紧回答:“哦,不知道,我不懂这些事。”

  “等我们从天津回来,他们俩还没回村呢。又过了好多日子,咱村的拖拉机才从公社把他们俩人拉回来。原来他们俩到了大石寨,没找到去公社的车,他们俩也不认识路,就找了个旅馆住下了。那封用红笔写的信就是在旅馆里写的。”

  他停下来,点了一支香烟,又继续说:“其实要说他俩运气挺不错的,第三天就有去公社的车。到了公社只等了一天,就碰到咱们大队的拖拉机。他们俩跟着拖拉机回大队。你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可是祸从天降,到了好力宝大队休息时他俩要下车方便,回来时拖拉机已经启动了,闫长福在上车时一个不小心把骨头给摔折了。”

  我听到此吃了一惊,原来闫长福还有这样的经历。我只顾聚精会神的听他讲,手里拿着的点燃的卷烟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我重新点燃手中的烟,示意宝泉继续说下去。

  “结果”,宝泉继续说,“拖拉机只好又返回公社,把他送到公社医院治疗,陈爱康也只好一直在医院护理他。一直到长福伤好了他们才回来。这都是他俩回来自己跟我们说的。”

  宝泉停下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讲下去:“又过了几天,队里安排他们俩跟我一块儿去采石场打石头,带工的是刘老板子。我们几个男的拿着撬棍很快就弄下来好几车石头,刘老板看了看说:‘咱们休息一会儿,但是咱不能在这呆着,旁边陡坡那又背风又朝阳,咱就去那歇会儿。’大家坐下后,都让刘老板给讲故事。”

  听着宝泉这滔滔不绝,似乎是在讲故事,我可没时间听他这口若悬河的长篇大论,就抬手打断了他:“这种事就不用跟我说了,听你说这些,到明天也说不完。你还是说闫长福吧,别说别的了。”

  “我说的就是闫长福的事,没有别的事。闫长福的悲剧还没完呢,你接着往下听。”听他这样说,我只好耐下心来接着听。

  “就在刘老板刚要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声,紧接着就听到‘哎哟’一声惨叫。我们这些人几乎同时都站起来了,‘不好了、出事了。’然后大家拔腿就朝采石场奔去。当我们到达采石场时,看到闫长福还在采石场的坑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的被飞石所伤的手指。”宝泉说的果然还是闫长福的故事。

  “闫长福用手捂着受伤的那只手,由于受到点惊吓,说话都有点战战兢兢的。他告诉我们说:‘当时我非常想家,就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就在采石场的出口边坐在那休息,听到了一阵沙沙声也没在意,直到山上有小的沙石从作业面落下,我这才意识到有危险,就想跑。我刚站起来,还没有站稳,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我感觉我的手破了,眼前嘛也看不清了,暴土扬尘都把我吓傻了。’后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快给他看看伤口,宝泉给他上点止血药。’我看了看,伤口不大,不碍事。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刘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闫长福回大队去了。我们到了大队医务室,包大夫在。说明来意,包大夫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又处理了一下伤口,还给他上了一点儿马勃粉。”

  宝泉说到这里,停下来抽烟,我卷了一支。他没有停止,又继续说:“天气刚刚暖和起来的时候,那时闫长福在村里抹房子。有一天早晨我还没起,闫长福就叫我,说:‘我去乌布林买旱烟去,你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抽旱烟。’我不耐烦地拒绝他。他看我不高兴,就说:‘不要拉倒。’说着又去问别人了。他不知找谁借来的马,大概也是咱知青。”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问我:“诶,他是不是找你借的马?”

  “他说的是几月份的事?”我问。

  “大概是三、四月份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刚开春。”宝泉说。

  “要是接羔没结束那肯定不是我。因为我是在接羔结束后确照日才把马给我的。”

  “不是你那就是别人,反正是咱知青。闫长福非要去乌布林买烟叶,好像是鬼催的,不去不行。大伙儿劝他,‘现在经常有车去公社,跟车去多好。’他就是不听。还说:‘我骑马技术不错,没问题。’我说他:‘行了,别吹了,谁不知道你那两下子,就逞能吧。’他没理我,自豪地骑上马,消失在村口。”

  宝泉大概说得有些口渴,他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一直到下午上工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时间过的也太快,一晃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回来。那几个让捎东西的人着急啊,到处打听长福的消息。我当时的直觉是出事了,但没敢说。有两个同学要去借马,去乌布林找他。”

  我越听心里越着急,就打断他:“到底发生嘛事了?你快说。”

  “你别着急。就在这时候,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大伙儿都跑出去看。天已经快黑了,看不清是不是长福,可听声音好像是马车。大伙儿又灰心了,垂头丧气地向宿舍走去。到了宿舍,大胖说:‘还是去看看,马车回来了,咱们去打听一下闫长福的消息,不行明天咱再去人找他。’我们几个人就上大队部走去,还没到大队部,马车就奔我们这边过来了。没等我们说话,车老板就大声喊道:‘快。快过来,闫长福受伤了,把他弄回去。这是他的马,也牵回去。’”

  宝泉说话太啰嗦。我心里着急,就催他快说:“你说话简单点,捡主要的说。”

  “行!我简单点。闫长福在马车上躺着,这时他挣扎着坐起来,嘴里还说:‘我没事,没事。’大伙把他扶回宿舍。进屋后我们才发现闫长福的衣服和裤子都破了,看样子像是磨的。我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长福还是不说实话,他说:‘没事,这是摔了一下,放心吧,没事。我给你们捎的东西都在马褡裢里。’”

  这时,宝泉好像有点卖关子似的又停住了,开始点烟。我心里着急,希望他快说,就把我手里的我刚刚卷好的烟递给他,嘴里说了一句:“你快点说。”

  宝泉诡秘的笑了笑,没接我的烟。他点上一支香烟后继续说:“他到了乌布林,直接去了供销社。在那儿买完东西就向回返。走出乌布林三、四里地,看到一个蒙古包,马就向蒙古包跑去。长福想让它顺着道走,就猛拉缰绳,可能是缰绳拉的过猛,马转身太急,把长福甩了下来。人掉下来了,可是他的脚还在马镫里,马没停,反而更快了,拖着长福走了------。”

  “那叫‘拖镫’。”我忍不住插嘴道,“会拖死人的。”

  宝泉点点头,吸了一口烟,“这一幕让蒙古包里的人看到了,就毫不迟疑地骑马过来,用套马杆制服了长福那匹马,把长福救了下来。人家还把他送到乌布林大队的医务室进行治疗。乌布林大队的大夫让长福休息两天再回去,还把他安排在大队住。事情也巧,咱们大队的马车正好从公社回来,就把他捎回来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可是宝泉的话却还没有完:“长福躺在炕上嘴里还说:‘救我的那个人是草根台的,姓嘛叫嘛我都问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真是个多灾多难的闫长福啊,在好力宝挨摔、骨折;在采石场手受伤;在乌布林又遭遇拖镫。我听说过拖镫的事情:人从马上掉下来,脚还在马镫里,人是后背和头着地。马一走,人的头和后背就在地上磨。马感觉身后有东西就会加快速度,马跑得越快越坏。马想甩掉身后的东西,可是甩不掉,脚在马镫里越来越紧。时间一长,马就惊了,跑得更快了,它还会用马蹄子踢。一旦把人的脑袋磨烂了,人就完了。

  我正在沉思,宝泉又说了:“所以说,千万不能拿红笔写信。这么多灾难都是因为他用红笔写信造成的。这不是我迷信,是真的,闫长福不就是个例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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