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第三天，猿柿日世里仍旧没有和朝衣见面。
朝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凶。
“什么？你说见面？”
日世里不是很擅长隐藏情绪，所以朝衣可以说直接地感受到了她的焦虑。
“……再过几天吧。”
再过几天，就要放假了。
朝衣握着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再过几天我可能要出一下门。那个……日世里，之后等我回来再联系你好吗？”
“什么？出门？”日世里好像绊了一脚，“喂喂喂，你要出门旅游吗？”
她嘀咕了两句，然后说：“那好吧，等我回来找你。”
“嗯，好的。”朝衣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懒懒散散的，好像没有骨头似地说：“日世里酱……”
“闭嘴秃子！”
朝衣电话挂得快，没有听见拖鞋招呼脸的声音。
但是她听着日世里那边那么热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真好啊。
放假前朝衣的哥哥依旧没有音讯。
工藤新一对于朝衣的哥哥失踪非常有兴趣，但是不管他怎么在朝衣家里搜查，都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你这家伙的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朝衣摇摇头。倒是每次毛利兰过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做好多饭。她家里地方又大，而且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明明自己家也是别墅的工藤新一和家里有相当不靠谱爸爸的小兰都爱上了到这边碰头。
自打那天的事之后，朝衣倒是没有再遇见除了案件之外的特殊事件。蓝染也只是跟着她，暂且没有提变强的事情。不过案件的发生率倒是高得令人咂舌。
朝衣每次都看见死者在原地转悠，然后急到原地晕倒和死者对话。
然后等她醒过来，她就知道犯人是谁了。就在旁边旁敲侧击，各种暗示工藤新一。
次数多了，大侦探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这家伙，其实很会推理吧！”
朝衣：“……”
然后她成了“晕倒的朝衣”。
对不起……她作弊了。但是没有工藤同学的鞭策她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十束那边的调查似乎陷入了瓶颈。他们除了第一次和朝衣说了一点信息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提过哥哥的事情。
朝衣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有些不安。
“十束哥不说，并不代表他没有查到别的情报。”朝衣对蓝染说，“我想，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为了不让我捐进去才这样做的。”
蓝染静静地听她说着话，并不打算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们俩现在正处于一个废弃的足球场里，还是工藤新一带朝衣来的。据说这里是他小时候踢足球的地方。
灵体状态下，没有人能看见他们。
朝衣抬手，按照蓝染的指示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灵力的流动。
将灵力凝聚于一点，屏息凝神。然后发出——
“破道之四，白雷。”
极快的雷电从朝衣的手指处发出，化作大概手指粗的白色光柱，直直地打中了天上掠过的飞鸟。
这并不是朝衣第一次练习这个鬼道。
在蓝染口中，这个是魔法少女所必须学会的魔法，分为攻击的鬼道、辅助的缚道以及回复的回到。朝衣和蓝染一起练习了有十几天，回道先不提，破道学到了第十二号伏火，缚道学到了第二十一号赤烟遁。
朝衣看着蓝染的反应，觉得自己大概是学得有点慢了。
她放完这个鬼道，看着鸟直直地从天上掉下来，有些忐忑地问：“请问……这样可以吗？”
蓝染说：“可以看出来纲弥代君很努力地想要释放白雷。但是这样也会有另一个问题。”
朝衣这样问蓝染，虽然心里忐忑，但其实把握还是很大的。
白雷的大小比昨天第一次学习时强上很多，并且速度也提升了一倍，准确度也还可以——
“敌人是不会让你有机会摆好姿势攻击的。”蓝染说道。
“可是——”朝衣睁大了眼睛，“之前蓝染先生不是说使用鬼道最重要的就是摆出姿势和咏唱吗？使用熟练的话就可以舍弃咏唱，但是姿势是固定的啊。白雷是要抬起手，然后……”
“您的意思是，连白雷的手势也一并舍弃吗？”
蓝染笑了一下。
“如果做出这样的要求，我未免也太难为你了。难道我在纲弥代君心中就是这样苛刻的形象吗？”
不……你平时不这样，但是一教东西简直就是原形毕露……
离谱。
“仔细想一想。摆出姿势是为了引导灵力更好的运行。究其根本，引导鬼道发出的一方面是言灵的力量，一方面则是灵力的运行。”蓝染说，“所以不管是使用白雷还是别的鬼道，都可以通过这点进行适当地简化。”
“从而达到快速、并且随时随地都能进行攻击的程度。”
朝衣完全理解了。
她笑起来，又有了干劲：“我知道了蓝染先生，请看着吧！”
蓝染又教了朝衣几号鬼道，然后就到了放假的时候。
在毛利兰的指点下，朝衣倒是能熟练地做家务，照顾好自己了。但是在鬼道上，蓝染却没有再提别的要求。
“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并不能适应更高的力量。”
虽然彼此没有言明，但是朝衣总觉得蓝染将改变的契机放在了这次横滨之行上——
她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往行李箱里面收。
是的，她准备去横滨找哥哥了。
依靠工藤君，或者是十束哥……都不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而且哥哥恐怕牵扯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里面。朝衣觉得，还是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了。
横滨在东京这边的风评并不怎么样。毕竟是过去被划为租界的存在，横滨的土特产又是黑手党这样的地下组织。虽然这些年已经和平许多了，但还是要特别注意才行。
朝衣钻到床下面，从里面掏出了一整箱的电击棒。
从蓝染的角度只能看到小姑娘把一根根棍子塞进了空间本就不裕余的行李箱里。
他：……
“纲弥代君。”蓝染轻声说，“你在做什么？”
朝衣回过头。
蓝染逆光站着，像个超人。
“我……啊，这是为了防身而特别准备的。”朝衣回忆了一番哥哥以前和她叮嘱的那些话，认真地解释，“总之，哥哥说横滨是个挺危险的地方，还是多带点东西防身比较好。”
蓝染有点无奈：“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名……魔法少女了，不是吗？”
朝衣一愣。
对哦，她已经是魔法少女了。
“可是变身、我不是还要从身体里出来才能使用能力吗？”朝衣说，“遇到敌人的话来不及。”
蓝染笑了一下。
那样的表现让朝衣不禁怀疑起——对方是不是就是在等她问这个问题。
“上次遇见十束君的时候，他看见你了不是吗？”
朝衣点点头。
这也是她觉得蓝染不对劲的地方。明明说好了看不见，怎么来了一大圈人都能看见……如果不是蓝染表现得实在是十分可信，朝衣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qb一个星球的了。
蓝染说：“初次见到十束君他们的时候，我也十分在意。但是仔细一看之后就能发现，十束君他们的身上确实存在某种力量。”
“简单来说，是和朝衣你身上力量完全不同的体系。两种力量彼此相遇的时候产生了反应吧。”
朝衣点了点头。
“蓝染先生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点明白了……”
“那和您说的不需要脱离身体就使用魔法少女的力量——”
“以前我们一直认为，魔法少女的力量只有在灵体状态才能使用。但如此和现世不相干的力量怎么会和别的力量产生共鸣呢？”
蓝染的声音平和却富有力量。
朝衣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不由得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想那大概是因为灵体本来就装在身体里——”
蓝染微笑着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让你的力量能够影响到现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次去横滨刚好能够实验一下。”
言下之意：趁着横滨没有人认识你随便浪。
这样的设想对于普通【重音】女高中生朝衣来说还是太过前卫了。
她不会被抓起来吧！
↑这才是她的第一想法。
蓝染补充道：“关于你的哥哥……”
朝衣的耳朵竖了起来。
“纲弥代君一直没有向工藤他们说明你哥哥的真实身份。我想他应该是接触着一些不可以公布在阳光下的秘密。”蓝染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也不会一直煎熬却不敢报警。从家里的一些布置也能看出来。”
他的笑容看起来竟有些神秘。朝衣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他的下文。
她有预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带那些玩具是没有用的。”
玩具。
朝衣愣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电击棒。
这是哥哥给她买的，据说能够撂倒一个成年人。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袋里像是走马灯一样开始上映。
一会儿是工藤新一到处破案，自信的样子非常耀眼。一会儿又是她自己在那里练破道到处炸锅。
朝衣：……
她就连想法也非常地不成熟。
蓝染平静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也没有。
无名的羞窘席卷了朝衣全身。明明对方只是平时地陈述事实……她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拆穿了一般。
被洞察、被掌握、被从遥不可及的地方注视着。
蓝染惣右介的獠牙一闪而逝。
而朝衣甚至不能分清那是出于好意还是戏弄。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我……”朝衣低着头，眨了眨眼睛，“就按照蓝染先生说的去做嘛。”
她轻轻地说：“我、我不笨的，你教我的我都会听的。”
蓝染沉默了一下，从桌子上飘下来。
朝衣发现他手里拿着她刚才给他盖的手帕。
“不要哭。”蓝染注视着她，举起手轻轻地将她的眼泪擦去，“魔法少女，要更加坚强才行啊。”
“正因为朝衣很优秀，我才忍不住有了更多的期望。”
朝衣怔怔地看着他。
他重复道：“你是很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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