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绊子
“大娘，来，您慢一点，大家都有的。”
倾舞站在衙门临时搭建的粥蓬里，亲自为百姓施粥。只是粥不再单单是之前的白米，还掺了大量的糠。
一开始，百姓们眼露惊异，但也没有言语。直到一些精瘦的汉子在那嘀嘀咕咕：“这哪是人吃的啊！”“就是就是……“
一个汉子的声音逐渐大起来：“臭婆娘，你们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就给我们吃糠！拿石头砸她！”
说着，就有几人开始向倾舞砸石块，倾舞躲闪不及，身上都被砸了几处，隐隐作痛。侍卫们赶紧护住自己的主子，倾舞低声道：“将那几个砸石块的带进衙门。”
得了命令，眼尖的侍卫们赶紧挤进人群中抓人。胳膊拧不过大腿，百姓们大多手无寸铁，见着侍卫明晃晃的大刀都不敢放肆。那几个人被制服，有个胖子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
倾舞清清嗓子，大声道：“诸位百姓！天降旱灾，大家都受苦了！朝廷体谅你们的苦处，但眼下实在也是力量有限。人活着，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以后都无法顿顿大米粥了。但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开春咱又是一条好汉！衙门会一直派粥，绝不让大伙儿再少一个人！”
百姓其实心里也是明白的，一直低下的地位让他们对一点点施舍都心存感激。人群渐渐平静下来，领粥人群也恢复了秩序。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倾舞忙了一天，手持杯，轻抿茶水，还未来得及用饭，趁现在这会儿功夫审问这些暴民。
一个年纪较小的男孩嘴快道：“没有谁！就是我们自己！”
倾舞抬眼，轻哼一声，“看来不用刑不说实话啊。来人，将那个胖子的手指一一折断，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拿石块砸人。”
那个胖子怒瞪了小男孩一眼，大哭：“夫人绕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行刑。”
“啊！”十指连心，一阵杀猪般的喊声凄厉的想起，“我说！我说！”
胖子脸上满面泪痕，“我们是王府的伙计。是上头要我们这么干的。”
“王府？哪个王府？”
“王旭大人的府第。”
倾舞回想了一会儿，京城王家，也就是王千雪，确实有这么个亲戚在临城。好啊，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冷哼一声，“留着跟太子爷说去！”
那些伙计都跪着，事情办砸了，吓得浑身发抖。
傍晚时分，萧昀逸才忙完公务回来，他得调查哪个官员贪了银粮，贪了多少，也是事务繁忙。与倾舞用着饭，秋霜嘴快道：“殿下！我们家小姐出去施粥，可是被那些刁民拿石头砸了！”
“哦？他们居然如此嚣张！”
“殿下，倾舞自作主张，将他们押回来了，一审问，是王旭府上的伙计，上头授意他们这么做的。”
太子也不吃了，筷子一放“将他们带进来！”
“回……回禀殿下，本来我们是打算煽动人群一齐砸娘娘的，这样人一乱，也抓不着我们……没曾想，娘娘下手快，直接就抓了我们……殿下饶命啊！”胖子跪在地上直磕头。
“王家可真有本事啊！”太子冷笑道，“带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人都被拖下去后，太子揽住凤倾舞的肩头，柔声道，“小舞，你可受委屈了，现在还疼吗？待会儿我给你上药。”
倾舞脸微红，“没事的，我自己来就好。”
下人们都悄悄退下了，屋内气氛暧昧不已。
太子轻轻解开倾舞的衣裙，果然胸口、腹部都有淤青，小心的给倾舞抹上药膏，眼之所及是倾舞雪白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太子呼吸渐粗，吻住倾舞的唇，手抚着她的腰。
倾舞动都不敢动，脸涨得通红，浑身微微发烫。
随着太子的动作，倾舞忍不住嘤咛一声，这让他动作频率更快了些，伸手抚去粘在倾舞脸上的发丝。
一室旖旎。
蓦地，太子停住了。他亲手用毛巾给倾舞擦拭干净，搂着倾舞，逐渐睡去。
赈灾的事宜终于不再棘手。太子出面，粮商们不敢不出力，还求来圣旨，第二年临城以及南方主要受灾郡县只用上缴一半于往年的赋税。快到年关了，太子和倾舞摆驾回京。倾舞坚持为百姓施粥到最后一日，一路上百姓都感恩戴德，嘴中纷纷喊着：“殿下娘娘大恩！”
一个小女孩跑到太子和倾舞的轿子前，轿子停住。她奶声奶气的喊着：“漂亮的姐姐，这个送个你！”
倾舞掀帘，探头一看，原来是狗尾巴草编的小狗。一名妇人匆匆而来，连忙跪下，“请娘娘恕罪！民女没有看好她。”
“何罪之有！”倾舞一笑，伸手接过那只小狗，摸摸孩子的头，“谢谢！我很喜欢。”
小女孩得意的笑了，因为这个姐姐每次给她盛的粥都比别人的稠，她人小，可是懂得知恩图报。
妇人拉开小女孩，一同跪下，“恭送太子殿下，娘娘！”
“再见！再见！”马车已经走了，倾舞仿佛还一直听到小女孩的声音。
回到东宫已是大年二十八。王千雪到宫门外迎接，眼含热泪：“太子表哥！你终于回来了！千雪日日礼佛诵经，只盼临城百姓能安稳度日，您能早些回来。初一十五，千雪都要到护国寺上香，祈祷苍天保佑我朝！”
太子将王千雪搀扶起来，伸手抹去她的泪水，“爱妃辛苦了。”
倾舞也面带微笑，只是秋霜暗暗翻了个白眼。
回到东宫住处，秋霜便轻嚷：“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啊！”
“好啦。”
秋霜还心有不平：“那些个在临城刁难小姐的人，殿下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倾舞明白，此时太子应当是不会大张旗鼓的，不过也得让他们王家吃些苦头，都嚣张到她头上了。
就在秋霜絮絮叨叨地给嬷嬷诉苦时，倾舞开口道，“嬷嬷，我写封家书给爷爷，您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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