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章
封黛快马加鞭回了岱王府，将轻素和其余的几个侍女一起喊了过来。让她们提前准备好棉花，再准备一些木头桩子。
李执眼看封黛又要发明创造，很体贴地跟铁芙到外面去采办她需要的东西。
干净的棉花东西回来之后，封黛着人做了一个木压和木框，还做了一点可以把棉花条套进去的布裤子。
她把棉花团撕成细长条，风筝卷线一样卷成长条状，放进两个巴掌大的木框里，最后用木压子紧紧压平。
铁芙看到这里，已经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惊呼道：“殿下，这是用来处理癸水的吗？”
这形状跟她们的癸水布真的好像。不过，她们一般只用碎棉花当癸水布，害得经常洗来洗去。
轻素娇羞得不行，连忙去捂铁芙的嘴：“这种事哪能随处嚷嚷？李先生在这呢。”
李执从书上听说过“癸水”，却没亲眼见过。他见周围的侍女有些紧张，主动避让道：“……卑职告退。”
轻素跺脚娇嗔道：“铁芙你瞅瞅，你把李先生臊走了。”
宛宛笑道：“殿下做这种闺中女子的私密事，李先生的确不合适在场。”
封黛看向她们：“好了，这事没什么好忌讳的，所有女人都会来癸水。你们来试一试，今日之内备出五百份，我要拿到店里卖。”
这个时代背景，见一次亲爱的大姨妈真的太难受了。封黛无比泄气，她真想从现代搬一台卫生巾制造机回来。
铁芙仗着有封黛撑腰，神清气爽地说：“听见没有，殿下说了没什么好忌讳的！”
做卫生巾的操作非常简单，铁芙几个人半天就做出来了将近一千份，轻素的手工很好，一口气做了好几条癸水专用的裤子。她们把棉花条塞进特制的裤子里，若是来癸水了，弄脏了棉花条随时可以替换丢弃，不需要再反复清洗，重复利用了。
封黛把李执喊来，让他帮忙把东西拿到外面卖。封黛在京城的人脉接近于零，哪里卖东西还是李执知道得比较清楚。
李执大致弄清楚了这种东西是怎样使用的。他想了想说：“卑职从前考科举的时候，跟金玉堂杂货铺的掌柜老板有些交情，这种新型的癸水布可以拿到金玉堂卖。”
“话说回来，你从前到杂货铺卖什么？”
“当时家中拮据，不得已寄卖一些手艺品和字画，只是卑职赚钱的功力不如殿下，也卖不了多少银子。我替殿下算过成本和人力了。若殿下要出售，两分钱一个是比较合适的，利润大概在三成左右。”
封黛思索了一番：“可以。”
封黛和李执坐着马车到了杂货店外。这一次，封黛没有跟进去，只让李执出面。
她坐在马车上，对李执说：“李执，你以自己的名义出售，让掌柜留意女眷们的反馈，看看有没有改良的空间。价格就按你说办。”
“殿下不一起去？”
封黛果断摇头：“不去，若我出面，这些癸水棉一旦不好用，他们不会告诉我真实情况。做产品，最重要的是对产品有真实的了解。”
李执朝她拱手，“殿下思虑的是。”
中午，封黛把东西交给金玉堂，下午，金玉堂掌柜急急忙忙跑来岱王府通知李执，说新型的癸水布都卖出去了，一共赚了二十两银子。杂货店分走十分之一，给了李执十八两银子。
单单二十两银子的交易，老板还不至于特意跑一趟。但这种东西卖得太快了，让他嗅到了商机。
金玉堂的掌柜老板沈老板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他用汗巾擦了擦脸：“李执，咱们相识一场，我便跟你直说了，这东西不愁销量。你手上还有多少货？这种新兴癸水布越多越好，很适合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李执拿着算盘算了账。封黛的忙活一天，不算人力，才赚了四两银子。
一千份，四两银子。他有些迟疑地说：“掌柜在此稍后，这件事我要去询问我家岱王殿下。”
沈老板震惊：“……这是岱王殿下出的主意？为何不早告诉我，如果是岱王殿下——”
如果早知道是封黛出的主题，他会直接全部买下来，搏封黛一笑。
李执直摇头：“不瞒你说，殿下就是担心你们会巴结她，才让我出面的。后续要如何打算，我得亲自去问一问。”
李执把沈老板的话转述给封黛。
封黛盘算了一下，觉得有利可图：“可以继续，让轻素她们明日再准备两千份。”
李执有些纠结：“可殿下，这样要猴年马月才能赚到那千万两银子？每一千个我们只能赚四两银子，一万个只能赚四十两。”
四十两，比封黛一个月的俸禄还少。
“四两银子不算少了。能不能赚到钱还是次要，”封黛说，“晋国的女人们需要这些东西，这件事就必须做。”
李执犹豫了：“殿下不考虑把价格往上调整吗？”
封黛摇头：“我考虑过普通人民生活的物价，这个价格其实已经算高的。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大多数靠男人养活，如果定价太高，他们的丈夫只会让她们用草木灰包的布条。你且放宽心，我粗略算过，卖这东西，京城一个月下来大约有一百多两的收入。”
京城的人口数量在五十万左右，一半以下的女人。现在她的癸水棉没有其他竞争者，每天有四万的潜在购买力——但并不是所有都能接受的。
考虑到实际，每天应该有一万左右的实际消费者。
李执只觉得亏：“殿下面对的是千万两金的国库空缺，一个月一百两实在是杯水车薪。殿下要一万年才能赚回本。”
封黛无所畏惧地笑了笑，拍了拍李执的肩膀，“若赚钱真那么容易，这世上哪里还有穷苦人？这就是最普通的老百姓的赚钱方式，赚点劳务费维持生计罢了。既然金玉堂的老板觉得有利可图，我相信他的商业嗅觉。”
她一顿，“你且不要着急，这只是一个京城。”
封黛很笃定地说：“这两天让轻素她们每天向沈老板提供两千份，三日之后让沈老板告诉我女眷们使用后的真实反馈。到时候，我再决定扩大生产还是改良商品。”
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新商品，她得让大部分都有购买欲望。
李执自知拗不过她：“卑职遵旨。”
封黛又道：“还有另一件事。这几日麻烦你辛苦些，多跟周边的粮行打交道。以岱王的名义出面，让京城比较有名姓的粮商老板来见我，就说我有事相商。”
李执一愣，“殿下准备接见皇粮厂家？”
封黛摇头，“皇粮是特供给朝廷的，暂时不管。我要见一见那些卖粮食给普通百姓的粮商，这才是国脉的大头。”
李执抿了抿唇：“卑职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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