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希的教导

　　看到小玲走后，白希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刚被小玲提及了往事，让白希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小玲是好。而且在白希的心里，一直觉得小玲父亲的死也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正是因为在自己照料下的小玲哥哥无故失踪，让他久思成疾，最终走上了死亡的不归路。而现在看到跟小玲哥哥年龄相仿的韩云，其实白希心里也是觉得一定要把韩云给教导好，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韩云也因为小玲的走而有些放心，毕竟他不希望小玲看到自己训练时候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无力完成训练，而之后的惩罚确实是有点丢人。韩云不想让小玲看到自己这个时候的样子，他觉得昨天让她所见的第一次已经是够了，不想再让她有第二次的机会。

　　思绪重重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白希从韩云的眼中也看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感想，于是说到：“你放心，我这次会更加尽心尽责地教导你的，不会让你跟小玲她哥哥一样。其实正如小玲说的一样，我们越国跟其他国家的战争是无法避免的，这是有太多太多年的交战渊源。而且更重要的是要争夺一些珍稀的资源，用来铸就更好的棋子，这也是导致强国越强，弱国越弱的原因，除非有不世出的人才，否则小国能难逃脱灭亡的命运。”

　　韩云看白希突然跟自己说了这些，想到了自己所知的田单在国家存亡之际拯救了越国的事情，心中也有些了然了，但是还是想得到更为确切的答复，他急切地问道：“听白叔你的意思是，我们越国就是那些越来越弱的小国了吗？”

　　白希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叹气地说：“或许越国也曾经兴旺过，有过三千越甲可吞吴的辉煌，但是现在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越国因为人才凋零，一步步地走向了衰败灭亡的深渊，虽然现在还在苟延残喘着，而周围最为强大的楚国也因为上次的失利而暂时放弃了攻伐越国的念头。但是周边的小国已经逐渐被吞食干净，越国迟早有一天也必将成为他们的目标。”

　　从白希的话中，韩云不难知道自己眼中广阔的越国在世界的版图上仅仅是一个小国，而且还随时面临着亡国的威胁。这却让韩云有些无所适从了，自己认为已经特别强大的田单，花想容数人仅仅是在越国这个小国能够占据一定的地位，那么到了其他大国是不是还有这么显赫的身份呢？而自己这个现在刚刚起飞的笨鸟，跟那些比田单花想容之流还要优秀的真正天才比起来，又有什么可以一较长短的实力呢？

　　看到韩云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沉重了，白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韩云，毕竟这种事情早已经摊在了台面上，不可能因为自己一时半会的隐瞒而让韩云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与其让韩云以后在战场上领教其他国家的军力，不如现在直接就由自己打破韩云对于越国很强大的幻想。

　　韩云左思右想，比较来比较去，发现自己想要完成光辉门楣的任务是多么的艰巨。他吞了一口口水，担忧地问道：“白叔那你告诉我，你这样的身手在那些大国里面多吗？也别说什么远方的，就说说你曾经去过的边关上的对手。”

　　白希也不想编造谎言，直接就实事求是地答道：“老实说，在边关跟我们对峙的并不是其他大国的真正实力。就如我去的那个楚越边境来看，勉强我们越国还能稍占优势，可是你要知道楚国的边境并不是只有我们一条。大国自然有大国的苦衷，它们必须委以重兵把守在于其他大国交界的地方，据说那里才能够称之为历练场，每个可以活下来的士兵都能在以后的军旅生涯中担当非常重要的职位。”

　　白希的介绍让韩云有些神往，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边境的屡次战役中奋勇杀敌，最终衣锦还乡的身影。可是念头一变，场景却变成了自己在战场上被各种方式击杀时候的样子，被刀剑砍死，被弓箭射死，被马匹撞死，这一切的一切让韩云又有些心生畏惧。

　　白希看出了韩云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发现韩云直接就连声喊痛。这才反应过来韩云因为昨天的一系列磨砺，现在的身子还处于易碎品的范畴，无论是怎么轻轻地碰一下他，都会让韩云有着十分剧烈的反应。

　　知道了这一切的白希就停下了手的举动，看着揉着自己肩膀的韩云说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我提早跟你说这一切是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你如果真正上了战场，你就会发现跟你之前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很多人甚至因此而发疯，更有些染上了随意杀人的坏毛病，这都是没有一个良好心理素质的原因。韩云，不知道你之前见过血没？”

　　“血？”韩云回忆起了自己当初的生活，却有一段让他深埋心底的记忆悄然浮出。那时候韩云才十岁，父母双亡的他成为了县城地痞流氓经常欺负的对象，而韩云也一直默默忍受着。直到有一天，他被人按倒在地上，一群人对着他撒尿，还侮辱他的父母。懦弱的韩云就此爆发了，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十岁的小鬼真正野蛮起来会是一个这样的可怕光景。

　　具体的过程韩云也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满是鲜血，一块石头从自己滑腻的手里悄然滑落。他看着那群瞪着自己的死人，脸色还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数不清的伤痕配上扭曲的脸，韩云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变成了嚎啕大哭，最后韩云就立下了一个志向，要成为人人敬仰的棋子，最起码是那种不会随意被人欺凌的家伙。

　　这段令人作呕的景象再次浮现在韩云眼前，他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他微笑，但是脸上却是扭曲着的，仿佛是一个被人缝合过的人偶，他小声地答道：“血这种东西，我当然早就见过了啊。”

　　白希突然觉得眼前的韩云变得有些陌生，仿佛是在这一眨眼间就换了个人似的，但是他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听到韩云的答复之后，他说道：“其实你见过血就还好，我看过很多平时训练十分出色的军人，到了战场上之后却因为鲜血四溅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不是一个两个，而且一大群案例，只有在这群人之中脱颖而出的才可以成为真正的军人，那群战战兢兢的家伙只能说是双脚羊。”

　　这个形象的比喻让韩云也有些身临其境的感觉，他想象了一下战场上看到血而承受不了的人被人无情斩杀时候的样子，就跟屠宰场那群任人宰割的肉羊一样。一样的无力，一样的懦弱，一样的甘于现状。

　　想到这，韩云不禁笑了笑，冲着白希说到：“白叔，你要相信我，我可不是那群所谓的双脚羊。就算是做羊，我也是那种把角冲着敌人冲锋的公山羊，不管未来是什么结果，我想我都能勇于面对，就算是刀光剑影，枪林剑雨，我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这个答案显然让白希十分满意，他甚至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笑着说：“你有这样的决心自然是好的。不过情况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在你冲锋的时候，你的袍泽，你的战友他们都会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也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一点，在战场上一定不要逞英雄，只有团结一致上下一心的军队才是百战雄师。”

　　韩云也有些深感认同，他想起了昨天自己刚来的时候，花想容对自己说过的话。他们都是一直在跟自己反复阐述在军队里面，只有把所有人都凝聚成一个整体，才能在战场当中生存下来。而花想容更是给自己下了一个通牒，一旦自己融入不了这护卫队，她回立即将自己扫地出门。

　　知道今天，韩云总算是明白了花想容说出那些话的的用意，的确，如果一个陌生的自己贸贸然地加入这群护卫，很有可能在战场上就会因为意见的不统一而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而这一小撮人的失败可能会导致一场小规模战斗的失败，进而引发一系列的失败，这种结局简直难以想象。

　　“那么我该如何融入这护卫队呢？白叔你也知道，我才初来乍到，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不太精通，倘若他们不真正把我看成是自己人的话，那么我又该如何是好呢？”意识到自己问题的韩云也把自己的疑问告诉给了白希，希望得到一个圆满的答复。

　　“你早就开始去做了啊。”白希的话却让韩云有些纳闷，看着疑惑不解的韩云，白希接着说：“其实昨天你那副丢脸的样子被围观的时候，你就已经慢慢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我甚至还听到了有些人对你的同情，虽然更多的还是嘲笑，但是他们已经开始讨论你，就说明着他们已经在接纳着你了。可能这个接纳的方式有些不对，但是不得不说这也说一种方式的接纳。”

　　“那么我以后又该怎么做呢？”韩云觉得问题回答的不够具体，接着问。

　　“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就像我对你的特殊训练一样。哪怕现在你看不出成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呈现在你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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