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非人之物和雅典娜的微笑
“不了。”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样式很古旧的手表，被蕾米兹用“素子”这个名字称呼的年轻女性摇了摇头。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最近有个案子，手里还有一大堆资料要整理。恕我失陪了。”
“切，工作什么的事情放一放也无所谓啦。难得能和你遇上一次……”蕾米兹不满的抱怨道。
“还是等下次吧。”对方断然的拒绝了她的邀请。“况且你身边不是还有那位小哥陪着么，我可不想留下来当不识趣的电灯泡。”
……喂喂喂，你明显搞错了点什么了……
目送那位有着稀有的深蓝略偏紫色发色的年轻女性走出酒吧大门，我转过头来，却正好对上蕾米兹的目光。
“怎么了，对她有兴趣？需要不需要我帮你介绍？”
露出了招牌般戏谑的笑容，她这么问我。
只看了一眼就对对方产生兴趣……你把我想象得也太好色了吧。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在蕾米兹身边的转椅上坐了下来。
“兴趣什么的倒是没有，不过看到她的时候感觉总是有些奇怪。”
“哦？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似乎被我的话勾起了兴致，蕾米兹侧着身子向我靠了过来。
“说不上来。”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看到那名女性时的感觉，然后摇了摇头。“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个人偶一般……对，人偶，就是人偶那种感觉。”
认真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蕾米兹有点惊奇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的直觉相当敏锐呢。”
一边这么说着，她一边端起酒保递过来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刚才那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非人之物。”
非人之物？这个词让我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蕾米兹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全身义体化这种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虽然这技术一直没有在民间普及开来，不过使用者还是有的。刚才跟我们打招呼的那位就是其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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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全身义体化么。
在穿越前，或者说在前世……，类似全身义体化和电子脑化这样的名词我只在科幻或者动漫作品里见到过。不过这边的这个世界，显然在这些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电子脑化虽然不像穿越前我看过的《攻壳机动队》里那样普及，但是接受电子脑化改造的人群数量也已经达到了总人口的接近五分之一，就连我现在居住的布莱克安吉尔的基地中的工作人员里也有好几个在后颈上带有外设接口的。而接受了义体化改造的人则更是数量巨大——不过这也难怪，总会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落下这样那样的生理缺陷，这就给义体的普及化带来了很大便利。
不过出于种种原因，虽然绝大部分的人都可以接受电子脑化和部分义体化，但是对于全身义体化却始终普遍具有抗拒的情绪。仔细想一想，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放弃上天赋予的肉体而更换上人造的躯壳，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连想象都没法想象、更不用说去理解和接受的事情了。
不过蕾米兹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显然并不是为了让我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可以用“极其罕见”来形容的全身义体化技术的使用者。
带着这种疑问，我也端起酒保放在我面前的酒杯，随便的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哇擦，这酸酸涩涩的东西是什么，生葡萄和柠檬兑在一起榨出的汁么？
皱着眉头把嘴里的东西硬咽了下去——老实说，不是因为那里面多少还有点甜味缓冲了一下的话，我恐怕就直接把嘴里的东西喷到蕾米兹身上了。捏了捏自己暴跳的太阳穴之后，我有些无力的看着正对着我露出狡狯的笑容的蕾米兹，用非常不爽的语气问道：“这是什么？”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店里自己调的一种鸡尾酒。每个第一次来到这家店里的顾客都会被他们用这东西坑上一下。”
……这真是令人无语的传统。“那么这么做的意义是？”
“我也不知道。”蕾米兹朝酒保挥了挥手，示意他给我端一杯矿泉水过来。“我想也许是为了告诉那些不明就里跑进来的人，这家酒吧其实并不是以卖酒和别的东西为生的地方吧。”
好吧，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狗屁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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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我一杯矿泉水之后，酒保看了看从口袋里拿出银质烟盒的蕾米兹，然后顺手把一个烟灰缸放在了她的面前。
“需要火柴么？”他这么问道。
“不了，我有打火机。”蕾米兹摆了摆手，然后毫无风度的整个人都趴在了吧台上。
“有什么我感兴趣的消息么？”她这么问道。
“如果是今天晚上在华人区发生的那件骚动的话，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毕竟你手底下的那两个孩子全程参与了么。啊，最后事件解决的时候你身边这位生面孔也在现场。”站在她对面的酒保这样回答道。
“你的消息果然一如既往的灵通呢，拜尔。果然不愧是C城地下世界里最有门路的情报贩子。”
听到他的回答，我很是吓了一跳，而蕾米兹则露出了丝毫没有感到惊讶的表情。
“情报贩子？不不不，你错了，蕾妮小姐。”
很显然的，对面的那个被称为拜尔的男人对“情报贩子”这一称呼很不以为然。他一边熟练的把几种我叫不上来名字的配料倒进雪克壶里，一边不满的冲着蕾米兹抱怨。
“我再强调一遍，我绝对不是什么情报贩子。本人只是比较喜欢听八卦，而消息凑巧比其他人灵通一些而已。至于拿这些东西来赚钱，那是迫于生计的事情，实属无奈——谁让现在房价这么贵。”
我真的很想问他一句，……这有什么区别么？
“总之本质上是一样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之后，蕾米兹随意的往空中吐了个烟圈，然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正在灵巧的摇晃抛接雪克壶的酒保。
“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今天晚上华人区骚动的真相了吧？”
“嗯。‘灯塔’。”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的意思，酒保自顾自的继续摇晃着雪克壶。
“刚听到的时候我也震惊了一下，毕竟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有‘灯塔’出现的消息——不过这件事对我这种普通老百姓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意义。怎么，你要这方面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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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蕾米兹挥了挥手。
“只要是和这件事情相关的情报，不管什么样的我都要。”
“明白了。”酒保把手里的雪克壶抛起来又轻松的接住，然后拿出个杯子，打开壶盖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杯子里。
“来，‘雅典娜的微笑’。”
把杯子推到蕾米兹的面前，酒保转身要走，却突然又停了下来。
“说起来，我这里有个其他的你可能会感兴趣的情报。”
明显被他的故弄玄虚勾起了兴趣，蕾米兹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好吧，什么情报？”
“先前的那次核弹事件之后，有人想反追那些核弹的来源，于是就托了卢瑟尔.费恩那家伙进行调查。但是很遗憾，他的调查没能取得任何成果，还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你是说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酒鬼？我讨厌那家伙。”
“他那么敌视你们这些‘姬’，如果你竟然不讨厌他的话，我反倒会觉得见了鬼了。”一边这么说着，穿着白衬衣和蓝色围裙的酒保给我也递来一杯刚调好的“雅典娜的微笑”。
“不过这家伙虽然运气不好，却也还是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的——比方说这个。”
手指按在吧台的桌面上轻轻一划，一片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就滑到了蕾米兹的面前。
“这里面是几单通过某个皮包公司进行的物品交易的记录，购进的都是一些精密的科学仪器之类的玩意儿。”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把玩着那张小小的储存卡，蕾米兹不动声色的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斯克德瑞根在本市的实验室不是被袭击了嘛，然后据说丢失了很重要的设计图。”酒保指了指她手里的那张储存卡。“我已经对比过了。这几单交易里面涉及到的物品，正好都是之前斯克德瑞根的那些人采购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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