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乱平暂休息
第十八章乱平暂休息（求收藏推荐！）
是夜渭州城，城内安置不下的大军，就在城外扎营。只见璀璨的星空下，以渭州城为中心，方圆数十里望去，赤红色的篝火光连成了一片，映着雪光，处处可见。
关陇军大营在中心立标，四面立端，然后再设下四塞四维布置防务。军容齐整，戒备森严，以防有人偷袭。
城外的巡逻队井然有序。而渭州城内，由于陇西王发布了宵禁令，夜晚渭州城的安静无声，街道上一将踏着甬道缓缓而行，眼睛机警地巡视四周。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马的长嘶声。
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急军报，直呈幕府！！”那将不敢耽误，验明了来者身份后，忙派人急送至关陇军幕府。
而在渭州防御使府里面的一间静室里。张释之坐着那里，手执黑子，神色不动。原来是和李神俊对弈到了僵局，正在静静地思考着后手。李神俊则拥炉围裘，默默地饮茶。
而在他们面前摆着的棋盘上面，对弈的黑白棋子七零八落，显然已经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这盘棋大王要输了。”
“李兄的棋艺越发高超了，我自愧不如。”张释之捏着黑子含笑说道。
李神俊摇摇头，说：“非仆棋艺高超，而是大王今日心中有事，故而不能专心以对罢了。”张释之神情有些违和：“眼下的确心中有些琐事。”
“哦。只是不知道大王在思虑何事？怕不单单是这凤翔的战事吧？”李神俊很是诡异地一笑：“大王，你我相交多年，仆还从来没有见过大王的心乱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凤翔战事不足虑，大王怕是在忧虑这事吧！”李神俊说着便用手一指棋盘的西北一角，笑而不语。若以大地为棋盘，关陇恰在其西北一角。
张释之捻着棋子，静了片刻才道：“兄果然是明白人，实不相瞒，确实有人要置我于炉火之上！”
李神俊听完蓦然笑了，笑声很是爽朗。似乎一点都没有顾及陇西王的意思，张释之见了苦笑道：“大兄，何以如此？是在笑我吗？”
“不敢，大王恕罪！且听仆一言如何？”李神俊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说道：“大王，这事无须烦恼！”
“大王平定了关陇，功勋之大，海内莫有。而朝廷偏安于东南，实失人望。自然少不得就要有人劝大王“案秦旧迹，表里河山，足为王业。或许也有人劝大王：“”若计不及此，且蓄养士马，据隘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是吗？大王？”
陇西王眸光锐利，直视李神俊。李神俊却举止轻疏，佯狂作痴，一会儿含糊其辞，一会儿又直言不讳。张释之挑起了眉头，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已经快要火烧眉毛了，李神俊居然还说什么无须烦恼！但是终没有说什么，静候着李神俊下文。
却见李神俊顿了一顿道：“其实这事，现在大王确实无须烦恼。因为无论此时多少人抱有多少心思，都无须烦恼。大王啊，不是还有朝廷吗？”
“嗯，大兄这是什么意思？”张释之心中一动，追问道。
“大王，这关中陇右平定了。大军士气高昂，就免不得有人就有些异样的心思，大王无须挂怀。这个时候大王不管怎么做，都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如学着扬知节静以制动。况且现在真正要看的不是这些人怎么想，而是朝廷想要怎么处理！”
陇西王身躯一振，徐徐问道：“大兄的意思是？”
李神俊面上无波：“朝廷自然要有朝廷该有的度量，有朝廷该有的处置。若朝廷不吝赏赐，将士感恩戴德，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异样可言。但是假如……，
“大王可知周郑故事？”周八百年，实晋郑夹辅之力！”
张释之听了凝神不语，就在这时，门外远远一声报告打破了夜的宁静：“报，参军吴骈求见，有军情呈报大王。”
“战报……紧急战报！幕府接到了……凤翔的紧急战报……！”
声音飞也似地长街上传来，当值的都虞候朱忻和渭州押衙徐和赶忙出去查看。
长街上吴骈从坐骑跳下来。身影仿佛早已融入慢慢长夜，任渭城的寒风，透过单薄的官袍，吹在身上，不顾回答，直接飞奔进了渭州防御使府邸。
“什么战报？”跟着吴骈的脚步跑出来的是许虞，许虞今日在防御使府隔院办事，闻讯跑出来问道。
“王敦彦……王敦彦派人加急送来的军报……凤翔，凤翔大捷！”
“让吴骈吴廷凑进来！”陇西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许虞于是搀扶着吴骈穿过层层严密守卫的门户，进到房内。
陇西王劈手夺过快报审阅，李神俊好心地递了一杯茶水给吴骈，和声问道：“消息证实了吗？”
“凤翔，凤翔……”吴骈喝了一口茶顺了一口气道：“凤翔大捷！已经核实过了，这是王敦彦派人快马送来的，就在前天夜里。”
“哦，战况如何？”
“李兄，不要问了，他一路奔波而来也累了，许虞带他到偏厅休息片刻。”
“来，李兄，咱们还有一盘棋还没下完呢！’’张释之开怀而笑。
李神俊倒是无可无不可地一拱手说：“请，大王怕还有话说，我们棋盘上说。”
府邸的原主人戴昼，在夜里值勤，闻讯也赶了过来，此时陆陆续续赶来的文臣武将立在院落里看着远处李神俊和张释之对弈，焦虑地等着，不敢近前打扰。
陇西王麾下，一直讲究的是凭战功说话。戴昼也是老将了，但杨任这仗究竟是这么打赢的?戴昼心中也是很好奇，恨不得把军报抢过来先睹为快。可是陇西王最不喜欢麾下文官武将心思不纯了。因此戴昼只是粗粗扫了几眼对弈的两人，忍着好奇站在院中。
不一会儿，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棋盘苦战中张释之的眉头舒展又皱了起来。戴昼有些心烦，不得不继续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李神俊起身拱手道：“大王，那这盘棋就下到这吧。”
陇西王捻枚白子而起;“吾兄这盘棋局可以留着，他日再看。王显，把军报拿去给诸位将军看吧！”
“诺！”
院落中早已等的心急的将军和幕僚们一拥而上，争着一睹为快。
“不要抢了，戴昼，你念给大家听！”
“是啊！咱们在渭州地头上，该是他戴昼来尽地主之谊，几个相熟的将领打趣道。戴昼也不辞让，接过战报，大声地读了起来。
随着戴昼的洪钟一样的声音大家总算是对凤翔之战整体有了眉目。
凤翔之战一共激战了近月余，萧元昊无法拿下凤翔，顿兵城下，便派人回成都要求退兵，成都贼王匡固然不肯，一味下令急攻凤翔。后来天降大雪，蜀军困苦不堪，萧元昊固求退兵。王匡被逼的紧了，索性派人撤了萧元昊的军职，将军队交与监军苏锜代理，另调蜀中名将刘聚替换萧元昊，蜀军大哗！
“……十月九日，泾原，邠宁两路救兵抵达凤翔，扬任聚城中可战之兵八千人，夜出凤翔，奇袭蜀军大营，阵斩监军苏锜……。”
萧元昊领蜀兵死战不退，复围扬任于蜀军大营。泾原、邠宁两路军闻凤翔军出击，自东，西两路夹攻萧元昊，双方自夜至晓，杀声不断，不分胜负。”
“十月十日平明，王敦彦亦至凤翔，急攻萧元昊，会龙尾陂卫度兵亦至，两路夹攻，萧元昊大败，溃不成军。凤翔都虞候王彬生擒萧元昊，蜀军除千余人走脱外，八万之众尽皆丧尽！
最后署名的有，戴昼语气一顿大事道：
凤翔节度使扬任
泾原节度使程宗华
邠宁节度副使杜审歧
将军王敦彦卫度
元晟三年十月十一日”
“好啊！萧元昊也被生擒了，蜀军无人矣！”诸将中有人兴高采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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