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依米花
“我知道了，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就这样。”
塔塔挂掉电话，立刻开始穿衣服。
“怎么了你？一大早就怪怪的。”
“我们要尽快找到汪洋。”
汕塘公园北门
“怎么样了？”出租车还没停稳，千木瑄就已经跳了出来，大步流星向着陌塔塔这边而来。
“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看到。”
“她到底会去哪儿，我真没用，”千木瑄回头握紧拳头一拳一拳向着大门打过去，雷厉风行，出拳的速度越来越快，“阿姨把洋洋交给我，我竟然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千木瑄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个大笨蛋！你对得起阿姨的信任，对得起洋洋吗？”
塔塔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千木瑄，就像是疯了一样，看来她对他真的很重要！
大门上出现了点点血迹，千木瑄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突然，手腕上，黄灯亮起，陌塔塔一瞬间慌了神，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千木瑄，两只手努力去抓牢千木瑄的手，紧紧地禁锢住他的手臂。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千木，你冷静一下，”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千木瑄面前总会变得廉价，因为随时随地都像是准备好了一样说来就来，“我陪你一起找，我们一定能找到她，把她带回来的，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漠漠，”低声下气安慰他的陌塔塔对千木瑄来说很陌生。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既然收留了她就应该看好她的，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害自己了好吗？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我都接受，别这样伤害自己，我害怕……”
“漠漠，这一次也是因为我手腕上的黄灯吗？”
“什么？”眼睛无辜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脑袋也跟着转了几个圈才反应过来千木瑄在说什么——拥抱！
“对不起，”塔塔迅速收回了双臂，手指上沾上了千木瑄的丝丝血痕，心里一阵一阵的泛起一些心酸的泡泡，不停地向上翻滚。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所有的事，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所有的事？陌塔塔有意识地想要躲开这部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些事，现在，太过猝不及防。
“先去找汪洋吧，”
“她回家了，刚刚阿姨给我发短信了。”
“什么？回家了？”那你不告诉我？是故意想捉弄我吗？
“我先走了，你先回宿舍吧！”
“嗯。”
“今天———不太方便带你过去，在你面前我没办法做她的‘男朋友’。”
其实，塔塔没想过他会解释的，但是，听到他的解释心里像是有一道光照了进来。
“在你面前我没办法做她的‘男朋友’。”千木瑄去前面路口拦出租车，塔塔目光紧紧锁定着千木瑄，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脸上出现了一道说不尽的红晕，染尽了后耳根。
“走了！”千木瑄拦到一辆车，摇开车窗和塔塔告别。
“拜拜，”
汪洋的家里
“阿姨，”
“来了，”
“嗯，汪洋在哪儿？”
“她说有点累了，想回房间睡一会儿。”
“哦，那就好，她睡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小时了吧！”
“那，阿姨，我去看她一眼再走。”
“嗯，小瑄，辛苦你了，你去吧！”
千木瑄放轻脚步，走进汪洋的房间，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得紧紧的，遮挡住了所有的晨光。明明是早晨，太阳初升的时间，这个房间却像是被太阳遗忘了。
他打开床头那盏昏黄的夜灯，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盯着汪洋的侧脸。一些细碎的发根不长不短的恰好贴在眼皮的位子，应该很扎吧？千木瑄伸出手想要替她拨开。
怎么这么凉？
“洋洋，洋洋，醒醒，”千木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些很恐怖的想法，“汪洋，汪洋，你醒醒……”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千木瑄紧紧抠住汪洋的肩膀加大了晃动的幅度，可汪洋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阿姨……”
我还欠你一场烟花，汪洋，你不是说那是你的愿望吗？
如果就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为你实现，我该是有多糟糕！
周末，塔塔回家后，中午和家人一起吃完饭就回房间整理资料。
看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就算一直坐在这里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塔塔想着休息一会儿，就骑着自行车在小区随便转转。
七拐八拐竟然来到了小瀑布……
“我迷路了，不知道是哪个变态把房子，路设计得这么奇怪，我都绕了半天了还没找到你家门口。”
“这一片儿的设计者，是我爸！”
“额，快来接我，拜拜！”
塔塔对着那一大群石像笑了，脑袋里自动在这群石像的正中间画上了千木瑄的样子。手机里，那条短信仍旧安静地躺在某个存储空间：
“有一个凉亭，旁边是一大群石像，正对着瀑布，其它……周围的房子都差不多。”
塔塔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向着那群石像走去。听爸爸说起过，这群石像是模仿太平洋复活节岛的神秘石像建造的，寓意是“守护者”。像是千木瑄在其中等着她似的，陌塔塔的视线集中在某一个被当做千木瑄的石像上，脑子里放映着那天在汕塘公园北门的场景。
就这一句，塔塔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千木瑄和汪洋的事，虽然对于汪洋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不得不承认，塔塔心里很开心，应该不算幸灾乐祸吧？
塔塔漫步在这群石像中，脑海里全部都是千木瑄的音容笑貌，现在可以这个样子吗？本来是出来放松心情的，但怎么到处都是千木瑄的影子呢？
可能是有些心虚，对自己的“不务正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不自觉眼睛就想看到一些植物，寻寻觅觅，却忘记了自己走入了寸草不生的地带，除了“土”的颜色还是“土”的颜色……
“啊……”
指尖突然碰到了什么会动的东西，塔塔吓得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摔倒……
回头，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其实一切会动，有温度，长毛的活物她都会害怕，除了虫子。
刚刚刺激到她的东西不属于这两类。但是更让她惊讶。
只是风吹动了植物的叶子而已。
那是一朵静静地开在石像肩膀上的小花，非常奇特，只有四片花瓣，一片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没有多余的杂色，很是娇艳昳丽，中间的花蕊小心翼翼地探出嫩头，好似羞涩赧赧的女孩儿。
塔塔依稀对它有点印象，不是因为教科书，不是因为在学校学到的知识。
家里客厅挂着的设计图上，石像群旁陌爸用钢笔标注了小小的三个字，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认不出来那个地方有三个字……依米花！
仔细想想，这栋小区是六年前完工的，时间上刚好吻合，应该不会错。
依米花据传生长在非洲的戈壁滩上，它只有一条主根，为了生存，它只能尽力把根伸向大地深处，最深，最深，最深，尽可能深的地方。而为了开花，它需要足够的养料和水分，这一点，依米花需要五年的时间来积累，在存活的第六年才可能开花。按道理来说，积存了这么久的能量，依米花应该开放很长时间才对，可恰恰相反，这种震人心魄的美丽，仅仅绽放两天。
两天后，随着那美丽的花的凋落，依米花整棵植株也会死去。
天意啊！
只有两天，正好被陌塔塔碰上了。
灵光一现，塔塔仿佛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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