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寿宴开始
皇宫各处张灯结彩，宫人们端着果品佳肴，紧而有序地往来大殿和尚食司之间。王公贵胄，达官显贵接踵而至，在宫人的带领下入座。
“皇上驾到！”
苏启连一身明皇龙袍，背着手从大殿侧方徐步而出，身后跟着赵贵妃、雅妃，还有几位妃子。走到大殿之上时，已入座的大臣纷纷起身，聚到大殿中央，跪地叩拜。妃子们只在一旁，朝向苏启连躬身行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愿吾皇圣体安康，万寿无疆，愿奉鸣万世清平，百姓安居乐业。”
“众卿平身。”苏启连长袖一摆，转身就龙椅坐下。“今日乃是朕的寿辰，宴请诸卿与之同乐，诸卿不必拘礼，尽情尽兴即可。”
“谢吾皇。”
“落座吧。”
妃子们在两侧的位置坐下，群臣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开始享用桌案上的果品佳肴。当朝丞相赵幸催促女儿赵春蕊赶紧御前献艺，赵春蕊顺从父亲的意思，起身到殿前。
“民女春蕊参见皇上，祝皇上福如东海，日月昌明。”赵春蕊一袭水粉色纱裙，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清丽脱俗。
苏启连放下手中的酒杯，“赵丞相家的千金啊，一转眼，都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赵幸在位置上起身道：“谢皇上夸赞，蕊儿，你不是说要给皇上献艺一曲，让皇上就等可不好。”
“女儿知道。”宫人扛来桌椅，将琴摆好，赵春蕊落座，青葱玉指轻放在琴弦上。“民女献丑了。”
赵春蕊玉指在琴弦上雀跃有序，时而潺潺流水，时而湍流疾涌。曲毕，这跌宕起伏之音犹可绕梁三日。
“赵相，千金在琴艺方面，天赋极高啊。”苏启连大为赏识，“可有许配人家了？”
“还未许配。”赵幸回答道。莫非皇上有何想法，前两日他也听到为朔王选妃的风声，皇上难道有意赵家？
“如此。”苏启连点点头，“赏赵家千金玉如意一双。”
“民女跪谢皇上赏赐。”赵春蕊跪下谢恩。
待赵春蕊回到座位，苏擎携手皇妃杜语兰一同走到大殿中央，向苏启连贺寿。
“儿臣恭祝父皇松鹤长春，召鼎齐钟。”
“臣媳恭祝父皇椿萱并茂，春秋不老。”
“烈儿，语兰，有心了。”苏启连笑眯眯说道。
“儿臣为父皇献上一份寿礼，是儿臣同语兰特地寻来坊间技艺高超的舞姬，为父皇编排了一支舞蹈。”苏擎看向后方的宫廷乐师，“奏乐。”
宫廷乐师得到指示，吹奏起丝竹管弦。苏擎和杜语兰缓缓回座，留出大殿中央的空地。
伴着如雪飘飞的乐曲，舞姬从两侧踩着轻盈步子飘然而来，青衫俏颜，彩绸灵动，宛若天仙临世。裙摆在身姿旋转的带动下，开出一朵朵曳曳生姿的艳花来。
众人看得甚为投入，沉浸于此。幽幽之舞，袅袅之乐，直至一舞毕，舞姬退出大殿，众人皆意犹未尽。不禁赞叹此等婀娜舞姿，人间哪得几回闻。
而后进来的宫廷舞姬，纵是上等的优美姿态，比之方才的舞艺，欠缺了耳目一新的惊艳。
“擎儿这份寿礼，朕甚是喜欢，诸卿觉得如何？”
“大皇子别出心裁，我等同是喜欢。”
苏擎受到群臣的夸赞，出足了苏擎风头。苏启连举起酒杯，隔空向苏擎敬酒，苏擎惶恐，赶忙端起酒杯回敬。
一口饮尽杯中酒，苏擎放下酒杯，“父皇喜欢，儿臣心满意足。”
“大皇兄的寿礼讨了父皇欢心，川儿这份寿礼虽不及大皇兄的令人为之惊叹，自认为不输给大皇兄。”苏川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走到殿前。
孙公公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呈到苏启连跟前。打开盒盖，一支精致的狼毫笔呈现在眼前。
苏启连取出狼毫笔细细打量，不禁发出赞叹:“温润饱满，刚柔并济，这可是上乘的狼毫笔啊，川儿是从何得来？”
苏川徐徐道来：“启禀父皇，儿臣上回前去西北之境时，救下了一位老者，老者为了报答儿臣的救命之恩，便将自己制作的狼毫笔赠与儿臣当做谢礼。儿臣觉得此笔过于珍贵，本想拒绝，又想起父皇寿辰将至，索性不再推辞，收下了此笔，当做送给父皇的寿礼。”
“礼轻，却包涵福运。你救下老者，是他的福，朕得此笔，是朕的福。”苏启连对这支狼毫笔爱不释手。
“父皇喜欢，亦是儿臣的福。儿臣祝父皇安康喜乐，福寿绵绵。”
苏川的寿礼饱含寓意，深得皇上的心。白萦雅目光看向苏渲。苏渲犹豫不决，依旧未有动静。
其他皇子都献上寿礼，越是往前，竞争的机会就越大，越往后，再好的寿礼都只能被草草打发，苏渲这不主动的性子可真把她急坏了。
“大皇兄和三皇兄送给父皇的寿礼皆是雅礼，皇弟的寿礼都羞于拿出手了。”苏朔从位置起身，双手端着木案，上头用红布盖了起来，令人好奇。
“八皇弟要送给父皇的寿礼难道是什么绝世其物，需这般遮遮掩掩的？”苏川伸手想要掀开红布，却被苏如肆一掌拍开。
“别动手动脚的。”
“好痛。”苏川握着自己被拍痛的手，“苏如肆，你属牛的吗，力气这么大，小心没人要。”
“谁让你染指我和八皇兄要送给父皇的寿礼，这一巴掌还是轻的。”说完不客气地啐了苏川一口。“再碰就打断手。”
“一年不见，能耐了？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苏川挑衅道。
苏如肆不甘示弱，摆出要跟苏川杠到底的架势，“来就来，等会儿别哭爷爷告奶奶。”
“你们兄妹二人一见面就掐，今天可是朕的寿辰。”苏启连无奈说道，“朔儿，说说吧，那红布下盖的是什么东西，朕还挺好奇的。”
苏如肆不再搭理苏川，冲着自己的父皇咧嘴一笑。掀开蒙着的红布，一盘米糕出现众人面前。一些大臣小声议论起来，如此小气抠门的寿礼实难登大雅之堂。
苏如肆听着他们的言辞，鼻头微酸，哽咽道：“想必各位腹诽我与八皇兄二人，不过，不知者无罪。”
“余屏旱情，饿殍遍野，父皇英明决策，开仓赈灾，余屏百姓得以活命。秋去冬来，降下瑞雪，泽被大地，来年春种，收成颇丰。这盘小小米糕，汇集了百家米粮，是儿臣和皇妹一家一户登门讨来。”苏朔解释道。
听完这段话，大臣们闭上了嘴，大殿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那些腹诽之人更是无地自容。
“这份寿礼虽平常不过，但是儿臣和皇妹的一点孝心。”
“父皇，这米粮足足有百家之多，都是百姓对父皇的祝福，您得多吃点，才能福运傍身。”苏如肆作声道。她和皇兄每天天没亮就去敲百姓家的门，一点一点收回来的，都是他们满满的心意。
孙公公到苏朔跟前接过，端到殿上，苏启连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糯可口，米香味四溢，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越是朴实无华的东西，越能牵动人心。
“传朕旨意，未来两年，免去余屏赋税，让经历天灾的百姓好好松口气。”
苏朔当即跪下，“儿臣替余屏百姓谢父皇隆恩。”
群臣起身道：“皇上圣明，隆恩浩荡。”
“诸卿免礼，都坐下吧。”
白政桦精明的目光投向苏朔的背影，本以为苏朔是一个才华能力皆是平平无奇之辈，刚刚在大殿上的表现，一盘米糕让看他笑话的人无言，着实颠覆了对他的认知。
苏朔比他想象中更为睿智，择为良婿未尝不可。应家不足为惧，方才皇上的态度，似乎有意赵家，恐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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