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南都 二
红心海贼团船长，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
这一天和他的船员们一样是懵逼的。
罗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很少。虽然近年芭雷特开始对外交流，封闭自治数百年的高空国家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入钉子的，即便在黑市上也收不到多少芭雷特王国的情报。
可以说真正到达芭雷特之前，对于芭雷特王国几乎就是两眼一抹黑，一无所知的状态。
虽说什么都不知道，但罗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的目标是会在芭雷特拍卖会上出售的草药种子，顺便由罗扔过来的麻烦修理一下扔回去，哪怕芭雷特内部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也和罗没关系。
不管发生什么，罗对于与自己无关又没兴趣的事情采取一概不理会的态度。
既然不参与，以红心海贼团的实力和名声，足以在任何可能发生的骚动中置身事外不受影响。
……话是这么说，并不代表罗想遇到骚动。
红心海贼团抵达南都，神威立刻便脱队离开，目的除了寻找由罗之外没别的可能。
治疗已经结束了，神威就不算是被托付的病人。
罗尽了医德和答应下来的请求，接下来神威打算干什么罗一点都不想管，带着部下准备快点找到想要的草药种子，然后离开这个国家——准确来说，离惯性成为事故中心的草帽家远一点。
结果是——完全赶不上。
没过多久城市里就乱了起来，市民们似乎精神上产生了错乱，山坡最高处的城堡还飞了起来。
这情况下没法儿好好找草药，红心海贼团暂时停止移动，找了个骚乱波及不到的位置看看情况。
预料到在草帽家的姑娘附近会遇到麻烦，一开始就决定明哲保身万事不管……话虽如此，罗难免有点不爽。
红心海贼团的船长被草帽一伙的全体成员坑了不止一两次，他们惹麻烦的气场和总是多管闲事、好心到不像海贼的性格有关。
罗无法成为那么好心的人，不过三观还算正确，虽说很烦草帽一伙的老好人作风，但并不讨厌他们，谈不上怨愤，然而每次被卷进去——哪怕只是边缘处的风波，说到底不可能感到高兴。
会在中转岛遇到由罗的起因，是罗自己寻找感兴趣的东西，结果后面扯出一堆事……罗都后悔为什么要对什么草药种子感兴趣了。
啧——早知道就不离开新世界了。
罗不快地将错推给草帽家的姑娘。至于是不是由罗的错之后再议，先抱怨两句再说。
……
芭雷特会在罗到达的这一日骚乱，还真不是由罗的错。
这一次事变开始后由罗才掺和进去，或许有一定推动因素，然而由罗必然不是导致事情发生的直接原因。
不过，罗这边惹上的麻烦人物，毫无疑问是由罗的锅。
眼尖看到某个不好惹的人从街上走过来，罗一皱眉，带着部下就要撤。岂料一百五十五岁的老太太眼神比年轻人还要好，早就瞧见他们了。
“喂！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一柄菜刀丢过来，擦着夏其的脸颊飞了出去。
“噫——！”夏其吓得叫了一声。
佩金：“船长，那个人我记得是……”
“当做没看见。”罗毫不犹豫。
“我说了滚回来你听不懂吗，特拉法尔加小子——！！”
伴随怒吼声，不知打哪儿弄来的十几把菜刀追着红心海贼团飞来。
罗：“……”
红心船员们：“……”
“船长，”贝波滴着冷汗，闪开一柄菜刀，“还是听Dr.古蕾娃的话，停下来吧……”
再不停下来说不定会死啊！那个老婆婆超可怕的啊明明是155的高龄！！
罗刹住脚步，暗暗叹了口气，转身面对Dr.古蕾娃。
“哼，还要跑吗臭小子？”穿着打扮比年轻人还时尚的古蕾娃哼了一声，抬起太阳眼镜挑眉看着罗，“你在我这里研修过医术，我好歹算你半个师父吧，看见师父转身就跑算怎么回事，啊？”
罗：“…………”
——因为您很可怕啊所以才要逃啊！
红心船员们默默在心里为船长抹了一把辛酸泪。
古蕾娃为了帮由罗找治病用的药，离开拍卖会场来到街上，然后看见了罗，因此，罗被古蕾娃撞见——唯独这件事毫无疑问，绝对是由罗引起的。
……
过了不到两个小时，飘浮起来的城堡坠落。
尔后不久，一只天鹅在城市上空盘旋飞舞，最终降落下来，刚好落在红心海贼团并古蕾娃跟前。
天鹅变成身穿白色长裙的金发女子，她捂着手臂上流血的伤口，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站在部下之间的罗。
“由罗小姐在彼得之岩底端的洞窟中，伤得很重。”
她说道：“请立刻去救她——拜托了！”
罗蹙眉盯着这个疑似能力者的女人，接着被古蕾娃用丝毫不像老年人的力气，在背上猛推了一把。
“没听到有伤者吗？磨蹭什么呢，不孝弟子。”
特拉法尔加·不孝弟子·罗：“……”
“……”
红心们为自家可怜的船长点上一排蜡烛。
然而更可悲的还在后头——草药种子前一天就被Dr.古蕾娃买走了。
想从那位魔女手上得来，不知要用多少劳动力来换呢。
罗：“……………………”
——果然就不该产生多余的兴趣吗！
凶名远播的死亡外科医生，悲哀地想道。
※※※※※
两日后。
八年前，潜入芭雷特王宫白鸟城，杀害先王夫妇，谋害当时年幼的弗里茨王子的犯人终于尽数落网。
主谋原海贼“收藏家”罗特巴特，及其掌控王宫的部下，皆在城堡坠落当日被逮捕。而之前逃走的催眠师米柳科娃，也在前一日晚上被不知何人抓到，五花大绑丢在喷泉广场，重新集结的王宫卫兵很快赶来将其收押。
罗特巴特一伙暂时关押在白鸟城地下经过临时修复的地牢中。
牢房入口，王族亲信苦口婆心地对弗里茨道：“殿下，您怎么能独自与那种人对话，这太危险了——”
弗里茨仰起头，直直看着从小保护自己的亲信。被王储用不符合年纪的坚定目光注视，王族亲信忍不住败阵。
“至少……至少请带上属下一起进去！”亲信妥协道，“只有您一人面对那等恶徒太过危险了！”
“没什么危险的，他被铐上封锁能力的手铐，关于牢笼当中，无法对我造成不利。”弗里茨并不妥协，依旧道，“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有些事情，我必须单独与他说清楚。”
“可……”亲信仍想说什么，然而对上男孩的眼神，便知道继续劝说也没有用处。男人叹了口气，单膝朝王子跪下，“那么，请您务必当心。”
“好。”弗里茨点头。
“半个小时后您还不出来的话，我就带人进去保护了！”亲信固执道，“请您给予我这一行动许可！”
“……嗯。”
男孩止不住翘起的嘴角，笑着应道。
……
地牢里，罪魁祸首的那个男人，其精神已经错乱。
并没有人拷打虐待犯人——骚动开始得突然又结束得迅速，居于南都的市民还在混乱当中，芭雷特的人们暂时无暇理会已抓捕到的罪犯。
罗特巴特是个非常残忍的男人，他能够想出许多方法，伤害摧残他人的肉体和精神，实际其自身的抗压能力却不怎么样。
他的精神其实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要经历一次失败很可能便再也无法振作。也许他曾经经历过一次印象深刻的巨大失败，当时精神受到的冲击之大，令人性都扭曲了，自然其作为“人”的理智之心也面临崩溃的悬崖。
——这些是催眠师米柳科娃坦白的，他所看到的罗特巴特的心理状态。
米柳科娃非常惜命，眼看被抓已不可避免，索性态度十分配合。
这个深谙心理陷阱的男人，只在听到由罗的名字时产生了一丝不轨的念头，幸好克比通过见闻色听到了他心中的恶念，及时制止了米柳科娃鬼祟的举动。
双手被海楼石手铐铐住，罗特巴特靠墙坐在栅栏后，恍惚地垂头反复念叨着什么。
弗里茨站在牢门外一米的安全距离，静静地看着牢里的男人。
——就是这个家伙杀死了我的父母，杀死保护我的亲卫，蒙骗我的国家，欺凌我的子民。
八岁的王子克制住心中的恨意，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或许不该期待从这个精神崩溃的男人口中得到回答，弗里茨还是出言询问。
没有必要理解邪恶之辈的想法——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想知道。八岁的孩子几经波折，见过的世事依旧很少，他想弄明白自己这个出生以来最大的敌人，究竟凭着什么的想法，做出了丧失人性的行为。
如果不在这个男人身上搞懂，也许以后芭雷特仍会栽在相似的敌人手上。
这是弗里茨所不愿预见的。
“残忍？”罗特巴特回应了，“哈哈哈——！”
他大笑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出声的人是谁，只是单纯地对问题本身作出了反应。
罗特巴特讥讽地笑道：“这点事情就叫残忍？”
于是弗里茨从当事人的口中，亲耳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
罗杰处刑过后29年，顶上战争过后第6年。
大海贼时代在这一年终于达到巅峰，进入终幕的高|潮，新世界风起云涌，所有有能耐的海贼纷纷聚集在那片海域，进行最后的王位争夺战。
然而就在那时，一个算得上有名的海贼团悄然消失在海上。
那即是罗特巴特组建的海贼团。
十年前，这个海贼团在新世界某处意外得前往了某座空岛，随后在万米高空中，与另一个海贼团发生冲突，进行交战。
罗特巴特的海贼团此前从未上过空岛，高空战对他们十分不利，交战的结局并未出现意料之外的扭转。
落败之后，罗特巴特的海贼团被获胜者放到空岛的云上，施以“流云之刑”。
流云之刑是空岛特有的一种刑法：将人遗弃到孤立的云上，在广阔的天空漂泊，运气不好的人永生永世再也无法与另一片岛云接触，在孤独的流放中死去。
罗特巴特海贼团的船乘在流云之上，随风漂流了整整两年。
虽然在高空，偶尔还是有降雨的，饮水总归还能想点办法，食物却不行。
粮食储存很快见底，那是在开始漂流的第二个月。
“……”听着故事的弗里茨不自觉皱起了眉。如果食物第二个月就会用尽，那么怎么会有两年的漂流？
因为食物的缺乏，海贼们便开始互相争斗，抢夺彼此的口粮。
为了生存而将刀指向过去的朋友兼朋友，损人利己以求自保，是大部分人类在感觉到危险时下意识会采取的行动。更别提他们是在饥饿当中慢慢意识到自己必须通过伤害他人夺取活下去的机会，漫长的时间让本就无法无天的海贼们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与同伴互相残杀。
第三月的第一天，全船海贼近乎死绝。
两年后，仅剩两个人的海贼团终于幸运得来到了芭雷特王国的边缘，趁机脱离流云，在岩壁一角登陆。
弗里茨隐约意识到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杀了他们啊！”罗特巴特哈哈大笑，“只留下一个，杀了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靠吃他们的肉活了下来！”
动物的肉可以作为食物，人的肉同样可以。
最初只是一个饿昏头的船员，不管不顾地啃食了在内斗中死亡的同伴的尸体，之后将死者尸体充作食粮的风气迅速扩张，一发不可收拾。
……而身为船长的罗特巴特，比他们看得更远。
“等到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剩下的人没了力气，就只能慢慢饿死。饿死的家伙身上半两肉的没有，于是我索性直接杀了他们！把新鲜的肉做成肉干储存起来，就这样撑了两年之久！”
“唔……！！”
恶心感涌上心头，弗里茨捂住嘴巴，压住胃里的翻滚。
黑暗的故事发生在现实生活当中，对八岁稚龄的孩子刺激太大了。
“你……”弗里茨看着脸色扭曲的男人，“你背叛了你的部下吗？”
“背叛？”罗特巴特发出咯咯的笑声，大声道，“我是船长！出海之时他们就宣誓将命托付给我，既如此……为了我能活下去而死，不也是他们的心愿和本分吗？！”
“……不可理喻。”
故事继续下去。
当罗特巴特和仅剩的、因为太过愚蠢而被怜悯剩下一条命的部下逃出生天，登陆芭雷特之后，机缘巧合地听到了一个消息。
【王宫中收藏着两枚恶魔果实。】
【其中一枚似乎有着飞行的能力呢！】
罗特巴特一瞬间便决定了——必须得到那颗恶魔果实。
饱受流云之刑的折磨，憎恨这片该死的无尽的天空，只有找到征服天空、不受流云之刑威胁的办法，他才有可能重新振作起来。
杀死部下，靠着吃人肉活下来的海贼，潜入王宫，做出灭绝人性的残忍行为。
“……”
弗里茨平复心情，眼神复杂地看着罗特巴特。
父母惨死的源头找到了，而王储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提问果然是多余的。
这个男人的残忍来自难以复制的黑暗经历，他是个特例，其想法几乎没有为今后做准备的参考价值。
罗特巴特已经完全疯了。他抓捕王族仅剩的血脉，企图问出的“舒塔尔巴姆家掌握的秘密”，八成也只是他自己的臆想。
弗里茨最终没有再去管他，转身离开了地牢。
※※※※※
“爱娃、艾米。”
岩壁底端的海岸边，凯贝琪与浸在海水中的鱼人姐妹暂时告别。
“——你们真的要先走吗？”
爱娃点头，“我和艾米被抓之后很久没有传信回鱼人岛了，为了让家人安心，我们要先尽快回去一趟。”
“话说我才要问——你真的要留在这儿吗？”
“嗯！”凯贝琪用力点头，头顶长长的竖耳随着脑袋晃了一下，“我留在这里等由罗大人醒来。之后的话……”
看出凯贝琪的迟疑与忧虑，艾米微微挑起嘴角，淡笑着抚慰道：“我和爱娃回鱼人岛一趟，会尽快回来的，到时候再一起出发吧。”
“艾米……”
“我们的旅行还没有结束，不是吗？”
“……嗯！”
凯贝琪高高兴兴地点头，朝姐妹俩挥手：“要注意安全啊爱娃艾米！”
“你一个人才是，也要注意啊。”
友人的性格太欢脱，爱娃表示很担心。
送别友人们，凯贝琪坐恢复运行的电梯回到彼得之岩顶端的南都，穿过街道的时候看到了熟面孔。
“哟～！！”
凯贝琪跑过去，冲先前在地牢里见过求死一样的男人揶揄地笑。
“你还想死嘛大叔？”
“唔—！”
王族亲信的卫兵男子噎住了。
经历过向兔耳少女求救、被她训斥，接着又被抱着跳了起来，现在又一次看到当事人，真是尴尬得无以复加。
八岁的王子男孩好奇地看了看凯贝琪头上的兔耳朵，问亲信：“她是谁呀？”
“我就在这里，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嘛！”
真是个笨孩子呢！
凯贝琪想着，折下一边的耳朵，对着男孩招了招手，“人家叫凯贝琪，你好呀，没毛族的幼崽～”
“……你好？我叫弗里茨……”
弗里茨有些无所适从。
凯贝琪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啊！你就是那个‘弗里茨王子殿下’吗？”
“……”
弗里茨看了眼不知道为啥转过身去，一副娇羞样子的自家亲卫，感觉更尴尬了。
“呃，应该是我没错。”
“我不是很清楚，那座城堡好像是你家？”
“……是的。”
虽然他懂事以来一天都没住过，白鸟城就淹到海里去了。
“那么这个就是你的东西吧！”凯贝琪说着在斗篷里摸索，掏来掏去，最后摸出一颗比巴掌还大，盘旋着螺旋花纹的奇怪果实。
“这是——！”
亲卫回头惊讶地看着这颗果实。
这正是以前收藏在王宫中的两颗恶魔果实之一。
“之前在城堡里找安全的房间躲起来的时候，在屋里看到的，我记得恶魔果实的市价很高的来着？”
虽然听说过名声，能力者也见得不少，但没有被吃下、保持原样的果实本体，凯贝琪倒是没见过。
“总之既然是你家的东西，那这个就还给你吧！虽说艾米和爱娃建议我可以交给那个天鹅皮毛的小姐——嘛！反正都找到物主啦！”
我就不管啦！
凯贝琪把恶魔果实往弗里茨手里一放，脚步一转，迈着跳跃似的步伐挥手离开了。
“……等等！天鹅小姐难道是指克莱尔殿下——”
弗里茨迷茫地捧着恶魔果实，亲卫察觉到凯贝琪话中的关键点想要追问，然而凯贝琪脚尖一点，嗖的一下跃了起来，朝着坡道下方的城市中落了下去。
……
“啦啦啦~啦啦啦~”
凯贝琪随意哼着不成曲的调子，心情愉快地走在去看望由罗的路上。
由罗的伤处理过了，虽然还没醒，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天前，被古蕾娃赶下来的罗仔细检查过由罗的伤之后黑了脸，决定给自家船员重新科普一遍医学知识。
什么一两个小时过后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统统都是胡扯！草帽家丫头的伤的确重，但从头到脚没有会立刻影响性命根本的伤情——她断了的肋骨又没有扎进肺里，急什么急？一直不治疗的确会出问题，短时间内压根不会有事。
红心的船员们挨船长的训，这些跟凯贝琪都没有关系。只要由罗没有危险，凯贝琪就完全放心了。
“啦啦啦啦~由罗大人什么时候会醒呢~？”
兔耳少女走在路上也不安分，旋转着在街头跳来跳去，她反应快在撞到人前就会避开，倒是险些被撞的路人好几个被吓了一大跳。
斗篷随着旋转的动作画出弧线，凯贝琪开开心心地来到暂时安置由罗的房子，满脸笑容地推开房间门——
看到了房间里，那个粉色头发的没毛族坐在床边，一手撑在枕头一侧，俯下身。
凯贝琪瞬间就炸了。
“你要对由罗大人做什么啊混蛋臭流氓——？！！”
腿部肌肉瞬间调整为战斗模式，绷紧后释放冲力，兔毛皮少女如同炮弹一样嘭得冲向臭流氓（凯贝琪视角）。
……然后她冲得太猛，被躲开之后，自己扎进了后面的墙壁。
捞着昏睡中的由罗闪到一边的神威：
“…………”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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