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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没日没夜的下了三天的小雨,时断时续,仿佛天空有诉不尽的苦水,往外往外倾吐。庭院残花败柳,枯叶残骸一片,等不及收拾又只好避开这伤心的屋外。这几日,锦儿倍感不适,仿佛肚里的苦水搅着胃酸不断涌上来,一阵又一阵,这感觉可不好。

  淑月端来温水服侍锦儿吐出口中难以排解的苦味,轻轻拍打着锦儿的后背,希望做些能让她好受的事情。待胃里排解殆尽,终于无力得枕在一旁的门上,小口小口喘着气,眼角因为难受的反应沁出泪水。窗外又是一阵细雨,淅淅沥沥,仿佛有说不尽的思念,从远方传来,飘在门前一棵只残留几张枯黄的树叶上,那么轻,那么轻,但还是打落了那几个苦苦在树上挣扎的精灵,在干净利落的树干前,滑落。

  “会着凉的,锦儿。”

  “姐姐,让我在再看会……”

  胃里的东西都倾倒出来,锦儿的脸色都有些苍白,淑月为锦儿披上一条毛毯,去厨房张罗一些开胃的点心。

  窗外朦胧的世界,盯着盯着竟扭成一团,视线渐渐模糊,锦儿竟不知不觉中枕在门栏上睡下了。大门好似被什么人推开,隐约感觉有人打着伞从远处行来,那毛毛的小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细微的窸窸窣窣一声,梦里的锦儿不禁想起那些快乐自由的时光,竟在梦里扬起嘴角傻笑起来。

  一只温柔的手穿过身子枕在门栏上的口气,另一只手也轻柔的穿过弯弓而起的腿,动作温柔而有力,在尽可能不吵醒沉睡前提下搂起美人,但人儿还是惊醒了。

  怀中那种龙涎香的味道又一次灌进鼻腔,那种让人安心的味道,锦儿在龙跃的怀里没有挣扎,仿佛是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任龙跃把她抱上床。门外的磨练笑而不语,默默收回手中的纸伞,拍打去身上的雨珠便一同进了屋。

  “醒了?我们可是吵醒你了。”

  锦儿笑着摇摇头。龙跃拉过被子为锦儿盖在冰冷的膝盖上,便拉过墨莲拉到一旁坐下。

  “莲儿说你最近害喜严重,为何不让御医来瞧瞧,这怎好?是否那些御医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本王明派人责斥一顿。”

  “别!害喜不过最正常不过的事,只是锦儿不喜欢喝那苦涩的药汁,王切勿把这小事弄大。”

  “你看,锦儿妹妹就会考虑别人。你啊,最没良心,若不是莲儿今天去请你,你应该又忘了有这么一段情债吧。”墨莲嗔怪道。

  若放在先前,墨莲怀小羽时害喜并不比锦儿现在表现的轻,她都会强忍着痛苦不去打扰这个一心为整个国家考虑的王。这几日墨莲差人询问王的行踪,要不是得知王每日与那个新来的女人厮混,她也不会以锦儿为借口,把王哄骗至芝心阁。

  “那本王还要谢过我们莲儿美人这般体贴周到咯。”回宫以来,难得王又回到先前那个宠溺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鼻尖轻轻一刮,墨莲内心不知有多开心。

  锦儿若不是看在自己有孕之身上,是万万不想留在这里打扰这一对小情侣恩爱的。眼前这一对情侣,男子年过五十,若不是发间露出来的几根银发和微笑间眼角的鱼尾纹,是难以看出他实际年龄的,而那个此时欢笑的女子,这个二十五六的女子,花一样貌美的女子面对大自己一倍的男子并没有表露一点的嫌隙,反而更觉这几年的宫廷生活,这两个年龄相差如此悬殊的夫妻也能如此和谐。

  淑月刚见到屋内打闹的两人,面露惊色,好在很快掩饰过去。王和墨莲来的突然,静悄悄,芝心阁也没其他丫鬟伺候,在厨房专心张罗点心的她自然也在临门那一脚才看到。

  “许久没有吃淑月丫头做的东西了,你看我们来的真巧,光闻着味道,本王的口水就要留出来了。”

  “你还说!没人拦着你啊,你要是有心过来,放眼这王宫谁能拦你,过来看看锦儿妹妹,还能吃到淑月姐做的好吃的。”墨莲很随意的拾起一块云糕塞进自己的嘴里。

  淑月精心为孕妇做的糕点,香甜可口,入口即化,让这个心情大好的墨莲吃着更开胃。王许久没有吃淑月做的美味,自然不能受墨莲几近夸张的挑逗,淑月盘子还未端上桌就被两人争抢着。这两大人像个孩童,互相追逐着,拍打着,争夺着,屋内笑声撞破屋外的沉闷。

  锦儿躺在床上笑着看着两个没大没小的人,心情也好了许多。那个抢到糕点,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打压墨莲的王,墨莲抚摸着微微耸起的肚子,投去感激的目光。

  北方的深秋,狂风带来是阴冷。

  行了三天,古劲终于看到帐篷和那些赶着骆驼回来的牧民,那熟悉的眼色,和那些亲切的声音。夜风正好打听清楚,这边朝廷并没有派人来搜查过,这边的牧民自然也不知道宫里追杀他们七世子的事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古劲加紧马匹的肚子,向前走去。

  一个孩童正在路边拉着一匹小骆驼往群落聚集的地方吃力地走去,当古劲和夜风高大的马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小孩子着实吓了一跳。

  “小孩,塔里木苍可在牙帐里?”

  小孩只有七岁多大,自然不熟悉这个几年前就被送进王宫的老族长的儿子,只是出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拉着小骆驼走开了。

  塔里木塔族长的帐篷可没有难辨识,高高大大的帐篷自然就是,这个特殊的牙帐让别人在百米开外都能看见。

  路已经走到了这里,没有什么退缩和畏惧,加紧的马步,朝那牙帐跑去。身后一阵马蹄狂奔的声音,古劲向后一看,原来是一对人马从远处狂奔而来。那些人很快狂奔到古劲身边,一群骏马践踏起的沙尘让这边的空气混浊不堪。马队为首的是一个胡茬的黝黑男子,经过古劲身边只是瞥眼一看便策马而去。

  尘土一直到了牙帐面前才停下。

  经过的男子早古劲一步进入牙帐,古劲在快接近帐篷前被几个粗壮的守卫拦下。待古劲拿出腰间塔里木塔的腰牌时,守卫才慌张向牙帐里面的头禀报。

  里面传来的信息没有怠慢,立马请古劲进去,夜风因为是外人,被拦截在外。

  屋内,好酒好奶弥漫整个牙帐,几位粗犷的男子早于自己坐在族长下面的宾客席位上。屋内的人对这个刚进来的男子并没有多加关注,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舔舐肉,与上座的族长嬉笑谈论着,继续自己的话题。

  “呦,这不是七弟吗?沙漠的大风竟还能王朝那些柔情女子怀里的人吹回来!”高坐男子胡茬修整整齐,但脸上三条赫然的爪痕却掩饰不了粗野狂放的性格,男子见到久违的弟弟并没有兴奋,见到古劲按捺不住房间浓烈的混合味道正要转身离去时说了句风凉话。

  坐下刚到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古劲很不喜欢自己的二哥,这个从小就不太喜欢自己的二哥,这个自小就欺凌自己,若是不自己的父亲照顾,或许他将玩死在这个人的手上,这个人阴险,会耍手段,时常搬弄是非,十几岁就到处拈花惹草,这个在沙漠里也是难以忍受的事,若不是大哥在几年前消失,若不是他有些能耐,若不是他会耍手段,这个族长的位子还指不定不是他!现在他当上了,而且这几年做一族之长,管理各部落还是有声有色,但古劲在来的路上向那些臣服的部落人民打听知道,那些人并不是真正臣服于他,他的二哥是个阴狠的人,在他暴戾施压下,各部落人还未有人带头起来反抗,他的其他哥哥,出了五哥——塔里木熊,其他都因不服于他命丧黄泉,这离他父亲去世仅仅两年而已!

  “弟弟身上有个秘密,不过要三天时候才能告诉哥哥。”

  “看看,我这不争气的弟弟该是在王宫是混不下去了,竟然找我哀求留下还用这么烂的点子!”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塔里木苍从身旁的小羔羊上撤下一个羊后腿,狠狠砸向古劲。

  看着那个肥的流油的羊腿袭向自己,古劲自是稍稍向后退一步,避开飞来一击。羊腿掉落在地上,一边沾上许多尘土。古劲顺势一腿,竟把地上的羊腿踢向一旁笑的最为大声的一个壮士。那人虽避开,但甚为狼狈。

  “你!”

  “哥哥是这般对待许久未见的弟弟吗?”

  塔里木苍阴沉着脸。

  正是古劲这一发威,他和夜风也就这般留了下来。

  沙漠的沙好美,只是有太多的血腥味。

  93

  “滚!”狂怒的声音,清脆的碎裂散落一地。

  跪倒一地的侍女胆战心惊,应梅板着脸不再说话。

  “银儿还以为谁呢,发那么大的火?”门口一人不请自来,进屋就见到混乱的场面,掩面一笑。

  应梅正不打一处来,见有人竟自闯进来,待要发火的时候,一肚子的怒火生生压在嗓子口。进屋的是个美丽的女子,一身□□的黝黑肤质任自己禁足多时也能知晓来者是谁。

  “打哪边的风把王身边的贵人吹了过来。”应梅压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着。

  “王妃姐姐,银儿何事得罪与你,竟用这般话心酸于我。”女人瞥了一眼地上凌乱之物,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应梅踢了踢身边的一个小侍女,示意她把地上的残骸碎片收拾赶紧。三两个丫鬟不顾手指被割破,迅速收拾了残片,如释重负般低着头急急退了出去。

  “本宫这儿,可让新来的妹妹见笑话了。”应梅在新来二字重重的顿了一下,好似有意无意提醒这个新来的人要对自己摆正态度。

  “姐姐说的话可让银儿疑惑,银儿一进来可真被惊了,中原可管叫下马威?”其实应梅摔东西并不是为她的到来,只因一个小侍女将汤汁不小心倾洒在桌上惹怒了她,倒也正好在这个刚进门前的女人面前发飙,说着是给来者下马威倒也随她意,何况她不过是异乡女子,对自己无过多影响,任她去。

  “银儿小主难得来本宫阁内,今日可有事赐教?”

  “无事,银儿来宫中也有些时日,一直要拜访宫中的各位姐姐妹妹,今日正好得空,就亲自上门来了,这是银儿家乡的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还请姐姐笑纳。”

  “放那就好。”应梅甩了一个眼色,让她把东西放在桌角,嘴边冷冷一笑,暗想,想要拜访也无需先去那个贱人那边,既然没把自己当一宫之首,这些虚伪的东西拿来不过是多了件垃圾罢了。

  “银儿进宫不久,对宫里的规矩不了解,有做的不妥当的,还请姐姐原谅。”女子自知应梅对自己的不满,现在需要放下自己的身段,尽可能获得这个女人的认可和信任。

  “妹妹做事这般有分寸,本宫有什么可挑剔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吧,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远送了。”应梅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

  “姐姐,等等。”女子好似为难的说,“银儿今天来,原本是来帮姐姐的,姐姐这处境……”

  “不需要!”

  “姐姐,别这么快拒绝银儿的好意。”女子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知道姐姐是要面子的人,这些不好开口的事情,妹妹本应该无需经过你点头就应该帮你走出困境,但是妹妹害怕那样会忤逆了你的心思,这几日,日日与王……几次多想在他耳边为你求个情……姐姐,若你还没下决定也无妨,日后有想法就来妹妹阁楼,就派人捎个信,妹妹便知怎么做。姐姐今天繁忙,那妹妹不打扰了。”

  女子转身向大门走去,听到身后欲言又止的叹气声,邪邪一下,便大步跨出了大门。

  看着那个妖娆的身影消失,应梅愤愤得把手掌拍向桌面,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一阵风,又轻轻吹落了几片树叶,掉落在深深的枯黄的树叶堆上。这片树林,深秋的寒冷已经剥夺了它所有的青春,一排排光秃的树孤独的站立着,若不是偶尔的鸟儿轰鸣划过,这边便是万籁俱寂。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树叶堆上,一位马夫靠在马车上竟打起了瞌睡,要不是一辆急速本来的骏马践踏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一连串的清脆的碎裂声,他会深深沉静在美妙的梦境中。

  来者急速跳下马车,把缰绳甩下马夫,朝池塘急速奔去。

  偌大的湖面,很静,仿佛没有精灵居住,静静嵌在这个满是枯黄落叶的深林里。

  湖面旁,一个老人坐在一块岩石上,死死盯着平静的湖面。听到后面急速赶路的声音,便伸出右手打断来者的禀告。

  半个时辰后,湖面终于有些了动静,细绳被水下不知名的东西牵扯的一动一动。老人凝重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神采,双手握紧了竹竿,轻轻拉扯,就在鱼钩最贴近水面的那一刹那,老人手腕一用力把水里的活物拉出了水面,一条小锦鲤跃出水面,掉落在枯黄的树叶堆上。

  “说吧。”老人蹲下身子,仔细地锦鲤解开口中的鱼钩。

  “爷,据线人汇报,那人已经回到了沙漠,放眼三天将有什么事情发生,属下已让那人盯紧他了。那个人消失了几个月内,属下还是没有查到他去了哪,据属下推测应该那次追杀受了重伤,夜风带他去了疗伤的地方,属下会尽快查明此事。”

  “哦,还是回去了,这颗棋子还是没有白设。”老人像自言自语,“还有吗?”

  “回爷,龙跃北上路上遇到一个女子,并把那人带回了宫,这段时日都在宠幸那个女子,宫里的传闻是真的。那女子并非是本王朝的女子,身材妖娆,面露妩媚,肤色黝黑,是难得的尤物,龙跃被这女子已弄得神魂颠倒。”

  “竟还有龙跃迷失自我的绝美女子!有调查这个女子的来历吗?”老人掂量掂量手里锦鲤的个头,叹了口气。

  “属下多次派人出去打探,但这个女子却查不出一点头绪,属下揣测这人进宫绝非意外。”

  “哼,怎么会有自己上钩的鱼儿,若不是想要得到点什么,也不会跟上龙跃这五十多岁的男人。”老人把手中不够分量的鱼扔进水里,又一次回到温暖的湖水里,锦鲤终于快快潜入水底,再无出现在他人面前,“鲤鱼肉质再鲜美,若是条不够量的鱼,对老夫都是一无是处。”

  “那丫头这几天怎么样?”

  “小姐……那个女子初来那几日,龙跃把小姐忘得一干二净,小姐有些失神,好着这几日像是恢复了斗志,属下观察这几日,每日都在想方设法夺回龙跃的心。”

  “这丫头,就知道这么给龙跃偏离了那个人!嫁出去的女儿,哎,真的不操心也难。”老人想起那个远些未进宫时时常能给自己带来快来的丫头,无奈笑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淑月的丫头,查到她的底细了吗?”

  “回爷,属下带来的消息一定让你开怀,那人果真如爷猜想的。”男子把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告之给老人听。

  本有些无奈的老人,听到属下的汇报,脸上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宛如兴奋过度,老人花白的胡子都被浊重的气息吹的翻动。

  “终于……”眼光闪烁着激动的泪光,老人忘了一眼天空,开怀大笑一声,“走,准备进宫!”

  老人迈了豪放的步子回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今天心情很好,不顾自己几十岁的一把年纪,老人跨上骏马,奔跑而去。

  豁然间,自己又重回三十年前英勇的自己!老人在马上纵情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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