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应铮？！
封黛不认得眼前的人，但知道应铮这个名字！
游戏攻略里，她看过应铮的立绘，眼前的人慢慢跟她见过的纸片人对应起来。
应铮长得丰神俊朗，跟她想象的质感不一样。
自小在将军府长大，三岁提刀五岁杀鸡七岁砍人。攻略上说他是一个残忍的阴鸷暴徒，行走的战争机器。他非常痛恨蛮夷鞑虏，对一切入侵者恨不得杀之后快。
他不在意党争，无论走哪一条夺嫡线，只要玩家在游戏最开始向应铮递出橄榄枝，答应让他当大将军一统北狄，他就无条件忠诚谁。
如果答应了，事后又不让他举兵，应铮在后面的环节就会谋反，导致游戏失败。
游戏没有提到应家跟狄子的前世恩怨，封黛猜测，他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扩张领土。
封黛脑补的应小将军是个杀伐果敢的玉面郎君、眼神锐利如鹰的铁血男人，一个眼刀就能毒死人。
眼前的应铮，眼睛流露出浓浓春意魅色，像公孔雀开屏，这种眼神只能溺死人，杀不了人。
封黛：“……”
真的没搞错人？应老将军是不是偷偷生了对双胞胎？这娃娃提得动刀吗？
应铮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向外散发荷尔蒙。
他声音微微飘起来：“两年未见，殿下怎么跟臣怎么生分了？我还记得，殿下从前爱喊我应小哥哥——”
“咳咳咳！”李执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横插在两人中间！
李执很无情地很无理取闹地打断了应铮接下来的话：“应小将军，你这个时候应该在西边镇守，忽然跑过来，提前告知过皇帝陛下了吗？！”
应铮脸色一变：“事由轻重缓急，大敌当前，我率领烈鹰守卫疆土，这才是应尽的职责。”
李执脸上堆满假笑：“既然如此，卑职就不打扰应小将军立下汗马功劳了，这里交给你。卑职和三殿下正准备离开——”
于柏显等人已经下来了，对应铮的到来很高兴，欣喜和放松都写在脸上。于柏显拱手说：“应小将军，百闻不如一见，果真人中龙凤，老臣——”
“李执你让让，”应铮少年心性，怼着李执一脸不爽，“我要跟三殿下汇报情况！”
李执：“为了保护三殿下安全，不落入歹人手里。”
应铮炸毛，长矛直插入地：“有我在，她很安全，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身边！”
于柏显等一帮人面面相觑。
封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看向应铮，似乎早就习惯了：“应将军，这次你带了多少人？”
应铮瞬间变成波斯猫，低眉顺眼说：“回三殿下，微臣此番前来，带了八千精锐。”
……八千？
听到他带的人马，于柏显眉头又拧成一团：“应小将军，狄军在城外十里地集结。凉州城内有一万自备军，城中还有一些青壮年尚未清点人数，应小将军的八千精锐能否抵挡五万狄军？”
凉州城上次派兵出去攻打狄军，五千人全军覆没！
应铮没看于柏显，直直看向封黛道：“三公主信任我？”
封黛很平静地说：“你带多了。”
应铮展露出一个和煦倜傥的笑容，笑意直直抵达眼底，荡出波纹：“的确，我也觉得我带多了。带八千人算是给蛮夷小狄一点面子。臣绝不辜负三殿下信任，取下狄军将领的人头给三殿下斟酒！”
应铮是游戏里唯一战胜率100的武神，跟苟局一样，有点气运在身上。就算只有一千兵马，他也能把狄军杀得片甲不留，反败为胜。何况，这次面对的是他最痛恨的敌人。在封黛的猜测里，应铮跟狄军有血海深仇。
凉州城添加了应铮这一员猛将，如虎添翼。于柏显带着众人回县令府商讨对策，封黛坐在一边，听他们唇枪舌战，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她不清楚调兵遣将的专业术语，知道自己不该插手，一直安静如鸡。
商讨了半个时辰之后，应铮拟定了初步的战略。这帮男人有事要忙，封黛也站起身离开：“预计三个月之内退敌？”
应铮笑眯眯地看着封黛，豪情壮志地说：“等纷争结束，我带着三公主到外面的沙场上骑马。让狄子那帮没见识的野汉，看看什么是我大晋朝的国色天香！”
封黛：“……”
这真的是游戏里那个孤僻阴冷的战争机器应铮吗？
怎么感觉有点社交牛逼症在里边！
于柏显松了一口气，含情脉脉地看着应铮：“有应小将军在，凉州城的百姓免于受难，真是苍生之幸。”
“于县令，”封黛抿了抿唇，“我听你们商讨，一直没插话。不过，凉州城内的军需物资充足吗？”
于柏显一愣，瞬间为难起来：“这……”
于柏显朝封黛拱手：“老臣罪该万死，没预料到应小将军忽然赶来，军需准备并不充足，老臣将竭尽全力弥补短缺。”
打仗就是烧钱。凉州城缺人，还缺武器弹药，之前连军饷都凑不出来。
应铮带着精锐部队赶来，为了赶进度，没带多少军需物资。城中多个几千个人吃饭，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总不能前线打赢了胜仗，回来还得饿肚子。
花钱爽快，捞钱困难。让于县令这个白头翁筹集那么大的缺口，真是为难他。
应铮显然也意识到这是大问题：“于老，你们这么大个凉州城，不会连口饭都不给我吃吧？我为了赶速度，什么都没带。而且，我吃的还挺多，我爹从小说我胃口好。”
于柏显非常窘迫，一脸愁云惨淡地保证：“老臣绝对不会饿着应将军，请给老臣一点时间调配物资。”
应铮安顿士兵。于柏显一脸焦虑地调配物资去了，封黛看得出来于柏显在强撑。
封黛想了想，快步走出县令府，一路往城外走。李执跟在她身后：“……三公主现在出城？”
封黛颔首：“嗯，乔装打扮一下，我们再去塔尔雅一趟。”
“三公主现在去塔尔雅？”李执立刻制止，“那一片有狄军驻扎。殿下去那边做什么，卑职完全可以代劳！”
“战局一旦拖下去，对我们非常不利。老于为了民众着想，把凉州城都搬空了，这里没有后援人员。应铮的军队刚刚才到，舟车劳顿，需要休整。好不容易盼来了支援，开打之后，大部队的物资如果供应不上，绝对会掉链子。不能光靠于柏显，于柏显有那能力，就不会拖欠军饷了，他筹不出足够三个月军需的。”
“架！”封黛在另一边城门口上了马，飞驰出去。
李执骑马追着她，喊道：“卑职不及三殿下考虑周详！若三殿下有任何想法，尽管告知卑职，卑职替三殿下效劳！狄军的将领已经入主塔尔雅了，殿下此次前往非常危险，一旦被狄军抓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执考虑的没错，狄军的探子四处查探，外面非常危险。
封黛却没回头，毅然道：“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去，我们抄小路，离得远一些！”
她要从塔尔雅挖一大笔钱，如果直接拿到足够的军用物资更好。
封黛快马加鞭绕远路到了塔尔雅，塔尔雅的白天更热闹。封黛粗略扫过，人群里多了很多穿着绿色军服铠甲的男人，大多数在吃喝嫖赌，调戏姑娘。塔尔雅内外原本没有军队，今天居然多了一队伍拿着棍棒的安保人员。
狄军的驻扎地就在不远处，看样子狄军不打算立刻攻进凉州城，不少士兵偷跑出来，吃喝玩乐，惬意得很。
李执把自己装扮得像个狄子，压低声音说：“这群人目无法纪，那边在打仗，这边居然在逛窑子，也不嫌丢人。”
封黛没分心神在狄子身上，目标明确地说：“先找苏娅。”
“殿下打算从那小姑娘身上再捞一笔？那小姑娘的确出手阔绰，酒楼的小二肯定经常见她。不如往酒楼寻找。”
封黛皱眉沉思——她觉得苏娅不在酒楼。
“没有其他线索，就往酒楼找吧。”
李执向店小二问话。
封黛坐在酒楼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酒楼里几乎被狄军占领了，他们围坐在一起赌钱玩骰子，封黛目之所及的含男量瞬间暴涨。
先前经常看到女人，现在都见不着几个。就算有，也匆匆盖着脸离开。
她猜得没错，狄军一来，塔尔雅的女人都躲回家里了。苏娅如果是塔尔雅的本地居民，肯定被家里人约束着，不让出来。
联系上更困难了。
封黛坐不住了，走到李执身边：“……有情况？”
李执正跟店小二交涉：“公子，您上次见到的那位姑娘不在酒楼。而且，店小二也没听说过这里有个叫苏娅的姑娘。”
封黛：“哦？”
李执没有听店小二的一面之词：“小姑娘出手阔绰，店小二肯定知道她，那姑娘给公子的兴许是化名。”
李执将苏娅的形貌特征详细跟小二一说，小二忽然反应过来：“李公子，你说的是爱蜜儿吧？”
“爱蜜儿？”
“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连我们城主的女儿爱蜜儿都不知道。”
封黛和李执对了对眼。
苏娅是城主的女儿？
李执不管小二说的是真是假。就算小二认错了人，他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跟真正的城主女儿联系上。
塔尔雅是个富裕的地方，城主肯定更加富裕。
店小儿狐疑地看着李执，怀疑他目的不纯：“……你们忽然找爱蜜儿干什么？”
李执反应得很快，笑容依旧温和，语气依然谦让：“兄台不必紧张，我们找那位姑娘不是包藏祸心。上次我家公子留了张美颜药方给那姑娘，不小心忘记了一剂配方，不至于没效果，疗效打了折扣……我们特意赶回来，是希望完善那张药方。收了你们城主女儿一大笔钱，怎么也得尽善尽美。”
他这样说，店小儿立刻不怀疑了，还很好心地帮他们之路：“我认得你们。你们看到前面那栋白色的宫殿了吗？那就是城主住的地方，城里混乱，城主不让爱蜜儿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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