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鬼雾迷阵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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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不过是个道士……”。
自古地府便与道士水火不相容。其实道士除了同凡人无仇之外，其他五界都被他视作冤家仇敌。身为鬼差的无言深知其中厉害，不想与道士有何瓜葛。冷哼一声将门关上。
走到床边刚要躺下休息，门外一阵敲门声扰得他心烦气躁。他甩袖转身，边走边怒道：“谁！？”。
鬼医和小鬼儿带着灵珑透门进来。几只鬼面露难色。
小鬼儿回头看了看被敲得震颤的房门，愁眉苦脸对无言说：“那道士真是疯了……”
“道士！？他老缠着干甚么！”无言闻言气上心头：“真是不知廉耻！”说着，拨开一众挡着门的鬼魂，一把推开门。谁知那道士又被门挡开，跌倒在地。
无言一双阴邃的眸子紧盯着他，面容陡然阴冷了几分：“道士，我劝你即刻离开”。
鬼魂发怒时，周遭会变冷。
道士抬头看他，接着哆嗦了一下。他仍不死心，起身到无言面前，一脸急切。
“昨夜城北，寡妇的房子是您烧的？”他睁大了眸子，似是认定了此事乃无言所为。
无言皱眉，心说如今在外定不能与道士计较，否则会越陷越深。如今之计，无论来者何人，只有摆明拒绝便是。
“是，如何？”他直接摆明承认，挑眉一派理所应当的模样。谁知那道士如疯魔一般抓住无言的衣衫如见了救命恩人般给他叩头。
“荀明虽不知您为何方神圣，但求您能收下荀明为徒！”
“收个道人为徒！？”
还没等无言发话，身后几只鬼已齐齐喊出了心声。这确实荒谬，且不说这是否会扰乱人界鬼界此类大方面。单单是半年之后无言便要回地府，到时这小道士阳寿未尽，难道还要跟着他回地府？
无言瞥一眼身后的几只鬼魂，幸好这道士半点道行都没有，看不见那几只鬼，不然早给吓昏过去。
无言心中已有些动摇。虽说地府与道士势同水火。但正所谓你舍得死，我舍得埋。看这道士能随便认人作师父，他也能随便收他为徒。当他半年师父算是苦途中解个闷。待半年之后他回地府再撒手把他扔了便是。
正准备开口答应，身后鬼医已先看出端倪，在他身后小声提醒他：“收道人为徒，为地府所不齿。大王他……”
“收也行……”无言可不管那么多，还没等鬼医说完，径直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地答了。在地府，除了大王，敢挑他毛病的人还没死呢。
在鬼医一阵惊愕下，道士荀明连着给无言磕了几个响头谢师恩。
“无言大人您糊涂了？大王若是知道您收了个道人为徒，岂不是会闹得地府大乱嘛！”几只小鬼来回在他面前转悠。个个满脸焦急，劝他收回方才的话。
无言瞥了一眼身后许久不发话的灵珑，扁扁嘴道：“半年之后回地府就把他扔了便是，难道他还能跟着我进地府不成。”说罢，走进房里准备给自己倒杯水润润喉咙。
荀明一见，眼疾手快地跑到桌边极麻利地给无言倒了杯水，细细吹凉。几只小鬼被他这殷勤劲儿给催得直想吐。灵珑在无言身后轻拍他肩头：“留他不错，我们几个鬼魂不便照顾。看他如此麻利，照顾你半年也算可以。”
无言点点头，其实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收个徒弟照顾自己半年。半年之后甩了徒弟回他地府继续做鬼差。
荀明见无言总是凭空点点头或是自言自语几句觉得奇怪。心下一想，觉得自古能人异士都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越发觉得自己像抱到宝一般。
“师父渴了吗？”
“我正喝着…”
“那师父您饿不饿？”
“不饿…”
“师父咱们出去走走罢”
“你给我走…”
无言终是忍不了他这唠叨，冲下楼又要了一间房，特意挑选，选的是离自己最远最远的一间房。看荀明不情不愿地接过房牌子走出门。无言心里一阵狂喜，心说终于摆脱了这唠叨徒弟。
小鬼在一旁提点道：“这才第一天呢无言大人……”。
无言闻言蹭地从榻上坐起，一拍大腿：“走，明日就走。”
话未说完，门口一阵敲门。
“师父你睡了吗”
“睡了”
“你没睡啊师父”
“睡了！！”
第二日，无言起了个大早去街上买了包子，收拾收拾又让车夫再去雇了辆马车给荀明。送别鬼医，顺便让他将包子带给大王。
“我是为了让你下次夜路有人陪。”无言一脸义气风发地拍拍车夫的肩膀，转眼匆忙钻进马车。又伸头出来将招魂灯插在车顶。见一脸没睡醒的荀明被车夫拖出来，无言立刻躲进马车。吩咐行车。
车马颠簸得无言神思倦怠，刚准备闭眸休憩片刻，听见那边车马传来声声比黑白索命还骇人的呼唤。若不回答，还就一直乐此不疲的不肯停歇。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你打算叫到什么时候！”无言大手将帘子撩开，皱眉看他，呵斥道。
荀明被吓得猛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师父这是要去哪儿，师父车顶那灯笼是怎么回事儿？”
无言扶额，心说真是得一失一。得了这么一个机灵麻利的徒弟却损了耳根清净。摇摇头拿出地府鬼差的那份耐心同他解释：“去京城，头顶这灯笼只是个灯笼，照亮的。”说罢，放下帘子，隔着马车给荀明的车下了结界。
如此一来无论荀明再怎么唠叨他也听不到。
无言幽幽转醒，眯着眼掀开前面的帘子问车夫还有多久到下一座城。这才惊觉原来已是到了夜里。
“哦，约摸还有半个时辰。”车夫笑道，“您再进去歇会儿，快了。”
无言点点头，余光撇到荀明正钻出帘子朝他张着大嘴笑着。那笑容实在太贱。无言忍不住从包袱里掏出包子朝他脸上扔去。
荀明受了包子一击，还和他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无言嘴角一抽，擦擦脸上的冷汗，叼着包子钻回帘子里。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齐齐停下。无言满怀欢喜地飞出马车，却在落地的一瞬间僵在原地。
小鬼儿和灵珑透出来时见他发呆问他怎么了。
无言回头一脸疑惑，抬手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城郭皱眉道：“好大的怨气，你们看不到？”。
他转回头，整座城如埋在地狱之中，蓝透的鬼火笼罩。紫红如火的怨气映红了一片星汉。
无言往前跑了几步，弯身抓了一把泥土，皱眉道：“这里分明是人间，可是…”。
小鬼飘到他身后凄厉喊到：“大人我们感觉到了，好强好浓的怨气，都是从那里传来的。”小鬼指着不远的城门。
“师父，你在看什么？”荀明从马车里钻出来，准备朝他这来。无言起身示意他先不要靠近。
又往前走了几步，倏而回头，面色紧张：“荀明，把灯笼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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