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程安心里直嘀咕，刚才回来的时候不是还摸了他一把头发么？难道是自己早自习太聒噪了？好像当时是听他说了一句别说话了。
他恍然大悟，做出一个锁住嘴巴的手势，狗腿地拿起对方的水杯，指指不远处的直饮水机，几乎用气音道：“我去打水。”
他说着挣了一下，却感觉到林蓦还捏着他手腕不放，奇怪地看了一眼，对方才松开他的手。
林蓦看着自己的手，一时也不明白刚才自己想做什么。
程安狐疑地拿着两个水杯去了直饮水机前，看到刚刚认识的王安也在接水。
他笑着拍拍王安的肩：“嘿，还有热水吗？”
王安看到他拿了两个水杯，点点头：“还有，就是接两杯够呛，你等它烧一会。”他看看程安，又看看远处的林蓦，笑嘻嘻道，“给林神接的？”
程安坦然地点点头。
“呵呵，你还挺厉害的。”
程安听了莫名其妙，接个水厉害在哪里。
看他奇怪地看向自己，王安随口道：“林神很少麻烦别人的，更别说让人给他接水了，少见。”
程安心道接个水不是随手的事情吗？这他都不好意思列入自己追求林蓦的计划里。
而且他早自习好像吵到林蓦，这会都生气了。
王安接满水也没急着走，站那儿跟他闲聊：“你跟林神同桌没点心理压力？”
程安想到自己跟对方的成绩鸿沟，脸皱起来：“我压力大着呢。”
王安拍拍他：“在其位谋其事，霸占了咱们林神同桌的位置，迟早能把年级第二抱回家。”
程安：……看来大家都对他有几斤几两有很大的误解。
上课铃响前，班长拿着成绩单回来了，大家都激动地冲过去找班长查成绩。
场面有些混乱，正在小心地护送两杯水回座位的程安一个没站稳，手上的水杯晃了晃。
略烫的水洒在手上。
程安嘶了一声，还好没等水开他就接了，不然这手不得费了。
他正犹豫是先找张纸擦擦还是先把水护送回去，手上的水杯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
“怎么回事？”熟悉而冷峻的声音传来。
程安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林蓦。对方皱着眉头，心情看起来一点也没比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好。
他赶紧摇摇头，“没事。”
林蓦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程安看不懂，只是没等他多加思考，林蓦就转身离开了。
程安跟旁边的同学要了两张纸巾擦干手，水其实没有太烫，他也不觉得有多疼，但他皮肤又白又嫩，轻轻一烫就是一片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么严重啊，要不去校医室看一下吧。”旁边的同学见了吓了一跳。
程安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小事，也不疼。”
他正准备回座位，又听到班长叫他：“程安，你的成绩条。”
程安过去拿到自己的成绩条，这才发现大家都拿着小纸条。
一中还挺人性化，没有直接公布排名，这对于程安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下一秒，看到成绩单上的总分他又蔫了。
以4开头的总分让程安瞬间了无生趣。
“诶，等下，帮林神的也带一下吧。”班长叫住程安。
程安原地复活，激动地接过那张削薄的纸条。
成绩单上，华丽的几个100狠狠地刺激了一下他的神经。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程安倒吸一口凉气，毕恭毕敬地拿着成绩条回去了。
林蓦看着程安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拿着成绩条回来。
“林蓦，你的成绩条。”
他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程安看他随便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心道不愧是常年看山顶风景的人，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可见他早上的反应确实聒噪了一点。
程安安静地坐下，把水杯放下后，悄悄扯开自己的成绩条又看了眼。
恰在此时，右边一只手伸过来。
程安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收回手，死死捏住自己的成绩条。
干什么？要看他成绩单？他还没准备好！
他着急忙慌地抬头，对上林蓦沉郁的俊脸。
“那个……怎么了？”程安吞吞吐吐道。
林蓦不容拒绝地把他的手拉过来，反问道：“没事？”
程安：？
他顺着对方皱起的眉眼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手背，也吓了一跳，怎么还这么红？
林蓦不由分说拉着他起身。
“诶？怎么啦？”程安被迫跟上林蓦，今天林蓦火气有点大啊。
“怎么？”林蓦看了他手一眼，“还想要你的手就别嘴硬。”
程安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只是太白了又有点疤痕体质，但其实一点也不痛啊。
不过林蓦并没有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出门的时候两人碰上来上课的黄老师，黄老师看到上课了还准备往外走的人，正要说叨两句，便听林蓦干脆利落先道：“我带他去趟医务室。”
黄老师一脸奇怪看向精神不错的程安：“怎么了？哪不舒服？”
程安听了也不好说没有，只好就坡下驴，尴尬一笑，配合着伸出自己的手：“不小心烫伤了。”
黄老师看着他那只白白嫩嫩的爪子通红一片，心疼道：“哎哟，去吧去吧，赶紧去找医生看看的。”
程安亦步亦趋地跟着林蓦下楼。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
他想想也不亏，不是要看他的成绩条，干什么都行。
校医室里，穿着白大褂的老校医看了眼伸到他眼皮子底下的手。
“哟，你这再晚点过来，伤口都要愈合了。”
程安心虚地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还眉头紧皱的林蓦，不敢瞎说话：“医生，你看看需要抹药吗？”
校医抬起眼镜，把程安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道：“小同学，敢问你这手，伤哪儿了？”
这时候没事也得装有事了，再说林蓦特意带他来看校医，怎么也不能让他下不来台。
程安理所当然地指指手背上已经快要消失的红痕，“这儿呢！烫的，疼死我了。”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程安没少干，这会故意夸张道。
他这话一出，没注意到一边的林蓦眉头又皱起来。
老校医起身，随手开了一张处方单，拿了一盒清凉膏，“你们这些学生学习压力大也别老拿校医室当净土啊，学校不是还有心理咨询室么？天天的尽拿生病当借口跑我这里偷懒……”
程安拿着药膏，瞅了眼面无表情的林蓦，理不直气还壮地辩解道：“我真的受伤了，就是好得快了点……”
老校医骂骂咧咧地把人赶走。
程安提溜着一袋药膏，拉着林蓦飞快地跑了。
跑到校园栽满香樟树的小径上，他才一边喘气一边放声大笑，手上脱力，装着药膏的袋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林蓦不动声色地将他手中的药袋子接过来，淡定地看着笑得喘不上气的人，眼里也浮现几分笑意。
从早上到现在的窒闷感烟消云散。
“哈哈哈哈哈…”程安笑得前仰后合，放肆得不行。
林荫道上空无一人，香樟春日的绿芽鲜活得惊人。
林蓦站在树下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起脚步慢慢走着。
程安见了，勉强忍住笑意，赶紧追上去。
“林蓦！”
林蓦听到声音停下，想转身叫他快点，却不提防对方一个飞奔过来，在他转身之际便一跃到他背上。
他单手勾着他的脖子，热烘烘的触感从手臂传到颈项，熟悉而甜腻的蜂蜜牛奶味近得不可思议。
程安几乎挂到他身上。
“我太开心了！”
他听到对方道。
很快，身上的重量和热度就撤开，程安也从他身上跳下来。
“抱歉抱歉，一时激动！”程安挠挠头，眼里是仿佛能溢出来的笑意。
他不明白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开心。
“你是关心我吧？果然是关心则乱，我根本就没事呢！嘿嘿！”程安似乎从来不懂什么叫委婉。
他的感情热烈、真挚而敞亮。
他这么开心，是因为他的关心。林蓦鲜明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是吧是吧！”程安快活得像只窜上窜下的猴子，跳起来摸那一树新芽。
他没有执着于林蓦的承认，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林蓦会关心他，也在慢慢接受他。
这个认知足以让他快活得忘记一切。
回到教室，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声报告。
黄老师停下，问程安怎么样。
程安比了个ok的手势，凛然道：“还能写物理题！”
“是么？”黄老师看他没什么事，故意道：“那你的答题卡下次能别给我空着不？”
程安尴尬地溜回座位坐下，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坐下又发现刚刚发下来的答题卡大剌剌地摆在桌面上，红艳艳的56的数字夺人眼球。
可恶，谁发的答题卡这么不注重他的隐私！程安恶狠狠地坐下。
然而先他一步回到座位上的人这会正侧头看着他那不忍直视的分数。
程安呼啦一声拉过一本书盖住，欲盖弥彰道：“那什么，这不是我的真实水平……”
要不是考前找课代表压了几道题，他50分都够呛。
真实水平只低不高。
看他又要往边上撤，林蓦沉下脸，却忽然想通其中缘由。
“过来。”林蓦道。
(https://www.daowx.cc/bqge92109107/31004281.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