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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与西门的孽与缘


  日头渐升,把红娘城照得愈发明亮,花满楼这种风月场所到了白天自然冷清,偶尔行人路过算是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陆明珠抬眸看一眼,并不陌生的阁楼门地……红颜倚朱栏,笑看夜阑珊,或许到了夜间,这里才是真正的繁华。起上次来时,这里不曾有半丝变化,忽然忆起那时上官振轩偷跑到花满楼来,她来捉他,鸳鸯浴,错吻乱,一副副画面掠过脑海,点点滴滴,居然一丝也没忘记过,何时记得如此清晰呢?忍不住的一声笑,每每想着他咧着嘴大笑的样子,觉得好是可爱。

  曾经的美好终究还是成为了记忆,甩了甩头,摆开所有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难道西门宇给她的地方在花满楼?

  “明珠小姐不用置疑,国主已在里面等候。”沈知秋似是看出陆明珠的心思,微微躬身,解释道,清秀面孔上展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邪门。

  西门宇堂堂的西芜国主竟然给她青楼相见,看来颇有意思了。明珠亦不惧怕,只是颔首一笑,一拂轻袖,径直推开虚掩的大门。

  大厅里依然是冷冷清清,未见半丝人影,不过打扫得却是颇为干净,倚座桌台一尘不染,灯盏高挂,还未熄灭,比起上一次来,布置好似华丽了许多。难不成那个李妈妈发了财,将花满楼又重要修葺了一番。

  “明珠小姐,这边请。”沈知秋并未领着陆明珠上二楼,而是带着她从大厅穿过,直接去了内堂,内堂处有一后门,掀开厚厚的帘子,明朗的阳光照射进来格外耀眼。

  原来帘子后面又是另外一个世外桃源,好大的苑子,一眼望不到边。雕栏玉砌,清池小楼,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还有穿着花花绿绿的美妙女子来回穿梭,丝竹管弦之声悠扬飘远,仿佛天籁之音。

  那些女子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粉砌雕琢,浑身透着浓浓的脂粉味儿,不用说,夜间她们前苑接客,日间就在这里练习技艺。

  “姑娘们,给我好好地练,把嗓子练好了,身段练漂亮了,才有客人喜欢。”这是李妈妈的声音,上了年纪还这么嗲,估计也是练出来的。

  做青楼女子也是不易。

  “沈公子来了。”

  “沈公子好。”

  沈知秋刚一走进去,那些女子们就上前来一一打招呼,看得出,他是这里的常客。

  难道堂堂的西芜将军也好这一口?人不可貌相。不过看沈知秋冷冷的回应亦不像,他应对女人似是木讷了许多,说不定是陪着西门宇来了。

  那座冰山也喜欢这里吗?

  难怪能跟上官振轩打成一片,看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还真不假。

  “沈公子,你总算是来了,西门公子可是等你好久了。”片刻之前,李妈妈还在喝三喝四,一眨眼的功夫就像鬼魅似的飘到了沈知秋面前,咧唇一笑,脸上厚厚的脂粉恨不得脱落下来。

  李妈妈嘴里的西门公子应该就是西门宇了。

  这座大冰山还真有几分蹊跷,明珠下意识地握了握拳,确保藏在袖里的银针备得万无一失。

  防人之心不可无,西门宇是个冰人,也是个怪人。

  “哟,这位漂亮姑娘,妈妈我应该是见过的。”这老鸨子的眼神倒是挺尖,轻轻掠一眼明珠,似是认出她来。

  “见过就见过,不用大惊小怪!”沈知秋的脸色微微一暗,一声低喝,定是觉得李妈妈多嘴了。

  “瞧我这张嘴,该打!”李妈妈的脸变得比六月天还快,赶紧地打了自个儿一嘴巴,当然很轻,“我就是觉得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搭个讪而已,沈公子莫见怪哦。”

  “带路吧。”沈知秋稍稍提了提手中的长剑,脸色平和下来。

  “是,是,是。”李妈妈连连应声,挤出一脸的媚笑,“沈公子请,姑娘请。”躬身退让到一边,先他们先行。

  在老鸨子的引领下,在大苑子像绕迷宫似的,左转右弯,绕了好半天,终于在一处叫“银铃阁”的地方停下,四周皆是围墙,远远看去,里面应该有一个小苑子,时不时地苑子里传来一阵优美的琴音,是谁在弹琴呢?

  明珠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圆月门,除了门额上的“银铃阁”三字以外,两侧各雕琢着一行字……静若兰,一点一滴在心头。动如云,十里徘徊晓残月。

  刻意的不工整,但却是形容女子美态的。如兰似云,飘渺温柔,可望不可及。细看字迹,如同行云流水,好似哪里见过。脑海里突然冒出上次叫上官振轩默写论语的画面来,与他的字迹好是想象。

  是巧合?不应该。

  从前,上官振轩时常流连此处,多少也会留下“墨宝”吧,如今都留到墙上来了,真是“永垂不朽”呢。

  “明珠小姐,国主已在里面等候,请。”沈知秋打断了陆明珠的思绪,躬身说道。

  “这里?”明珠微微蹙眉,清明的眸子里皆是疑惑。

  “明珠小姐请,不要让国主久等了。”沈知秋依然一脸恭敬,关于明珠的疑惑,他是半字未多语。

  西门宇到底折腾什么妖娥子?他本就知道龙枭就是上官振轩,为何还要答应演这出一戏。

  为了两国友好?

  以他这般冷傲的性子,他会吗?看得出,他对东莱的上官皇氏并不放在眼里,除了上官振轩以外。

  然,他与上官振轩之间更是微妙,亦敌亦友,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古怪。年少之时的一场赌约,小孩子间过家家,谁会那般认真,纠结到底的?只能说赌约是个借口,是个导火线而已。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是不如银铃阁,焉知真相。明珠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叫自己保持冷静,轻轻一扬袖,迈步入了苑子。

  沈知秋并未跟上来,而是立在苑门口,捉紧手中长剑,李妈妈早已被他支开,扭着那水蛇腰,哼着小曲乐呵地离开了。

  琴声愈来愈近,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走入庭院深处,明珠方才看清一切。前面有一清池,池上有一桥,桥上有一女子,纱衣飘飘,舞姿动人。

  桥的另一头,有另一女子,席地而坐,指过琴弦,曲从中出。

  池边有一亭,亭中有一男子。熟悉的身影撞进明珠的瞳眸里,是他,西门宇,依然是一脸冰冷,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那双像月牙儿似的长眸紧紧地睨视着桥上跳舞的女子,一刻也没挪动过,今日的他换了一袭素衣,风吹过,卷起他披散的金发轻轻拍打白皙的脸颊,妖娆的唇像玉兰花似的沾着晨露,不应该说是露水,而是清酒,他身侧的石桌上摆着几味点心,一壶小酒,杯中已尽,不是酒,还能是甚。

  果然悠闲,清酒美人,他倒是会享受。

  毕竟他是一国之主,高高在上的帝王。陆明珠走上前去,缓缓步入亭中,盈身拜道:“臣妾参见国主。”

  曲未终,舞未尽。

  桥上的两名女子依然沉醉在各自的境界当中,陆明珠的到来对她们并未任何影响。

  “你不该自称臣妾,你已不是大皇妃呢。”西门宇自顾地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同时摇了摇袖,示意明珠起身,脸上的冰冷依然,没有因为明珠的到来而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臣女口误,还望国主见谅。”明珠亦顺着他的话,赶紧纠正。毕竟在外人面前,她是下堂妇,做戏也得做足。

  其实没必要,西门宇心头清楚,她的心头亦清楚。他这般刻意提醒,怕不是为了做戏。

  “过来坐。”西门宇微微抬首,冰冷的眸里终于有了一丝喜意,金发掠过白皙的脸颊,只是短短一瞬,情绪万千,暗流涌动,看不穿的锋芒,长袖拂过身侧的石凳,示意明珠坐到他的身旁去。

  “多谢国主好意,尊卑有别,臣女还是站着便好。”明珠眯着漂亮的黑眸子,冲着西门宇淡淡一笑,很有礼貌地回绝了。

  然,西门宇并不生气,唇弧微扯,似有若无像是在笑,忽然眸光扫远,落到不远处的桥上,女子起舞,翩如蝴飞,指落琴弦,余音绕梁。“明珠小姐觉得她的舞跳得可好?”

  语罢,那双细眸深处划过一丝欣赏的意味儿,难得不可一世的冰冷对这风尘女子有半点的回味。

  看得出,他虽常来花满楼,但对这些女子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看舞听曲,很纯粹。

  明珠顺着西门宇的视线往桥上看去,白衣女子翩翩起舞,轻盈之态犹如燕子掠水。

  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在花满楼里,女子若要练出此等舞技,怕是没个三年五载不成气候的。“臣女觉得舞技挺好。”

  “只是挺好而已。”西门宇一声冷笑,摇了摇头,道:“明珠小姐是没有看过比这更好的。”

  比这更好比的,她当然看过,只是那个遥远的世纪已经离她远去,想回去也回不了,想看也看不到了。

  “国主是西芜的君王,后宫佳丽三千,舞伎美女自然见识的多,哪里像臣女,自小深居闺中,不见世面。”明珠很是巧妙地回答了西门宇的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格外的哀意。

  他哀什么呢?奇怪。

  “西芜皇宫里的舞伎再美,跳得再好,也比不上银铃儿的惊鸿一舞。”西门宇缓缓地起了身来,冷眸一瞍,落到陆明珠的身上却多了一抹犀利。“桥上的女子不过只得了半分真传而已。”

  银铃儿,银铃阁,对,听起来,好像是这苑子的主人,应该不是桥上跳舞的女子。

  “国主想告诉臣女什么?”陆明珠的眉色一沉,也许上官振轩与西门宇之间的古怪就在这银铃儿身上。

  “上官兄应该是觉得我此来东莱,是为了逃避我母后的逼婚。”西门宇负手在后,在亭中踱了两步,忽然停下,细眸眯得愈紧,整个身子几乎朝着明珠扛去,他不在自称“本国主”,而是“我”,似是拉近距离,而那妖艳的红唇微微绽开,愈发显得冰冷无情,“曾有相士为我批过命,说我此生极贵,帝王之命。命中掌权,却克妻伤子。如今贵为西芜君王,仍然膝下无子,我此来东莱,就为寻找一个克夫克子的女人,看来就是明珠小姐,你呢。”

  “国主莫要开玩笑,天下之大,此命女子非明珠一人。”陆明珠保持着镇定,莞尔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西门宇扛过来的胸膛,然后乘着机会轻轻一推,便巧妙的闪到一边。

  他是故意退开的,这家伙的心思不浅。

  “既然遇到了,当然不能放弃。”西门宇的脸色愈来愈冷,僵持了片刻之后,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你跟银铃儿一样,很特别。”说罢,挪着步子,缓缓地逼上来,想要去探她的脸颊。

  明珠闪得很快,随即后退一步,从西门宇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情绪的挣扎。曾经,他与上官振轩在王府比剑,起因只为儿时的一个赌约,放在一个堂堂帝王身上,不免有些滑稽。可以肯定,儿时的赌约是一个导火线而已。而相士的批命是另外一条导火线。

  西门宇在西芜登基多时,迟迟未娶后,后宫妃嫔更是寥寥无几,皇室一向重视子孙繁衍,他这般违背,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不喜欢女人,这个倒是可以排除的,几次相处,看得出他是个十足的男儿。第二,就是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他口里所说的银铃儿,每每说出这三个字,他眼神的冰冷就会多一分,那种哀伤就会深一分。

  “国主几次挑衅,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明珠避开了,故意激将了一句。

  西门宇陡然一愕,很明显,像是心思被人猜中,“你果然聪明。”微叹一声,仿佛从某种纠结的情绪里挣脱出来,一甩长袖,坐回到旁边的石凳上,重新倒了一杯清洒饮下,继续看桥上的女子跳舞,“相信那个十年前的赌约,他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与他是因你结缘,没想到十年后,曾经的傻女出落的如此美丽,真叫我刮目相看。”

  他脸上的冰冷愈堆愈深,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国主过奖了,臣女的出现不过是国主与王爷人生中的一个小小过客。”陆明珠轻描淡写地回道。

  的确,她不过是他们相识的一个契机而已,这是一种缘。

  “也许吧。”西门宇淡淡的哼笑,又倒满清酒,饮尽,道:“十年了,我们有十年的兄弟情谊。自从那次相遇之后,父皇就把我送到了齐连山的凤凰门学艺,而东莱皇帝也效仿父皇把他送到了齐连山。凤凰门的剑术名闻天下,很多慕名而去的都是各国皇室子孙。在那里我们相处三年,三年里,我们从互相看不顺眼到相知,相敬。每次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他总是挺身而出帮我,虽然他武功最滥,剑术最差,每次都被其他师兄弟打得鼻青脸肿,他还是要逞能帮我。”

  冷眸里的坚冰渐渐被思绪回忆起的温暖融化。看得出,这个冷漠的帝王对那段时间很是珍视。字迹行间流露着深深的情意,男儿郎之间的同甘共苦,兄弟义气,也许就是此般。

  没想到上官振轩和西门宇的相识、相知还有这么一段,怪不得上次后花园里,上官振轩会提到齐连山呢。

  “皇上把宝亲王送到齐连山学艺,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明珠追问一句。西门宇所说,外间皆无传闻,就连上官振轩自己也从未提起过,不免惹人怀疑。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皇帝为保皇子安全,怎会随意透露消息。”西门宇摇头一笑,眼眸一沉,忆起往事,痛意袭上眉梢,抱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

  看他样子,应该是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之后,国主与王爷是不是遇上了银铃儿?”陆明珠试探着问道。上官与西门的结应该就在此处。

  “对。”西门宇放下酒壶,一把抹去嘴角的酒渍,展眸瞄了一眼桥上跳舞的女子,眼里的痛愈深,“在凤凰门习武三年,我与他各自回到故国,这期间我们时常书信往来。直到四年前,我重游红娘城,就在这花满楼里,我遇上一个叫银铃儿的女子,她长得并不漂亮,但她跟宫里的女子却不同,她很特别,看着叫人很欢喜。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月门上的字了吗?那是我叫他帮我雕给银铃儿的。他就一手字写得比我好。呵呵……”这笑是冷冷的,皆是嘲讽。

  “看来国主是很喜欢这个叫银铃儿的女子。”陆明珠从西门宇的眼里看到了更多的情愫,难得的那一丝柔情。

  “是啊。”西门宇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一切皆是昙花一现,她死了,就死在他的剑下。”

  “死”字,他咬得很重,很明显眼底的冷漠又漫上来,层层翻涌。

  “是王爷杀了她?”陆明珠有些惊讶。

  难道这就是“孽”?他对上官的亦敌亦友,难道就是从银铃儿的死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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