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别扭
所有人都发现了呱呱的行为，唯有奥尔加斯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一旁的威廉已经被一次次的打击给弄得半点精神没有，自以为自己年轻有为的妥芮朵亲王一旦离开妥芮朵居然连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简直太让人难堪了。威廉垮着一张脸，神情阴郁地迈着步子。
在星辰的记忆里，萨巴特可比威廉好管教太多了。她实在是不喜欢威廉这幅模样，只能再次询问：“威廉，你还好吗？”
“当然。”威廉偏过脸，不想被盯着看。
“你从出来之后就不太对劲。”
“是吗？”
“嗯，是的。要知道，你愿意跟我一起来黑森林，已经让我很满意了。但是，如果这让你变得不开心的话，我非常抱歉。”
“抱歉？为什么？我很开心。”威廉回过头直直地看向星辰，“我们又找到了一个新伙伴不是吗？”
说完，威廉抬了抬下巴指向黑龙巴奇，“威廉.贝索.康威斯坦特。”
“……”巴奇仅仅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威廉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哼。”
威廉冷哼了一声，连这样一个名头都没有的家伙都敢轻视自己，他所有的绅士礼节都不打算要了。一瞬间，威廉的全身就炸开了。他的身体像是一节一节的泡沫开始肿胀变大，他的身体在变大，力量在变大，他的全身都充斥着杀戮的意味。对战戈耳工在他看来是难堪且最失败的战役，而现在，他将继续他的战役。目标，就是身旁这个不知死活的狂妄之徒！
“我要把手指插-进你的喉咙里让你翻个面，这样，你就知道该怎么面对血族亲王了。”威廉扭动着自己膨胀起来的粗脖子，双眼充血地盯着巴奇不放。
“威廉！”
相比起威廉的怒不可遏，巴奇则要冷淡许多。他无视于他的态度，让威廉捏得指关节作响，就在他将要出手的下一刻，他脖子上的承诺之环突然有了反应。随着星辰一声而下，威廉所有的杀气都像炊烟被风而惊过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开始疼，浑身犹如被灼烧一般，很快，似乎就能闻到肌肉被焦灼的味道。
“你不能这样任性！”星辰收回了命令，她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指责威廉，“你怎么能这样无礼？”
“无礼？你在说我吗？噢，该死的！”威廉已经快气疯了，他所有的尊严在此时被眼前这个该死的女孩给践踏了个彻底。安其罗、奥尔加斯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混账，他们都看见了，看见他因为她一个命令就跪倒在地的样子了。噢！威廉捏紧了拳头，竭力地控制着自己：“那么他呢？瞧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以为他是谁？我是妥芮朵的亲王！我不是随便那个小喽啰，我他妈是一族之长。鬼知道你给我用了什么该死的魔法，让我像一条小狗一样在你面前摇尾巴讨好。我真是恨透了！他妈-的！我恨透了！”
连吼了几声，威廉便动手去拉自己脖子上的承诺之环，直拉得脖颈通红，也没有半点效果后，威廉气急败坏地再次冲着星辰大吼：“解开它！马上解开它！该死的！你快给我解开！立刻！马上！”
这是威廉第一次如此失态。星辰看着他，一动不动，由着他发作。
“我讨厌这东西，我讨厌它！”威廉拉着承诺之环凑到星辰的面前，“我不是猎狗，我不需要项圈。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了。当然，我知道，你身边这些狂妄的家伙都厉害极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对啊，一个妥芮朵亲王又算得了什么呢？好了，到此为止吧。小姑娘，我不打算继续了。你的那些家家酒就让……嗯，禁忌的末卡维亲王陪你吧。还有，还有这个不会说话的大胡子！”
说完，威廉歪歪头，示意星辰解开自己脖子的承诺之环。
“不。”星辰摇头，直接拒绝了，她睁着漂亮的眼睛直接望进威廉的瞳孔里，“我说过的，我会教导你直到我认可为止。”
“教导我？你？”威廉冷笑了两声，“教我穿裙子还是编辫子？”
“如果你想学。”
“……我不会跟你去炼狱了。我要回妥芮朵。”
“我必须去。所以，威廉，你不能回去。”星辰摇着头，再次拒绝。
“你已经……有新伙伴了不是吗？”还都是厉害的家伙。威廉瞟了瞟安其罗和巴奇。
威廉的话显然让星辰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再次皱了皱眉，“这和你回妥芮朵有关系吗？”
一听这话，威廉先是一愣，随后深呼吸了两口，道，“即使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末卡维亲王的确比我厉害不是吗？相比我这个没有多大用处的年轻血族，年岁较大的末卡维亲王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说完，威廉挑了眉头，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又继续：“瞧瞧你维护这大胡子的样子吧，真是令人讨厌透了。我可不想和他一路。”
听完威廉的话后，星辰指向巴奇，问威廉，“是因为巴奇吗？”
“巴奇？”威廉突然严肃了起来，“黑龙巴奇？”
与传说中描述的形象对比了一下，威廉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该死的大胡子就是「死亡之翼」——黑龙巴奇。紧接着，威廉就一把拉过星辰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挺起胸膛，气势凌厉地面向巴奇，“你是黑龙巴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巴奇没有回答威廉的话，而是死死地盯着他拉着星辰手腕的位置。
“回答我！黑龙！”威廉紧了紧拳头。
另一边，安其罗也贴到了星辰的身后，保护姿态完美。
奥尔加斯完全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诡异男人居然就是黑龙巴奇，天啊，再也没有比今天更适合去赌桩玩两把的了。他拄着魔杖一步步来到巴奇的面前，正要开口，不料，星辰先出声了，“他和萨巴特一样，是我的。”
“！”
黑龙，巴奇。吞噬了其他四龙的上古巨龙，龙教会的老大，红黑龙和暮光龙的始祖，可以独自将一个种族给全灭的暴戾巨龙。居然，居然和一只章鱼怪（？）一样？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怀疑自己可能幻听了，彼此再想了想，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理解有误。
“萨巴特？”奥尔加斯试探着问了问。
星辰点点头，“嗯，没错。”
这一刻，奥尔加斯终于有了想……骂人的冲动。当然，这绝不是一个涵养极高的巫师该有的行为。奥尔加斯竭力压抑，他抽着嘴角，“我想，活得太长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脑子会出点问题，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话音刚落，巴奇的目光就如杀人的刀剑射向了奥尔加斯。
“噢，我的意思是说，活到老学到老。”奥尔加斯扯开嘴角对着巴奇笑了笑，一脸褶子。
“闭上嘴。”巴奇显然不乐意继续听到奥尔加斯的话，他有点生气了。
“不。”奥尔加斯抽抽嘴角，挑着眉头道：“闭上呼吸说话吃饭的嘴，那是死人。”
“死人？”巴奇往前跨出一步。
“当然。”奥尔加斯同时往前一步。
一旁的威廉乐见于此，“噢，瞧瞧吧。连奥尔加斯也不待见这家伙。”
奥尔加斯心里一突，什么叫「连奥尔加斯」？奥尔加斯瞧瞧瞥了威廉一眼，再次转向巴奇，用力地说道：“在血族的地盘上，可没谁能让奥尔加斯闭嘴的。即使是一头老得快要进棺材的黑龙。”
好家伙！此时，威廉收回此前对奥尔加斯所有的不满。他此刻兴奋地像个放肆轻狂的年轻人，兴味盎然地来回地扫视着奥尔加斯和巴奇，在心里对两人的开战跃跃欲试。如果允许，他真想大叫出声：光头！别他妈磨蹭了！快打断那家伙的鼻子吧！
光头奥尔加斯的挑衅彻底让巴奇动怒了，他的全身开始充斥着黑色的雾气，那是死亡的气息。
“嘿，你们够了！”
从没有想过巴奇的加入会让威廉等人感觉如此不适，星辰叹了口气，站到了巴奇和奥尔加斯之间，“巴奇，退下。”
“是的。”低下头，巴奇瞬间收回了黑气，恭顺地退到了一边。
“真是听话的狗啊。”奥尔加斯的嘴炮再次出击。
这一下，不等巴奇出手，星辰已经先一步——划掉了他的眉毛。漂亮的流光线体，从她的指尖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奥尔加斯根本来不及动作，右边的眉毛就被划掉了。
“……”
奥尔加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哆哆嗦嗦地伸出右手摸上脸颊，再摸到眉上——没有！居然没有了！奥尔加斯瞬间瞪大了双目，他的眉毛……居然就这样……他就着摸着自己眉毛的姿势转向安其罗，“亲王大人，请您告诉奥尔加斯，如实地……告诉我，我的眉毛，它还在吗？”
“不在了。”安其罗回答得干净利落。
“这是你不懂礼貌的惩罚。”双黑的少女抬起下巴，似乎不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放在眼里，“奥尔加斯，这一路你已经够无礼的了。”
“——你？”奥尔加斯不愿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Childe。
“一个小惩罚而已。”
“你做了什么？”奥尔加斯拼命地眨着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闻言，星辰举起自己的右手，一瞬间，无根手指尖就迸出了一条漂亮炫目的流光线体。那是最可怕的武器，也是最恐怖的魔力。
奥尔加斯吃惊地瞪着星辰的手：“……这是什么？”
星辰摇头，她不知道。
奥尔加斯试着回过神，他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又问：“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谁？
——ka……
“星辰。”Naraka真正的含义，也是将Naraka之名宣告于世。
“星辰？”奥尔加斯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我就不知道不会是阿福那样俗气的名字。好了，听听这名字，还算不错。那你的父呢？你的家族呢？尽管你的发色和瞳色都是全黑，但是你的魔力倒是不错。说说吧，别用那些愚蠢的回答来搪塞我了。”
星辰顿时笑了，“那就是事实。”
奥尔加斯认为自己被愚弄了。他咬紧后牙槽，看了看巴奇，又想了想自己的眉毛，终于还是选择……忍了。他举高魔杖，大喊：“血族不朽！”
随即，白了巴奇一眼，带着仅有的一只眉毛转过身，“真希望末卡维以后再也不会有访客来了。”
忍得双手发抖的奥尔加斯恶狠狠地跺着脚往前走去。
“我……过分了吗？安其罗。”见着奥尔加斯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星辰有点过意不去，她问安其罗。
安其罗弯起嘴角回答道，“末卡维的巫师不会在乎一只眉毛的。”
可怜的奥尔加斯耳力惊人，不防，踉跄了下。
“我想也是。”星辰愉快地接受了安其罗的回答。
说完，星辰又伸手拉过威廉，将其拉到自己身边，贴着他的下巴说：“威廉，和我一起去吧。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威廉先是耳朵一烫，随即又是一怒，“我不是蒙利，我不需要保护。我已经有资格成为造主了。”
造主，同给予初拥的父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同他所创造的血族之间关系不以家人相待，甚至不赐予名字。而仅仅只是一个过程罢了。而这样的行为，在纯血统的血族看来是非常没品的事情。只是现在，不知为何，威廉不愿将自己是蒙利「亲父」这事说出。
“我知道，你是蒙利的亲父。”不管威廉怎样想，星辰嘴巴一张就说了出来。
“……对。”
“你同意了？”
威廉看了看紧紧只到自己胸膛，拼命抬头也只能贴到自己胳膊的女孩，突然有了一丝胆怯。这是比心悸更可怕的胆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以她的意志为先。他的理智将不再对他的行动力有任何威力。一种盲目的本能驱使他对她的命令做出决定。或许……她将成为他的神明，占领他的所有，领土、生命、还要灵魂。
他看着她，回想着，两人第一次相见。那个时候明明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从那诡异的昏迷之后，所有的味道都对他失去了诱惑。他的鼻子被她给强行独-占，再也没有比她更美味的了，他无时无刻不想去品尝。假如不是那一点点的亲王尊严还在，他真想跪倒在她的脚下，请她允许让他尝尝那该死的美味。
——她白皙如玉的颈脖之下流动的鲜血。
渐渐地，威廉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脖颈。他情不自禁地滚动着喉咙，垂涎至极。时间如果可以停止，威廉想，他真想就这样一口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但很快，安其罗就打破了这一切。他上去弯下腰，贴到了星辰的耳边，“我的主人，萨巴特还等着您呢。”
“噢噢噢，没错。”星辰一下就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了，她将自己的脸从威廉的胳膊处离开，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威廉。我们该回去了。”
无端发泄了一通，最后也没有什么改变。威廉终于妥协了，他耸耸肩膀，“你现在是老大，我都听你的。”
“老大？我喜欢这个词。”
“你有什么不喜欢的？”
“……不知道。”
威廉笑了，他就知道，“除了不知道，你知道得东西可真少。”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星辰迈着脚，语气低沉了不少。
威廉显然听出来了，他偏过头去看她，“你生病了吗？或者是因为其他的……譬如诅咒？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不是。”
“那，你想记起来吗？”
“当然。”星辰勾起了一个略带苦涩的笑，“没人愿意像这样，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威廉，要知道，认识你的时候，我连一个名字都没有。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威廉皱紧了眉头，无法理解。
“……”星辰顿了顿，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见此，威廉突然伸出手将星辰揽入怀里，“好吧，也许明天你就会想起来了。”
“明天？”星辰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两人的姿势，而是直接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嗯……不知道。”威廉低下头，两人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唇挨得只有一指之宽。只要威廉稍微凑近一点，唇便能贴上了。
突然——
安其罗如同之前的威廉一般，直接伸出手将……威廉给拉开了。
“你？”威廉看着自己被安其罗抓着的手，厉声道：“安其罗，你在干什么？”
安其罗漂亮的湖绿色眼珠子转了转，“学你。”
说完，安其罗就甩开了威廉的手，冷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走。
“哼，学我？”威廉忍不住白了一样安其罗……的背影。
另一边，见着威廉和安其罗两人这样，星辰倒是笑开了，忍不住对巴奇说：“我喜欢他们这样，真有意思。”
巴奇眨了眨眼睛，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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