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下午下课，程安死皮赖脸地缠上林蓦。
“记笔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都没意识到！”程安义正严辞地一拍桌子，转脸又狗腿道，“林蓦，待会吃饭陪我去买个笔记本呗！”
林蓦正在整理书桌，他的课桌永远都干净整洁得放佛没有人用过，和课本七零八落地堆着的程安形成鲜明对比。
他闻言看了一眼对方凌乱的书桌，淡淡道：“自己去。”说罢起身就要走。
“哎呀一起嘛，我很快的！买完我们可以一起去吃食堂的炸鸡腿啊……”程安赶紧跟上他。
“我不吃。”
“我吃啊。”程安理所当然道。
林蓦听了看他一眼，程安坦然回视：“怎么了？”
“你吃不吃与我无关。”林蓦道。
“有关的有关的，我饭卡不见了，你不要抛弃我啊！”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林蓦，毫无自知之明地补充：“那个，超市也要用饭卡刷，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超市阿姨拦下来打工还债的吧？”
……
学校超市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有。
这个时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不少学生有事没事都来逛逛。
程安和林蓦两人进入超市门口的时候立马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程安再怎么也是原书中能跟主角有得一拼的配角攻之一，外形本就亮眼，还次次都出现在林蓦身边，早就在无形之中成了学校里学生们关注的重点。
他跟林蓦一动一静，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同步行动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然而在男生眼中，程安帅不帅并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我靠，程安那双鞋，限量版啊，我哥之前看了好久，五位数都不一定能买到……”张云进羡慕道。
“从a市过来直接空降三班，听说还安排跟林蓦当同桌了，这背景——”陈帆比了个大拇指，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什么了不起，真以为进了3班就能考上a大b大？走后门的有什么好说的……”范可秦睨了眼那边众星捧月的人，不屑道。
另外两人听了尴尬地笑了一下，这范可秦自傲的性格两人都晓得，可惜考试考不过林蓦，好在家境殷实，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
两人不沾这个腥，互相推搡着赶紧走了。
范可秦拿着东西结了账，又看了一眼程安脚上那双鞋。
这鞋他也有同款。
当初他费了老大力气才托在海外的表哥弄到的，他一般都舍不得拿出来穿。
程安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议论他，他进了超市，林蓦让他搞快点，自己站在门口等他。程安也不贪心，能把林蓦叫上陪自己到超市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也不指望让他陪自己去挑。
“yessir！”程安笑着举起手比了个警匪剧里的标准手势，如脱缰的野马奔去文具区。
林蓦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跟猴子一样从不好好走路的人，走两步蹦一下，看到当下流行的玩偶，还要手痒地抱起来，遥遥冲他挥手。
他瞧着对方傻乎乎的动作，实在是晃人眼。
程安担心林蓦等久了，随意挑了几个厚薄适中的本子就走。
只是路过笔具区的时候，他看到两只粉色的笔，笔帽是半个桃心，两支笔的笔帽合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桃心。
程安心念一动，嘿嘿一笑拿了两支。
他拿着东西去前台结账，等工作人员扫描了物品，将笔藏在购物袋下面，拿着林蓦的校园卡豪迈地结了账。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程安才悄悄拿出那对笔，假装才发现一般：“哎呀，不小心多买了一支笔！”
他说着觑了眼林蓦，咳嗽一声道：“这支送你吧，换着用心情好。”
林蓦写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不用了。”
“哎呀，没事没事，笔这种东西怎么会嫌多呢？”程安自作主张将手上粉红色的笔放进林蓦的抽屉里，“不用谢。”
林蓦看到对方喜滋滋地，手上还拿着一只跟他塞进自己课桌里一模一样的笔，选择没有说话。
就这样维持了一周的好心情，周五下午的时候程安想约林蓦周末出去玩。
“周末呢，我们先去图书馆看书，下午去电玩城，晚上可以去吃火锅！”程安已经把周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路喋喋不休，一副不把林蓦说服就不罢休的样子。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班上的同学三三两两结伴去艺体楼上课。
程安跟林蓦走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分析学习跟娱乐平衡的重要性。
可惜林蓦充耳不闻，他也不知道对方听进去了多少。
程安有些气馁，这林蓦是真难追啊。
到了艺体楼下，悦耳的音乐声从楼上传来。
程安愁眉苦脸地上楼，实在想不到除了死缠烂打还有什么办法能把林蓦拐出来。
“走走走！咱们学校最能歌善舞地人都在里面呢！”肖顺尧从后面上来，看到程安，便拉着人要一起去看热闹。
程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肖顺尧拉走。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后门处堵满了人在围观。程安对唱歌跳舞什么的都不感兴趣，他只是个爱凑热闹的。
这会想着反正也说不动林蓦，干脆看看热闹得了。
他跟着肖顺尧站在门口观望，因为有人挡住，甚至还踮起脚来，颇有些兴致高昂的模样。
远处的林蓦看了那边一眼，目光微沉，一脸冷漠地走了。
“林蓦！”人来人往的阶梯上，有别班的女生激动道。
林蓦听到，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他走后，女生后怕道：“妈呀，今天的林蓦更冷了，冻死个人！”
同伴锤了她一下，笑道：“我看你才不怕呢！还敢叫他！”
“好不容易这么近距离看到嘛……”两人打闹着走远。
程安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里面的人敲敲打打吵得很，他问：“这是干什么呢？”
肖顺尧幽幽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也是咱们一中到一员了，学校四月底建校50周年校庆了也不知道？听说今天在海选节目，全校的美女基本都在了，嘿嘿，免费的美女不看白不看！”
程安听了哦了一声，兴致全无。
“行吧，兄弟先走了，你慢慢看吧。”
他回到教室，看到林蓦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眼假寐，明亮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程安小心翼翼地过去帮他拉上了窗帘。
林蓦察觉到光线暗下来，睁开眼，便看到程安从窗边过来。
“你继续睡，老师来了我叫你……”，程安轻手轻脚地在他旁边坐下。
林蓦合上眼，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牛奶蜂蜜味，对方小声地跟同学聊天的说话声、笑声像是放大了一般，无端扰得他心烦意乱。
他睁开眼，程安立马敏锐地发现，关怀备至道：“怎么了？热了？渴了？还是饿了？”
林蓦：……
老师下一刻进来了。
程安看到老师身后跟了一个生面孔，注意力从嘘寒问暖上移开，好奇地问林蓦：“这是谁啊？”
林蓦看了一眼那人，撇开眼，道：“不认识。”
教室里也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程安有些奇怪，怎么看起来大家跟这人不太对付啊。
程安看了一圈，发现晚来的肖顺尧偷偷摸摸从后门进来，在最后排坐下。
他跟林蓦打了声招呼：“我去探听一下信息。”
林蓦余光里，看到那人弯着腰去到肖顺尧旁边坐下。
“同学们，大家都知道今年学校五十周年校庆，咱们年级也要求出几个节目，有这方面特长或者想法的同学欢迎报名。”
程安坐到肖顺尧旁边，悄悄问道：“这谁啊？”
肖顺尧压低声音道：“18班的，你反正记住，这人跟我们班不对付，尤其是得罪过我们林神。”肖顺尧似乎很恶心那人，吐槽道：“上个音乐课还能看到他，晦气。”
程安本来就好奇得很，一听到跟林蓦有关，别提有多心痒了。
上边音乐老师点开课件，笑着道：“今天是弦乐赏析，正好范可秦同学在隔壁练琴，就把他叫过来给同学们演示一下。”看得出来她将范可秦当得意门生，嘴上不住夸奖道，“范可秦同学在弦乐方面的成绩很不错，也多次代表学校拿到过荣誉……”
程安没兴趣听这些有的没的，他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林蓦，完全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过节。
“还说不认识，就知道骗人。”程安嘀咕一句，问道：“所以到底怎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肖顺尧故作高深道。
“那你长话短说。”
肖顺尧只好将高一时候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年刚进高中，林蓦几乎是以断层第一的中考成绩进来的，加上林蓦又是这样一副好模样，一进来就备受瞩目。
“范可秦在以前的学校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进了高中风头都被抢走了，他心眼小得不行，有段时间学校忽然谣言四起，全是造谣林蓦私事的流言。”
肖顺尧想起那些名叫什么“扒一扒某学神的赌鬼舅舅”、“林蓦母亲是小三”的帖子，一脸的嫌恶。
程安听了脸都气红了，什么玩意：“他怎么敢的！”
“那些事谁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也不好跟你瞎说，你要真想知道，还是自己去问林蓦吧。”肖顺尧八卦归八卦，却始终不信当年那些谣言，也不愿意多说那些事。
程安点点头，继续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家伙请了一个周的假，听说是摔倒了，回来后在校园论坛上写了一封道歉信，之前中伤林蓦的帖子也删完了。”肖顺尧这会想起当时那人的样子，差点笑出声，“他十有八九是被打了，回来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哈哈哈……”
“被谁打了？林蓦吗？”程安看向沉静内敛的林蓦，实在想象不出来他打人的模样。
肖顺尧摸摸下巴，他也想过这个可能，不过林蓦那种天崩地裂都与他无关的性子，也不见得会自己动手：“不清楚，毕竟想为林蓦出头的人也不在少数……”女生的战斗力也不要小觑，这些年为林蓦打过架的女生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事完了没多久，他还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可惜就是怎么考试也考不过我们林神啊，之前奥赛他也去了，咱们林神是特奖，他只拿了个三等，然后那家伙只好去参加了个什么音乐比赛，这回倒是拿了一等奖，咱也没说啥，结果那小子回来就嘲我们三班都是书呆子，这下好了，又得罪了咱们全班人……”
程安听得拳头硬了。
讲台上，一段流畅的小提琴乐曲传来。
“这段音乐是上世纪著名音乐家巴顿的成名曲，曲风以华丽、浓重为特点，意图展现当年洛冰王朝的辉煌，深受当年王公贵族的喜爱……”音乐老师示意范可秦停下，讲解这段音乐的特点。
“老师！”程安站起来，“我觉得范同学拉的很好，但是吧，这首曲子的感情却远不止如此。巴顿先生音乐最大的特点是于恢宏中雕刻历史的沉重……”
音乐老师看向程安，她愣了一下，刚才范可秦拉得的确是中规中矩，不说更深沉的感情，即便是这段音乐的最大的特点—华丽，也缺少了几分。
“这位同学听得不错，看来对巴顿的音乐也有所研究。”
程安就不是个低调的人，点点头：“还不错，老师，这样吧，让我来给大家演示一段吧，免得大家被带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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