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戒界开!岁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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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戒界开！岁月流！
在无尽黑暗的某处，凌炎那道略显瘦削的身影英挺而立。
凌炎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天空之上的一切，在其黑玉般的眼目之中，稍有激动之色浮现。显然，对那界内世界，凌炎也是充满着无尽幻想与憧憬。
如果戒启之后，展现出来的是一片仙家福地，那么对他的修炼，无疑会将万分有利。但是···也存在着一定几率，出现的界内世界会一如眼前，黑暗荒凉。可正因如此，凌炎方才更加的激动。
突然，凌炎目光一凝，神情募的肃穆起来。
此时，在那无尽黑暗的天幕之上，玄色锁体稳稳凌空。随着符印的靠近，温润如玉的锁体变得安静起来，寒风散尽，就连那清辉都是静的令人肃然起敬。
一切仿佛都在此刻凝固，又如在这黑暗中度过了千年岁月。
极静、极快，极近、极远……
在这里，总能让人感受到两种极端的力量，顿悟到亘古长存的意义。或许太古，就是这么一瞬间？那么在这空旷寂寥，深邃悠远的宇宙，人生是否也是这么一瞬？
“力王强者，实力破天，不可一世，终究还是尽数的陨落了……”
凌炎失神低语，悠长叹息，那一瞬，竟体味到了一种悲哀。任何强大的事物，莫不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蚀、命运的枷锁？
那么自己又算什么？为何来到这世上？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生命之渺小，世事无常，令得凌炎心中流淌着淡淡的哀愁、凄凉。
沉思默想，无常是这红尘的本态，既是本态，又何尝不是常态？浮世无常，无常即有常。
无常即是有常……
凌炎默念着，心中很是矛盾。截然相反的事物，怎会相等？忆想起前尘往事，当时不觉，如今看来，却尽都如无常有常，截然相反却又依存着共生，仿若缺一不可。
嗡！
贯彻天地的清鸣，使得凌炎幡然回神。
刚才，似乎是受到某种意境的影响，略有失神……凌炎心中想着，背后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旋即便是被天幕之上发生的一幕所吸引。
待得凌炎抬头，四道符印刹那间便是对着锁眼爆射而入。
“嗡嗡！”
一道道响彻天地的清鸣之声，自那剧烈震颤玉锁接连不断的传出。
随着清鸣之声荡漾，玄色玉锁更是光芒爆闪，数万里的光虹横跨了整片天空，无数道璀璨流光，都是以玉锁为中心，向着四周穿空而去，不知命运的安排，会让他们到达无尽黑暗之中的哪个寂寂角落。
玄色巨锁豁然打开，流光迸溅，巨锁本身已然燃成一个耀目光球。广宇无垠，一任流光挥洒，一片浩渺星空正缓缓成型。巨锁幻化为日，唯独不见明月清辉，这片星空便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这犹如天地初开，洪荒始流的一幕，华丽炫目，充满震撼。然而，一切都是在寂静之中进行。一股渺小的自卑之感，在凌炎心中酝酿着，渐渐的有了一丝明悟，却不如先前那般的清晰。只是淡淡的悲哀，浅浅的凄凉，填满了少年的心头。
星空之中，数以亿万计的星耀汇聚。在那九天之上，隐隐的形成了一道星河。
星流涌动间，犹如一条巨龙一般，仿佛挟乾坤之力，气势磅礴的傲游九霄。在那星河之中，一道豆芽之状的如玉清辉沉浮，若隐若现的映入眼帘。
凌炎目光幽幽的盯着那月，发丝随着寒风呼呼摇曳，心中泛起些许萧索之意。恰似前世乡愁，前尘的记忆残香犹在，使得凌炎的目光空灵了些许。
在那月中，像是有什么在等待着，令得那冷月，也是带了些凄伤无奈的美感——
只是两者之间，相隔着浩渺星空、无渡星河。如此，这凄美反倒更盛。
茫茫宇宙，苍龙似的星河，挟苍穹之势，转头对着凌炎怒冲而来。凌炎目光一闪，登时连连后退。星河来势极快，瞬间便是将凌炎笼罩其中。
星体托起长长的光弧，破空而来，这阵仗，犹如是集万般造化，要将某物毁于一旦，凌炎面色煞白，自认逃脱不得。
那次白阳城外，当彤云万丈而来，雷鸣轰响，金星来袭，而凌炎却攀爬于峭壁时，是面带苦涩，心生绝望之意。
此次凶险，岂止当时亿万倍之多，而凌炎的眸光闪烁间，却是隐隐的，有了些不甘。
他的心里有了怒意。怒不明目的。不知是怒这星河、怒天地不仁、还是怒自己的无能为力。抑或兼有之。
一道庞大的星体骤然降临，震塌了半边苍穹，凌炎双目在此刻紧闭起来。
安静之极……
许久，没有动静，凌炎双目也是缓缓睁开。而在那睁开的双目之中，有着讶异之色闪现出来，因为那些迎面而来的星体，都是在身前暮然消失，星河似乎在此处断流，像被一张无形的大嘴吞噬一般。凌炎的身体，也是飘在了半空。
光芒闪烁间，在凌炎身后，一颗颗星辰凭空闪现，向着远处掠去，星河像是在其身后喷吐而出。
星河并未消失，只是……似乎在凌炎周身形成一处真空地带，星河便是越过那真空地带，直接是出现在了另一边。
此处空间，犹如气泡一般，显然很是异常。凌炎还未来得及思考，一个巨大的漩涡顷刻间便是将其卷进。漩涡之大，贯穿天地，直追星河。其两端不见尽头，各自连同红尘中某处不知名的驿站。
漩涡出现，就连时间都是起了变化。凌炎望见那星河，只觉得其愈发缓慢，但他直觉星河依旧汹涌，唯一的可能便是此处时间不同于别处。
星河渐慢，凌炎周身，仿佛有着无尽岁月的潮流划过。而此时的星河突然有一瞬间近乎停滞，那一刻，像是到达某种临界，顿时间，一股混沌之气迎面而来，其中透着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与血尘腥气。
凌炎甚至能够看见岁月河流的远处。在那里，混沌之气逐渐化作洪荒之气，进而无限淡化，成为一种新生。而那种来自新生的熟悉波动，居然像是···灵力！在新生存在的世界，杀伐与血尘都是被无限淡化。
凌炎有些怅惘的盯着远处，觉得在洪荒之气面前，新生孱弱的犹如洪流之中的草芥，随手便可拂去。
一如那满天繁星，身边流过的岁月也不经意间化作一条奔涌的河流。岁月的河流缓慢的流向远处，慢的连远处的灯火都要睡着了。那是一团迷离的光，似燃灯。岁月的河流到了那里都要转弯，折返而来，重归洪荒，重返混沌。
重归洪荒！
凌炎心里无比震撼。重归洪荒！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然而身处岁月河流之中，犹如浮萍般随波逐流的凌炎，却是无法明白。此刻，他正随着岁月，向着远处流去。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那是之前凌炎的视线。
凛冽的风刮过，撕扯着凌炎，使得他如遭劫难。风刃撕扯而过的血线，斑驳了凌炎的躯体。一开始望向远处的眼中尽是痛苦之色，到后来显得有些木然，这个变化是不易的。痛到深处，灵魂疲累，都不愿再理会肉体的感受了。
人生不也正如此，身不由己的投到这世间，感受苦旅一场么？只是许多人，也都木然。
那豆芽般的月，悠然浮出星河。望着那残月，凌炎嘴角刮起一抹苦涩。
身后的狂风犹如怒龙一般咆哮着，凌炎那饱受摧残的身体累了，精神也是困顿，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他怔怔的望着月亮发呆，只见得远去的月的形态在发生着某种变化，最终，竟定格在一张凄伤苍白的俏脸上。
那苍白的脸庞，在永寂的星河中孤自守候。一双秋水眸，盈盈传情间，不经流露出哀伤。
昏迷之中，凌炎不知自己将要去往何处，犹如投胎转世之人不知将要落入谁家。
只是那苍白绝艳的脸庞，一直在迷蒙之中。留下凄美，渲染出淡淡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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