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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林蓦讨厌血。

        从心理上的厌恶到生理上的难受在这几年越发明显。

        十几年前的记忆,随着时间不是慢慢消退,而是越发清晰地造访于午夜梦醒时分。

        被钥匙划开的伤口,让他难以忍受的不是肌肉割裂的痛苦,而是鲜红血液无处不在的腥味。

        他已经去过一次校医室,只不过医生并不在,他只好简单地给自己包扎了一下,用消毒药水掩下血液的味道。

        只不过,包扎不严的伤口很快便又渗出血来。

        看完热闹的医生回来后,神色复杂地帮他处理好伤口。

        林蓦估计医生误会了,看对方的眼神,估计还在衡量是否要去跟学校反应伤口背后或许存在的恶劣斗殴事件。

        他艰难地解释完这事,才得到校医让他离开的许可。

        然后便是程安的电话。

        静音着被冷落许久的手机,终于在一次又一次顽强的来电中引起了林蓦的注意。

        校医室在地势低矮浓密林茵的校园西南角。

        出了校医室,是春天后树叶伸展到极致的黄角树。

        路灯被树叶遮挡,斑驳的树影下还叠着一道长长的人影。

        少年身量削薄,在树荫下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难得的,看到他走近,对方也没有飞奔而来。

        像一只走失的无人问津的小狗。

        比起这个样子,他觉得还是平时的他更讨人喜欢。

        他慢慢走近,在夜色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脚尖和脚尖的距离只有一米不到。

        对方小声地叫了他的名字。

        比之听筒的声音更加真实,隐藏的情绪暴露无遗。

        “林蓦……”

        他看了他一会,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主动道:“帮我拿一下药?”

        程安这才动了一下,听话又沉默地接过对方手中的塑料袋。

        塑料袋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林蓦看到程安小心翼翼地拆开袋子看了一眼,随后便看到对方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道:“走了。”

        程安将塑料袋系好,因为看见只是些消炎药和一盒云南白药,心稍微放了下来。

        一路默默走了两分钟,程安实在忍不住了,他上前拉住林蓦的袖口,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林蓦停下,好笑道:“医生刚帮我包扎好,你确定要拆开?”

        程安听了连连摆手,“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伤在哪里了?有多严重?不需要拆开包扎的……”

        他急于解释,连林蓦故意逗他都没听出来。

        直到林蓦按住他的手,带着凉意的手触碰到他,那道永远沉着冷静的声音传来,程安焦躁不已的心才仿佛察觉到疲惫一般暂时偃旗息鼓。

        林蓦淡淡道:“是我自己不喜欢血的味道,不用太担心。”

        “是右手吗?”程安低头,目光紧紧盯着那只轻轻垂在一边的右手。

        林蓦伸出那只手,撩起衣袖,白色的绷带缠绕住大半小臂。

        程安松开捏住对方衣角的手,轻轻抚上缠了绷带的手臂。

        “疼吗?”

        林蓦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拉下袖子,挡住绷带。

        “没事了。”林蓦似乎不想在纠结于这个事,随口问他晚上的情况。

        话题转得太快,程安沉静在悲伤的氛围中还没转换过来,睁着一双水泠泠的眼睛,满是迷茫。

        林蓦像是被他这幅模样取悦到,轻笑出声,又问了一句:“花没收到?”

        程安老实地点点头,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

        “你怎么知道?”他想到什么,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试探道:“是你让班长买的吗?”

        林蓦摇摇头,看着对方道:“不需要我说。”他那么好,自然大家都会愿意对他好。

        程安哦了一声,并没有明白林蓦的深意,不过他也没有很失望,倒是跟他聊起了晚上大家一起庆祝的事情。

        原先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庆祝跟林蓦聊起好像也变得有趣起来。

        第二天。

        上l物理课后,范可秦被黄老师叫住。

        “来我办公室一下。”

        范可秦心里咯噔一声,手上水笔在白净的书本上杵上一个墨点,他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来到办公室,他踌躇道:“怎么了黄老师?”

        “哦,是这样子,”黄老师有些欲言又止,拿出一张报名表,递给范可秦才道,“关于这次国家集训队,学校这边通过综合考虑和个人意愿,让我跟你做做思想工作,没选上也不要紧,这次先不急,下次有其他机会再说。”

        范可秦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听出言外之意,不敢置信道:“可是我之前明明通过预选了,为什么现在又不行了。”

        这次国家集训是为了年末的国际物理大赛组建国家队而开设的,一中虽然算z市数一数二的中学,但在竞争力如此大的国家队面前,分到的名额也只有一个。

        根据之前竞赛的成绩来看,林蓦第一,范可秦第二,按理来说林蓦自然有优先选择权,但林蓦却拒绝了参加。

        范可秦顺势拿到了这个机会,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最后竟出了这个幺蛾子。

        他一脸的不服气,对老师基本的尊重都难以维持,质问道:“凭什么不能?学校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国家在这个项目上向来是金银牌的常胜将军,加入国家队出去比赛基本是将奖牌收入囊中的事,而一旦拿到这项荣誉,基本就是拿到了保送全国最顶尖那几所学校的通行证。

        也正因为这张直通车票,让全国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这块香饽饽。

        黄老师听了倒也不生气,苦口婆心道:“以后也还有机会的,不要钻牛角尖。”

        有机会?

        范可秦几乎要冷笑出声,错过这次国家队的集训,明年他就是高三生了,哪还有下次的机会。

        “黄老师,你能告诉我学校决定让谁去吗?”

        黄老师听了,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这个……学校还在考虑。”

        范可秦神色郁郁地从办公室出来。

        中午,他借着交作业的借口进了黄老师的办公室。

        小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来到黄老师的工位翻找线索。

        谁知他刚拉开抽屉,便听外面说话声越来越近。

        范可秦做贼心虚,情急之下矮身躲进其他班老师的桌子底下。

        “别动!”

        范可秦听到程安的声音传来,他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来干什么?

        来人不止程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开门这种事放着我来!”

        程安小心翼翼地护着林蓦,浮夸地挡住门,生怕这门一个不懂事就要反弹伤人。

        属实是小题大做了些。

        林蓦瞥了一眼这个戏精,纵容了他过度的细心。

        “咦?没人诶……”程安看了看空荡安静的办公室,拿着表格道,“那先放黄老师桌上可以吗?”

        得到林蓦的首肯后,他把报名表用一支笔压住,转身小心地护着林蓦离开,一边走一边絮叨,“以后交东西这种事叫我就是了,你就歇着……”

        范可秦见两人没看到他,松了一口气,脚上一动,踢到了旁边的凳子。

        走到门口的林蓦听到后顿了一下,他余光瞟向角落的办公桌下。

        “怎么了?”程安紧张地看着突然停下的林蓦,急道,“手疼?”

        说完也不等林蓦说话,连忙道:“我就说不能写作业,你等我马上就去跟班主任打报告,这个周你的作业我来写……”

        林蓦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听了这句没有阻拦他的热心肠,只凉凉道:“是么?那劳烦你了。”

        程安没想到林蓦这么不客气,讨好道:“不是……我只负责动手不负责动脑啊……”

        说话声和脚步声渐行渐远,藏在桌下的范可秦才爬了出来。

        桌子上放着的崭新的报名表上,林蓦二字格外刺眼。

        怎么可能!

        范可秦看着这跟他那张被退回的表一模一样的报名表,满脸的不可置信,林蓦不是不参加的吗?

        林蓦不参加这次集训的原因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是林蓦早先数学竞赛就已经拿到了保送资格。

        二是学校想让林蓦冲省状元的意图太明显,这就意味着他一定会参加高考,之前那个保送的名额对林蓦来说也不过聊胜于无。

        那按照这个道理,以学校精明的心思来看,他们绝无理由再将这个机会浪费在林蓦身上。

        也因此,范可秦一直认为这个他机会已经稳稳拿捏在手。

        而现在,除非……除非林蓦主动要求,没有理由会……

        他头脑一片混乱,计划被打乱的慌张让他无法去思考这件事情。

        尽管答案近在眼前。

        程安最近很忙,期中考试马上要来检验他最近的学习成果了。

        五一前的最后两天,一中的期中考如期开展。

        程安考完没精打采地跟林蓦打预防针:“好难啊,我可能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林蓦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忍住想要抚摸的欲望,淡淡道:“不会。”

        程安听到他语气清淡却不容质疑的话,不敢置信道:“真的吗?可是我觉得我不会的比上次还多诶……”

        林蓦觑他一眼,道:“你的感觉是对的。”

        程安:?

        那你是诓他玩么?

        看着旁边一脸幽怨的人,林蓦收敛自己的恶趣味,解释道:“你这几周都在复习,期中考试是最近学的新知识点,你不会做很正常。”

        程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完了又想到这次又要拖班级平均分,还是高兴不起来。

        林蓦看他依然兴致不高,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不是很舒畅。

        “怎么?”他问道。

        程安不想影响林蓦的心情,藏下心里的忧虑,挤出个笑,骚话脱口就来:“在想放假了呀,有三天假呢!这么长时间不能跟你朝夕相对,我伤心。”

        林蓦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的表白,就算不接他的话这人也能唱一处双簧。

        程安一路跟林蓦说起假期的学习计划,一面怂恿对方出去玩,说到最后自相矛盾,在林蓦清冷的眼神下立下每□□九晚□□习的毒誓后,灰溜溜地上了公交车。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假期第一天,程安一觉醒来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手机响得张牙舞爪,被扰了清梦的程安烦躁地接起电话。听筒里本该远在a市的发小中气十足道:“快来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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